第5章
“那個……”沉默了一會,益王覺得有些尴尬,開口道:“小可愛你別傷心啊,要不我在賠你一本吧?”
賠我一本?季浩熙腦袋瞬間轉了一圈,回頭問:“原本麽?”
益王大氣的點頭。
“好。”季浩熙一口答應。
“嘿……”益王松了一口氣,回頭嬉皮笑臉的準備吃粥了。
景将軍看着季浩熙不知道在想什麽,開口道:“季公子,外面請,本将軍有話與你講。”
看着這個進門到現在第一次張嘴對自己講話的陌生人,季浩熙下意識去看沉王赤裂楓護的反應,但是沉王正在整理自己的腰帶,沒看到季浩熙的目光。
在門外,景将軍突然對季浩熙行了一個軍人的抱拳禮。
“這是幹嘛?”季浩熙吓了一跳。
景将軍把事先醞釀好的話道了出來:“季公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想必您已知道屋內是我赤裂國三皇子沉王。主子這次遇險縫您的搭救在下實在感激,但是将近年關,帝都的安全工作是重中之重,在各國使節來京之前,我務必要把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揪出來。現在整個京都都知道沉王目前下落不明,而我們則也希望将計就計好将兇手趁亂揪出來。所以,在這段時間,可否勞煩您在這段期間代為照顧沉王?”
“啊?”
季浩熙一驚,照顧沉王?那個男人要住這兒?我來照顧?
“可是,可是我——”季浩熙慌亂之中不知道怎麽措辭。
仿佛看出季浩熙心中擔心的,景束繼續開口:“季公子放心,沉王定不會虧待您。”
季浩熙白眼:“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他他,我,哎呀,我照顧不好怎麽辦啊!”
景束一愣。
季浩熙着急,他是王爺啊,那麽雍容華貴的,肯定這也吃不慣那也睡不着這也穿不慣的。
“就是,他,他不是王爺嘛!”季浩熙焦急了半天。
“哈。”景束看着季浩熙着急的樣子和脫口而出的話不僅笑了一下。“這個季公子放心,在下會把一切置辦妥當。”
随着這句置辦妥當,季浩熙終于見識到了軍人所謂的雷厲風行。
很快,他的屋子裏多了很多不屬于他的東西——赤裂楓護的衣服,赤裂楓護的靴子,赤裂楓護昂貴的茶具,赤裂楓護的書,赤裂楓護的被褥價值不菲的枕頭,廚房也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菜。
看着赤裂楓護坦然的樣子,季浩熙不禁傻眼——你讓我晚上睡哪兒!!
這個,景将軍忘了。他眼裏只有主子。
不到半天的時間,景将軍帶來的人迅速的把季浩熙的家弄的不像自己的家之後,又留下吃了季浩熙做的午飯,同益王等人一起風一樣的消失了。
原來的那些侍衛也都突然不見了,整間屋子裏瞬間又剩下沉王和季浩熙兩個人。(其實侍衛撤了留下的是死士,只是季浩熙看不見。)
益王和景将軍回去的路上:“阿束,我怎麽推理都也無法想象季浩熙會是奸細,你說三哥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景束冷冷一笑:“奸細又不會把我是奸細幾個字寫在臉上,益王賺錢賺傻了?”
益王沒搭理景束對他的沒上沒下,獨自沉吟道:“反正我有種預感,就算季浩熙不是奸細,接下來也會發生什麽。”
獨自在院子洗碗的季浩熙莫名的突然打了一個冷戰,自己該不是被人被算計了吧?
赤裂楓護在屬下給他重新打造的小窩裏呆的相當舒适。
季浩熙小小的土炕俨然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放着矮小的案幾,上面擺着一盤糕點,旁邊是赤裂楓護未處理完的公事,鎮紙,硯臺紙墨筆等。
由于傷口的原因,赤裂楓護暫時不能長時間坐着或者站着,(這樣傷口好的慢)于是他的下屬給他準備了一個貴妃榻。
赤裂楓護面容冷峻的躺在貴妃榻上,手裏擎着一個奏折。(赤裂國分工明确,各司先處理自己屬于自己分內的奏折在統一交給皇上,彈劾折直接呈給皇上。)
季浩熙洗完碗,在外面一會兒擦擦這個,一會擺弄擺弄那個,不知道幹什麽,但是也不敢進到屋裏去。
屁大的地方,都讓那個男人占了,自己進去還不得別扭死。
就這麽一晃太陽都好下山了。
赤裂楓護放下手中的折子,那個小家夥幹嘛去了,一下午沒有聲音,于是走出去一看,季浩熙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廚房的爐火邊把腦袋埋在腿上睡着了。微弱的火光映的小臉通紅。有那麽一瞬間赤裂楓護覺得自己想要彎下腰把這個小家夥抱回屋裏睡。
只是這麽念頭稍微那麽一過腦海,赤裂楓護瞬間警覺。再次投向季浩熙的目光充滿狠戾,你倘若不是奸細便罷,你若要是,如此心機我定不留你。
睡夢中的季浩熙好像是感受到了赤裂楓護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戾氣一樣,被一個冷戰驚醒。一擡頭,赤裂楓護那雙黑到噬人的眸子便入了季浩熙的眼中,季浩熙心下一禀,在看向赤裂楓護的時候哪有什麽剛才恐怖的眼神,只是一副冷漠的面癱樣子。
“做晚飯吧。”
赤裂楓護最後掃了季浩熙一眼,轉身離去。
賈谷樂走的時候有特別交代要注意什麽,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所以這頓晚飯季浩熙做的十分清淡。當然他也沒想王府裏那些個規矩,把小小的飯桌往炕上一擺,三菜一湯上來,兩副碗筷。
赤裂楓護向來都是十分遵守禮儀的和作息規律的人,從來沒試過在床上吃飯,更沒試過有人跟他同桌吃飯。當然在宮裏和外面的應酬算不上。
但是就這樣的,屋裏點着小小的燭火,床上擺了一張小桌子,簡單的飯菜,對面坐了一個似乎把自己當成王爺又沒當成王爺的人,一股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
對季浩熙而言亦然。
在自己的家裏,和一個陌生人坐在一起共同不聲不響的吃着簡單的晚餐,像極了渴望中的那種感覺。
身份不同世界不同的兩個人難得有一次感覺一樣。
季浩熙掩下心裏那股悸動,這種轉瞬即逝的溫情盡管是季浩熙一直渴望的,但是有時候,得不到的東西還是嘗試都不要嘗試的好,否則,回想起來更痛苦。
想到這裏,季浩熙垂下眼眸拿起碗筷,看着一動不動的沉王,半天才反應說:“需要我試一下有沒有毒麽?”
惜字如金的沉王依然啞巴,其實他剛才有別的想法,季浩熙眼裏有一種一晃而過的情感,太快了他沒捉住,但是,他想知道那是什麽。
見沉王沒說話,季浩熙當他默認,伸出筷子在沉王的碗裏掘起一口米飯伸到嘴裏。
看着季浩熙坦然的吃着自己碗裏的米飯,那張櫻桃小口一動一動,加上和溫和的燭光,莫名的一陣火熱沖向下腹。沉王眼神一暗,該死,自己并沒有禁欲,怎麽會看着對方吃飯突然就有了欲望,自己又不是四弟!
已經開始動手吃飯的季浩熙半天見對方還沒動靜不知道怎麽回事,擡頭納悶的看着沉王。
那雙看起來清澈無暇的眼睛!沉王腦袋裏突然浮現出了季浩熙那雙清澈無暇的大眼睛點點泛淚的樣子。
季浩熙:“怎麽了?”
沉王:“……”
突然沉王起身離開了屋子,走的時候還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你自己吃吧。”
季浩熙一愣,雖然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麽,但是一頓剛有點溫馨的感覺的晚餐轉眼就沒了。季浩熙垂下眼自己吃了幾口,吃着吃着仿佛味如嚼蠟。最後垂着眼睛把一桌基本上沒怎麽動的飯菜一樣一樣收了。
離開屋子的沉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離他最近的死士隐蔽的地方。死士在樹上對着沉王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沒發現異常,沉王便留在原地沉思。
季浩熙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是因為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他麽?他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平民罷了。才相處了一天,居然就會對地方有感覺,沉王自認自己是一位特別能把持的人,剛才的情況太詭異了。
季浩熙你到底是不是奸細呢?是的話我得把你怎麽辦呢?不是的話……
驕傲如沉王,突然心底做了一個決定。
季浩熙把廚房收拾完畢之後,愣愣的坐在爐火前發呆。通紅的火光熱熱的。還在回味剛才的感覺,盡管自己告訴自己別在意那種轉瞬即逝的感覺,可是心底還是隐隐的期望可以安安靜靜的吃一頓晚飯,就想正常的人家一樣不是麽。哪裏搞砸了呢?不是讓試毒麽?為什麽沉王突然就生氣了呢?是因為同桌而食麽?可是早餐中餐都是這麽吃的啊。
……突然想起沉王早晨摸着自己的脈搏看自己的樣子。是因為……那個吧……
雖說早餐和中餐很正常,可是,那個時候人很多,有那麽多兵哥,而晚上……
季浩熙再一次輕輕的把腦袋埋進了膝蓋裏,算了,也不是第一次。有什麽可難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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