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窮，我裝的

第46章 46.

沈意走的那天, 舒嘉寶沒有去送機，而是約了林嘉兩個人窩在自己的小房子裏喝酒，她骨子裏就不怎麽喜歡去感受那樣離別的悲傷氣氛。

林嘉本來不想來的，她最近的煩心事也很多, 可舒嘉寶說了, 這是是她和沈意的“散夥酒”, 林嘉作為她最好的朋友一定要來喝才行。

但這個說法卻讓林嘉覺得很無語：“你和沈意的散夥酒，你倒是找她喝去啊。”

可嘴上雖然這麽說着，人還是來了。

對于沈意的離開舒嘉寶有很多的失落和不舍，這一點她是能夠看出來的, 但是對方表面上又極盡灑脫表現出沒什麽的樣子, 林嘉也不好拆穿。

畢竟在她看來，沈意的離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向來都不怎麽看好這兩個人, 就如她也并不看好自己和邱雨一樣, 奈何對方卻愛上了和她糾纏不清。

感情這樣的事情，有時候還真不是一張嘴能夠說得清的。

快刀斬亂麻這樣的話說得簡單, 但自己做起來的時候又覺得無比的艱難，甚至連提刀的那一只手都不一定能提刀起來, 更何況是将這一堆亂麻斬斷。

在兩人喝着小酒，互訴衷腸說着自己在感情這條路上遇到的不快時, 沈意所乘坐的飛機已經穿過厚厚的雲層, 飛往大洋那邊的一片土地。

飛機在起飛半個小時之後終于開始了平穩飛行, 機艙裏乘務員也開始為客人提供起各種服務來，除了标準的餐食之外還有各種飲料酒水。

“你好, 我們這裏為您提供礦泉水, 可樂，咖啡, 橙汁各種飲料，請問您……”

“有紅酒嗎？”沈意擡頭看了空姐一眼，禮貌詢問道。

此刻的她和舒嘉寶卻是有着同樣的心情，雖然不舍，但卻堅定。

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也從未後悔過。

“有的，您稍等。”對于頭等艙的客人，乘務員總是竭盡所能提供最好的服務，更何況是這樣長距離的跨洋乘坐。

沒一會，一瓶完整被提前醒過的紅酒就被送了過來，連着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透明的高腳杯。

飛機上提供的紅酒肯定是算不得什麽好酒，喝到嘴裏還有股淡淡地澀味，但有總比沒有好。

沈意在飛機起飛之前，給舒嘉寶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消息的內容有些長，大意是說給舒嘉寶留了一件特殊的禮物，東西就放在家裏的沙發上了，讓舒嘉寶在自己走後可以自己過去拿。

反正，對于這個家裏的一切，舒嘉寶已經相當的熟悉了。

包括門鎖密碼，沈意一點也不擔心對方會進不去門。

但舒嘉寶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正和林嘉兩個人傷春悲秋着，對于這個禮物的事情壓根沒怎麽在意，畢竟在她看來人都已經不在了，再有心思的禮物也沒有什麽意義。

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期待。

一直到第二天宿醉醒來之後，她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于是打了輛車朝着沈意居住的小區過去了。

小區還是和之前每一次過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樹上每一片落葉看起來都一樣，掉了一片又一片，永遠有新的綠葉。

沈意的房子雖然還在這，但她也确實沒和任何人說過自己什麽時候會回來。

沿着再熟悉不過的路線到了家門口，舒嘉寶卻沒有那麽願意打開這扇門了，雖然只是伸出手指按按密碼的事情……因為她知道這扇門的背後不會有沈意，有的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子，但房子裏卻有兩人生活過的痕跡。

很奇怪，她們雖然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但是卻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一段時間。

就像是意外闖入了彼此的生活，然後又抽身離開——在剛開始習慣的時候。

站在門口做了一會的思想掙紮之後，舒嘉寶終于還是打開了密碼門，她徑直朝着客廳擺放沙發的地方走了過去，準備拿了東西就走。

果然，一個十分普通的禮品袋被安靜擺放在了沙發上，光是這樣看，舒嘉寶也看不出裏面是什麽。

從前兩個人維持着情人關系的時候，沈意給她準備過的禮物不少，香水、衣物、首飾、化妝品，等等之類的東西，她都已經不覺得稀奇。

所以先入為主下意識就以為袋子裏裝的東西應該也和以前差不多，可是拿過來看的時候，才發現并不是這樣。

“咦？”舒嘉寶發出疑惑一聲。

只見袋子裏擺着一條普普通通甚至是看起來還有些泛白的藍色褲子，舒嘉寶伸手将褲子從紙袋子裏拿出來展開在眼前，一股專屬于洗衣液的清香味瞬間撲鼻而來。

沈意現在做事真是越來越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她将手裏的褲子放在一旁，又再探頭往袋子裏看了看，只見裏面還有一張簡潔的卡片，上面寫了簡潔的四個字：完璧歸趙。

即使是還不懂事的孩童也都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只有将原本屬于你的東西還給你，才能夠叫做‘完璧歸趙’，可……

舒嘉寶又再拿起了這條制作粗糙的褲子，一時有些疑惑。

可能因為過去洗得太勤，褲子的表面已經開始起球了。

這樣的藍，她只覺得有些熟悉，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

舒嘉寶持續疑惑着，想要拿出手機問問沈意這個所謂的“禮物”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時候手上卻一個沒捏穩，手裏的卡片不小心掉落下去，翻了個面。

也正是這樣，她才看到卡片的背面竟然還有一行飄逸的字跡：“好好努力，以後成為一個優秀的演員。”

這句話的出現讓舒嘉寶的大腦仿佛被按下了什麽開關，曾經塵封的記憶悉數湧了過來，無比的清晰。

熟悉的話術讓她瞬間回到了那個炎熱的夏天，附中的操場上，漂亮而又溫柔的學姐。

炙熱的風，男生在耳旁大聲起哄的聲音，溫柔的安撫似乎又近在眼前了。

這張卡片上的字，幾乎和那個漂亮姐姐說過的話沒什麽差別。

——“好好學習，以後成為一個優秀的大人。”

難道……

舒嘉寶再一次拿起面前這條淺藍色的校服褲，只是這一次不再茫然和疑惑了。

她精準的找到左褲腿的地方有一個明顯磨損的缺口，這是一條她穿了三年的校服褲，哪裏有破損她自然再清楚不過，雖然心裏已經有了基本的猜測，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是不太敢相信。

她本來以為，這條校服褲會永遠留在記憶裏那個姐姐的家裏了。

而她家的櫃子裏，也有一條同樣款式的校服褲被整齊的疊放在角落裏。

——原來卡片上的“完璧歸趙”是這個意思。

舒嘉寶一時間感觸頗深，她無法将沈意和記憶中那個漂亮而又溫柔的姐姐聯系在一起，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她年少時候遇到的為數不多的幸運罷了。

但是卻沒想到，原來以為只藏于記憶中的幸運竟然就在身邊。

…………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春節。

舉國上下都熱熱鬧鬧的，充滿喜氣，就連各大超市的廣播裏都換上了春節期間專用的歌曲。

在他們國家，春節從來都是最最重要的節日，無論是外出打工的打工人，還是出外求學的游子，只要有條件都一定會往家裏趕。

因為這是團圓的日子。

舒嘉寶的父母也不例外，一年到頭，舒嘉寶能夠見上他們幾次，其中春節就算一次。

但沈意卻不會回來。

所以對于舒嘉寶來說，這個春節和以往比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照樣是坐在家裏看人上門送禮，然後出門和朋友們吃喝玩樂罷了。

仔細算來的話，距離沈意出國也有那麽幾個月了。

自從對方留下的那份“禮物”裏堪破了兩人這莫名緣分之後，舒嘉寶從心理上又再對沈意多添了幾分喜歡，這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從前她總是對別人嘴裏關于緣分這件事十分的不屑，可當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又開始相信了。

大洋彼岸的X國和他們國家有将近十二個小時的時差，她們有時候聯系并不很方便，尤其是彼此都忙起來的時候，但不管怎麽樣，每天都還堅持至少半個小時的視頻通話。

這是舒嘉寶要求的。

只不過大多數的時候她們都是開着視頻然後低頭做自己的事情，有時候沈意在低頭翻書，而她也會在這邊暗自揣摩劇組那邊送過來的劇本，細細體會這個角色應該怎麽演。

她們彼此都在一點一點變好，朝着更優秀的方向發展。

這天，兩人照常一邊視頻一邊做着自己的事情，但當沈意中途停下擡頭喝水的時候，卻發現舒嘉寶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視頻挂掉了。

她拿起手機給對方發消息過去詢問，卻沒有任何回應。

于是沈意又低頭開始看書，一直到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了，對面才又發來了連接視頻的邀請。

“剛剛被我爸爸忽然叫下去了。”沈意擡頭，只見視頻那邊的舒嘉寶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了妝，連衣服也換了一身，不再是之前和她視頻時候穿的那一身睡衣了。

“家裏來重要的客人了嗎？”沈意問道。

一般來說，在春節期間不出門卻要穿戴得這麽正式，只有是家裏來了重要的客人。

“嗯。”舒嘉寶低聲應了一下，想要岔開這個話題，可仔細一想又覺得這可能是個試探的好機會。

于是猶豫了一會之後，才又繼續道：“是我爸爸一個生意上的朋友，每年都會來，只不過今年較往年有些不同，還特地帶了他兒子過來。”

“我爸爸剛剛突然敲我的房門，讓我下去和人家認識認識。”舒嘉寶說完，只見視頻裏原本垂眸看書的沈意也擡起了頭來。

兩人的視線竟然這樣對上了。

隔着網絡屏幕，舒嘉寶不太看得真切沈意現在是個什麽眼神，但僅僅從對方擡頭的那個動作來看，對方應該也是有一點在意的。

“不過我自己是沒什麽意向的。”她繼續解釋着。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變相的相親介紹了。

不過舒嘉寶隐瞞着沒有說的是，她爸爸并沒有勉強她，說認識認識就真的只是認識認識而已，她只是和那個男孩子聊了一會，然後交換了個聯系方式之後就上來了。

她這麽說就是想看看沈意聽到自己被介紹給別人認識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麽反應

不過可惜的，沈意還是那個沈意，出國之後整個人似乎變得更沉穩了些。

只見沈意只是沉默了一會後平靜開口道：“你過完年沒幾個月就要畢業了，你爸爸這樣做也很正常。”

見對方這麽平靜，舒嘉寶也不免有點失望，她幹脆破罐子破摔，故意道：“我明天還要和這個男生出去吃個飯。”

沈意含糊着應了一聲，依然沒什麽表示。

視頻裏，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讓舒嘉寶看了只覺得有些氣悶。

兩個人很快又将話題轉到別處，聊了一會，今天的視頻提早挂斷了。

舒嘉寶說她有些困了，今天要早些洗漱睡覺了。

但事實确實她心裏不太痛快，覺得自己被敷衍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看似認真看書的沈意在視頻挂斷之後就直接将書本合上了，沈意坐在桌前在思考剛剛舒嘉寶說的話。

——明天還要和別人男生出去吃一頓飯。

她不自覺蹙起了眉毛——不是說自己沒什麽意向嗎？

沒有意向那還和人單獨出去吃飯？

沈意忽然覺得，舒嘉寶說話真就沒一句靠譜的。

兩人這麽久沒見，雖然每天維持着視頻聯系，但終究還是少了點什麽感覺在裏面。

國內的深夜是X國的白天，沈意莫名覺得有些煩悶了起來。

她起身，準備出門散散步。

國外在環境保護這一塊确實做得比國內要好很多，再加上今天的天氣不錯，天空也顯得更藍一些，但這些并沒有讓沈意的心情變好那麽一點，她一邊走，一邊計算着自己在X國剩下的日子還有多久。

可是算來算去，也沒有個盡頭。

第二天，舒嘉寶也确實如自己說的那樣出門赴約了，出門之前她還特地給沈意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報備——在這件事情上她沒有和沈意說謊，确實是要和人家男生再吃一頓飯，可……

“叔叔阿姨新年好！”舒嘉寶舒嘉寶跟在父母的身邊，乖巧非常，嘴甜得很。

進門之後就挨個問候着長輩，不一會手上就多了兩個厚厚地的大紅包。

憑着多年來的經驗，她只是随手掂量了一下就知道裏面大概有多少錢了，将紅包笑眯眯收進包裏之後，又嘴甜地說了幾句新年祝福。

昨天男生和男生的家長去她們家裏拜年了，她爸爸和男生一家是生意上的朋友，自然也是要拜訪回來的。

所以今天，她就跟着家裏的大人過來了。

在進行過簡單的打招呼之後，舒嘉寶就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玩起了自己的手機，而昨天見過的那個男生則是獨自上樓，回到了自己房間裏繼續打游戲，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

真相雖然如此，可舒嘉寶在和沈意聊天的時候卻只字不提。

更過分的是，她還故意發了一條僅沈意可見的朋友圈，配圖是一張手游的戰績結算圖。

本來這也沒什麽，可她配的文字偏偏是“新認識一個打游戲很厲害的朋友，算是知道了什麽叫做躺贏”，發完，她還特意圈出那個男生的戰績，游戲頭像和ID一看就是個男孩子。

雖然這樣的手段确實很無聊甚至是有點幼稚，但很多時候，卻很管用。

至少沈意是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真就信以為真了，她以為舒嘉寶今天和人不僅出去吃飯了，還玩得非常的開心。

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兩人表面上都不動聲色，看起來像是已經揭過了的樣子，可實際上沈意卻暗暗記在了心裏。

一周以後的某天，在即将開始視頻之前，沈意忽然發了條消息過來取消了今天的視頻約會。

“我一會有約要出門，今天就不視頻了。”她是這樣說的，可具體的理由卻沒有明說。

這突如其來的一遭讓舒嘉寶有些茫然，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從沈意出國以來，兩個人的視頻通話從來沒有斷過，可是沒想到今天對方說了這樣一句話。

有約

“是和朋友約了出門吃飯嗎？”她問。

明知道這句話有些多餘，不應該問出口，可舒嘉寶還是問了。

因為她有确實點情緒。

這樣的事情明明可以提前說好的，她們每天視頻的時間都很固定，沈意沒必要非要等到這個時候才來知會她。

這會，她都已經在電腦面前等了好一段時間了，可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消息，換做誰不會失落呢？

她只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舒嘉寶當然想不到沈意竟然将一個星期以前的事情惦記到現在，到了今天才開始還擊，她只是覺得兩個人之間是不是因為距離的關系疏遠了，畢竟最近幾天，沈意和她都沒什麽特別的話要說。

心裏失落得很，可失落歸失落，沈意的事情她也沒法管太多。

對方還是出去了。

沈意不僅出去了，還裝作沒事人一樣和她實時彙報着約會的進展。

在這樣的看似無意的“彙報”裏，舒嘉寶了解到今天和沈意有約的那個人是個X國本地的男生，而且比沈意小三歲，是對方最近在附近大學借讀國際法課程的時候認識的。

人呢，不僅成績好，還好學。

熱情幽默，高大帥氣，是個很有禮貌的小-弟-弟，而且還對沈意很親近。

別問她是怎麽知道的，“熱情幽默，高大帥氣”這八個字是沈意親口和她誇出來的。

舒嘉寶一時間只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泡在了醋缸裏，整個人像是一只在吐着酸泡泡的魚，可泡泡再酸，也飄不到沈意的面前。

最可惡的是，在她想要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刷刷朋友圈的時候，竟然刷到了沈意和這個男生的合照。

照片裏兩個人雖然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男生的眼神卻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沈意身上，舒嘉寶盯着這張照片反複看了很多遍，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

同樣的手段，似曾相識，舒嘉寶這才有些後知後覺，一時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麽才好了。

她們之間隔了十萬八千裏，就算是想要找沈意算賬，也得要先摸到人才行。

“後天可能還要和他一起吃個飯，今天是他請的，我得請回去。”回來之後，沈意以同樣的态度和舒嘉寶解釋着，卻不知道網絡這頭的人鼻子都要氣歪了。

這天晚上，舒嘉寶一整晚輾轉反側睡不着，就好像有兩個小人在她腦海裏打架，告訴她應該要怎麽做。

想到最後，她還是果斷拿過手機，訂了第二天飛往X國的機票。

第二天上午，舒嘉寶和家裏說自己要提前進劇組，拖着行李箱直接趕往了A市機場。

因為是臨時買的機票，所以航班不是直達，還有中轉。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飛機才緩緩進入X國境內，出了機場之後，舒嘉寶直接打了輛車就朝沈意住的地方去了，路上，她還沒忘給對方先打了個電話。

“喂，有事嗎？”電話被接起，沈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清晰地傳過來。

似乎還透着點點的愉悅。

可這點愉悅在舒嘉寶聽來，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反正，這種情緒肯定不是因為自己。

——她別扭的想着，說不定是因為要和帥氣小-弟-弟去吃飯了！

車子飛速向前行駛着，窗外的風景一閃而過。

一個小時之前，沈意還和舒嘉寶發了消息，告訴對方中午要出去請昨天那個男生吃飯，但舒嘉寶并沒有回她，可算算時間的話國內現在的時間正是午夜，對方可能已經睡了也說不定。

卻沒有想到過了一個小時，對方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你已經出發去和別人吃飯了嗎？”舒嘉寶問，她一邊戴着耳機和沈意通話，一邊用手機查看地圖。

按照GPS的顯示，她大概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抵達沈意租住的公寓樓下了。

“嗯？”沈意從鼻腔裏輕輕哼出一個單音，有些不明所以，“剛剛換好衣服準備下樓，你有什麽事嗎？”

她将問題又再重複了一遍，一點也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我也剛好沒有吃飯。”舒嘉寶答非所問。

“你那邊現在應該是半夜十二點吧，你要吃夜宵嗎？”沈意并不覺得舒嘉寶的回答和自己問題有什麽相關的聯系。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句話剛說完，舒嘉寶所乘坐的車子已經抵達目的地。

計程車司機将車子停靠在了路邊，而舒嘉寶也從電話裏聽到沈意那邊下樓梯的聲音，從三樓走下來，應該用不到一分鐘。

她彎了彎唇，結過賬之後迅速拉開車門從車子上走了下去，在路邊站定。

不知道是天氣好還是心情的原因，舒嘉寶只覺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藍。

她這時候将耳機從耳朵上摘了下來，舉起電話附在耳邊，而眼神則是緊盯着這棟樓的出口，再一次開口對着電話那邊說道：“我是說，我剛剛下飛機還沒有吃午飯，剛好可以和你一起。”

不等沈意反應過來，她一句接着一句——

“你不是要和朋友約了去吃飯嗎？”

“剛好可以帶上我，多一個人應該不會介意吧？”

只聽這兩句話剛說完，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樓梯口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二合一，晚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