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小面館裏而人并不多, 舒嘉寶這麽一出鬧得所有人的視線都朝着這邊彙籠了過來,這些視線裏,有好奇的,有豔羨的。
舒嘉寶并不在意這些眼神, 她的注意力從一開始就全放在了眼前這個人身上。
只是……
她往沈意身旁的桌上一撇, 只見一罐空了的啤酒。
“這是你喝的嗎?”她問。
可沈意并沒有回答, 她只是走到前臺拿出手機把賬先結了。
可這一舉動落在舒嘉寶的眼中,就等于是默認。
沈意大半夜的一個人坐在這喝啤酒,這意味着什麽?
借酒消愁!
想到這裏,舒嘉寶的心情好了不少。
至少不好受的人不止是她一個而已。
這樣想着她于是又往前了兩步, 跟在沈意的後面自顧自道:“哦, 不好意思,原來你喝了酒, 那你今天可能開不了我的車了。”
舒嘉寶說着合起了攤開的掌心, 将原本送至沈意面前車鑰匙又收了回來。
像極了一個在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可沒想到, 沈意壓根就不吃這套。
只見對方結完賬之後,緩緩轉身朝着店外走去。
這下輪到舒嘉寶愣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人感覺憋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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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她追了上去, 不依不饒。
“不是特意開車過來跟我炫耀的嗎, 那現在當然是去你車上坐坐。”沈意不以為意, 腳下的步子卻沒停,三兩步就走到了街邊舒嘉寶停車的地方。
然後轉過身來, 朝舒嘉寶伸出了手。
“車鑰匙呢?”沈意心情好了很多, 從見到舒嘉寶出現的那一刻起,也是剛剛那一瞬間她想通了一些什麽。
舒嘉寶連忙把手裏的鑰匙遞了過去, 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沈意要,她就給,這好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細細品味起來卻不是那麽回事了,對方又不是她的誰,憑什麽對方說什麽自己就要聽啊?
可當她回過味來的時候車鑰匙已經到了沈意手上了,只見對方将鑰匙拿在手中仔細看了那麽一會,然後輕輕一按,兩邊車門就像剛剛那樣再一次擡起打開,酷炫得就像是電影裏看過的變形金剛。
舒嘉寶眼中閃過得意的情緒,她望向沈意,只見對方用一副了然的樣子看着她,揶揄道:“多少錢租的?”
租的?
“你才是租的!”
舒嘉寶原以為沈意就算不驚訝但至少也要問問她這臺車的價格,到時候自己就可以随口一說“不多,也就兩千多萬”。
可誰想對方來了這樣一句!
她瞬間覺得自己富二代的身份沒有得到一丁點的尊重,一時有些氣急:“你去A市任何一個車行租租看,看有沒有這樣的車租!”
這可是限量款,全球都只有那麽多!
只是她說完之後,沈意還面不改色,眸中卻的笑意更深了些。
舒嘉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戲弄了,對方根本就是故意這麽說來耍她的,可是當她看見沈意眼中逐漸變濃的笑意,又覺得被耍一下也沒什麽。
這麽一會的功夫,路人開始往這邊越聚越多,幾乎都是來看熱鬧的。
沈意并不喜歡被這麽圍觀,她想了想,于是拉起舒嘉寶的手朝着街對面走了過去,将那臺“酷炫”的車子留在了原地。
“你帶我去哪?”
“去律所嗎?”
舒嘉寶瞥了一眼自己腕部被捉住的地方,心中泛起一絲甜意,可表面上卻還要裝作一副不怎麽耐煩的樣子。
沈意這種人,果然還是被動口是心非類型的。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我總不能和你在大街上說,只管跟我走就是了。”沈意三言兩語堵住了舒嘉寶喋喋不休的嘴,讓人乖乖跟在她身後。
兩人穿過馬路,朝着正前方走去。
舒嘉寶原以為沈意是要帶自己去對面的律所,可對方卻直接帶她路過了律所的大門,然後直接走進了律所旁邊的小區大門,更神奇的是,她看到沈意從口袋裏摸出了小區的門禁卡,一路暢通無阻走了進去。
——原來沈意竟然在這個小區裏有房子?
舒嘉寶眨了眨眼,所以……
這是要帶她,登堂入室了?
…………
确實是登堂入室。
房子裏燈光被打開的一瞬間,舒嘉寶只覺得自己又再打開了沈意世界裏的一扇門,從一開始帶她去律所,現在竟然願意帶她到家裏來。
這種變化兩人都心知肚明。
她在今天晚上會向沈意坦誠之前的一切,而對方也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自己帶回了家裏。
“這棟房子的所有權和使用權,都是我的。”進門之後,沈意彎腰換鞋,順便和舒嘉寶介紹了一下這是自己家。
聽到這樣特別的介紹方式,舒嘉寶只覺得有些新奇。
看到對方的動作,她于是也跟着彎腰換鞋,只是換鞋的同時也特意注意了一下對方玄關的位置——并沒有太多款式繁雜的鞋子,更沒有男士鞋,想來沈意是一個人住在這邊的。
這讓舒嘉寶又再放心了點。
兩人換好了鞋子,一前一後進到了客廳。
作為主人家,沈意并沒有特別去招待舒嘉寶,她只是拉開冰箱從裏面拿出兩瓶冰的礦泉水,遞了一瓶放到了對方面前,而後才好整以暇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接下來要進行一場多麽正式的談判。
舒嘉寶也跟着她坐了下來。
“所以今晚來找我是想說什麽呢?”沈意直接開口問道,漫不經心道,“今天吃飯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說起這個……
“咳,”舒嘉寶輕咳一聲,才想起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我過來就是想和你說一下,今天你說的那些話,我并不認同。”
她醞釀了一會,才又繼續道:“你也看到了,剛剛停在路邊的那臺車子……”
“那臺車子,所有權和使用權也都是我的。”
舒嘉寶神色淡然,用同樣的方式也向沈意交代了一下。
說得好聽,叫做鹦鹉學舌。
說的不好聽,叫裝逼。
可她今天開了這麽一臺車過來,确實也是為了裝逼的,所以沈意怎麽看她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臺車子足以讓沈意明白自己很有錢。
“嗯……”沈意抿唇笑了笑,整個人往後方靠了去。
她等着對方繼續說下去。
沈意這一聲“嗯”讓舒嘉寶皺起了眉頭,整個人又躁動不安了起來。
“你‘嗯’什麽?”她問。
“嗯就是嗯啊,你接着往下說。”沈意搖了搖頭,此刻并不想說太多的話,她只想聽對方到底要說什麽。
但舒嘉寶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感覺到沈意好像在審視自己,可在來之前早已經打好的腹稿還是得說下去。
她于是皺了皺鼻子,繼續往下說了:“沈意,你白天的時候在餐廳和我說你沒錢了,無法和我繼續維持這樣的關系,但我想告訴你我有錢,所以我不會去找別人,我和你在一起也不是為了你的錢。”
說完,她放在膝側的雙手握緊了些。
雖然知道對方的“沒錢”只是一個借口,但舒嘉寶還是認認真真在這裏反駁。
或許這就是她和沈意之間的區別,她對待自己珍視的感情永遠不會退縮試探,而是報以一顆真誠而又熾熱的心,她永遠不會以“害怕受傷”為理由,而将別人對自己的那一份“喜歡”拒之門外。
舒嘉寶一邊說,一邊凝視着沈意的眼睛:“既然你沒錢給我,那好,我有,我給你。”
說着,她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一張卡來,擺在了面前的茶幾上,一點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
看得沈意都愣住了神。
她伸手拿過茶幾上的卡看了看,眼中全是不可思議的神情,或許是沒有想到舒嘉寶能這麽的直接粗暴,用最簡單明了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
“裏面有多少?”她一邊用指腹摩挲着銀行卡的表面,一邊随口問着。
出于好奇,她想知道舒嘉寶往裏面放了多少錢。
或許換一種方式說,她想知道對方想用多少錢來包-養自己。
“裏面的數額是你這兩年來給過我的還要多十倍,算是我還你的。”舒嘉寶斂了斂眸子,像是在耍賴,又像是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意。
她早就說過,從前沈意給的每一筆她都有記上,沒想到那些數字在今天派上了特殊的用場。
“我就找你,不找別人了。”
“現在我們換過來,我養你。”
舒嘉寶說的每一個字,沈意都有認真聽進去,對方的态度讓她覺得有些震撼。
同時對方說着這件事也讓她覺得……思路清奇,很有意思。
沈意拿着這張卡,并沒有立即拒絕,而是思考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問道:“如果我拿了你這張卡,那我應該要做些什麽呢?”
只聽舒嘉寶的答案脫口而出——
“很簡單。”
“做零。”
作者有話要說:
沈1:我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