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恩客打算打賞多少
昏暗的燈光籠罩着整個房間,暖暖的橘黃色卻發出暧昧的味道。
今天若不是繼母徐美香找她,梁煦文是不會來酒店的。她向來不喜歡酒店的房間,無論是暗黃的燈光,還是潔白的床單,處處都透着情欲的氣息。
“有人嗎?”梁煦文喚了一聲,沒人回應。
不可能沒人啊,進來的時候,房門是虛掩的,說明徐美香應該在房間裏。梁煦文又問了幾聲,還是沒人回應。
難道徐美香出去了?梁煦文坐在了靠窗的沙發上,看到小圓桌上有一杯咖啡,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臨時有事,待會兒就回,落款徐美香。
果然是出去了,梁煦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徐美香找她有事商談,她想來想去,無非就是勸她放棄財産的事情。父親還好好活着,徐美香就開始惦記財産了,可真是她的好繼母啊。
梁煦文不願耗時間等她,想着打個電話給徐美香,卻發現胳膊使不上力氣,渾身開始了一陣陣的燥熱,腦袋也越來越沉。
怎麽會這樣?!
梁煦文無端地生出害怕,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咖啡上,是咖啡有問題嗎?可徐美香為什麽要這麽做?!就算是為了阻止她分家産,找人設計一場車禍不是更簡單。
現在想不了那麽多了,只有趕緊離開這裏。
梁煦文想要向門口走去,卻發現,她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根本就動不了了。腦袋也昏昏沉沉起來,更為糟糕的是,她聽到了衛生間傳來流水的聲音。
說是流水聲,還不如說有人在洗澡。看來衛生間裏一直有人,而且這個人肯定不會是徐美香。
梁煦文背後一陣寒意,徐美香把她給賣了!如果她沒猜錯,徐美香一定把她賣給了一個男人。
恐懼襲滿全身,身體燥熱卻愈加厲害,十分想要脫去外套。僅剩的一點點意識讓她明白,無論如何,都不能脫衣服。
衛生間的門開了,走出一個男人,大笑的聲音讓梁煦文頭皮發麻。此時此刻,她恨不得自己突然死掉,也好過被人侮辱。
腦袋昏沉的她感覺到天旋地轉,模模糊糊中,還能分辨這個男人的臉,雖然不清晰,不過她敢肯定她見過這個男人。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就是徐美香在外面的情人。
淚水奔流而出,想要罵人,卻已經開不了口,梁煦文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男人靠近,崩潰絕望之際,眼前竟黑成一片,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梁煦文只覺得頭疼欲裂。起身坐了起來,看到白色的床單,突然想起這是酒店,恐懼頓時襲滿全身。猛地掀開被子,見自己穿戴整齊,不由地疑惑起來。
“你就這麽想要被人幹?怎麽,你的那個男人滿足不了你嗎?”
暌違了五年的聲音,讓梁煦文心頭一震,轉頭看去,沙發上正坐着一個熟悉到骨子裏的人——韓敘。
五年了,韓敘回來了?!
“怎麽,看到我很失望嗎?”見梁煦文發愣的表情,沒有一絲興奮,這讓韓敘很不爽。
梁煦文怔忪不已,片刻之後,斂去繁複的情緒,淡道,“謝謝。”
如今她能安然無事地躺在床上,他能坐在一旁這麽審視着她,毋庸置疑,是他救了她。
他不是去法國了嗎?不是說不回來了嗎?為什麽還要回來呢?
五年了,她不想與他再有任何交集,可是命運就是不放過她,不僅讓他們重複,還要死不活地讓他救了她。
只是,他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知道她有危險,還這麽巧就救了她?
韓敘站了起來,坐到床邊。雙手撐着床的靠背,将梁煦文置于雙臂之間。
“梁煦文,五年不見,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韓敘一如既往地冷嘲熱諷道,“在酒店裏提供特殊服務很辛苦吧,這個職業不容易,不過來錢也快。是不是你的那個男人養不起你?也難怪,一個病秧子,能有什麽能耐?!說說吧,你現在一年能賺多少?”
她在他的心中就這麽不堪嗎,他怎麽可以把她想成這樣的女人,梁煦文憤怒道,“滾。”
“滾?是滾床單的意思嗎?啧啧啧,你們這個行業用詞就是精辟。”韓敘鄙夷地看着梁煦文,“不過,你放心,對你,我可沒興趣。”
梁煦文心口一陣鈍痛,臉上卻沒有表露半分,“你既然沒興趣,就請讓開。”
梁煦文繞開韓敘的手臂,下床,整理裙子的時候,卻聽到韓敘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的意思,我要是有興趣,你跟跟我滾床單?”
心中的鈍痛再次傳來,梁煦文握緊拳頭,任憑指甲掐痛手掌心,轉身看着韓敘。此時的韓敘,嘴角輕笑,玩世不恭的臉上,布滿了嘲諷。
既然他把她當成了小姐,她也沒必要去跟他解釋。
梁煦文倒抽一口氣,含笑道,“不知道這位恩客打算打賞多少錢?我這個人向來是看錢做事。”
恩客?韓敘聽到這個詞,瞬間斂去了所有的情緒,只剩下一張陰冷的臉。她把他當成了恩客?!
“你想要多少錢?是一百萬,還是一千萬?”韓敘忽地冷笑一聲,“問題是,你值嗎?”
五年不見,再見面,他們卻為了她的身體,在這裏讨價還價。
“值不值,只有試了才知道。”梁煦文不甘示弱,面目含笑,任由悲傷在心底翻江倒海。
韓敘目光死盯着梁煦文,怒火從眼底蔓延出來。良久之後,再次冷笑道,“我喜歡看獨角戲,不如你先表演,看看能不能引起我的興趣。”
韓敘重回沙發坐下,補充一句道,“放心,錢我會一分不少地給你。”
梁煦文迎着韓敘的目光,單薄的身體不停地顫抖。
韓敘得意的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怎麽?你的服務不包括這個項目?”
梁煦文仰起頭,讓淚水倒流回心髒,變成血在心裏滴。
“包括,怎麽會不包括呢?”梁煦文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麻木,輕笑一聲,帶着一媚笑道,“我們這種為人服務的行業,無論恩客提什麽要求,我們都會滿足。”
見韓敘目光陰鸷,梁煦文随即補充一句道,“沒有我們做不到的,只有恩客們想不到的。”
韓敘面若嚴霜,聲音如寒潭,“那你還等什麽,表演吧。”
梁煦文迎着韓敘的目光,心如刀割。
他到底是恨她的,五年後他回來,或許就是來報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