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葉
白夜的扮相正是光源氏在“紅葉賀”裏的裝束,繁複的衣袍和拖在地上的長裾讓人行動起來相當麻煩,而表演将在一個小時後舉行,現在也不便卸妝,只好告訴手冢,讓對方暫且自己行動。
“那麽小白的節目……”幸村若有所思,“難道是要表演源氏的‘青海波’舞?”
白夜撫着折扇,輕微地颔首:“沒錯。”
幾個人都有些詫異。
“白夜會跳舞?”柳蓮二出聲問道。根據資料,對方應該是沒學過舞蹈的。
“……學了三天。”
其實一開始,Cosplay社的節目是選《源氏物語》紅葉賀的部分演一出舞臺劇,白夜只要和頭中将的coser裝模作樣做幾個簡單的舞蹈動作便足夠了。
沒想到的是,白夜對任何運動極其敏感,無論什麽樣的舞蹈動作,看了一遍後,跟着模仿一次,基本便能掌握了,頭中将的扮演者原本是學舞蹈的,幹脆地教了白夜跳一整套的舞蹈。
舞蹈時長将近六分鐘,效果特別好,cos社的女孩們看完後,各個激動不已,一致決定直接用青海波舞做社團的表演節目。
當然,這其中的緣由,眼前三位少年是不知道的,無法想象只學了三天舞蹈的白夜,如何演繹出原著中所描述的“幾疑此非人間現象”的舞蹈。
幸村興致勃勃地開口道:“真期待小白的舞蹈呢!”
備受矚目的文藝彙演終于開始了,各大社團都精心準備了精彩紛呈的節目——要知道,競争無處不在,無論哪個社團都希望能取得優勝。
總體而言,節目分為三大類:唱歌最多,其次是舞蹈,話劇表演也不在少數。
cosplay社的節目排在了倒數第三,而人氣爆棚的網球部的話劇直接是壓軸表演。因為一些故障,白夜趕到大禮堂時已經遲到了,沒時間去找網球部的同伴們,與表演合作夥伴、頭中将的扮演者橫山綠做了最後一次的排演,便匆忙地登上了舞臺。
手冢在幸村的安排下,坐到了前排的位置上。
上一場的表演落幕,燈光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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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秒鐘的沉寂,看表演的觀衆們開始心不在焉,交頭接耳地低聲聊天,禮堂裏一時有些亂哄哄的嘈雜聲。
忽然,清越悠揚的弦樂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紅色幕布緩緩拉開,一束燈光打在兩位表演者身上。
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舞臺上的光線陡地明亮起來。
所有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
橫山綠出聲說明:“我們cosplay社要表演的節目是《青海波》,由我cos頭中将,伊東白夜前輩扮演源氏公子。”
有少許的躁動。
明亮的燈光下,扮演光源氏的少年當真給人一種耀眼光華的錯覺。他身旁的“頭中将”同樣是風姿優雅、公子翩翩,可惜……
“頭中将”站在“源氏公子”身旁,正如物語裏所寫的一般——“好比櫻花樹旁邊的一株山木”——相形見绌。
尤其是橫山綠畢竟是女生,無法完全地掩飾掉女人氣,扮相的需要,她不得不塗抹濃厚的妝容,視覺上多少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而白夜,即使長得漂亮,總被誤會性別,但到底是男性,沒有女扮男裝的違和,且,以他的外形容貌,足以扮演一個異常秀美的男子,只畫了一點淡妝,遮掩了他眉眼的妖嬈。
橫山綠說完話,舞蹈正式開始,音樂逐漸變得激揚。
缺了原著所描寫的紅葉蔭,少了鮮豔如火的夕陽之光,也沒有助興的松風細雨……
只是一段純粹的雙人之舞,精巧的技術和熟練的動作足以彌補少許的缺憾,獨具一格的優美高雅的風度,更是讓觀衆心馳神往。
仿佛……
那一位盡興起舞的少年,真是千年前的平安貴公子,被燈光鍍上一層光輝後,甚至讓人誤以為,他就是紫式部竭盡筆墨所描繪的光之君。
世無其比。
一舞《青海波》,或許達不到書中所言的“美麗之極”“令人驚恐”的程度,但表演本身近乎于盡善盡美了。
舞蹈結束時,會場上鴉雀無聲。
直到兩位coser鞠躬謝幕,人群像是炸開了鍋的沸水,陡然爆發起轟鳴的掌聲與喝彩,甚至,十分誇張地間雜着少數女生的尖叫:“啊啊啊,光君!”
舞臺上,幕布閉合。
安靜地坐在觀衆席間的茶發少年,微垂着頭,手指輕按手機鍵盤。
“小光……”
不動聲色地将手機收回口袋,手冢擡起頭,就看到剛才還在臺上的少年,已然換掉了衣袍、洗去了妝容,坐到自己的身旁。
“我剛才的表演怎麽樣?”白夜湊近好友,壓低嗓門,笑盈盈地問道。
“啊,”手冢推了一下眼鏡,不含情緒的聲音簡短地說了聲,“很好。”
沒有追問。白夜把注意力放到舞臺上,喃喃道:“馬上就是網球部的話劇了,不知道效果怎麽樣。”這幾天課餘時間一大半都在cos社練習舞蹈,他對網球部的節目還真了解不多。
不過,這不妨礙他的期待——期待幾個演女性的家夥,穿上戲服的模樣。
當燈光打亮,旁白幸村的聲音響起時,白夜看到舞臺上的“灰姑娘”不由得抿了抿嘴——海帶學弟的扮相實在太搞笑了!
等到辛德瑞拉的兩位繼姐出現後,長發少年終于忍不住了,笑得眉眼彎彎:“柳生穿裙子好有趣!”丸井雖也穿裙子了,但是外形比較可愛小巧,倒不是太違和。
随後,網球部的正選們一個個出現,每一個的出場都引得全場大笑。
原故事裏的仙女變成了仁王扮演的神秘蘑菇販;桑原直接脫離了人類,以馬的形象登場了。
“噗——”
在切原換上了公主蓬蓬裙時,白夜終于破功了:“哎呀呀,這樣子的海帶學弟看起來也是個美女呢!是吧,小光?”偏頭看向茶發少年。
笑得正歡的家夥頓時黑線了:啊喂,到底是多麽強大的神經,才能讓人保持着面癱的表情,認真專注地觀看着這樣搞笑的表演?
“怎麽了?”茶發少年側頭看向瞪着自己的少年。
白夜直接伸手,揪了一下朋友的臉頰。
手冢的身體微微一僵。
“啊咧,小光,老實說,你是不是……”白夜思考了一下在書上看到的用詞,“面部神經壞死了?”
“沒有。”手冢淡淡地回答,握着某人不安分的手,将之從自己的臉上拿開來,“看節目。”
白夜悻悻地抽回手,把目光投回舞臺,注意力很快再度被令人捧腹的話劇吸引了。
看到王子(真田)與侍衛(柳)露面時,長發少年輕點着下巴,興味地說道:“雖然很惡搞,大家的演技都很好啊。”尤其是真田,“不過……真田這樣子裝扮,說他三十歲也沒人會懷疑吧!”猛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個,小光……”
“嗯?”
“什麽時候你也上臺表演一個呗,”白夜頗有興致地說道,“我覺得你演一個國王肯定很合适。”
手冢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下一幕開始了。”
白夜撇嘴。
在最後一幕開始前,出了一點意外,開幕延遲,由仁王和柳生臨時表演了一出short cont《醫生》。
“到底出了什麽意外?”白夜有點好奇,他可是看到,坐在觀衆席另一邊通道旁的越前被幸村叫走了。
很快,謎題揭曉了。
舞臺上,“王子”千辛萬苦地找到了他的“灰姑娘”。
白夜再次噴飯了,身體不由得靠向旁邊的手冢,忍笑忍得雙肩都顫抖起來。
——辛德瑞拉小了一號,由切原變成了越前。
青學小不點給白夜的固有印象便是很傲很狂很拽……現在,他深切地體會到了cos社的姑娘們所言的“反差萌”是什麽感覺了!
“小光,你的小支柱怎麽跑到立海大的舞臺上演起灰姑娘來了?”
手冢虛握着拳頭,遮着嘴巴,輕咳了一下。
然而,這還不是最搞笑的一幕。
眼看着表演到了尾聲,在衆人的恭賀聲中,真田王子與越前灰姑娘喜結情緣……便見,“王子”作勢要親吻“灰姑娘”,“灰姑娘”像一只炸毛的貓一般跳腳了,一把推開對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從舞臺上奔跑下來。
哄堂大笑。
這一出《辛德瑞拉和他愉快的同伴們》不負衆望,從頭至尾貫徹了喜劇的爆笑風格。
“呀嘞呀嘞,cosplay社拿到優勝的可能性不大啊!”
環顧滿堂喝彩的觀衆們,白夜自言自語地感慨了一句——那位繼承了松岡學姐彪悍作風的cos社二年級社長,對他跳的青海波舞報以極大的希望,誓要奪得今年海原祭文藝表演的第一名呢!
“你的舞蹈很好看。”清冷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白夜怔了一下,繼而明白對方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得輕笑了:他其實并不在意自己的表演能不能得優勝,反正他本來是網球部的成員。
“小光總是這麽溫柔呢!”戲笑着打趣。
手冢推了推眼鏡,從座位上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哎,現在就走?”
“嗯。”手冢回道,“明天還有考試。”
聽到有考試,白夜自然不再挽留:“那,秋假的時候我再找你玩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 踏雪羚、蝴蝶尐眼鏡 的地雷。
多謝諸位的營養液。
讀者“貓咪愛吃生魚派”,灌溉營養液 +1
讀者“羽洛雲星”,灌溉營養液 +1 2014-07-31 16:30:32
讀者“Harrian”,灌溉營養液 +1 2014-07-31 10:13:19
第八—十章:半 盤
人來人往的列車站。白夜一眼就捕捉到茶發少年的身影,而對方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他,正邁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其實你不用特地來接我的,”長發少年對着他的朋友說道,“這一條路線我已經很熟悉了。”
“啊。”
眼角不能自控地抽搐了兩下,白夜對這種寡言少語的面癱全然沒轍了:“啊咧,小光,你好沒意思啊!”
茶發少年微怔。
“難道都沒人說過你太沉悶了嗎?”
手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略有遲疑地反問了聲:“你……是這樣覺得嗎?”
“當然了。”白夜毫不客氣地說道,“每次和你說話,我都感覺像在自言自語一樣。”
“抱歉,我……”猛地頓住。
白夜好奇地追問:“你什麽?”
手冢認真地回:“以後我會注意的。”
瞅着對方鄭重其事的神色,白夜忍不住笑了:“呀嘞呀嘞,不要這麽認真啊,我逗你玩的呢!”每次看到這個嚴肅的家夥,為了自己随意的一句話較勁的模樣,他就覺得特別有趣。
“白夜你不在意嗎?”
有點意外手冢的發問,白夜笑吟吟地回答:“有什麽好在意的,我說話時小光都有用心在聽,這樣就夠了。”手冢不是适合聊天的對象,卻是耐心極好的聽衆,“哪裏像紗醬,我有時候和她說話,她直接沖我吼着‘閉嘴’……”巴拉巴拉巴拉。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網球公園的球場外。
白夜仰頭看了看天空,一層一層的烏雲堆疊起來:“不會要下雨了吧?”轉而對身旁的人說道,“現在開始吧!”
手冢輕微地點了下頭,将網球包靠放到網球場的圍擋網邊,從包裏抽出一個球拍。
——确定手冢的手傷徹底痊愈了後,白夜便與對方約定了有空真真正正地打一場網球賽。
站在網前,白夜看着對面的好友,忽地勾起嘴:“喂,小光……”
“嗯?”
“不要大意地上吧!”
長發少年略顯不正經的笑臉流露着少許頑皮的意味。手冢凝視着對方的眼睛,手指推了推眼鏡架:“啊。”
第一局,手冢發球。
或許是因為一開始就說明了,這一場比賽各自都不要隐藏實力,手冢的第一個球就十分犀利。不過,白夜如今的能力,與上一次兩人私底下比賽時相比,已然精進了許多,應對這個有一定難度的發球是相當自如的。
你往我來,便是好些個回合。
“啊咧,Tezuka zone果然出現了。”某人依然喜歡在打比賽的時候評價着對手的招式和策略。
無論打出怎樣技巧性的回球,網球都不受控制地飛到了手冢的跟前,随後,手冢以一個極具技巧的小球終結了這一球的拉鋸。
“不管看過多少次,還是覺得Tezuka zone很神奇呢!”輸了一分的白夜毫不沮喪,頗覺興味地開口道。
手冢拿出一個新的網球,提醒了一聲:“白夜,小心了。”
一局終,手冢成功地保着了發球局,不算意外的結果。
一方面自然是因為手冢沒有保留,從第一球開始便是完全的認真;另一方面,白夜偏好防守與反擊式的打法,盡管說各自都要發揮出真正的水平,但天性使然,他很難在一上場時就使出全力。
輪到白夜發球,這一次沒再有任何掩藏,直接是“白蓮”——這一招在全國大賽結束後,與立海網球部的少年們打練習賽時完善了一些,減少了對手臂的負擔,同時原本這個發球主要針對慣用右手的人,現在通過右手的發球,同樣适用于左撇子對手。
白夜的所有絕技裏,“白蓮”是技術系數最高、最為棘手的一個招式,在效果上與“手冢魅影”有異曲同工之妙。
于是顯而易見,白夜通過發球控制了第二局的賽勢。
一比一平。
賽況漸漸激烈,手冢沉着穩健的球風變得愈發地犀利而靈活多變,白夜則從一開始配合對手的步調轉而變得積極主動地力圖支配起節奏。
六局下來,各自保發,打成平手,表面上呈現出勢均力敵的态勢。
但白夜很清楚,局勢一點點地偏向手冢,一些較為常用的、普遍的技術,應對這樣的高手,完全起不到作用。
不同于白夜展現出的多種多樣的優美華麗的招式,手冢的打法更加樸實卻直截了當,幾套回擊技如“浮光”、“掠影”等都被破解了。
面對手冢這樣的對手,白夜不由得想到了自家的部長。幸村和手冢的網球,都沒有太多浮誇的東西,簡單而直接,其他網球手們五花八門的各路絕招,在他們眼裏都是同樣的本質——沒有打不回去的網球,一切的招式,各種特色的打法,最終只是贏球的一種手段。
所以,當“白蓮”也起不了作用,白夜在第八局被破發後,完全沒有任何詫異的感覺。
“小光,我的絕招都快被你破解完了。”白夜撇了撇嘴。
“不要大意,”手冢說出他的口頭禪,右手拿着黃色的小球,“我要發球了,白夜。”
30-30。
白夜再一次地接着被手冢領域控制的網球,靈活的手腕不可思議地扭轉起來,動作極快地将球拍轉移到左手,整個身體在同時間傾斜了四十五度,右手把握着左手的腕部。
網球以極高的速度斜線飛向對方場區。
“手冢領域”失效。
手冢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在球落地彈起時,打出了一個挑高球。
“Out!”白夜看着急速飛過來的網球,站在原地不動,笑嘻嘻地提前說了這一聲。
語音甫落,網球果真飛出了界外。
“怎麽樣?”白夜有些得意地問,“這一招可是專門來對付‘手冢領域’的。”其實是一直未能完善的一招,卻正是發球技“白蓮”的雛形。
手冢沒有說話,繼續發球。“手冢領域”的破解,并沒有對他造成困擾,很快便在下一球追平了分數。
白夜則放棄了一些慣常使用的招數,抛開了以往的套路,球風變得詭谲,配合着變幻莫測的步法,一時間給人一種步步緊逼的壓力。
應對着白夜罕見的急攻勁取,手冢的節奏絲毫沒有紊亂。
這一局持續的時間格外地漫長。
雙方得分交替上升。
“啊咧,”感覺到有幾滴水珠落在臉頰上,白夜不由得擡頭,看着烏雲滾滾的天空,不免有點郁悶,“怎麽在這個時候下雨了?”
——他之所以猛然改變了打法,正是存着主意,想要在雨水降落之前,結束這一盤的賽事。哪裏想到,手冢實在太強了,賽勢完全由不得他掌控。
手冢同樣看了一下天色,随即默不作聲地又發了一個球。
“喂,小光……”
随着迅速變強的雨水,風勢也陡然增大了。
白夜一邊奔跑在球場上,一邊對他的好友喊道:“這一局要是我贏了,就不繼續打了啊!”
手冢敏捷地扣殺了對手的吊高球:“啊。”
然後便見白夜引拍的動作略微下降些許,輕巧地将網球打回去……網球慢速過網,落地反旋,幾乎沒有彈起,朝着球網滾回去。
零式削球。
正是手冢最知名的絕技之一。
“這一招短截擊果然厲害呢!”用手冢的招式破了對方發球局的白夜勾唇淺笑。
手冢有一瞬的怔忡,随後回過神,對着還在磨蹭的家夥吩咐道:“收拾一下,我們找個避雨的地方。”
“哦……”
手冢随身帶了雨傘,但畢竟是兩個人,一把傘根本擋不着勢頭越來越強的風雨。
好在出了公園,沒多遠的地方有一條商業街,恰逢臨近中午,兩人直接進了一家自助餐飲店。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各自脫去沾了一些雨水的外套,簡單地打理一下微亂的頭發,少年們便恢複了原本的清爽幹淨。
手冢端着兩人點的炸烤肉食和蔬果,白夜一手冰淇淋,一手是飲料,找到窗邊的一個位置坐下——由于是靠牆角落的地方,倒是多了一份隐蔽。
“早知道昨天來找你就好了。”
手冢靜了一下,問道:“今晚要不要在我家住一晚?”
白夜眉頭輕挑起,笑答:“可以啊,不過你知道的,我睡相不好,搞不好又會壓着你胳膊或者其他什麽地方,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無所謂。”
茶發少年微低下頭,擡手推了一下眼鏡。
雨水啪嗒啪嗒敲打着玻璃,富有節奏感的聲音莫名地帶給人一種安寧。
吃飽喝足的少年,惬意地捧着一杯飲料,笑盈盈地與坐在對面的朋友交談着天南地北的話題。
不遠處,有些嘈雜,是一群高中生在慶賀着生日。
白夜驀然停住了滔滔不絕的話語。
手冢疑惑地出聲:“白夜?”下意識地順着對方的視線看向另一桌的客人。
長發少年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臉頰:“喂,小光,你的生日好像快到了吧?”猛然想起手冢的生日就是在這個季節。
有片刻的沉寂。
“啊。”
白夜顯然不滿意這樣含糊其辭的回答,興致勃勃地開口:“你生日是哪天?到時候要不要一起慶祝下?對了……我得準備生日禮物,你覺得我送你什麽好呢?”
“……不必麻煩。”手冢輕聲回道,語氣平靜,“我生日已經過去了。”
白夜驚訝道:“哎,我怎麽記得你生日是在十月份?”
手冢微微點頭:“十月七號。”
而今天,已經是十月八號了。
“啊哈?”
白夜一時有點囧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