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夢幻之白夜

第36章 ：若有意

不要喝陌生人遞來的飲料。白夜用親身體會得來這一慘痛的經驗教訓。

“抱歉，白夜。”手冢國光為朋友重新端來一杯果汁，“乾開的玩笑有些過分了。”

白夜遲疑地接過手冢的水杯，最終決定相信好友的人品，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果汁，口感很正常，繼而安下了心，一改尋常的慢條斯理，一口氣地灌下了大半杯的飲料，總算讓嘴裏古怪的味道淡去了。

迎上手冢歉意和擔憂的目光，少年放松了表情，不在意地說道：“我沒事。”雖然中了招，他并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很神奇。

瞥到不二周助一口一口地喝下那種顏色誇張的飲料，白夜忍不住問道：“不二，你喝的也是那個……超級蔬菜汁？”

“是啊，很美味的飲料。”

白夜恍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不二周助這個表面溫和的家夥，味覺根本不正常吧，想想之前那塊餅幹，再看看這什麽乾汁……

不二舉着水杯，笑眯眯地說道：“我推薦。”

手冢周身氣壓降低：“不二！”

視線從不二身上轉移到遠處圍着網球場跑圈的乾貞治，白夜忽地勾了勾唇：青學這群人，有點意思啊！

白夜走在手冢身邊，欣賞着夜色下的青學風景，校園裏人流很多，熱鬧非凡，一路上趣味的節目、美食小攤讓人流連忘返，這種極有日本風味的慶典活動，讓少見多怪的某少年感到很有意思。

“龍馬君加油！”是小男生的呼喊。

“呀，好帥啊，龍馬君~”是小女生花癡的笑聲。

“哎？”白夜湊熱鬧地擠入人群，看向被圍觀的男孩，好奇地問着路人，“他這是在做什麽？”

路人甲情緒激昂、目露崇拜，叽裏呱啦地宣傳起那個男孩的偉績，簡言之，是一出“學長欺壓學弟反被學弟打臉”的反轉劇。

白夜注視着揮舞着網球拍的男孩，轉頭問向散發着低氣壓的茶發少年：“小光，那小鬼是你們網球部的嗎？”

“啊。”

小男孩将所有的球精準地打到指定位置，率意地将網球拍抗在了肩膀，懶洋洋地吐出一句：“Mada mada da ne！”

白夜不由得挑眉：“好拽的小鬼！”

鬧哄哄的場面，要是平時，手冢早就出聲斥退人群了，但現在是學園祭，即使是學生會會長，也不好打擊同學們玩鬧嬉笑的心情。

滿足了好奇心的白夜，很快就退了出來，注意到好友的不悅，不由得笑了：“小光在生那位‘龍馬君’的氣？”不等對方回答，故作嘆氣，“唉，小光真嚴肅呢，這樣會老得快的哦，就像真田，”舉個實例打趣道，“因為太古板了，看起來根本不像國中生，經常被誤會是學生家長，”語帶竊笑，“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還喊過他‘大叔’呢。”

手冢虛握起左手，遮着嘴幹咳了一聲。記憶力上佳的他，可沒忘記兩人重逢時的第一面，某人一口一聲地喊自己“老師”的事情。

“最近還好嗎？”

這個話題轉移得有點生硬。白夜暗想，嘴上回答：“不錯啊，”轉動着折扇，閑談起近況，“最近一次段考，我都沒有挂科哦，不過，真田還是很不滿意我的考試成績，柳生布置的作業越來越多了。”

手冢：“……”

“地區預賽我都是十五分鐘內贏得比賽，”在熟人面前有些唠叨的少年繼續說道，“這個星期我還參加了校運會，拿到了三個項目的冠軍，還有五千円的獎金……blablabla……唉，紗醬的作風越來越剽悍了，不知道別的男人受不受得了她的性格……blablabla……”

茶發少年推了推眼鏡：“不要掉以輕心。”

白夜輕笑：“小光真像訓導主任。”

“……”

逛完了學園祭，白夜跟着手冢一起回家了。

鑒于手冢很少帶朋友回家，更別提讓留人過夜了，對于白夜的到來，長輩們都有些意外。手冢老爺子對當年隔壁家的小孩印象相當深刻，将人邀請進和室談起話來，說到白夜去世不久的外祖父，難免有些唏噓，最後對着少年語重心長地教導了幾句。

白夜跟着手冢進了房間後，頓時長舒了一口氣：“老爺子還是那麽威嚴啊。”小時候他整日跟手冢混在一起，沒少被老爺子“教育”過。

“祖父很喜歡你。”很顯然，手冢老爺子是将鄰居家的小孩當成自己晚輩看待的。

白夜瞥了朋友一眼，忽地勾起唇，表情有些詭異。

“在想什麽？”手冢對這位童年好友的腦回路相當了解。

白夜展開扇面，輕掩着嘴，略微上翹的眼角是滿滿的笑意：“看到老爺子，我已經能聯想到小光老的時候是什麽模樣了。”手冢是老爺子一手教導的，從生理角度的外貌、長相，到行為準則、生活習慣，都是極其相似……所以某人奔逸的思維，猛然跳到了幾十年後的情況。

手冢愣了一下，對上少年一雙別具風采的丹鳳眼，稍稍撇開頭：“啊。”

白夜早習慣了手冢冷淡沉悶的性子，所以也沒在意對方的反應，兀自在房間裏四處走動，打量起朋友的卧室。

一套桌椅和置物櫃，一個衣櫥，一張床，兩個擺滿書籍的大書架，空白的牆面上挂了一張放大的山水照……簡簡單單的布置，讓人覺得整潔舒适。

和白夜的房間布局相差不遠，只是空間窄小了一些，桌上多了一臺電腦。

白夜坐到書桌前，伸手拿起臺燈旁的相框，手指摩挲了一下玻璃，回頭笑望着茶發少年：“看來小光也喜歡這張照片呢，”相片正是他們在荒川時被人拍下來的那一幕，“得幸虧沒讓那位攝影師删掉。”

手冢輕咳了一聲。

夜晚。

白夜洗漱過後，從書架上挑了一本書，懶洋洋地側躺在手冢的床上，不時地翻着書頁。

“小光還不睡嗎？你們的作業很多？”到了平常作息時間，白夜打了個呵欠，問向在書桌前埋首寫着東西的少年。

“在寫日記，”手冢輕聲回答，“過幾分鐘就好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白夜有些訝異：“寫日記？”想了想，“日記有什麽好寫的？”對他而言，過去了的就是歷史，毫無回顧的意義。

“日記可以鍛煉心性，讓人反省自我、正視弱點。”

白夜不由得默然，紗醬總說他不像個朝氣活力的少年人，跟他身邊的朋友們相比，他不要太青春了！

胡思亂想時，伏在床上的少年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白夜，這樣睡會不舒服……”

恍恍惚惚地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身體被小心地挪動，白夜咕哝了一聲，順着對方的動作調整了一下睡姿，鼻間充溢着好聞的清新的氣息，讓他模模糊糊地感到愉悅，臉頰不由得蹭了蹭。

身體微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了。手冢垂眸注視着抱着自己不放的熟睡少年，泛棕色的眼眸被昏暗的夜燈映照，似是流瀉出絲絲溫暖的光芒。

白夜的睡相其實不難看，固定了一個姿勢後，往往就能安靜地保持一整晚。

手冢沒有試圖抽回被壓着的右手——他對白夜的習性很了解，若是對方被吵醒了，之後很難再入睡的——于是理所當然的，第二天醒來時，手臂麻木得基本沒了感覺。

白夜有些愧疚，盤腿坐在被子上，積極主動地替朋友按摩推拿。

“小光你應該直接把手抽出來的。”

一夜睡醒的少年，長發有些亂，蓬松松地披散着，尤其較短的額發，左右各翹起了一小撮，呆毛随着少年的動作輕微搖晃，于是原本清隽又妖冶的氣質立刻減淡了七分，整個人平添了一股蠢萌的意味。

手冢平靜地注視着他的朋友，看對方忙活的模樣，眼神不經意地柔和：“我沒事。”

白夜擡眸，剛好對上茶發少年的眼睛，不由得怔了一下，繼而輕輕地彎起唇——哎呀呀，小光真是溫柔又貼心的好朋友呢！

立海網球部七點就開始晨訓，所以這個早晨，手冢并沒有如以往一般去跑步鍛煉，請朋友喝了杯早茶，吃了點梅子後，帶人去附近一家口碑不錯的早點店，然後帶着路癡的少年，轉了一次車，找到能直達立海大的電車，将人安然地送上車。

“白夜。”

即将上車的少年下意識地轉身。

“這個拿着。”茶發少年推了一下眼鏡，“你早餐吃得太早，上午可能會餓的。”

白夜眨了眨眼，心裏再次感嘆手冢用心仔細，接過裝着點心的紙袋子，笑容比平常明媚了三分，他沒有說謝謝，只是提議：“喂，小光，等不忙了，我們再一起去爬山野營吧？”

手冢微微颔首：“好。”

車子要開動了，白夜沒再多說，沖着朋友揮了下手，踏進了車門。

清晨的電車，空蕩蕩的沒幾個人。白夜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輕撫了撫紙袋子——熱乎乎的點心散發着溫度——不由得回頭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致。

遠遠地能看到，穿着白色襯衫的少年，還站在路邊……随即，車子一個大拐彎，視野內再也捕捉不到那抹挺拔的身影了。

白夜靠着車窗，左手支着下巴，喃喃道：“人類的朋友……”

忽然想起了犬夜叉那一夥人，隐隐約約的，似乎有些懂得了那群人的羁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