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
“白夜,你這衣服是怎麽回事?”
一回家,白夜就聽到伊東紗雪這樣問道,扇柄不由得輕點臉頰:“啊,這是小光的衣服,我的外套不小心掉水裏了……”
女孩了然,看向跟着弟弟一起來的少年們,微笑地招呼起來。
白夜換上家居服,讓兩位客人自便後,徑自去了廚房。
等白夜做好晚餐,将菜肴和醬湯送往客廳時,就聽到自家老爺子滔滔不絕地對着兩位客人普及着妖怪的習性……
“啊喂,爺爺你說竄了,你講的那個應該是‘無女’吧!”
“胡說什麽,”老爺子一本正經地糾正,“這世界上哪裏有‘無女’這種妖怪?”
“怎麽沒有?爺爺不也看了犬夜叉嗎?”
“那都是杜撰的!”
“明明你說的那些妖怪傳說才是杜撰的啊!”
“……”
伊東紗雪額頭冒出幾個“井”字,這一老一少的怎麽都這麽不着調。女孩對着默然的客人扯出一抹笑:“家人的性格有點‘天真’,讓你們見笑了。”
柳生擡手推了一下眼鏡,雖然被迫聽了小半天老掉牙的妖怪傳說,依然很有禮貌地表示不在意。
柳蓮二則在數據記錄本上又添了一些內容。
晚餐開動時,爺孫倆停止了關于妖怪的争論,被外祖父教導了兩年的白夜,用餐禮儀相當完美,一舉一動都顯得優雅從容。
事後聽說白夜當真請人吃飯了的丸井,挫敗可想而知,直嚷嚷着要他再請一次,最終被白夜拿一塊蛋糕給敷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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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是新學年,立海大迎來了又一屆新生,而白夜和他的朋友們升入了國三。
開學第一天上午,是新生入學式。講臺上,先是校長致辭,然後是學生會會長柳生講話,其次又是風紀委員真田宣讀學紀校規,最後是新生代表發言……
輕點着臉頰,白夜不由得勾唇:“柳生在臺上看起來像老師,真田那态勢簡直就是校長啊。”
柳蓮二看了一眼找自己搭話的少年,只是詢問道:“你們班的位置應該是A區吧,伊東。”入學式上學生們的座位都是根據班級排的,某人沒跟在自己班的隊伍裏,蹿到了這邊來了。
白夜的手指僵了僵:“呃……”
“怎麽了?”軍師敏銳地察覺到有問題。
“……沒事。”總不能說是在躲人吧——面對那種弱小的好哭的生物,打不得、說不得,沒辦法之下,只有躲了。
“有事的概率是99%,74%的可能是你在躲什麽人。”柳蓮二淡淡地報出幾個數據。
白夜無語望天。
“是花田桑嗎?”
長發少年懶散地趴在桌子上,手裏玩着扇子:“還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啊,Master。”
“如果有人的行為已經造成困擾了,你可以交給弦一郎處理,他是風紀委員,會找對方談話的。”
“啊,不用了,”白夜漫聲笑道,“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萬一真田又吓哭了人家可就罪過了。”頓了一下,“其實花田學妹這次找我是為了新聞社的公事……”
“是采訪網球部的事情?”柳蓮二了然,“我們已經拒絕了。”
“所以她攔着我的路了,”白夜不解地說道,“我又不是部長,她和我說這些也沒用啊……”
不過是一個可以接近的借口而已。軍師沒有将心裏的想法直接說出來。
會議太枯燥乏味了,無聊的少年就拉着朋友聊了起來:“說什麽她報了烹饪班,現在學會了好幾種菜式,下次幫我帶份便當,我覺得她那手藝不靠譜,而且我自己也會做飯啊……”巴拉巴拉巴拉。
嘀嘀咕咕的少年,并不會讓人感到聒噪,他的聲音其實非常悅耳,柳蓮二大多數只是默默地聽着,偶爾會應幾聲、插句話,視線掃到對方的臉,那瑩白好看的手指總習慣性地點着臉頰……有一股莫名的沖動,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戳了一下。
白夜一愣。
渾身僵了僵,柳蓮二猛然收回手,清雅的嗓音透着幹巴巴的意味:“失禮了。”
下意識地摩挲着被戳中的部位,白夜疑惑地看了眼軍師,對方的表情是一貫的清淡疏離,也便沒有追問,嘴裏繼續說道:“剛才我說到哪裏了?啊,想起來了……”叽裏呱啦。
心不在焉的柳蓮二基本沒聽進後面的話,左手食指輕輕地動了下,那種細膩柔韌的觸感殘留在指尖上揮之不去……
新生入校,各大社團都在招新。
丸井和桑原站在露天網球場外,對着烏壓壓的來報名的人們喊話。做完基礎訓練的白夜,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網球部真的是非常熱門啊,報名的人都排到了幾十米外。
“抱歉前輩,我是不是來遲了……”
正在閑着轉悠的白夜忽然聽到這聲急促的道歉,下意識地回頭……然後忍俊不禁了:應該是今年的新生,比自己差不多矮了一個頭,紅彤彤的兩頰實在引人注目——當然這不是讓人發笑的原因,而是這孩子的發型實在是……
白夜沒忍住噴笑了:“小鬼,你這是什麽發型?”感覺很像一坨便便啊,尤其這孩子的發色還是正黃的。
小學弟困惑地睜大眼,遲疑道:“那個,前輩……”
“伊東,”忽來的叫喚打斷了小男生的話語,“閑着沒事就過來幫忙。”
被逮到摸魚的白夜,遺憾地中止了與小學弟的閑聊,轉身朝不遠處的軍師走去,還不忘回頭對小學弟說道:“想加入網球部的話,去那邊排隊報名,時間還來得及的。”
小學弟望着遠去的少年,深深鞠躬:“嗨,多謝前輩!”頓了頓,他對着少年的背影喊了聲,“我是今年的新生浦山椎太……”
白夜聽到了,同樣回了聲:“喲,浦山學弟,我叫伊東白夜。”
“遇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了?”
白夜展開折扇,掩嘴輕笑:“吶,柳,你看到那小鬼的發型嗎,”嘴角弧度加深了些許,“好搞笑啊……”
柳蓮二并沒有就這種無聊的問題做出深入探讨,只是淡淡地提醒:“要是被真田看到你在偷懶,這個月你的訓練增加一倍的可能性在85%以上。”
雖然不排斥加訓,但總是被罰實在不是讓人高興的事情……
“哎哎,Master,你不會出賣我的吧?”少年眨巴着一雙含笑的眼眸,湊到軍師身旁低聲說道。
“伊東,”軍師勾了勾嘴,“你的訓練計劃都是由我制定的。”除了真田外,他也有權決定對方的訓練量。
白夜猛然想起這個事實:“那個,要是再加訓的話,我就沒時間學習了。”
“你可以将每天看小說的時間縮減一半。”
“啊喂!”
新學年的開始顯得熱鬧又忙碌,社團忙完了招新,很快就正式迎來了全國大賽,神奈川縣大會地區預選賽開幕式于丸井文太的生日前天舉行,随即又是忙着班級在校內迎新會上的表演,到下一周,三年級還要進行一次校外觀摩。
當然,忙的都不是白夜。
招新的時候,他就跟着軍師,幫忙整理一下社團申請表;
預選賽的開幕式跟着大夥兒一起去,湊個新奇和熱鬧罷了;
迎新會的班級節目,完全沒有五音不全、不通樂器的少年的事;
目前最讓人期待的是下周的校外觀摩,三年A組确定了去的是大阪——對于路癡屬性、長期生活在國外的白夜來說,他對國內各地完全不熟悉。
午間,天臺。
“小白你們班這次表演什麽節目?”丸井十分不客氣地從白夜飯盒裏撈了一塊煎魚。
“合唱。”白夜不在意別人的搶食,慢條斯理地用着午餐。
“唱歌不錯啊,你也上臺的吧?”紅發少年偷瞄了一眼嚴肅的黑臉男,“副部長會唱歌嗎?”
“我和真田都是幕後幫忙的。”
“哎?”
“噗哩,我聽說有人唱歌走調得太厲害了,被趕出了合唱隊……”仁王向柳生求證,“我說的沒錯吧,搭檔?”
紳士根本沒搭理他。
切原抓了抓頭發:“副部長一看就知道不會唱歌的啦!”
白毛狐貍竊笑:“我說的不是副部長哦~”
白夜慢吞吞地吃完午餐,收拾着飯盒:“我早就說了不會唱歌,老師和同學們都不相信……”他很無辜好不好,被強制參加排演,發現他實在唱得難聽,就無情地将他趕出隊伍了。
丸井聽說了前後經過,哈哈地笑:“小白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了。”雖然白夜的個性略顯散漫,但氣質格外地吸引人,舉手投足總有股特別的韻味,加上長得極其惹眼——人都是視覺性生物……
仁王把玩着小辮子,上下打量着白夜:“其實我比較好奇,小白唱歌到底有多難聽,皮喲~”這種班級集體的合唱表演,一般對唱功要求根本不高的。
“吶吶,有時間大家一起去KTV唱歌吧?”丸井立刻提議道。
“現在不是松懈的時候,”真田發話,果斷掃人興致,“預選賽前還有一次段考,如果考試不合格,之後的比賽不準參加!”說話時,銳利的目光掃過切原,落在白夜身上。
無辜躺槍的白夜悄悄地往角落裏的軍師身後縮了縮:啊喂,這個黑臉的家夥總盯着他做什麽!他的數理化成績已經進步了很多有沒有……這一次,及格大概是沒問題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章:被 罰
抱着花盆的少年輕輕推開半敞的門,空蕩蕩的病房裏沒有人。
白夜疑惑了一下,沒多想便走了進去,将盛放的花卉安放在置物櫃上,走到被風刮起的窗簾邊,探頭看向窗戶外:“人呢?”
“姐姐是來找幸村哥哥的嗎?”脆生生的童音在門口響起。
白夜回過身,看到的是一個五六歲的穿着病號服的小女孩:“喲,小鬼,你知道幸村去哪裏了?”
小鬼歪着腦袋,沒有回答,好奇地反問:“姐姐是幸村哥哥的女朋友嗎?”
呃……
“撲哧——”
從門外走進來的幸村,好笑地看着無語的少年,彎腰在小女孩頭頂輕拍了一下:“玲子為什麽會覺得這位‘姐姐’是我的女朋友呢?”
小女孩理直氣壯地說:“因為姐姐很漂亮啊,比玲子的娃娃還要好看。”
“小鬼,我不是什麽姐姐哦,要叫哥哥。”
“姐姐騙人!”
對上小鬼控訴的目光,白夜不由得黑線,默然地望着幸村三言兩語地把小孩給打發走了。
“小鬼果然很麻煩啊。”白夜嘟囔了一聲。這麽一想,小時候的手冢不要太省心了,所以自己才能忽視彼此的年齡,将當時才五六歲的男孩當成朋友吧!
“但也很可愛,不是嗎?”幸村笑道,目光随即落在了盛放的矢車菊上,略微愣了愣,“這盆花……”
白夜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滿不在意地回:“這是我種的,最近開了花,就送給你解解悶,我記得你很喜歡花草的吧……”當然主要是這花的顏色、給人的感覺,很容易聯想到在醫院裏養病的少年。
“紗醬說這花還有什麽花語來着?”白夜輕點着下巴,試圖回憶。
“矢車菊代表着,”幸村的聲音微低,“遇見幸福……”
白夜恍悟:“好像就是這個。”嘛,他雖然不信這些,但是人類都喜歡吉利的東西。
幸村微微一笑:“小白用心了。”
白夜表示不用客氣,随意地坐到椅子上,順手拿起一個蘋果啃了起來。
“之前你偷溜出醫院了?”他随口一問。
“只是去天臺上透透氣。”
白夜點頭,頗能理解的模樣:“待在病房裏很悶。”即使沒有那些“漂流物”,他也不太喜歡醫院的感覺。
“小白能了解我有多麽可憐的吧?”
“……”
“所以,”藍發少年臉上綻放的笑容如同盛開的百合花,“陪我出去走走吧?”
“哎?”白夜猶豫了一下,“被真田抓到的話……”幸村是病人,頂多被說兩句,自己可就要倒黴了,最近的訓練量和家庭作業已經很多了啊。
“我們悄悄地溜出去,沒人會知道的。”幸村蠱惑道。
“那你身體不要緊的吧?”白夜對生病這種東西不太了解。
幸村露出一個哀怨的表情:“小白這是嫌棄我會拖累你嗎?”
什麽跟什麽啊!
白夜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折扇輕敲着掌心,當下做出了決定:“我們去哪裏?”他只認得附近的路。
“就去你以前住院時常去的公園吧!”
東風送暖,公園裏是一片融融春光。
幸村坐在長椅上,面上淺淺帶笑,心情是幾個月來少有的輕松,陪着他散心的少年,不甘寂寞地湊到那群拿着風筝的小孩兒跟前,比劃着手腳說着話,不多久,對方手裏多了一個紙鹞。
白夜從沒玩過風筝,看到那些孩子們扯着各式各樣的風筝在草地上歡快地奔跑,難免有些好奇,于是很好意思地加入孩子團,按照風筝的主人的教導,迎風揚起這只霸氣威武的鹞子。
“小心啊,伊東哥哥!”紙鹞的主人小大人般地指揮着,“別和千代的風筝纏上去……”
今天的風有點猛,公園的場地卻只有那麽大,第一次玩風筝的少年技術相當差,飛在空中的紙鹞和那個叫千代的小孩的章魚不可避免地纏上去……拉扯之間,一起掉落下來,很不巧的是,兩只風筝挂在了一棵高大的樹上。
大樹足有十米高,小孩們舉頭看着被纏在樹梢上的風筝,頓時哭喪了臉。
白夜摸了摸臉頰,迎着兩個小男孩的控訴目光,感到了些許不好意思:“喂,”見其中一個小孩兒都要哭了,他輕咳了一聲,“我會把風筝拿下來的。”
左右瞅瞅,貌似沒有什麽管理員的存在。白夜在小孩兒們狐疑的目光中,蹿到樹前,腳尖輕點,三兩下就攀上了粗壯的樹幹。
幾個小男孩一改郁悶,雙眼發直,面露崇拜:“伊東哥哥好厲害!”
白夜擡了擡下巴,有點小得意,身體矯健、行動敏捷,很快就來到了樹梢頭——底下的人看起來有些懸,畢竟最上面的枝桠都是比較細。
“幸村!”
正有些擔心、起身就要過去的幸村,看到氣勢洶洶地率領一幹部員的真田,默然無語了。
“你又一個人偷跑出醫院了……”沉默寡言的黑面神偶爾也可以滔滔不絕。
“呀嘞呀嘞,真田說錯了哦,”幸村笑容可掬地擡手指向不遠處被小孩子們叫好稱贊的、正在爬樹的少年,“我可不是一個人偷跑,有小白陪着呢。”
所謂要死死道友,不可死貧道。
少年們的視線順着幸村的手,緩緩上移……
高高的樹梢頭,搖搖擺擺的、随時像要斷掉的枝幹上,長發少年像是耍雜技似的,輕輕松松地跳躍着。
樹下,一群小孩兒拍着巴掌高喝:“加油,伊東哥哥!”/“還要往上一點……”
果然如幸村所願,大夥兒的擔憂、真田的炮火立刻轉移到另一個不省心的家夥身上。
還不知道被“出賣”了的白夜,腳下晃蕩着柔韌的樹幹,帶着幾分小心,一步一步朝着纏在一起的風筝靠近……
“伊東白夜!”
猛然爆發的怒吼聲,讓專注的少年分了心,身體不自覺地搖晃了一下——他倒是沒覺得驚險,卻将底下的人吓得不輕。
正是崇拜超人年齡的小男孩們則是叫道:“哇哦,好酷!”
白夜低頭看到樹下狠瞪着自己的黑面神,默默地囧了一下,面上泰然自若:“喲,米娜桑……”
“給我趕緊下來!”真田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語,高聲斥責。
“呃……”白夜蹲下-身,一邊解開纏繞的風筝線,一邊滿不在意地說道,“等我把風筝解開就下去。”
真田很生氣,不過再生氣也沒辦法,樹上的人一貫不畏懼他。
其他人看着搖晃的細枝,則難免憂心。
只有沒眼力的海帶頭少年,手指搓了搓鼻子,跟那群小孩兒一般贊嘆道:“伊東前輩太帥了!”話語剛落,重重的一巴掌招呼到他頭上,便是欲哭無淚了,“副部長為什麽又K我?”
費了一點功夫,白夜總算順利解開了風筝,腳下顫巍巍地往回走。
“喂喂,樹上的那個在幹什麽,沒看到公園告示牌嗎,這裏禁止攀爬!”長着絡腮胡子的歐吉桑挪動着胖胖的身軀,以着不合常理的快速,小跑了過來,目光同時掃過守在樹下的一群人,“他跟你們是一夥的?”
真田不得不出面,躬身道歉,外加說明情況。
歐吉桑怒不可遏地教訓起來:“你們這些青少年啊,讓我說什麽好……”
白夜跳到最底下的枝桠上,聽到歐吉桑的言語,默默地考慮要不要趁機趕緊溜,因為……
“看在你們态度還算誠懇的份上,這次只罰款八千円!”歐吉桑伸出圓圓的手指,“你你你,還不趕緊下來!”
身上沒帶錢的白夜硬着頭皮跳下樹幹。
害怕大人發火的小男孩們,拿到風筝後,一哄而散了。
白夜頂着管理員具有壓迫感的目光,艱難地開口:“Ano……”
“我沒有錢。”他小小聲地說道。
——由于一開始對金錢觀念不強,白夜多次“亂花錢”的舉動,直接導致了現在家裏對他的零花錢控制得相當嚴,每次需要買東西前,都得先報備後,家裏再根據“預算”支付“經費”……
何況八千円不算小數目。
歐吉桑眉頭一皺。
“遠藤先生,這是罰金。”不待管理員再說話,紳士柳生已經掏出了錢夾,拿出如數罰款遞了過去,恭謹地鞠躬,“實在是抱歉……”
歐吉桑收了罰款後,臉色好轉了些,語重心長地對着一群青少年,做起了思想教育工作。
白夜看到大家因自己的行為被訓的模樣,十分稀罕地産生了負疚心理。
在少年們的“反省”與保證中,歐吉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随即,真田的鐵拳呼嘯而來,白夜下意識地做出反應,格擋開了對方的手掌,進而更加激化了他的班長兼副部長的怒火:“伊、東、白、夜!”
難得心虛的白夜,縮了縮脖子,腳步微微後移,隐含求助的目光投向同伴們。
幸村抱着手臂,擡頭欣賞着藍天白雲,全然是置身事外的姿态;
切原剛被鐵拳制裁,根本不敢吭聲;
丸井嘴裏嘟囔着白夜剛才的舉動太吓人了;
桑原是一貫的低調沉默;
仁王戲谑的目光透着不懷好意;
剛付了罰款的柳生表情似乎比平常嚴肅了幾分;
柳蓮二眉頭輕蹙……
完全被大夥兒抛棄了的白夜,心裏也不好意思抱怨,虛心地承認着真田羅列的幾大罪狀。
雖然覺得幸村偷溜出醫院,跟自己毫無關系……白夜也不敢表明自己的冤枉。
被處罰,下個月加倍訓練,是意料當中的。
讓他沒想到的是,負責為自己補課的柳生——他一直覺得對方的性格是溫和好說話的——竟提議要增加每天的學習任務;而最近與他處得不錯的軍師,居然表示真田和柳生提出的處罰力度太輕了……
簡直令人發指。
腹诽歸腹诽,白夜想到剛才這些人的擔憂,和在管理員面前的維護……老老實實地接受處罰。
他并非是不知好歹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