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何紅藥VS王憐花——第一場:
何紅藥出去曬草藥,路上看見一個正在掃雪的彪形大漢。
“王憐花,你靠這個鍛煉身體?”何紅藥說完這一句話,抱着那一竹籃藥草,揚長而去。
……
何紅藥VS王憐花——第二場:
平日給何紅藥整理房間的侍女安香進來禀報,說王憐花将洛陽城裏最好的老裁縫請來,為何紅藥量尺寸,好重新為她做一件漂亮的鬥篷。
何紅藥想着,量尺寸不費時間,雖然她身上這件衣服怎麽穿都不會髒,但這樣的天氣卻僅穿一件單衣着實太奇怪,就答應了。
老裁縫留着山羊胡子,笑眯眯的,很和藹的樣子,他帶了兩個小徒弟一并來。兩個徒弟,其中一個跟在他身後記數據,另一個端着托盤,老裁縫把用完的工具直接扔到那個盤子裏。
量尺寸的過程很順利,量完後,何紅藥看了一眼那個端盤子的年輕小學徒,涼涼道:“王憐花,你的手臂不酸麽?”
……
何紅藥VS王憐花——第三場:
何紅藥将萬蛇噬心的最後一劑解藥調制完畢,微微松了口氣,正在這時,侍女安香敲門問:“何姑娘,晚上需要備水沐浴嗎?”
何紅藥道:“不用。”
“是。”安香道。
“我的解藥快配成了,”何紅藥扭頭,對安香道,“王憐花,你什麽時候幫我治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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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何紅藥VS王憐花——第N場:
何紅藥很佩服王憐花能扮成那麽多張臉,模仿那麽多人的聲音,每一個都惟妙惟肖,此人的易容之術,确實高明。
“我突然覺得易容術很有意思,”何紅藥看着一身黑衣﹑表情肅殺的護院,道,“能不能教我?”
冷面的護院把目光投向遠方,身形一動不動。
何紅藥撇嘴:“不願意就算了。”說罷擡腿邊走。
護院忽然嘆了口氣,表情突然一變,一轉身變成了王憐花的模樣。
“你,你你……”王憐花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顫顫巍巍地指着何紅藥,哀傷地嚎道,“你太傷我心了!”
何紅藥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道:“結束了?不玩了?我贏了?”
“今天我一共換了三十四種身份,你無一認錯,”王憐花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笑道,“我竟小看你了。”
何紅藥得意:“說好了,明天去給我做伏蛇管。”
“在此之前,你需得回答我一個問題,”王憐花道,“你可學過易容?”話剛出口,他自己就否定了:“不對不對,你根本連變聲都不會……那……那你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
“好奇麽?”何紅藥笑道:“我偏不告訴你。”
王憐花悠悠道:“那伏蛇管我就……”
“你說過要做的!”何紅藥怒:“我已贏了,你怎可反悔!騙子!”
王憐花毫不臉紅,繼續拿伏蛇管要挾道:“你告訴我,你是怎麽認出來我來的,我就幫你做。”
“騙子!”
王憐花眯了眯眼,道:“不想要伏蛇管了?”
何紅藥瞪視了他片刻,咬了咬唇,跺腳道:“認出了就是認出了!沒有理由!”
王憐花皺眉道:“這算什麽原因?”
“我知道是你,知道就是知道!沒有理由!”何紅藥狠狠地瞪了王憐花一眼,大聲道,“不信就算了!”語罷,她轉身就要走。
王憐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不可能!你那時是怎麽認出朱七七和白飛飛的?也是憑感覺?”
“白飛飛的話,是因為我那時能感覺到她的靈魂跟你的有些相似,自從我有了肉身後,這樣的感覺早就消失了,”何紅藥一邊嫌惡地撇開王憐花的手一邊道,“認出朱七七,是因為她眼中流露的感情太明顯了,那麽讨厭你又那麽喜歡沈浪的女人,除了朱七七還會有誰?啊呀,你快放開我!聽到沒!”
王憐花恍若未聞,繼續問:“那我呢?你怎麽認出我的?你又能感覺到魂魄了?”
“沒有!感覺不到!”何紅藥跳腳,“你別問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能認出來!”
“那其他人呢?對了,你見過我娘的易容,你也認出她了?”王憐花咄咄逼人。
“沒有!只有你!”何紅藥被他問得心慌意亂,她實在說不出口,因為那種一旦接近就知道來人是不是王憐花的感覺太過玄妙,他又誓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這讓她如何作答?說我與你心有靈犀麽,太惡心了!何紅藥狠狠得踩了他一腳,嘴上恨恨道:“就是這樣!沒有別的理由!不許再問!”說完拔腿就走,竟是連伏蛇管的事也不提了。
王憐花一人留在那兒,他有些呆怔地站着,口中喃喃道:“怎會沒有理由……她怎麽會知道那就是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到了最後,他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直直地看着前方已經空無一人的回廊,像尊雕像一樣立在那兒。
“若不是今日偶然扮了次色使,我恐怕還不會發現……紅藥……紅藥……”王憐花忽然撫着自己的額頭,垂眸低聲道,“紅藥,你真是……”
真是讓我意外。
不過……這樣才有趣,是不是?
次日,何紅藥提筆将伏蛇管的樣子畫了下來,拿去給王憐花看。
擺看了半天,王憐花給出評價:“好醜。”
“咔!”何紅藥的鋼爪在那張黃花梨長條桌上抓出了五個窟窿。
何紅藥冷冷道:“你看懂了麽?”
彈了彈那張鬼畫符一樣的紙,王憐花笑嘻嘻道:“馬馬虎虎吧。”
“馬馬虎虎?”何紅藥挑眉。
王憐花笑着揚揚那張紙,道:“這種狗爪子抓出來的東西,我能看懂個大概已是不錯了。”
何紅藥哼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氣惱,但還是忍住怒氣沒發作。她想,不管怎樣,現在先讓他去挑根好竹子做伏蛇管才是正事。王家府宅的庭院裏有一大片竹林,郁郁蔥蔥,生得極好,不用可惜。
“為什麽不用這一根?”何紅藥指着面前那根又粗又壯的竹子道,“我覺得這根好!”
王憐花嗤道:“那種竹子質脆,我手中拿的這種竹子品質才上乘。你不知道,就別搗亂。”
“會看竹子而已,有什麽了不起。”何紅藥小聲嘀咕道,卻也沒在他挑的竹子上指指點點了。
“你刀工很好嘛!”何紅藥看着一截竹節在王憐花手中不停地轉來轉去,只見那鋒利的小刀上下舞動,眼看着那竹節就變了模樣,她不由驚嘆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
王憐花低着頭,手指靈活地擺弄着竹節,嘴中卻哼道:“你想不到的多了去了。”
何紅藥全神貫注地盯着王憐花的手中之物,沒精力反駁他,只不停叫道:“這裏要再削掉一點!”
“對對!這裏要有個小洞!”
“那裏不能全挖掉!”
……
王憐花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道:“閉嘴!”
何紅藥理也不理他,只看着他手中之物漸漸成形,驚喜道:“是不是快好做了?”
“诶,你說話呀!啞巴啦?”何紅藥又道。
……算了。王憐花暗嘆一聲,回答道:“再抛光打磨一下,最後上些藥水,就可以了。”
他擡頭問:“你要随身帶着?”
“這個自然。”
“那我再幫你鑿個小孔用來穿繩子,帶起來也方便,”王憐花放下刻刀,用力吹了幾口氣,把雕刻留下的粉末吹掉,然後遞給何紅藥道,“先試試。”
何紅藥接過新做成的伏蛇管,把玩了一會,然後湊近管口,噓溜溜的一吹,一種極其古怪的聲音立馬從管子裏傳出來。
王憐花聽得一皺眉:“這東西的聲音太難聽了。”
雖然難聽,何紅藥卻對這聲音感到無比熟悉親切,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何紅藥心情很好,擡頭便對王憐花笑道:“謝謝!”
王憐花愣了一愣,然後才慢悠悠道:“真稀奇,何大小姐居然會謝謝我。”他裝模作樣地擡頭看了下天,道:“莫非今日這太陽真要打西邊出來了?”
何紅藥哼道:“我不過随口一說!”
王憐花故意道:“不感謝我?那行,把那東西還我。”說着他就伸出了手。
何紅藥道:“這本來就是我的。”
“不和你搶,還沒打磨,”王憐花笑道,“用着會紮手。”
打磨是一項精細的手工活,要經過多種打磨工具和不同打磨工序後,才能讓竹制品通體潤澤、表裏如一,花的時間不少。何紅藥坐在桌子的一頭,雙手撐着下巴,看着桌子那一頭的王憐花,他正低着頭﹑無比專注地打磨着手中那一支小小的伏蛇管,他的表情很認真,還有點嚴肅,薄唇緊抿,高挺的鼻梁上,那雙天生就微微上挑的鳳眼無形中帶了幾分淩厲,好像整個面部的線條也突然變得堅毅了一點,看起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真不像,”何紅藥盯着王憐花的側臉,小聲嘀咕道,“真不像。”
王憐花埋頭道:“什麽不像?”
何紅藥道:“沒有。”說完,她低下頭,開始盯着王憐花正在打磨的東西看。
王憐花的手極好看,白皙修長,線條柔美,他手指的動作很靈活漂亮,打磨東西的動作就像舞蹈一樣,何紅藥想,如果他的指甲修剪得不這麽整齊幹淨,留長一點,再塗一點紅蔻油,簡直就與女人的手毫無二致。
其實現在就很像女人的手啊……
何紅藥默默地想。她攤開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下意識地和王憐花的手比了一下,忽然就氣惱起來。
她的手似乎還不如他的好看。
何紅藥頓時有點不太高興。
王憐花見何紅藥乖乖坐在那兒很久,也不說話,覺得奇怪,便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的目光直直盯着他的手看,不由笑道:“小紅藥的手雖然難看了點,也不要太傷心,畢竟……”他看了看何紅藥戴着指套的左手,悠悠道:“畢竟被蛇咬過麽。”
何紅藥氣惱:“你不說話會死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家裏停電,晚上才來,稿子都在電腦裏,臺式,U盤本來有備份,但它不見了,大概丢了~再想到昨天腦袋被鞭炮砸了一個大包,飛來橫禍天有不測風雲神馬的,我覺得真的很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