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身軀似鳥雀飄起,兩臂如鷹隼舒翼,降至人群中。
她,暗運內氣,彎指如爪,猝然一掌擊去,但聽哎呀一聲凄慘哀叫,賈仁口噴殷紅鮮血,他後背被戳出五個血窟窿,俯卧于地上,臉色煞白,口吐血沫,大喘粗氣不能動作。
婉貞蘊含奇力的大力金剛神掌,将他的肝、膽、脾、胃、腎五髒震得幾乎俱裂。這是婉貞輕易不使用的一種具有威懾力量的掌法。
大龍、鮑恩把他架起跪在地上。婉貞歸座,雙眼神光四射,喝道:“說!是何人派你來的?”
賈仁滿臉血污,将頭一扭,一拼到底:“休想!沒什麽可說的!”
婉貞杏眼怒張,從肋下抽出一柄霜鋒襲人的短劍,觸至他的右胸前:“說,是誰唆使你來的?”
賈仁咬牙咯咯作響:“不知道!”婉貞手腕用力向下一滑,賈仁一聲嚎叫,臉色頓時蒼白,鮮血源源滲出。
婉貞厲問:“我們要懲治頑惡,你交出背後元兇,饒你不死!說不說?”賈仁瞪圓雙瞳,閉緊嘴巴,不答。
劍尖又在他左胸狠劃下去,紅血濺出,登時皮開肉綻。賈仁大叫一聲,渾身瑟瑟發抖,豆大汗珠從額上流下來。
婉貞震怒:“你這兇惡敵人,冥頑不化,我要把你淩遲碎剛!”
此刻,賈仁終于告饒說:“俠女停手,我說,我說。”
婉貞收回短劍:“是誰?”
“是蘇州四鬼渚葛靈狐、牛金鱷、蔣九魔、江谷魂命我來的。”
“來的目的?”“趁機殺死你們主要人物,群龍無首,自然潰散。
婉貞乘勝追擊:“蘇州四鬼的幕後操縱者,是不是洋人?”
賈仁連連擺手:“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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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貞據理質問:“蘇州四鬼和我們過去有深仇大恨嗎?”
“沒有,沒有。”
“既然如此,‘四鬼’怎能如此咬牙切齒,對民團施加毒手?你說出道理來!”
“這個,這個……”
婉貞不屑地瞥他一眼,音調緩和:“不要擔心,據實講出,我們會留你一命。”
這句話無疑是向溺水者投去的一束稻草。賈仁緊緊抓住它,向前爬了兩步,眼露乞求裒色:“你們真的能饒我一命?”
婉貞神色嚴肅,誠懇地說:“你放心,我們民團說活是不含糊的,你不要擔心。”
賈仁用手撐地,向前又爬了兩步:“是新任英軍司令官湯姆雷布署我們于的。
“此外,還有仟麽指使?”
“據諸葛靈狐講,如果打入民團,騙取信任還不能得手,那麽司令官還有最毒最狠的一招。”
“這一招是什麽?”“諸葛靈狐說,這最後一招,司令官沒有講,要對一切人保密,不能有一點洩露”“還有什麽別的指示?”
“司令官從圓明園中掠奪了許多珍寶,要由他們四人保镖,押往天津,然後由英人裝船護送回國。”
婉貞問到此處,思忖一下,面色冷峻,說:“俗話說,知恥方能洗恥,知過方能改過。今日,你說了實話,我們饒過你一條活命。我們民團春風大雅能容納,更希望你能珍惜我們的寬宏大度,不要逆反。今後棄舊圖新,改邪歸正,好好做人!”
賈仁叩頭,連連稱謝,于是,婉貞命令:“把他押下去,好好給他醫傷。”
團兵押解下去之後,衆人對這場談鋒多變的鏖戰,紛紛贊揚婉貞的足智多謀。
東方萌激動地擊掌說:“婉貞深遂莫測的思維、雄剛潤’柔的氣質、流動奔放的機警,真令我欽佩、嘆服!”
婉貞粉頰緋紅,怡然一笑。這時三寶從屏風後閃出來,大家起身讓坐。三寶憂慮重重,說:“今日多虧婉貞明眼,我是病糊塗了,竟被奸細蒙過。不過圓明園中被湯姆雷洗劫去的珍寶,乃是我國財富,怎能讓它散落異國他邦?另外,湯姆雷的最後毒招是什麽,我們還不清楚。真是只聽辘辘響,看不見井臺啊。生死關頭,我們尚蒙在鼓裏,不能不令人擔心啊!”
婉貞說:“只有令各個村莊民團組織加強戒備,不要出現麻痹思想和疏漏之處;此外,我們再加強和‘釘子’的聯絡,令其嚴密監視,觀察敵人行動。争取盡快取得情報,力争手握這柄暗鬥的牛耳!”
三寶征求其它人的見解,大家沒有更好的新策,均表示贊同。
夕陽殘照,滿目金輝,點點片片灑進園中。
閣樓中馨香彌漫。桌案上擺着父母的靈牌,靈前放着各式祭祀的供品,香煙袅袅。
麗尼憑窗極目眺望遠處的青山、白雲、落日、飛霞。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裙,衣白如雪,發黑如漆,今日,是她父母殉難十六周年。
此時,麗尼想起當年随父母遠途探親路上,在江中行船被海盜攔劫,父母被血刃的慘景時,滿目酸楚。不由得兩行熱淚滾滾,如雨落下。
她,又憶起以後被海盜輾轉賣給一個廣州人販子,人販子轉手賣給了一個英國鴉片商人。商人歸國後,倫敦的一個名叫湯姆雷的子爵,見這個東方女郎長得年輕貌美,豐神俊逸,就花了萬千英鎊買過來,做了自己的妻子。
在英國的近二十年中,雖然生活富裕、豪華,經常随丈夫出入于上層社會,無非是紙醉金迷之地,紅燈綠酒之所。她深覺自己狐裘披身,美馔在口,也不過是對方手中的玩物罷了。這紅塵中的歡樂、嬉戲,她早已厭倦了。
正因如此,她遠離祖國的眷戀思鄉之情,每天都萦繞在腦際。她想,盡管自己身居顯貴,卻是寄人籬下,湯姆雷何時把自己抛棄,很難預測。每每想起,都不禁涕淚橫流,肝腸寸斷。
尤其對這位英國貴族階層的湯姆雷子爵,為人自私、貪婪、虛僞、奸詐以及專橫暴虐的特點,是有切膚之感的。因此,她每日顧影自憐,度日如年,真是織素焚膏嫌日短,病中聽漏嘆宵長。
每日起身盥洗梳妝時,她攬鏡一照,才驚覺兩鬓雖然尚未挂霜,容顏還沒衰老,可是當年青春年華時天香國色般的花容月貌,已消逝過半,換成憔悴之容了。她,心中大大增長了一種“淚灑金梭二九冬,塵封家境幾多重、欲将雙鬓添春色,卻恨寒鴉奪俊容”之頹唐沮喪的哀感了。
尤甚者是當憶起祖國、家鄉和孩提時,父母對自己百補青襟,曾暖我心的場景,更是粉頰上珠淚瑩瑩,掩面飲泣。
麗尼轉軀坐在擺放一臺古筝的案前,心情郁郁地輕揮玉筍般的白嫩十指,彈撥起占曲《高山流水》。她兩手起落有一致,洋洋灑灑,升伏跌宕,彈到濃處,妙處,琴聲奔放铿锵,順暢激越,顯得胸有丘壑,腹起狂瀾。那顫顫跳起的悅耳甜潤琴聲,響遏行雲,如展翅翩翩的花蝶,飛向空中。可謂一曲四詞歌四疊,繼繼續續割腸聲。
彈畢,她背後響起一陣金鈴般笑聲,笑聲黍甜潤美,不亞那琴聲的韻味。麗尼回頭一望,原來是吳影不知何時悄悄進來。
吳影笑吟吟跳着拍手:“太好聽了,太好聽了!真不知夫人還有如此音樂天才。”當她一瞥,看到夫人臉上滴滴淚痕時,才停手止音,驚訝地問:“夫人,您怎麽了?身體不适嗎?”
麗尼搖搖頭,扯着吳影的手坐下。這時吳影才注意到桌案上擺放的靈位,斂起了臉上活潑、歡悅的笑容,問:“夫人的古筝為何彈得如此令人陶醉、神往?”
而尼苦笑一聲:“是先父生前教我的。”說到這裏眼圈又紅了起來。
吳影抿嘴一笑,體貼地問:“夫人有什麽憂慮之事,使你這樣愁眉不展,心內不快呢?”
麗尼心中一陣抖動,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身世始末,如泣如訴地講了出來。
頭腦敏捷,氣質乖巧的吳影聽罷,晰亮的眼珠骨碌一滾,關心說:“夫人,你若有什麽想法或打算,可對我直說出來,別看我年小,可助你一臂之力。”
麗尼唉了一聲,說:“好,以後再說吧。”
忽然,吳影看到她項上戴的珍珠項鏈,好奇地問:“這個玩藝真好看,是司令官贈給你的嗎?”
麗尼點點頭,然後憤憤地渲洩說:“對,這是湯姆雷從圓明園中掠奪來的其中一個,我戴上它心中實在有愧。”
“司令官是你的丈夫,一定會把這些好東西交給夫人收藏的。
“哼!他全都私自藏在後院的一間左偏房裏。”
窗外,傳來聰耳的嘤嘤蟲聲,麗尼神情恍惚地自言自語:“蟬鳴了,怎麽聽不見關關呼應?”
吳影噗哧一笑,糾正說:“夫人,你真是書癡,這季節哪有蟬鳴?蟬并非睢鸠,只有雄的會叫,又怎能關關呼應?”
麗尼面頰一紅:“沒想到你小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