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換種方式強(16)
兩面正面對峙。
顧溪一方雖然中間遇到的考生不多,但是開頭那一場圍攻蟻多咬死象還是給他們的機甲造成了一定的損毀。
程素素的機甲損毀率在35%,蔣輕輕因為在人群中蹿上跳下,她駕駛機甲的損毀率高達55%,殷茶在後方,損毀率為20%,被所有人保護的顧溪機甲損毀率最低為當初改造帶來的10%。
本場比賽中,機甲損毀率達到80%,機甲自動斷供能源,考生出局。
白言柔小隊的機甲損毀率控制的沒有她規劃的這麽好,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人的損毀率都達到了50%,她本人的機甲損毀率維持在30%。
是以在她看見顧溪小隊的時候,心下一震。
不妙。
不過當她看見顧溪小隊的陣型之後,長舒一口氣。
顧溪果然不行。
行的話就不用這樣保護了。
白言柔用手勢指揮其他三人與她一起主要攻擊整個保護圈最弱的一邊——機甲體型最小,也是損毀率最高的蔣輕輕一邊。
并非只攻擊蔣輕輕,那樣效率過低,在對其他機甲進行對攻的同時,對蔣輕輕重點關注,争取最快将她淘汰出局。
白言柔對自己的計策很有信心,畢竟這次是四對三,确切來說四對三帶一拖油瓶。
在周圍的護花使者被解決掉之後,她打贏顧溪的幾率是百分之百。
白言柔并不覺得她這種以自己之長勝他人之短的行為是可恥的,只要是勝了,誰管是怎麽勝的?
她只是想贏過顧溪這個令人戰栗的女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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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輕輕看着他們的眼神與手勢,心下一盤算立刻明白了這些人的第一個目标是自己。
媽的,她今天要是放他們之中一個人過去,她就再矮十厘米。
“瞧不起誰呢,”蔣輕輕持刀在空中劃了一下,“看我不給他們頭都削下來串一串挂學校門口。”
“輕輕啊,”程素素俯身準備應敵,“你不覺得有礙觀瞻嗎?”
“也是,市容市貌還是很重要的,那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直接送貨到家,挂家門口好了。”蔣輕輕沒有被直播的自覺,她完全不關心那些家夥怎麽說,一想到這群人的目标是顧溪,說話便極其不客氣。
兩兵交接。
白言柔的隊友兩女一男,女性隊友一個拿着激光長刀,一個拿着激光長劍,男性隊友則是用着激光槍後方輔助。
戰況比想象中的棘手。
蔣輕輕雖然擁有100%的機甲适配度,在1v1中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現在她的機甲狀态不太好,而且她必須保護顧溪,很多攻擊她只能硬扛下來,55%的損毀率在周圍人圍攻下漸漸升高。
程素素覺得不行,想要上去幫忙,她一有離開的意圖,激光槍的攻擊就跟上來了,激光直指顧溪。
“分開,殷茶擊殺長刀手,”顧溪開口道,“輕輕去擊殺狙擊手,素素你掩護。”
“顧溪,這樣不行的,”蔣輕輕不肯,“他們絕對不懷好意。”
她并不擔心顧溪出局,因為分數會平坦,但是上次的那場機器人圍攻讓蔣輕輕心有餘悸,她怕有人要顧溪的命。
“去。”顧溪命令,随即語氣柔和,“我有辦法。”
“可是……”蔣輕輕還想猶豫,卻被旁邊的程素素直接帶走了。
殷茶看了顧溪一眼,笑了,直接往長刀手那邊走去,一把機甲重劍直接掄圓了砸在她頭上。
空出來的長劍手心下狂喜,她迅速接近空出來的顧溪。
顧溪這個分數要被她拿下了。
她正打算直接将顧溪爆頭,卻被顧溪那架笨重機甲鐵一樣的手臂摟在了懷裏。
???她想做什麽?淘汰前的最後擁抱?
長劍手本就是考生中的佼佼者之一,她瞬間調整好心态,手腕一個扭轉,想要用長劍将顧溪手臂削下來。
顧溪的手掌輕輕貼在長劍手的腦袋上,像是溫柔的母親在輕哄幼童。
長劍手一頭霧水,但是她還是沒有被幹擾到,長劍的邊緣已經貼近顧溪機甲的手臂。
在激光長劍切入顧溪機甲手臂的一瞬。
只聽“轟”的一聲,長劍手的頭炸了。
碎片在空中亂飛,絢爛而危險。
血色的電流在頸部滋滋地閃着,宛若一朵朵豔麗的曼珠沙華。
沒有頭的報廢機甲從顧溪懷中掉落,駕駛長劍機甲的考生坐在駕駛艙內吓得瑟瑟發抖。
“你們覺得,這樣怎麽樣?”顧溪看着沉寂的周邊,解釋的聲音帶着笑意,“我行動比較慢,只能這樣了,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中只有殷茶沒有愣住,因為她早就看出來顧溪根本就不是一個老實人,她有什麽騷操作都是正常的。
殷茶趁着長刀手愣住的時候,重劍一揮直接把她的整個機甲砸倒在地上,與重劍接觸的頭部被砸得像個外厚內薄的燒餅。
殷茶的操作讓整個戰場都醒轉回來,原本站在顧溪一側想要跟長劍手一起夾擊的白言柔第一反應是援護狙擊手。
二對四和一對四還是不一樣的。
正當她準備往那邊趕去,狙擊手已經在蔣輕輕和程素素的手下被大卸八塊。
結束了。
白言柔看着眼前基本上完好的四個人。
不,沒有結束。
她還有最後的機會。
一個解決掉族長心腹之患的機會。
之前的那些廢物都沒做到,那就讓她來吧。
當年她孤苦伶仃被人欺淩,母親死後,外祖父家也沒落了,父親漠視她後母幾乎活活将她打死,是族長将她重新認回族內,姓了白,過上了人該過的生活。
族長希望她成為最優秀的人,她就打敗所有人。
顧溪讓族長發愁,而殺死她的機會就在眼前,即便自己被萬人唾罵甚至處以死刑,她都要殺死顧溪。
現在顧溪身邊正好沒有人。
她還有機會。
殺掉她也是一種打敗。
即使是用卑劣的手段得來的勝利也是勝利,勝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只要比她強的人消失就可以了。
真是雙贏的決定啊,白言柔看着前方,眸中唯剩下顧溪那一個點。
白言柔看着顧溪,分析着最佳的路徑。
顧溪駕駛機甲動作緩慢,應該是精神力無法鏈接的原因。
只要她小心一點,就絕對不會被抓到。
顧溪那一手只有禁锢住敵人才有用,對于動态的敵人是絕對的無用功。
白言柔沖上,靠近顧溪,距離二人最近的殷茶發現她的動向,立刻回防,擊殺完狙擊手的程素素與蔣輕輕也往這邊趕來。
但終究是慢了一步。
其實并非是三人的反應慢了,而是白言柔的攻擊過于詭異。
她在顧溪的身上撒了一把顆粒,随即便以最快的速度飛身離去。
顧溪在她做出撒這個動作的時候就預判躲開,但是白言柔并沒有那麽好糊弄,或者說她的武器沒有這麽好糊弄,顧溪扭身躲過的那些顆粒在空中改變了方向,又黏回到顧溪身上。
這是……自爆機器人!
在它們上身的瞬間,顧溪就認出來了。
太熟悉了,她從前做機械學徒的時候對這個進行過改良,加了一個緊急停止爆炸的裝置。
但是眼前這個明顯是沒有防爆裝置的危險版。
而且這玩意兒還是在炸完之後會自動汽化的狠家夥。
“跑!”顧溪向周圍大聲警告,“自爆機器人!”
随即顧溪看向身上已經開始震動的自爆機器人,果斷地按下機甲脫離裝置。
她現在也不打算藏了,如果用渡劫期神魂帶來的巨大肌肉力量增幅向外彈射,她應該是能夠不被自爆機器人炸到重傷的。
雖然輕傷肯定是免不了。
在她下機甲的一瞬間,機甲上的自爆機器人的震動停止了。
與此同時,帶着兜帽的蔣輕輕從機甲駕駛位上墜落,她所控制的機甲向前跪倒,随後直撲在地。
考生失去意識,機甲自動脫離。
但少女并沒有狼狽地墜在地上,因為顧溪已然趕到她所在的地方,将她抱住,面部朝內按在懷裏,同時将兜帽嚴嚴實實地拉好,盡可能不讓她已然變化的外貌暴露在直播的無人機鏡頭前。
顧溪找了一處樹蔭将蔣輕輕放好,同時囑咐旁邊已然有些亂了手腳的程素素。
“你照顧好她。”
“你呢?”
“去以牙還牙。”顧溪撿起蔣輕輕機甲掉落的佩劍,以一種非人的速度往白言柔逃竄的方向跑去。
另一邊殷茶正追着白言柔在樹林裏亂竄,白言柔的機甲是輕巧的速度型,殷茶的機甲是較為笨重的力量型,速度本就慢她一籌,而且白言柔作為先手方占據先機,她選了一個沒人可以攔截的方向逃跑,所以,即便是殷茶的機甲适配度高達99%也依舊在短時間內追不上她。
殷茶正在奮力地拉近距離,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樹上蹿至前方上空,熒綠色的光在昏暗的樹林中閃耀,只一瞬,前面的機甲便變作八瓣。
顧溪踩在已然破碎的機甲碎塊上,用激光劍在駕駛艙上挖出一個口子,像是老鷹捉小雞一般,拎着白言柔的脖子将她從艙裏拖出來,高高舉起。
白言柔沒有掙紮,她靜靜地看着顧溪,或者說是她手上那柄光輝四溢的激光劍。
“殺……了我,成王……敗寇。”
“不,沒有必要,髒。”顧溪将激光劍收起,回答地言簡意赅。
“看來我在你眼裏,連被殺掉的資格都沒有。”白言柔笑了,“也好。”
“你明白是你這麽做絕對是活不下去的。”顧溪放下白言柔,“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我就是這樣惡心的人,”白言柔躺在機甲殘骸上,翻了個身背向顧溪,“自負、嫉妒、小氣、争強好勝,我流着最惡心的人的血,從小不被任何人所愛,即使後來改變了,依舊是那副低賤又惡心的模樣。我嫉妒你,嫉妒你……有這麽好的父母家人,嫉妒你……即使沒有了精神力依舊……被人所愛,嫉妒你……不必逼着自己優秀,嫉妒你的……”
白言柔的聲音越來越小,顧溪覺察到不對,在她還沒說完之前立馬上前查看,白言柔見她上來,手越發使勁,手中握住的那一片機甲殘骸直接将她的心髒刺穿。
她的雙眼在瞬間失去所有的神采。
顧溪來不及攔下她。
“你相信她說的話嗎?”殷茶問。
“不信,”顧溪用手掌蒙上白言柔的雙眼,“單單是嫉妒是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嫉妒不足以成為這樣的信念。”
顧溪沒有用“執念”這個詞,而是“信念”。
白言柔在面對死亡之時,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澄澈堅定到她都有些不忍。
白隆将直播關閉,從桌格子裏拿出一盤缺損的象棋和一個精致的紅色絲絨盒子,從裏面找出一個紅色的“車”棋放進了紅色的絲絨盒子裏,與其他的棋子一起。
“果然,我的直覺沒錯,”白隆低聲道,“顧溪不簡單。”
“父親,您不覺得難過嗎?”旁邊白彥朗問道,“明明小姑姑這樣敬愛您,您也對她寵愛有加……”
“棋子終究是棋子,”白隆拍了拍白彥朗的肩膀,“即使平日裏保養地再精致的棋子,放到棋盤上便不得再有恻隐之心,阿朗,你還是有些婦人之仁。”
“不過她的确是個盡職盡責的棋子,所有的事情都擔下了,”白隆說到這,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将她的父親後母和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都送去地下吧,現在的她也不至于再被那些人欺淩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