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兵防圖
“你注意身子,現在要落風了……”接着問道。
“辰王殿下為什麽不在乎?為什麽只要不太過分,可以随意?他的性子如此豁達?”
蔣木順着賀拂明的力道起身。
不言,也不語。
滿臉靜默,無甚表情,仿佛賀拂明在說和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聽見權當沒聽見。
簡單的回答:“臣不知,我只知道,我見她時,就是這樣。”
蔣木行了個退禮。
“殿下,我該回去了。蔣溫……”
賀拂明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看着蔣木的背影,他覺得隐瞞一些對辰王的了解,其實也沒什麽事兒。
與他而言,無傷大雅。
呦呦上天梯,凍的打顫。
一陣風啊,涼的恨不得能把她的魂兒順便帶走。
直言,我的天神啊……
牙齒都打磕碜。
Advertisement
臉色一下子刷白。
這朝下面一看,呦呦又是一陣暈眩。
微淡的月光下,無邊無際的海水淺淺透着九方宮裏的火燭光亮。
然後便是深邃的黑,帶着海浪聲,卷着近乎黑色的浪,一層一層敲擊着九方宮下,水裏的大玉柱。
真是鬼斧神工才能造出海上宮殿來。
虧的南息先帝有這樣的想法與行動力,真是奇人。
呦呦一上九方宮,最先跑過來的居然是柔漪。
一臉警惕,慌張,嬌柔的模樣別有風情,上來第一句話就是。
“辰王殿下方才人在哪裏?吓死奴婢了,若是出了事情,奴婢怎好交代。”
然後眼神上瞟,細細打量呦呦。
呦呦笑了笑,“沒什麽,我就是身體寒,下去溫玉道随便走了走。”
柔漪還張口想要問些什麽?,呦呦連忙一個哈欠。
連帶升了個懶腰。
“歸墟宮在何處?本王要休息了。”
呦呦覺得有憾。
南息廣陵的美食還未吃夠,便進了宮,她實在想出去有些難……
實在可惜。
柔漪見辰王殿下發話,日後日子還長,無須着急,便叫了五六個婢子,打着燈籠,送辰王去歸墟宮。
路是越走越偏,越走越陰森……
就連水含和向笙也察覺氣氛不對。
水含一把抓住呦呦,力道真是不小,她冷吸一口涼氣,陡然被涼風噎着嗆咳起來。
水含又體貼的撫着她背後。
“殿下可是有些着涼了?”
呦呦咳的滿臉通紅,氣都短了不少。
這條路悠長,陰森,通黑,寂靜。确實有些吓人。
呦呦和向笙沒什麽太大感覺。
就是水含和柔漪和那幾個掌燈的婢女就不這麽想了。
幾個人都瑟瑟發抖,害怕的蹑手蹑腳,像是猜重了,會驚擾什麽東西出來一般。
歸墟宮,到了。
這,又該如何形容了?
像是一個宮內爛破掉的宮內佛寺……
這個居所倒是有幾分東唐風格。
就是太破爛了。
長期無人打掃。
呦呦這下子就生氣。
沉下臉。
聲音略帶不悅。
問:“你們南息可是會招待人。毋需你伺候,你們留下燈籠,都走吧。”
然後,水含看了一眼呦呦。
倔強的小臉有些氣鼓。
伸手将燈籠都拿走,最後一只燈籠,那位婢子一直不松手。
搖着頭,柔漪看了她幾眼,依舊搖着頭。
眼睛裏都有淚了。
呦呦好心,眉角一吊,突然鬼魅笑起一絲。
“水含,松手。”
水含回首看了一眼深長漆黑的宮道,氣鼓鼓的松手,給她們留了一盞燈籠。
呦呦不理柔漪,柔漪連句道謝都沒說出口,呦呦便進了大殿。
拉住向笙,“吓她們。”
向笙一走,水含便氣焦,又是一副小姐樣子一般,還有氣性。
“你怎麽給她們留一盞啊……”
呦呦一般啧啧稱奇,歸墟宮爛至如此,一般俏皮的回答。
“誰告訴了我給他們留了一盞?”
着話音才落,邊聽見柔漪她們的厲聲尖叫。
呦呦捧腹大笑,開心的不得了。
南息國還好,有點良心,放了幾床新被褥,不然他們今天……怎麽睡覺呢。
破破爛爛的宮殿,雖然沒有灰,但是整間房子擺放十分淩亂,像是許久都沒有人住過的地方。
當向笙回來時,呦呦已經凍的發抖,渾身起哆嗦。
向笙與她同食同住一年之久,自然熟知呦呦畏寒。
一言不發的掉頭出去。
再回來時,向笙手裏抱了許多木板回來。
就着燈籠裏的火,給呦呦生了個火堆。
水含将呦呦包蓋了兩三層,呦呦半響才緩過來。
這才是深夜的溫度,不披大氅,火爐怎麽過得去……
衣裳銀錢等東西都在宮外的宅子裏頭。
呦呦犯困,睡下之餘便囑咐向笙。
“柴火沒了,盡管拆門拆窗,屆時我來應付。”
蒙頭大睡起來。
南息國的夜裏真不是人過的……
都這樣,呦呦依舊睡了個不錯的覺。
早晨睜開眼睛,身旁暖烘烘的,兩堆火燃着。
火旁邊盡是木門木窗,上面雕刻的水紋栩栩如生,挺靈動的。
當王舟來時,站在歸墟宮外,着人叫喊。
“辰王殿下,國君有請。”
呦呦打着哈欠。
向笙正拎着新的木門木窗進來,路過王舟身邊,簡單的點了點頭就完了。
王舟是瞪目哆口,臉漲紅,指着向笙,手都不穩。
“你,你,你手上是什麽?”
向笙停下步子,想了想。
覺得還是該給王舟一些臉面,不然對呦呦有危害。
就吐字一樣,一個一個蹦出來,連成了一個短句。
“柴火。”
王舟氣的直接背過去。
“這分明是門窗,上好的木料,你卸成這樣?”
目眦欲裂。
呦呦從裏頭還穿着昨日的衣裳,款步走出。
變了一個人一樣,有絲絲咄咄逼人的語氣,回答王舟。
“這是兩國交好的橋梁。”
王舟:“……”
哽了一會兒,王舟拂袖而去。
底下的奴才面面相觑許久,領路帶着呦呦去了太上務本殿,面見國君。
一只腳剛踏進去,就聽見裏面傳出來一句赫然薄怒的聲色俱厲。
“聽聞辰王殿下拿我皇宮的門窗當柴火?”
呦呦聽聞,只覺氣息裏威嚴巨盛,有些不寒而栗。
撐着膽子,走進,行了個南息國半禮,以示尊敬。
一派天真無邪的語調。
“本王畏寒,身子不适,如果昨日沒急中生智燒了門窗,今日必是大病。無法進行交談,便無法傳遞我東唐對南息的友好。門窗事小,國邦事大。”
兩國國邦擋面,國君賀嘉佑也說不得什麽。
蹙着眉頭。
呦呦小臉一擡,被他的威儀吓得小退半步。
剛毅果決的臉部線條,讓看見他就脊背發寒,不怒自威,心生退卻。
呦呦抿了抿嘴唇,極力呼吸。
短短的剎那對視,賀嘉佑對這個小不點辰王有幾分贊許。
少有人能在他注視下這樣挺直站立的人。
他氣勢松乏些。
也無意太過于刻意的為難這個孩子。
語氣稍稍平緩一絲,依舊是不待見,但是身為國君卻不能如此對待。
“昨日本王身體不适,未出現在宴席之上,昨日可有人怠慢?”
呦呦聽完,雙眼一翻。
怠慢?
你不來就是最大的怠慢!
最上卻不能說,改成。
“尚好。”
“尚好便成。辰王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跟……”王舟說說。
後面的話賀嘉佑沒說完,呦呦搶先說了。
因為她知道,這就是皮球,只要國君尊禮就行,剩下的怠慢都是奴仆之罪,罰罰便罷。
所以,她直接打斷,不等他踢皮球。
直言到。
“本王失禮了,跟你說,那個歸墟宮還不錯,就是不太幹淨,陛下着人清掃一番?還有,本王要去太學殿讀書,請國君陛下準許。”
……
賀嘉佑額上有些皺起,點點頭。
“大将軍,去辦!”
大将軍自然是王舟。
賀嘉佑這算是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對辰王的第一面,就是,這孩子有些精明,膽大,有氣魄。
年紀歲小,長大後一定會是個人物。
賀嘉佑看着呦呦,那個比才起他腰身高的孩童。
細細端詳。
眉眼的風情比之當年曲是歡,異常相似。
比曲艾潼,更像。
賊溜溜的狡黠,卻純真晶亮的眸子,小嘴一噙笑,活脫了像曲是歡二八年華的小翻版。
呦呦看着賀嘉佑的神情越來越不對,蹙起眉。
張口,說。
“我還要個書童。”
突然,賀嘉佑透過呦呦的臉,看到了曲是歡嫁給李邵儀那日,身着鮮紅嫁衣的那邊羞澀模樣……
頓時羞辱,憤怒上頭,對着呦呦拂手,一臉猙獰,雙眼血紅,面部駭人。
卻沒有怒聲對呦呦吼叫。
只是帶着極怒,轉過身去,雙肩微聳。
“王舟,帶走,我不想看到他,快!”
王舟看着陛下面色不對,不等他的話說完,王舟已經拖住了呦呦一臂,朝着殿外拉拽。
待話音落之時,呦呦已經被拉至殿門口了。
王舟急忙忙關上門,只聽見一聲厲聲吼叫,聲聲悲恸,凄涼恨毒的了的感覺。
呦呦細細留意着賀嘉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色。
原本好好的,算的上‘親切’得,怎麽突然對她發怒?還隐忍着?
和她有關系了?還是和曲是歡有關系?
王舟神色錯亂,急急忙忙拉着她走遠,離大殿遠遠地。
仿佛自己也害怕一樣。
走了一炷香。
王舟停下來,細細端詳她。
臉色越來越不好。
張嘴問道:“你母妃是誰?”
呦呦心裏發愣。
直言:“曲貴妃。”
王舟臉色直接大變,難言是什麽樣的情緒。
總是看上去既有大悲,又有大喜,亦有大哀。
錯雜的盤畫在臉上。
呦呦察覺到有事,主動問道:“怎麽?”
王舟呼吸了一會,平複了很久的呼吸,才喃喃自語。
“你的母妃對你現在而言,不知是你的福還是你的災。”
然後王舟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
讓呦呦絲毫摸不清頭緒。
不知道歸墟宮路的呦呦,走了許久,才回去。
向笙和水含都不在,她一個人有些無聊,便又走出來,四處閑逛。
見遠處有個花園,花草算是燦爛,就走進去。
真是不巧,遇見了南息的二皇子,賀拂明。
他正一身素袍,坐在一處小榭裏,看着書。
見呦呦進來了,眼神交彙,立馬站起身,行了平輩禮,邀請呦呦過來一敘。
反正無事,她也想好好看看,能讓江木甘心幫襯的人,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為了招募江木,竟然撇去皇子身份,皇族尊嚴,那樣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
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這一跪,那便是心機不淺,圖謀不軌。
呦呦走近,行動緩慢的打量了一下賀拂明,才慢悠悠不尊禮數的給他也行了個平輩禮。
賀拂明不見外,眼裏溫吞平和。
“我聽蔣木說,東唐的二殿下儒雅尊禮,你今日居然将我南息冷宮半個宮的門窗都拆下來當柴火燒,哈~”
還輕笑出聲。
整個人溫潤的感覺更加使人親近,這樣的感覺,和江木到是有兩分相似。
不由的呦呦警惕起來。
江木,算是說不出二殿下儒雅尊禮這句話,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李清辰。
上來就詐她。
估計看她的行徑有些野,不像皇子作為吧。
呦呦同這他一起打太極。
“這話這麽快都能傳到你的耳朵你?看來,殿下的耳朵真是好使。”
鬼鬼的機靈一笑。
轉着彎兒說賀拂明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耳目深廣,消息靈通。
賀拂明看書的手指節一僵,面色滞瀉了一下,立馬回複原樣,笑談。
“可不是,殿下這事兒,不過一刻,滿宮皆知。辰王殿下可謂是厲害的。”
呦呦讪讪一笑。
“你看着,以後你可能會常聽見我。”
賀拂明一怔,眼神狡黠。
“殿下還準備做什麽?”
呦呦搖搖頭,幹巴巴笑着,眼神淩厲兩分。
看的賀拂明突然背後起寒。
“我不喜繞來繞去,殿下可直說,你找我做什麽?”
賀拂明見呦呦如此直接,放下手上的書卷。
抿了抿嘴,神色突然嚴肅起來。
呦呦便知道,這事無非就是圖謀皇位嘛,有什麽不能說的。
然後,她倒是率先開口。
“你想讓我幫你?”
賀拂明驚訝中,點點頭。
語調涵靜:“是,我需要二殿下幫我。”
呦呦嗤笑,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音。
“殿下莫不是傻了不成,你讓我個東唐來你們國家的質子幫你?我何德何能?”
話音稍稍調轉一下,皺着點眉頭。
“你也是這樣招募江木的?”
賀拂明遙遙頭,“他那樣的君子,我可是真心實意下了一番工夫求她做我的謀士的。”
呦呦看着賀拂明,看着他說這句話的神色。
認認真真,溫溫吞吞,卻帶着點辛苦。
就知道,江木那是這般好收買的人物。
“我不想幫你,我說不好什麽時候就走了!”
偷到兵防圖一事,誰知道時間長短。
賀拂明按照蔣木的話,原原本本告訴她。
“蔣木說過,東唐國君是為了保護殿下才送你來的,就是怕你遭受戕害,來了南息,日子雖然會不順,但不會死。”
呦呦眼神黑黝黝起來,不帶着光亮,深深暗了下去。
保護?
那也不是保護她,保護的是李清辰。
确實保護的很好。
現在怕是除了她的‘舅舅’,沒人知道李清辰在哪裏。
呦呦長籲一口氣。
頓頓咬着,李-清-辰!
真是要栽給這個名字半生!
突然,呦呦左右衡量了半響,要不要告訴他了?
要不要呢?
賭一把?
好,賭一把!
“我助你做上太子,你幫我一個忙。”
賀拂明被他說的硬是一驚,心裏巨浪翻滾,都堵到嗓子眼了。
臉色極為複雜,卻又很快的平穩。
正經的看着對面那個漂亮的二皇子。
就連蔣木都說他厲害,那肯定是厲害的。
太子之位,就是一個極大的誘惑,賀拂明此行本就是刻意的在等候他。
因為歸墟宮是南息的冷宮,長久無人會來此處,不來這裏,他怎麽見得了她?
住在這裏陰寒濕冷的地方,人不過三年,便渾身都是病,難出病根。
父皇,是要他死。
賀拂明自己是想搏一搏,反正他就是南息的隐形人,死與不死,沒人注視,何不拼搏一把?
也不算枉活。
最初找蔣木,也是因為這。
便語氣帶着志在必得的調子。
“好。什麽事兒?如果是讓南息歸附東唐,我不做。”
呦呦遙遙頭。
“這麽不地道的事兒,我怎麽會做了?”
緊接着說。
“我要你們南息的兵防圖!”
這話說的帶着笑意,有股子玩笑的意思。
賀拂明想睜大眼睛看着呦呦,卻目光觸及之時,就無法看的更深遠的地方。
根本看不出來,呦呦是當真,還是開玩笑。
突然,一聲冷調橫插進來。
“原來,你是因為這,才來南息的。”
呦呦看都不看,一聽就知道,這是江木。
她臉含笑意,坐着,屁股一轉,背靠着桌沿。
姿勢不太雅正,她自己沒發現。
倒是賀拂明看着這個動作,有些側目,蹙眉。
看着園子門口的江木。
他正冷着眸子,一臉防備的看着呦呦。
有些疏離。
“不然,你當我想來?還不是因為他辦不到”
賀拂明捕捉到了一個“他”。誰?誰辦不到?
呦呦語氣對着江木親昵起來,到有那麽一份撒嬌的調子。
離她最近的賀拂明聽得。
就直接幹脆的認定了辰王殿下是斷袖。
且斷了蔣木這個袖。
這……
看蔣木也不太排斥……
二人還是有些心心相惜的模樣?
賀拂明看他們眼光異樣起來。
呦呦嬉笑到,眉頭卻是蹙起的。
“江木,按你的身份,能進得了宮?”
蔣木臉色帶了點生疏,不甚好親近。
口齒寒漠。
“托你的福,進宮選作你的書童……”
呦呦臉一皺。
輕聲呢喃:“這麽快?”
江木看着呦呦臉色不對,像是這件事發生的有些不對一般,便問。
“怎麽?”
呦呦将自己見聞告訴了江木。
蔣木也沉思起來。
“晚點我托人打聽打聽。”
呦呦眼睛精明的眯起來。
“果真你有人,不然當年你能那麽快逃出去,我派人尋你都沒消息。”
然後拖着詞道。
“你好狠的心吶!”
蔣木臉色微變,就怕她提這件事。
唯一一件格外對不住她的一件事。
便問:“你當時怎麽數日還不見歸?”
呦呦小腦袋一揚,故帶凄婉道。
“你會不知道?辰王殿下中了鶴頂紅之毒,我是僥幸活下來的。”
随後呦呦故意面無表情,直勾勾看着江木,想看看蔣木對她的情誼。
蔣木心神一震,鶴頂紅?
百感交集後,只感慨了句:那真是命大。
口吻依舊平淡,“死過一次的人,沒死成,閻羅王會忘記,接下來,你必定能長命百歲!”
呦呦一聽,心裏大呼,去他娘的長命百歲。
江木從來都是這樣,幾乎毫無情緒波瀾一般。
探不到他的底!
呦呦哪裏知道江木對她是這個反應。
感慨到。
“你對我一年不見,當真是疏遠的緊吶。”
然後對江木沒了興致。
轉過身,對着賀拂明很詭異的笑道,曰。
“我要南息的兵防圖,給我,我幫你。不給,我就去幫你的死對頭。你問問蔣木,我怎樣。我從死路裏淌過來的,什麽也不怕,你告知國君也好,怎麽樣揭發我也好。至少今年,我不會死,受點罪嘛,我扛得住。”
呦呦直接突兀得回歸主題。
仰着頭,清冽的看着賀拂明。
□□裸的威脅。
今年,呦呦才來為質,如果出了意外,南息國那是極其不好向東唐交代。
最多抽打?刑法?拘禁?
反正肯定是有一口氣活着。
她打算最快的速度拿着兵防圖,換取空白旨意,然後遠走他鄉。
什麽都不管,就自由自在的活着。
或許,有一日,她能遇到心愛的人,便嫁與他,過着簡簡單單的日子。
蔣木不知道呦呦在想什麽,只是看着她側面,透着向往,喜悅。
便問。
“你的任務是這?”
不待呦呦回複。
蔣木狠戾的拒絕。
“那你試試吧……”
一句話,直接與她宣戰為敵。
誓死不出賣南息。
呦呦一下子臉都黑下來。
死盯着蔣木,恨意翻湧,也合帶了無限的疏離。
“當年我就該看着你死在街頭。”
低聲咆哮,滾滾翻至蔣木面前,讓他的歉意深重,足下晃了晃。
對蔣木的和善,期盼如同以往都是自己臆想。
他已經離她很遠了……
呦呦帶着憤怒,卻清晰的頭腦,不去理會蔣木。
他是有主子的人。
賀拂明見呦呦視線回到他身上,就知道她需要他做個決斷。
他看了看蔣木,又看了看呦呦。
異常清淡,墾确的輕聲道了句:“好。”
蔣木大呼:“殿下!”
然後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對着賀拂明喝聲厲語。
“如若殿下是這般賣國賊子,臣與你便是兩道。”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賀拂明叫住。
“蔣木。”
呦呦不耐煩。
此人竟然如此忠心愛國,也算得上是高情操了。
續接賀拂明的話。
“給我了怎麽了?你就不能将國家建設成立于不敗之地的國家嗎?是沒有信心嗎?哪怕我拿着,也攻打不了的樣子,不可以嗎?不能稍作修改嗎?你明知道我此行目的是這!救你一命,同住這麽久,我惦念你,你怎麽就一絲一毫也不惦念我呢?我找誰不能找,非要找你和賀拂明?為什麽你就是不能好好想想就直接駁斥我?”
一大串的問題,啪啪啪的甩在蔣木臉上。
完全就是在依着蔣木,耍脾氣。
說完,呦呦就頭也不回,怒氣沖天的走了。
經過蔣木時,狠狠一撞。
而蔣木眼裏卻是,一個國家的兵防圖,這就是能想給就給的東西?
心裏對呦呦也有小恻隐。
她如果是單單和他一人說,他其實可以拼盡全力,替她想想辦法。
但是一下子卷入南息的朝堂,皇子争權,對她,終究不是一個好道路。
這一步,呦呦走的太不明智!
确實,以呦她的本事,她完全是可以不必一定要找他的。
南息國,誰都可以。
以一人,敵一萬,她的小腦袋,再長長,真是毫無問題。
賀拂明走下來,至蔣木身邊。
誠懇的說。
“我走的這條道路,崎岖,我不希望有人能無辜犧牲,尤其是你。兵防圖,給她又何妨?我們可以想應對策略的,你可以,我也可以。但是,她做了我們的對手,我覺得這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短暫的接觸,他對辰王小有了解,是個胸中有丘壑的人物。主要更多的,是他相信蔣木的眼光!
蔣木卻異常頭疼。
“我不想她涉足朝堂漩渦而已。”
賀拂明一聽,蔣木因為這個雖然拒絕呦呦。
便覺得好笑。
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溫潤的聲音說到。
“他只要是辰王殿下,便永遠都在朝堂漩渦裏。無論是南息,還是東唐。你這個想法,太幼稚了,這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等我話!”
蔣木此番審視,才知道自己對着賀拂明說了多麽愚昧無知的話。
但是,這話賀拂明聽不懂,而非他不對。
呦呦是一個小女子,心智成熟怎麽了?
那她也應該是個嬌俏的小女孩,在父母的疼惜下好好的生活。
而不是在這裏,當什麽勞什子辰王殿下。
蔣木只字不言,箴言不語。
拜別了賀拂明,也掉頭走了。
賀拂明只道是蔣木需要休息,便也沒多的話。
心裏只有一句感慨。
啧啧,這麽才華高深的蔣木,居然是個斷袖……
天妒英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