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秦霜一個貼額吻成功讓蕭疏朗翻滾半天, 輾轉反側,睡不着。
已經是交往關系,拉拉小手、親一下,都很正常, 而且秦霜只碰了額頭, 既顯親昵又顯珍重。
就是如此慎重的對待, 讓蕭疏朗羞了個徹底。
他在床上又滾一圈,慢慢呼出口氣, 心裏鼓噪的勁兒怎麽也壓不下去。
雖然不好意思吧……但是,被人珍重的感覺是真的好啊,暖到他心坎裏了。
其實沒睡着的不止蕭疏朗一個。
秦霜回了屋子, 把項鏈摘下來捏在手裏,怎麽看是怎麽喜歡。
喜歡禮物,更喜歡送禮物的人。
他其實也準備了告白計劃, 不過沒想到被蕭疏朗搶了先, 一個遇到喜歡首先逃避的人, 卻鼓起勇氣踏出了這一步。
證明什麽?
證明他真的是非常喜歡自己。
秦霜想起蕭疏朗醉酒吐露心聲那次, 突然有點好奇,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
有機會問問。
他們未來的時間還有很長。
第二天一早,蕭疏朗到化妝間裏, 化妝師給上妝時他困得睜不開眼, 索性閉着眼睛任人擺弄,化妝師笑着調侃:“蕭老師昨晚幹嘛去了?這麽困。”
今早他們是七點開始準備, 只要不熬夜,睡眠是充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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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疏朗閉着眼, 彎了彎嘴角:“有點兒失眠, 數羊, 結果不管用。”
數着數着,羊就變成秦霜了。
化妝師在這話題上還真有的聊,他立刻道:“我有段時間也失眠,去看了中醫,那位醫生不錯啊,吃了兩星期藥還真調好了,蕭老師有需要的話我把他聯系方式給你啊。”
此時秦霜正好撩開簾子進來,聽到化妝師興奮推薦:“在聊什麽?”
根據今天拍攝安排,秦霜比蕭疏朗起來得早,已經拍完了一場,過來休息會兒,看看他男朋友。
化妝師:“我們聊失眠該怎麽辦呢!”
秦霜坐到另一個化妝臺前,瞧着蕭疏朗的側臉:“你失眠了?”
蕭疏朗仍閉着眼:“就昨晚一下,問題不大。”
就昨晚失眠啊……那原因可謂是心照不宣了。
化妝師做完造型,起身去外面了,演員拍戲時他們也得在旁邊等着,方便随時補妝。
化妝間內一下就剩他們兩人,蕭疏朗睜開眼,他沒有扭頭,在鏡子裏瞧見秦霜看自己的眼神,沒忍住笑了。
秦霜湊近,眼中也帶着笑意,卻問:“笑什麽,嗯?”
蕭疏朗笑着搖頭,擱在桌上的手動了動,食指勾過秦霜搭在桌上的手,兩根手指繞在一塊兒碰了碰。
“蕭老師!”門口有人喊,“該你的戲啦!”
蕭疏朗收回手,應聲:“來了!”
他起身,秦霜也跟着一塊兒出來,大夥兒看着他倆随時跟在一起也不奇怪,兩個男主關系好在他們劇組是公認的。
不過他們都不知道人家究竟好到哪種程度了。
蕭疏朗和秦霜沒打算藏着掖着,在劇組裏還要待許久,被發現是遲早的事,他們沒有急着立刻在網上公開,用蕭疏朗的話來說,動靜太大,怪不好意思的。
雖然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不過因為職業的特殊性,兩人都是要在媒體上露臉的,所以公開也是遲早要做的事。
他們在劇組裏休息的時候,牽手投喂都不再避諱,大家也都看出了二人關系的變化,那些嗑劇中楚北曜和花澈的工作人員們開心了,因為不論戲裏戲外他們都能嗑了!
還有什麽比現場發糧更美妙的事!
按理說,劇組裏工作的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最近也沒有探班和外人過來,奇怪的是,在他倆交往三天後,網上出現了這樣一篇文章。
一篇分析秦霜跟蕭疏朗不般配的文章。
文章會出現,可能也跟密室逃脫的節目播出了有關,第一期播放後,蕭疏朗和秦霜的互動當然沒被觀衆放過,期待他倆在一起的是越來越多,他們二人的CP算是又火了一把。
文章就是在大部分人都在找糖吃時出現的。
從文章的內容和措辭來看,這人仿佛是理性分析,還先把蕭疏朗和秦霜誇了誇,但那點兒誇贊絕蓋不過後面的貶,而且對秦霜的貶低明顯大過蕭疏朗。
連秦霜用身世博取同情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講道理,秦霜不避諱談及自己待過福利院,但從來沒用過這點來賣慘,提到他,人們首先想到的總是他的成就,銳不可當的氣勢,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凄慘小白花。
文章熱度還挺高,有人罵,也有人表示贊同。
劇組工作人員也刷到了,衆人紛紛唾棄:什麽妖魔鬼怪,人家般配得很!
中場休息時間,拍攝場地的空調管子當然不可能有普通室內空調效果好,演員穿着層層疊疊的古裝,靠風續命。
蕭疏朗一手拿着添加冰塊可以吹涼風的小風扇,一手捏着手機,秦霜也拿着風扇,下巴擱蕭疏朗肩膀上,他倆的小風扇能吹兩個人,兩個人看一臺手機。
文章看完,他們沒什麽波瀾。
蕭疏朗:“猜猜沖誰來的?”
秦霜:“像我。”
蕭疏朗動了動風扇:“只一篇文章有點不好說,而且莫名其妙。”
秦霜給他把假發理了理:“黑子不需要道理。”
也是。
蕭疏朗穿來後,一路是從網上被黑過來的,秦霜風頭無兩,黑他的人也不少。
兩人都沒把文章放在心上,導演拿着本子走過來:“蕭疏朗,秦霜,下一場戲的順序換下,先拍這個。”
導演展開劇本指給他倆看,場次的順序更換沒問題,問題在……換上來的這場裏有吻戲。
導演揶揄他倆:“你倆拍吻戲就不用借位了吧?”
秦霜看蕭疏朗,嘴角帶着笑,蕭疏朗眼神波動,也沒吭聲,很明顯是默認了。
導演非常滿意這種氣氛,情感到位,拍起感情戲來肯定更是如虎添翼,他調侃完就走開,開始招呼工作人員們準備,休息結束,要開拍了。
蕭疏朗倏地起身,叫來化妝師。
秦霜:“?”
蕭疏朗剛補過,也沒脫妝啊。
蕭疏朗知道秦霜在瞧自己,他沒轉頭,幹巴巴道:“讓化妝師再給我撲兩層粉。”
免得待會兒一張臉整個熟透。
眼神戲和表情可以控制,但臉頰發紅真不是他說壓就能壓的。
秦霜瞧着他的側臉,喉頭動了動,微微偏開視線。
不挪開視線的話,現在就很想拉着人親一親了。
這場戲劇情大致如下:楚北曜和花澈有點兒賭氣,楚北曜帶着人來看歌舞,兩人較勁,較着較着結果就親到一塊兒和好了。
室內布景是在酒樓中,秦霜和蕭疏朗在矮幾前坐好,負責彈琴和跳舞的群演也已經就位,場記板一打,開拍——
蕭疏朗和秦霜秒秒鐘入戲,眼神和氣質一下就變了。
這裏沒有秦霜,只有撐着手臂懶洋洋,沒什麽坐相的楚北曜;也沒有蕭疏朗,只有淡漠瞧着莺歌燕舞的花澈。
楚北曜晃了晃手裏的酒杯,歌舞很好,他看得漫不經心,仰頭一口幹了,重重把酒杯撂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
“好看嗎?”他沉沉地問。
“清水芙蓉,搖曳生姿。”花澈淡淡道,“自然好看。”
他誇獎,楚北曜反而更煩,坐直了身子:“原先還不知道你喜歡這些,早說啊,看上哪些了,本王帶回王府讓他們天天跳給你看!”
花澈居然完全不客氣,張口就是:“都挺好的,一起吧。”
楚北曜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一拍桌子,不可思議又憤怒:“你真要!?”
花澈終于扭過頭來,輕飄飄看他一眼:“不是你要?”
“本王、”楚北曜忍不住了,“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
花澈:“我以為生氣的是你?”
楚北曜深吸一口氣,捏着酒杯往舞池中一砸:“都出去!”
伶人們匆忙退開,不敢多待,花澈冷笑着迎上楚北曜的視線,不閃不避,似乎在嘲:我看你想怎樣。
楚北曜盯着他的眼睛,一氣之下,一把拽過花澈的衣領——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花澈瞳孔驟縮,驚異睜大眼。
楚北曜一看花澈的表情,心中火氣瞬間散了,眼睛和眸子都帶上了勝利後的得意,然後湊上去,再親了親。
花澈按住他的肩膀:“等下,你——”
“不等。”
楚北曜說完,又親了上去,這回跟前兩次一觸即離不同,他放輕了動作,慢慢厮磨,時不時睜開眼瞧花澈一眼,眼中沒了之前的怒火和淩厲,帶着點哄人讨好的味道。
花澈在他示弱的眼神裏也沒了脾氣,搭在肩上推拒的手慢慢松了力道,楚北曜發現他放松,頭微微推開些,摟住了花澈的腰。
“我們不鬧了,嗯?”
花澈胸口起伏,深深吐息:“誰想跟你鬧。”
楚北曜笑了,他摟着花澈的腰,将人輕輕放倒在墊子上:“換個鬧法。”
花澈眼神閃爍,在楚北曜俯身時閉了眼。
兩人再度吻上,青絲纏繞,十指慢慢相扣,氣氛正好時,一人急吼吼地闖了進來。
“報——王爺!有消息——呃!”
他一頭紮進來,就看到兩個主子親在一塊兒,連忙低頭不敢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楚北曜起身,看着乖乖躺着的花澈含情又含笑的眼,無奈又狠狠湊上去親了口,這才道:“講!”
“卡!”
“很好!不用改,這條拍得太好了!”
無論是眼神交鋒還是肢體語言,都表現得無可挑剔,秦霜伸手,将蕭疏朗拉起,蕭疏朗輕輕喘了口氣——拍戲的時候游刃有餘又淡定,但他胸腔其實已經要炸了。
眼裏秋波,耳垂透紅,瘋狂的心跳還沒有平複,秦霜突然一擡袖子,長長的袖子隔開了他人落在蕭疏朗身上的視線。
蕭疏朗不明所以,擡眼瞧他。
秦霜湊過去,碰了碰他的額頭:“不想給他們看。”
他倆頭回接吻,雖在戲中,但有真情。
蕭疏朗沒忍住笑出聲,他眼裏泛着水波,不屬于戲中的花澈,屬于戲外的蕭疏朗。
“行,不給他們看。”
借着寬大袖子的遮擋,秦霜和蕭疏朗湊近,偷偷交換了一個吻,一個只屬于他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