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林隽在調查局的刺青工作已經告一段落, 但為了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又要在不限制她出入自由的情況下, 羅伯特提出了幾個建議,但林隽都婉拒了。
“我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大概就是那家夥睡在我身邊。”
“所以你要放棄我提供給你的高級飯店跟女探員,去跟他住狹小的鄉間旅店?”羅伯特調侃道。
林隽故作思考的蹙緊眉頭,低聲問:“他現在的角色, 該不會是什麽通緝逃犯吧?”
“應該說他目前的任務對象都是這樣的人,所以要變成這樣的人才會有親切感。”
“唉,我應該要等他哪天僞裝成白宮随扈的時候再加入才對。”
羅伯特聞言大笑, 但心裏也明白的很, 無論是高級飯店還是女探員,那安全程度或許比不上班一個人的能力。
林隽起身要離開辦公室前, 羅伯特笑着說:“好好照顧班。”
她唇角上揚,揚手一揮就轉身離開,搭了透明電梯的同時,她看到門口有熟悉的身影, 于是她加快步伐。
班珏在門口等她,靠在車子前雙手交疊于胸, 她走到他面前, 看他很輕松的姿态,忍不住咳了一聲:“你怎麽過來?”
“接你下班。”
她頓了幾秒,失笑:“你又猜到我會選擇跟你走?而不是轉頭去五星級飯店做SPA,或是跟女探員聊聊感情狀況?”
他拉開副駕駛座車門, 宛如服務員一樣手揚起示意她上車,她無奈地瞅了他一眼,嘴角卻依舊挂着笑容。
車門關上前,他手靠在門邊,淡淡一笑:“這兩件事,我晚上也能跟你做。”
她盯着他,被他的微笑搞得有些反應不及,思索幾秒,待他上駕駛座時她才轉頭又看他,語氣認真:“你會為了僞裝去學做SPA?”
“你知道SPA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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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吧?”
“SPA是拉丁語的縮寫,Solus Por Aqua,Solus是健康,Por是藉由,Aqua是水,意思是用水來達成健康,中文簡單解釋就是水療,洗澡、按摩、精油三合一。”
“所以?”難得聽到他長篇大論的解釋,她不太适應。
“哪個我沒幫你做過?”挑眉。
她微怔,三秒才反應過來,臉紅懊惱地轉頭面向車窗,直接把這話題句點。
“老婆。”他低吟。
“你閉嘴。”她憤怒。
“承認了?”他調笑。
林隽拳頭握緊,斜睨一眼他嘴角過分上揚的表情,要不是因為他現在開車,她真想掐死他:“你最好別說話,否則我說不定會失手,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掃你的墓。”
“這回就真的是傲慢的瑰拉小姐了。”
“而你卻是犯賤的班先生。”
雖然是毫無意義的鬥嘴,但她卻禁不住笑出聲,主動伸手握了他放在大腿上的手,而他也手掌順勢翻上,由下伸入她的指縫間,緊緊扣住。
“你的資料上,應該要多加一項能力才對。”
他挑眉:“加什麽?”
“專業名稱叫口腔彈道學,實際上就是嘴賤。”
他眉頭微蹙,仿佛思考幾秒:“我不介意你跟羅伯特說這件事。”
她揶揄:“第一次看到被取笑,還這麽自豪想要編入檔案的,多麽新奇。”
“你男人讓你新奇的事還真不少。”他說。“可能我也忘記自己原本是怎麽樣的人,但我盡力讓自己在你面前展現全部樣子。”
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小小的震撼,難為情又裝作平靜地問:“例如哪種樣子?”
紅燈停的時候,他舉起兩人十指交扣的手,他的唇靠近她的手背,當溫熱柔軟的膚觸貼上的那一刻,她感覺一股電流從手背傳來蔓延至全身,酥麻而燥熱。
他的眼睛正看着她,亦如夜涼如洗般的通透純粹,雖未言明,但這一舉一動所表達的情感,已然撼動到她心裏最深的那一處。
她想,狂熱的擁吻是對愛情的張狂表達,但小心翼翼的觸吻,卻是另外一種刻入心底,寧貼且細致的傾訴。
他現在這個樣子,叫做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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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班珏約佛烈德在一間小酒吧見面,一開始當然先聽他抱怨最近碰上個棘手的案子,接着他才說:“你認識路易士雷恩這個人吧?”
“知道。”
“這家夥最近動作很多啊,搶了不少标,顯然有備而來,這段時間他已經買下至少6幅畫,莫內、塞尚跟幾個近代藝術家作品,看起來好像沒有目的,實際上他有針對性,可能是為了最近幾批瘋狂的亞洲買手做抵制,那些人漫無目的的亂喊價,根本在搗亂規則。”
班珏沒說話,佛烈德喝了一口威士忌,轉而對林隽露出微笑:“瑰拉,最近過得好嗎?”
“還可以,我該找時間跟你約頓飯,謝謝你那時候救了我。”
“不用了,這件事我找班算賬就行。”佛烈德笑了笑。“班已經給我不少案子,我最近賺不少。”
她抿唇微笑,伸出食指跟中指立在桌面上,像是走路一般兩指前進,碰到他擺在杯子旁邊的手,然後她指節半折做出跪下的動作,往前傾了兩下,用并攏的手指朝他鞠躬。
他轉頭看她,揚手摸了她的臉頰,替她把滑落到臉頰邊的發絲別至耳後,手才回到桌面把她的手牽起來。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路易士的手上有百合花刺青,這人跟你雇主有關吧?而且我最近聽到風聲,凱撒似乎對你雇主不滿,會不會是從上次拍賣會就結下的梁子?還是是為了杜拜那個小東西?”
“我不清楚。”
“或是……你有聽到過一個傳聞?關于凱撒有一個神秘養子的事?”
班珏的表情微斂,淡淡點了頭。
“這件事我知道一些很零碎的消息,簡單來說那個養子有一個很特殊的能力,凱撒非常喜歡,後來因為十幾年前發生了沖突,養子受傷逃跑,隐姓埋名到現在,凱撒正在找這個背叛者。”
他沉默,只是喝酒沒有說話。
佛烈德又說了些其他的傳言:那個養子實際上是個暴力傾向的惡魔,外表看起來很文弱無害,但實際上卻力大無窮。可能他已經有了家庭,但為了躲避凱撒的追捕,他現在是個速食店員工,平時發傳單打零工,妻子是小學老師,孩子剛滿一歲等等……
最後的結論就是,曾經身為大毒枭最受寵的兒子,如今卻成為沒沒無聞的低階勞工,這轉變讓很多人羨慕又感慨。
“聽說這幾年凱撒瘋狂地找跟這個養子類似的人,可能是想培育接班人?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佛烈德說。“我很好奇,這家夥到底是有多特殊,才會讓凱撒這麽想抓回來?”
佛烈德的疑問沒有馬上獲得解答,他因為來了一通電話而先離開,他們也沒有久留,很快就離開小酒吧。
“我覺得佛烈德說的傳聞,凸顯了兩件事。”
他眉頭微揚,等女人的看法。
“其一,外界把你曾經做過的事誇大,在不了解的情況下産生很多版本的解釋,但主軸不變,他們都羨慕你的特殊能力,縱然他們根本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麽。”她說。
“第二呢?”
“其二,十年前的案子,我聽大衛說過,之後又看到霍爾金故意留給我的資料,我覺得這個事件所導致的後續,恐怕以你義父為中心點,他所有的布局、資源都因為你入獄而改變,這改變也影響到現在的事,也許因為你離開之後所造成的組織動蕩,導致馬爺不想繼續合作而産生關系隔閡,最後你義父才會動用資源要除掉馬爺,另外我很不解的是……傳聞中你是受傷逃跑的背叛者?可如果照邏輯來說,你義父應該不會容忍背叛者存在,又怎麽會費盡心思要你出獄,不殺了你而讓你處理馬爺?這個道理我想不通。”
“這件事,其一的看法我與你大致相同,其二就出現了盲點跟資訊不對等的問題,十年前我身為事件當事人之一,如同大衛告訴你的那樣,我确實想藉由僞裝投降來脫離我義父控制,所以我安排了可以逃走的路線給他,而後續我入獄,我所接受到的信息是片段,我無法得知他是怎麽告訴別人我的消失,是如我所想的惋惜,還是如佛烈德所說的背叛?關鍵是我義父所做的事有矛盾,他動用資源、制造行動逼緝毒署放我出獄,這不該是對背叛者該有的作為,因此我的想法是──有人在操控這個養子的身份做文章,企圖找出養子的真實身份,另外也想到更可能的真相,或許是……”
“或許,這是那位你看不見的養子所發出來的混亂消息,而且那位可怕的地方在于,他知道你的存在,并且在既有的事實上又穿鑿附會出精彩的假象,可能這假象來自于他自己本身的經歷,又或者真的是故意亂講。”
他抿緊唇,用嘉許的目光看着女人。
“而對方會希望你真的誤會這件事,然後你就會誤會你義父,而你義父就會認為自己的好意換來你真的背叛,你們之間就會開始互相攻擊。”她深深吸氣。“這個操控非常巧妙,也埋得很深,但他們可能沒有料到,你已經不是十年前的班珏。”
“嗯?”
“你的複仇雖然有私人恩怨,但你有中心思想,你是在彌補自己曾經的過錯,所以就比較不會被這樣的傳言蒙蔽,因此你不會這麽輕易成為這種無謂角力下的打手。”
他徐徐吐氣,手突然握緊了方向盤,那施力的動作讓她愣了一下:“我說錯了嗎?”
“你還少說了一個關鍵。”
“哪個?”
“十年前的我實際上一無所有。”他說。“十年後的我,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 4/14-啊啊啊啊下大雨啦QAQ~~~
今天是班玨真心話時間XD
下回來個大冒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