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美國紐約, 早上8點半。
“羅伯特,早。”
“早。”
“對了, 跟你說件事,班今天早會請假。”
“是嗎?”羅伯特咬着吐司往辦公室走。“我再打給他确認。”
一進辦公室, 羅伯特跟幾個夥伴道早,其中一個拿下耳機轉頭對他說:“班淩晨6點打電話進來說早會到不了,但是下午會進來。”
“我看他酒量也挺好的, 真起不來?”羅伯特調侃。
“或許哦,他打來的時候聲音挺沙啞的。”另外一人說。“不過現在的任務就是監聽組的事,10分鐘前回報說弗雷還沒起床呢, 班不過來也沒什麽影響。”
“聽起來, 你們是在阻止我打電話叫他起床。”
“完全正确。”一個女探員與羅伯特擦肩而過,戲谑一笑。“你就知道為何沒人想跟你搭檔了, 鮑伯。”
“只有我媽跟我老婆能叫我鮑伯,你是哪一種?”他暧昧回應。
“哦?我不介意有這麽大年紀的兒子。”女探員壓下門把淡笑回諷,旋身往另一間辦公室去。
此時附近探員起哄:“我要有這麽辣的媽我也天天回家。”
“去死吧你。”
這時羅伯特桌上的電話響了,大家稍微克制笑聲, 羅伯特才拿起電話:“你好。”講了一下子之後就挂了電話,走進座位裏打開電腦。
“怎麽啦?”有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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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禁毒局傳來消息, 說發生了一起街頭恐怖攻擊, 可能與販毒集團有關。”羅伯特一邊開電腦一邊收郵件。“被害人的出租車裏有找到一疊資料,內容是凱撒跟……”突然停頓,他拿出手機立刻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羅伯特轉過身壓低聲音:“中國那裏傳了份資料過來, 受害者的手上居然有……”
“有我跟我義父的檔案。”
羅伯特頓了一下,才說:“所以,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還給了你什麽資料?”
羅伯特又轉身,看着屏幕上的資料夾,點開其中一頁:“受害者是個女的,案發當時她坐在出租車裏,駕駛被對面大樓的狙擊手擊斃,出租車被兩輛車夾擊,還好是發生在市區,否則這女的應該會沒命,你認識這女的?”
“她是我女人。”
羅伯特詫異地掩嘴,沉默幾秒才低聲問:“那你現在要怎麽做?要回去?”
“我已經安排人去她身邊了,我回去反而會坐實一些人的想法,她會更危險。”
“你今天好好處理吧,若是弗雷這裏有動作,我再聯系你。”
“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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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隽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她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她的病房外聚集了一些人,老黃剛跟班珏通完電話,喬書亞則主動說:“今晚我留守,你先回去開店,最好裝得若無其事。”
“我進去跟她說幾句。”
老黃推門而入,林隽正好睜開眼起身,朝他苦笑一聲。
“你好好休息,外頭喬書亞顧着,班剛剛打來,我剛以為你睡了所以讓他晚點再打。”
“謝謝。”她深吸口氣。“可以的話你給他打個電話就好,我就先暫時不跟他聯系了。”
“為什麽?”
“我有種預感,這段期間我最好與他隔得越遠越好,他好做事,而我也安全。”她幽幽低吟。“這不代表我放棄他,而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顧好自己安全,這樣他才能放下心做他的任務。”
老黃望着她,點頭。
“我今天就是太大意了,上回去他雇主那,對方才提醒過我周遭是危險的,但那時我不以為意,因為我不認為自己是主要目标。”她說。“但經過今天的事,我想不明白霍爾金為何要給我這些資料,可我卻想到了一件以前的事。”
“什麽事?”
“你曾經猜過他義父有眼線在禁毒局裏,可能那人有辦法參與任務,又或者是有權限能調閱相關紀錄,但這兩種都比不過既參與任務又能調閱紀錄的人。”她緩緩地說。“那時我還跟馬爺有關時,班為了說服我,把我帶去一棟別墅裏,那裏面挂了幾幅書法,後來跟班談完後我就見到霍爾金,那是我第一次見他。”
老黃好像聽出了什麽端倪,屏氣凝神。
“我記得有一幅提的詞是思念兒子,而這墨寶出自辜先生,辜先生來我家的時候,也告訴過我他有兒子。”她說。“那棟別墅的主人送了書法給我,霍爾金也給了一幅讓我交給馬爺,而辜先生知道我是馬爺未婚妻,代表當時他在船上的機率也很大……”
老黃深深吸氣:“所以,你認為霍爾金就是那個中間人?”
“只有他有辦法這麽做,不是嗎?”
“在你生重病的那段期間,他好幾次跟大衛發生争執,就是要審問你,因為他不相信班死了。”老黃說。“現在想起來,這個人确實對于班有過高的關注度,尤其一确認班死了之後,他就去了夏威夷,可能形同流放,現在辜先生有可能發現什麽了,就又把他給找回來。”
林隽瞇起眼,雙手握拳。
“他沒有赴約,而是丢給你關于他們父子的報告?這一點我想不透。”老黃又說。“我也不明白給你知道後,又讓人開車撞你的意義在哪?”
她垂眸,搖搖頭。
“別想了,交給班去查吧,我忙完會過來看你。”
她沒說話,僅是點了頭後往下躺,縮回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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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珏與羅伯特計劃要與弗雷再見面時,一通意外的電話讓他們暫時停止動作,監聽探員們聽到弗雷談及林布蘭的畫像的內容,根據對話,那幅畫目前就在弗雷手上,
弗雷開價了三十五萬美金,與交易對象約定的時間是明天,除了畫作交易外,弗雷也接了幾筆交易可.卡.因的訂單,價格都開得很漂亮誘人,交易雙方都非常滿意。
班珏想,這家夥或許已經得意忘形,今天可能是他認為最順利的一天。
羅伯特即刻招開小組會議,是要以追回畫作為目标,還是展開毒品緝查?而這選擇無庸置疑是前者,每個人都認為要先把畫作找回,因為這才是根本遏止弗雷的方法,若是順利就能把他吸收為線人。
他們迅速行動,探員對弗雷所住的旅店與二手車附近埋伏,幾小時候弗雷走出旅店,拿了幾包東西丢入車廂,最後又提了一個布袋準備上車,此時探員立即沖上去制伏他,命令他趴下并要搜查他後車箱。弗雷老神在在地配合,探員最後從後車廂裏搜出衣服跟日用品,還有幾本聖經。
此時弗雷忍不住揶揄幾句,探員們把他押回局裏,把他關進一間沒有窗戶的偵訊室中,由羅伯特親自審問他,要求他說出關于畫作與毒品的去向,但弗雷卻顧左右而言他,一直否認跟這些東西有關。
“羅伯特,我說過我對藝術品真得沒有興趣,我跟朋友喝酒的時候都特別老實。”
“那顯然你沒有把我當朋友。”羅伯特冷冷地說。
此時珍也剛到緝毒署,一聽到林布蘭的自畫像有下落,她幾乎沒有休息就趕來,隔着玻璃窗聽着偵訊內容,珍按下對話鈕讓羅伯特先出來,兩人走到角落讨論一陣,最後一起走進偵訊室裏。
“弗雷,我們手上握有你這段期間所有與畫像跟毒品有關的監聽錄音,你知道這些東西能帶給你什麽嗎?”羅伯特語氣輕松,目光卻冷硬。“至少10年到20年的刑期,也就是說可能你會被關到60歲,這還只是保守估計。”
聽到刑期這麽長,弗雷的表情開始動搖,羅伯特跟珍互看了一眼,便抛出了一個“機會”──只要他願意協助調查局跟緝毒署找回畫作跟毒品,他們會跟法官請求從輕量刑,當然前提是你要願意踏出這一步。
弗雷沉默一陣,最後妥協配合,他坦承這幅畫已經交給他的弟弟小弗雷,最初這是從一位中國人手上拿到的,對方用這幅畫跟黃金首飾交易了幾公斤的可.卡.因,他也透露一個黑市交易的規則。
“像這樣的油畫還很多,每一幅大概是以市值5%至10%來進行交易,拿這些畫來洗錢比起其他東西還來得安全。”弗雷說。“黑市交易的規則可不由牙買加體系說得算,你們要找得這幅畫據我所知已經被交易了至少6次,這些都是通過手寫記賬,電腦這玩意太不安全。”
弗雷最後巨細靡遺的把畫的位置交代了,羅伯特安排探員進行偵查跟部屬,然後撥了通電話給班珏,兩人約在緝毒署不遠處的轉角碰面一起去。
“林布蘭的畫在當鋪裏,弗雷跟他弟弟與當鋪老板很熟,我已經安排人員過去,珍先過去了。”羅伯特說。“弗雷态度還算配合,我想要利用他繼續引出那些毒販,還有你的義父。”
班珏抿緊唇,靜靜深吸。
一到那個當鋪,很快就在地下室看到被布跟報紙包起來的林布蘭自畫像,鑒定人員稍微檢查,上頭有輕微的刮傷,但大致上仍完好。
畫作确定追回後,珍的任務也暫時告一段落,她臨走前感謝羅伯特的協助,最後走到班珏面前,本來要與他吻別卻又退了下來。
“還是算了,以免你老婆誤會。”珍淡淡一笑。
“你看起來不像是會怕誤會的人。”羅伯特在一旁調侃。
珍戴起墨鏡,拉起行李箱,轉身前輕描淡寫抛下一句:“如果我不當一回事的話,我确實不怕誤會。”說完後揚手揮了兩下就往登機口前進。
羅伯特一頭霧水的皺了眉頭,轉頭見班珏神色自然:“她說什麽?”
“不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4/9-林隽比誰都愛他,而班玨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為何如此契合,是因為他們都是同樣理性且內心強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