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萍水相逢
可她聽到卻安慰了他起來:“沒關系的,等你病好了,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但是通過與他的交談,她也發現這個年青的男子不像一般的平民百姓,言談舉止中無不透露着世家子弟的風範,所以她對他的身份也産生了質疑:“公子,看你相貌堂堂,不像一般的百姓人家,難道是哪家的公子遭了難,流落至此的嗎?”她想知道他的家世以及經歷,或許還能幫到什麽的。
但是這一問,頓時就讓鄧書恒啞口無言了起來:“姑娘,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對于自己的經歷,鄧書恒簡直是無言以對。
然而他越是有難言之隐,就越引起了她的好奇:“公子,難道你有什麽難處嗎?”
“算了,你別再問了。”面對她的好奇,他則是采取了回避的态度,但陰郁的神情卻掩飾不了內心的凄楚。
所以那女子也算明白了:“公子,你既然不願說,那就在我這安心住上幾天吧,等身體康複了,再回家也不遲啊。”
可是一聽到‘回家’二字,鄧書恒的臉上就露出難色:“回家,我已經沒有家了,我是離家出逃的。”算算他離家已經十多日了,家裏肯定是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與其回去受到叔父的責罰,還不如在外面自生自滅了;所以想到這些,鄧書恒的表情又落寞了一分。
但那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還好言相勸道:“你也別多想了,就在我這安心養病吧。”說着,她将他重新扶上了床榻,又蓋好了被褥,這才姍姍的離去;可當她離開之後,鄧書恒的臉上卻滾下了一行行的熱淚,雖然他與她素味平生,可是她卻是這幾天裏待他最親近的人,恩情勝過了父母,所以他發下誓言一定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卻不知将自己的一身情種也給送了進去。
然而到了第二日,鄧書恒這才知曉,原來自己所呆的地方是一家名曰‘芙蓉樓’妓館,而救他的女子就是‘芙蓉樓’的頭牌花魁孟馨岚?這個女子年齡十四,原本是一戶小康人家,怎奈家道中落,父母為了償還債務,就将她賣到了妓館,但孟馨岚只賣藝不賣身,又因為她琴藝精湛,容貌出衆,所以就經常收到一些達官貴人的邀約,而那天就是孟馨岚前往一場酒會的路上,這才遇到了鄧書恒,所以說冥冥之中,總有一些天遂人願的昭示。
但一旦了解了這些,鄧書恒就想為她做些什麽;出于報恩,也處于個人的意願,他一個男人不能常住于妓館,雖然他的身體尚未康複,但長此以往,也終究不是辦法,而且像孟馨岚這樣玉潔冰心的女子,斷不能因為他的介入而亂了清譽。
所以鄧書恒在做離開的準備,可孟馨岚卻不這樣想的,她見這個被搭救回來的年青人溫文爾雅,舉止得體,就是絕口不提家世,可能心中有解不開情結,所以還是要日後慢慢的引導為好。
雖然孟馨岚不在意鄧書恒的去留,但在鄧書恒的心裏卻成了一個沉重的負擔,因為孟馨岚越是對他照顧有加,他就越是羞愧難當。于是三天後,鄧書恒留書一封,終于決定離她而去,可就在他即将不辭而別之時,禍事又來了。
那一天,鄧書恒看見孟馨岚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廂房,臉上滿面淚痕和掌掴的痕跡,所以鄧書恒見到就吃驚不小:“孟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因為在問她的同時,他還看到孟馨岚的手腕上也有紫色的清淤,這就說明剛才孟馨岚肯定是遇到了什麽暴力的沖突?
可孟馨岚聽到卻一個勁的直搖頭:“沒事,我沒什麽事情。”雖然嘴上說着,可眼眶裏的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了下來。
所以鄧書恒見到也頓感不妙:“孟姑娘,你一定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如果有難處就說出來吧!”如果是孟馨岚有難,那他就剛好可以償還她的救命之恩了。可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大門突然被人給狠力的撞開,一個滿身绫羅的老鸨和幾個拿着棍棒的護院從外面闖了進來!
“我說馨岚為什麽不去王員外那,原來這裏有個小白臉啊!”老鸨一看到房內有年青男子,立刻就像蒼蠅似的粘了上來:“請問公子,你是哪家的的少爺,可曾去賬房付過大洋?”因為她見這男子相貌不俗,定是哪家有錢的公子。
可是孟馨岚一見到老鸨問起鄧書恒的身份就緊張了起來:“媽媽,他不是外人,是我的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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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老鸨一聽到這話立刻就變了臉色:“哦,是表兄啊,但也是個俊俏的小子啊!不過你表兄來這幹嘛,到我們芙蓉樓來的可是要錢的,你給了嗎?”這個老鸨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只要看到錢她還好通融,要是沒有了銀元,她肯定不甘心的!
但是鄧書恒身無分文,如果老鸨再糾纏下去,他很快就會被人給揭穿了,所以孟馨岚着急了,還試圖用其他的借口幫他掩飾過去:“媽媽,誰說我表兄沒有錢了,你看他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五百大洋。”說着,孟馨岚從自己的梳妝櫃中拿出了一紮封得好好的銀元,交到了老鸨的手中。
而老鸨一見到銀元立刻就眉開眼笑了起來:“哎呦,真是大方啊,既然表公子遠道而來那我就放過你一天;但是馨岚,我可是說好的啊,明個一定要去劉老爺那,劉老爺可是說了要花一萬現大洋為你贖身的。”
“不行,我不想去!”哪知孟馨岚一聽到立刻就拒絕了起來:“媽媽,我說過的,我只賣藝不賣身,為什麽還要那劉老爺贖身啊!”其實她之前也見過劉老爺幾次,只是這個劉老爺一見面就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好像一頭貪婪的惡狼似的,所以孟馨岚才會找出各種的理由去拒絕。
但是老鸨聽到可不願意了:“馨岚,你說你也真是的,劉老爺待你這麽好,你怎麽就看不中人家呢,難不成。”結果說到這裏,老鸨的眼睛直往鄧書恒的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