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恍然如夢
哪想走到碼頭剛剛挑上一尾活魚，就聽到碼頭上有人大叫救命，于是侍從官想都沒想的，就直奔事發地而去，等到他趕到之時，這才看見落水的女子臉都白了，如果不盡快施救的話，就有生命危險了，所以才有了後面的這些再續；但是當他撈起落水的女子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這個女子怎麽長得與鼓樓戲院的花旦相似？
對，錯不了，一樣的身段，一樣精致而細膩的臉龐，一樣的眉眼，肯定是杜清依了，但是從鼓樓戲院到碼頭至少也要半小時的路程，像他這樣小跑而來也要十幾分鐘，難道杜清依有變身之法，比他的腳力還快？
面對着懷裏如花一般的美人，侍從官産生了疑問，也開始質疑了這名落水女子的身份，只是他将這她安然的送回家的時候，卻驚異的發現了一個讓人熟悉的面孔，就在這名女子卧房的床頭上，放着一張青年學生的照片，而照片上的那個帥氣又挺拔的少年卻與自己昔日的同窗如此的相像，所以一時之間，侍從官竟然拿着相框呆住了。
“這張相片上的男子是你家姑娘的什麽人？”最後他看見那女子身邊的小丫鬟一直盯着他，反而讓他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小丫頭立刻就給出了他一個解釋：“這位啊，這位就是我家姑娘連在睡夢中還在叫喚着的姑爺。”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那就是你家姑娘的心上人了。”聽到此，侍從官這才恍然大悟，但他還是很迷惑，因為她的相貌讓他想起了戲臺上的杜麗娘，而她不是在戲臺上演得好好的，怎麽會跑到碼頭又掉進江水裏了呢？
所以他就繼續疑問道：“我剛才才從鼓樓戲院出來，朱大帥還要我去逍遙樓為姑娘定下酒席，可是姑娘又跑到江邊落了水，這如何是好啊？”
侍從官試圖從這個小丫鬟的口中套出一些真相來，結果這一激不要緊，小丫鬟反而慌張了起來：“大哥，千萬不要亂說，我家姑娘今天是偶感了風寒，沒去戲院，要是被旁人給看見了，那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原來，事情是這麽回事！而侍從官聽到這才如夢初醒，原來此前戲臺上的那位杜麗娘不過是位替身，而真正的杜麗娘卻瞞天過海到了碼頭，如果不是他巧遇，恐怕這美人早就葬身魚腹了，所以這算不算機緣巧合呢？
但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卧房裏面又傳出了杜清依的呢喃之聲：“書恒，書恒，你在哪裏，你回來了嗎……”
而侍從官聽到，才有了剛才的一幕，他見杜清依還沉睡在昏迷之中，但白淨的臉上卻是雙眉緊鎖，唇角間也似有無盡的話語道出，難道她連睡夢中都不得安然，還在糾纏一些什麽事情？所以看到她的愁思，他也越發的不解了起來：“難道你家姑娘落水也是為了他?”侍從官拿起了桌上的照片力求證實自己的判斷。
結果小丫頭很快，又道出了自家主人的底細：“是啊，就是為了那個公子，我家姑娘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的，整整都三年了，還不知這相思苦何日才能結束？”
果然，自己猜測得沒錯！而侍從官聽到更是堅信了自己的判斷，也慢慢的知曉了杜清依的一些陳年往事。原來，她并不是芸城的人，也不住在東西巷，而是從城外尋親而來，那一年，杜清依才十三四歲，也不叫這個藝名而是名小慧，因為家鄉發大水，所以就跟着自己的父親以及妹妹到城裏投親，本以為這番投親十分的順利，誰想在途中卻發生了一場變故。
那時，整村的人不是遭了水禍就是背井離鄉，而杜小慧一家也不例外，只是他們在城裏還有個開茶具店的親戚，去處又相對的好些，所以他們就想去投靠那位堂叔；但是走在路上，杜小慧的父親就染上了重病，不僅花光了自己的積蓄，還一病不起了；所以杜小慧姐妹別無他法，只能沿途在酒肆茶館裏彈曲賣唱，替父親求醫治病。
那一天，杜小慧姐妹跟往常一樣，抱着月琴去茶館唱曲，可是卻被茶館裏的幾個無賴給看上了，還糾纏不清了起來。
“武老板，我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我能不能先借你的十塊大洋，以後等我們攢到了一定會還上的。”面對着已經對自己出手相助過幾次的茶館老板，杜小慧真是難以啓齒了，可自己的爹還躺在簡陋的客棧裏面，要是無醫無藥的話，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撒手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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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連數次，即使再好的善人也會有所想法的：“小慧啊，你爹的病怎麽還沒好啊？如果再借下去的話就是八百銀元了，你還能還得起嗎？”看到杜清依姐妹面黃肌瘦又衣衫褴褛的模樣，武老板還真的擔心她們難以償還。
結果一看到武老板的猶豫，杜家姐妹又抹着眼淚哀求了起來：“武老板，求求你了，只要再幫了我們這一次，将來我們攢到銀元一定會償還給你的。”人在落難之時，哪怕稍微伸出一些援手，當事人都會感恩戴德的。
所以看到杜小慧姐妹的凄苦，武老板也不得不感嘆道：“好吧，誰要我是一個大善人啊，但是你們要求財的話，我這裏倒是有個捷徑。”
“什麽捷徑？”哪知杜小慧姐妹一聽此話，眼睛立刻就明亮了起來：“但請武老板跟我們姐妹說明一下。”如果有好攢錢的門路的話，那她們也情願不扭頭再賣唱，另尋僻靜了。
于是武老板就用手指了指對面茶椅上坐着的一個滿頭油光的胖子道：“就是那位米行的丁老板了，聽說他有十家的鋪面，現在正想娶第五房的姨太太，而杜姑娘你是最合适不過的了。”
結果杜小慧姐妹聽到不禁大倒胃口，原來武老板介紹的不是什麽攢錢的途徑，而是要将她們說與對面的那個胖子做小妾，所以杜小慧自然就不幹了，拉着妹妹就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