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第42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再一次被踹下床,傅銘天揉着老腰,瞅着似乎無意識卻又一踹一個準的某人。緊閉的雙眼,長彎如勾的睫毛,秀氣的眉毛斜飛入鬓添一份英氣,薄唇微微張着,很可恥的挂着晶瑩的液體,砸吧砸吧着似乎做着美夢,只想一巴掌揮過去,熊孩子,難道沒人教你怎麽睡嗎?!!
蹭,再蹭個毛球!!嗅,再嗅!!
踹一腳再賣萌絕對是可恥的犯規懂不懂?!老子全身上下難道就散發着‘我是壞人’的邪惡氣息?!
爺絕對不是顏控!!
傅銘天正天人交戰着,懷裏擱着的腦袋卻忽然自己轉動了。
一睜眼,傅銘勤清明的眼睛一眨眼又迷茫了,“皇……皇兄,你怎麽在這?”
正準備聲音冷八度以此來抗議自己被踹下床的不滿,下一秒,傅銘天愣怔了。
“不對!”傅銘勤揉了一下自己的臉,瞬間清醒的找到重點問題,音調瞬間提高了一個分貝,“皇兄,外面踢踢踏踏的一群人在喊刺客!!”
傅銘天咋一看那蠢呼呼的小臉,往自個如白水蛋嫩滑的臉蛋上掐一把的小手,所有的怒氣都化作了胸腔那滿腹的郁悶與無奈,只能再一次問候小兔子的三觀養成。
一聲哀婉流暢的嘆息抒發他此刻的心情,順手把香肩微露,精致的鎖骨若隐若現的某人用被子給包粽子似得團住,“抓刺客就抓呗,用不着你出手!”
“可是……刺客,皇兄,刺客!皇宮裏出刺客肯定專門來刺殺你的!!”傅銘勤努力強調着。
确定人被自己包的嚴嚴實實,不見一絲的魅惑,傅銘天才淡淡的開口,“夜枭!”
“皇兄,我不餓,有刺客!”傅銘勤繼續強調話題重點。
聽到主子命令的暗衛首領飛下來的身形瞬間僵硬,岔了氣,抖了抖,因已靠近地面,屈膝之間無奈的行了個大禮,咚得一聲,跪地,震得地板嗡嗡聲響起。
傅銘天掩飾性的清咳一聲,揚了揚劍眉,嘴角極力克制上翹,“刺客為何?”
“啓禀主子,”夜枭跪地,極是恭敬,聲音非常非常的淡定,但微微擡眼,往背後被包成一團,只露出一個毛茸茸腦袋的勤王殿下投去狐疑的一瞥。
傅銘勤濕漉漉的眼睛無辜的死盯着,似乎對忽然出現的暗衛真人非常有興趣,他一向只聞其聲,從未看過其人。
傅銘天自是看到暗首的眼神,勾起嘴角淡淡的一笑,慢聲帶有一絲的堅定揉着傅銘勤的腦袋,“朕決定皇位兄終弟及,所以他”
“請陛下慎言!”傅銘天話未說完,傅銘勤的聲音冷冷的,悶聲出來,“臣弟愚鈍,若是看中……”
“閉嘴!”傅銘天的眸子冷了一分,可看這人可憐兮兮一下子紮破被子的包圍,跪在一旁的樣子又不忍責備,直腹诽着自己絕壁是犯!賤,更加無奈的嘆氣一聲,把人重新給團上,放緩了聲音,“朕此言不是試探你,只不過提前告訴你一聲,但也經過深思熟慮的。皇兄雖然有子嗣,但是不說他們生母身份低微問題,就說現在才五歲大的孩子,眼中對朕已經充滿了算計,懂嗎?身為他們的父親,就算是情勢所逼,也很傷心,可若直接傳位與大哥之子,則我家孩子雖不成器,但也想留命一條,而你不一樣,知道嗎?”
“皇兄?”傅銘勤聽了這麽一長串的話後,第一反應便是求饒,“皇兄,不要!!!你當皇帝很好的,真的很好!!!我不要以後像你一樣起的比雞早,睡得比豬晚,還要當種馬嫖女人,充當傳宗接代的工具,更不要—”
“閉嘴,這些話誰教你的?”傅銘天臉沉如水。
跪地的夜宵決定努力縮小自己的身影,這麽喜感另類誠實的皇家秘聞真是用生命在聽。
“太……太祖爺爺!”傅銘勤似乎為逼迫的帝王之怒掃到,帶着絲顫音,讪讪道,“吳……吳家內部祖訓,絕對不染指皇位,公爵之位!”
“你他!媽的姓傅!”
“可是父皇說過要過繼的,我以後會姓吳的!”傅銘勤嘟嘴,“皇兄,你暴粗口了!”
“朕現在是皇帝,別拿父皇說事!老子絕對不會讓你這兔崽子過繼!!!兵權老子自己會建立,不忌憚你吳家那點破兵力,中央集權!君主j□j!以後朕一個人說了算,你就乖乖的繼承就行!”
“……”
“別給朕哼哼!!老子就看你不爽了,憑什麽你什麽都不幹,就有大把資源的享受,朕累死累活鬥智鬥勇的,你給朕把心思用到正事來!!!做人做皇子還是并肩王的,你怎麽能沒一點追求?!”傅銘天恨鐵不成鋼,戳着腦袋憤憤道,“看看傅銘哲,再看看你,人家一個庶子都曉得步步為營,問鼎至尊,你堂堂一個嫡子王爺,整日賣萌習武的有什麽出路!!”
“皇……皇兄,你,你沒事吧?”傅銘勤茫然無措的看着皇帝,心下委屈,他習武就算不能領兵,好歹也能當前鋒吧,再不濟……再不濟,朝廷上你看誰不爽了,暗地裏我去偷偷報複,狠揍一頓也算是為君分憂。
傅銘天一看這無辜眨眼,還一副“皇兄你腫麽”的眼神看自己的傅銘勤,就噎着一口氣不吐不快。他上輩子沒啥嫡庶之分,認為嫡庶之分跟現代的婚生子和私生子一樣是屬于一個時代的印記。但是傅銘哲自己起兵謀逆就算了,可是他當時打的可是眼前之人—勤王的旗號,就兀自讓他很不爽!當婊!子立牌坊,髒了他家小兔子的名聲。
看着處于爆發邊緣的皇帝,傅銘勤秉着帝王一怒,伏屍百萬的教育,神經難得纖細了一回,懂得轉移目标,“皇兄,那個……地上還跪着人,你問刺客,刺客!!”
夜枭覺得自己最近該去蔔一卦,跪拜一下傅吳兩族的祖宗,這麽沒邏輯沒頭腦的對話,由帝國如今在外人眼中該相殺到你死我活的兩人說出來,在如今這境況下,不是一般的微妙。
“說!”傅銘天陰沉着看着剛才一折騰又露出鎖骨,寬松的裏衣因奇葩的睡相幾乎成深V造型的某人,白花花的肉呼呼的,再一次把人用被子給包得嚴嚴實實。
“皇兄,你幹什麽啊?!”傅銘勤不滿的掙紮着,聲音加重一分,“我不蓋被子也不會着涼的!”
“啓禀主子,是循王那邊傳來刺客!”與此同時,異口同聲下,淡淡的一聲就顯得十分的微落。
“咦”
“咦什麽咦,懂不懂男男授受不親!!在外人面前還敢裏衣出面,衣冠不整!”傅銘天絮叨着又戳了一下人的腦門,“男男大防,知道不?除了我,你誰都不許……”
被躺中槍的夜枭無聲吶喊,主子,屬下做不到啊!!!身為貼身暗衛,勤王殿下應該被某些人全程圍觀過了!!
“對了,夜枭,別跪着了,傳令下去,計劃照舊。不會叫的狗如今那個被廢了肯定是狂犬症爆發了,先不用管他,賞個宮女侍君十人,既然有刺客,守衛加三層。”
“是!”夜枭得到命令,像背後有人在追一般,輕功飛動,極快的離開,卻不料背後輕飄飄的一句話,“對了,侍君給他挑些肌肉大漢型的,別膩膩歪歪的小倌兒!”傳來讓他離開的身形又顫了顫。
“那個皇兄,我真的……”傅銘勤低頭看着被裹到脖頸的被角,糾結,“皇兄,我……臣弟要更衣了!”
“不是說不可長于婦人之手嗎?自己動手穿!”
“……”皇兄你這是要鬧哪樣?傅銘勤郁卒的腹诽着。
傅銘天也不知道自己要鬧哪樣,反正自從知道傅銘勤武功高出他的想象,之前也許還藏拙,沒顯出全部,但不管怎麽樣,未對他動過殺心,對他沒有算計,甚至是一心求死以求政權平穩之後,他就想好好的補償他,寵着他。
他姓傅,不姓吳。
傅銘天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催促着人自己動手穿好裏衣,又幫人挑選好高領的外衣,才招喚來宮侍,折騰一番才走向禀告刺客之事的侍衛長。臉色随着下屬禀告的言語一點點的陰沉下來,三言兩語的安排侍衛加重,撥了幾個禦醫前去壓驚,又賞賜一番,自己直徑去了東禦殿大廳。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位愛卿起身吧!”傅銘天居高臨下的逡巡一圈一個不落都到齊了的皇室宗親還有開國勳貴的後代。
“謝陛下!”諸臣起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于是大殿一時間靜默下來。
傅銘天悠哉的挑撥茶杯裏的茶葉。
許久,還是被寄予厚望的,如今宗室的長老安南親王出面,出列一步,躬身拱手,道,“啓禀陛下,異端雖然言之是逆臣之僞,但如今卻無證據,且無風不起浪,臣等懇請陛下嚴肅處之!”
“父後中毒,今早四弟又被刺客重傷,安南親王覺得此證據還不夠嗎?非要皇室嫡脈自相殘殺,鬥得你死我活?不知道兩敗俱傷後,諸位愛卿想推舉誰呢?不過—”拉着悠長的語調,傅銘天含笑的看了一眼一副老實模樣的宗親,滿目含笑,“宗親之中貌似人才還真挺多的啊?據說安南親王世子,平溪王嫡三子,鎮麟王世子……可都是經天緯地之才,頗有素名!”一個個的點過去,看着跪地汗涔涔的諸位老王爺,臉上浮起一絲淺笑,帶着一種冷冷的嘲諷,“把朕的話當做耳邊風可是不好的,史官!”
“臣在!”
“朕昨日怎麽說的,給諸位提個醒?”
“微臣該死,求皇上饒命,微臣該死!”安南親王忙不疊的砰砰叩首,“臣只是……只是,”目光微微一轉,計上心來,“太後娘娘曾言之太祖密留五卷本,臣才憂患之,此書乃是太祖賜予子孫後代學習之物,可吳後卻言之鑿鑿,可是大忌!”
“五卷本?”傅銘天眼中閃過一絲的狐疑,五卷本裏面涵蓋政治經濟文化等等新世紀的文明,裏面雜七雜八的什麽都有,他當初瞅了幾眼,就對老祖宗的記憶表示深深的佩服,天文地理經緯度的他考完早就丢回給老師了!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化多樣性,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什麽的,真難為老祖宗沒默寫鄧三科了,不過……他記得父皇曾經說過這是歷代皇帝口耳相傳的東西,為何吳後會知道?
暗斂下心中的狐疑,傅銘天還未開口,便有一人怒氣沖沖的跳出來,“啓禀陛下,恕臣妄言!!諸位皆曉太後娘娘曾經深受平帝爺的喜愛,曾接近宮親自撫養,享皇子嫡子之尊榮!區區五卷本算的了什麽,臣不言當初如何,只曉得若是太後,吳家想要謀逆,何須此時,臣願以自家全族姓名擔保!”
忽然傳出的暴喝聲,擲地有聲,聲音十分粗啞,卻是一身的學士服,吃牙咧嘴的怒瞪安南親王。
傅銘天努力在腦海中搜尋此人的印象,卻發現知之甚少。上輩子絕對是死于他登基之前,而這輩子似乎從未在朝上發表過一言。不過此言還不如不發,絕對活生生的拉吳家的仇恨值!!
“張大學士這是何意?縱然平帝爺寵愛之,可如今是陛下當政時期,陛下何時曾言之太後娘娘,言之吳家?你莫要挑撥兩族恩情,史官明明确确的記載,皇上诏書下乃是貳臣作亂,此刻不是亂作一團之際,諸位大臣都是拳拳愛國,忠君之心才集聚于此,為陛下出謀劃策,共商良策!”
又一大學士出聲,不過此人斯斯文文的,說話就直切要點,關鍵是冠冕堂皇。
傅銘天詫異的瞅着平時一聲不哼的老油條,真為吳家朝中勢力忌憚。
“啓禀陛下,臣等建議此事公開審理,皇上聖明,未……”
又一個三朝元老?又是平時默不吭聲,充當背景的人。
傅銘天不得不心驚,擔憂底下的位置做不做的穩固,又詫異如此勢力,吳後真無問鼎之心?
新舊貴族,如今分開了兩幫吵,宗親乖順的在一邊無言。
傅銘天面色冷峻的看着衆人,浮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目光卻停駐于争得面紅耳赤的幾人身上,似研判什麽,随後聲音似乎從齒縫間逼出,若刀鋒般銳利,“諸位大臣,真當朕不存在?傳朕诏令,無視皇令,妄踹聖意,殿內所有人官降一階,停俸三年!安南親王爵位下降三級,貶為候!”
“皇上聖明,臣等該死!”支持吳家的歡快聲都壓不住。
“皇上聖明,臣等謝主榮恩!”帶着絲絲不甘的,無奈的,憤懑的,什麽音調都有,組成合唱也是哀歌一曲。
“此事朕自有論斷,還輪不到諸位愛卿操心,不過朕倒想問問,爾等是不是像天借了膽子,敢擅闖皇帝寝宮,窺伺帝蹤?朕今日從何而來,昨夜乃是前夜去哪裏,是你們該過問之事?”
“臣等該死!”又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傅銘天頭一次感謝腦海裏吱吱呀呀,不分時刻便亂彈警告的小眼。若不是他時事數據分析的能力,這些老宗親或是老世家,陰絲手段使起來,那可是層出不窮,若是所料不差,他如今宮裏的東西該是相克而在了。
“既然該死,你們繼續給朕在着跪着,朝着祭壇而跪,為父後,為傅氏祖先祈福!”傅銘天甩袖離開,這麽一個充滿毒氣的地方,他還是少呆為妙。
“對了,”即将跨出門檻的腳步一停滞,“你,張閻跟朕來!”
“是!”
——
傅銘天看着五大三粗的人卻一身學士袍,這麽看怎麽別扭,不同于其他說話文绉绉的幾個,此人嘴巴絕對好撬。
“張閻,朕給你一個說實話的機會,你的主子是誰?若敢半點虛假,朕不誅你九族,朕即刻下令殺吳家衆人。”傅銘天笑的很猖狂。
“你,啓禀陛下,與吳家無關,要誅殺就誅張家人,我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張閻起身,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
“朕若說能救助父後呢,可是你—”幾分交鋒,打蛇打七寸。
一臉的肅穆,張閻瞪眼,“臣受平帝爺之囑托,護吳仁之命。我的主子歷來都是平帝爺,先皇就算登基,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俺老張心目中的主子還是吳仁,可惜……”
“其餘幾個三朝元老亦是先祖父的人?”傅銘天眼中閃過一絲的淩厲,上輩子他登基之前,父皇那是血染菜市場據說為他掃清了一匹障礙,而這輩子,他以為皇帝要動手的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老人,便勸住了,此後事務繁多,反正當時朝中明面上一團和氣,底下小集團一堆堆的,他也不想在最後的時刻,傷了皇帝的心,等他走了怎麽收拾都行。
“不知道!”張閻脖子一橫,“陛下臣話已說清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哼,殺你拉低朕的智商!”傅銘天冷哼一聲,“你給朕滾回去繼續跪!”
“是!”
待人退出後,傅銘天無聲的靜坐了一會,許久才道,“乖乖,給李公公說一聲加緊鍛煉小太監宮女!”
“是!”
“把今日的禦膳等會給諸位大臣們都送上一份!”
“是!”
“昨夜侍候的宮侍全部毒啞分別賜給安南親王,榮國公,旻敏候,霖胤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