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風, 有點大,比平日都大很多。
舅舅這幾天已經花大價錢,把房間所有的玻璃窗戶都換成加厚甚至有些房間都換成防彈玻璃。
不是不想全部換, 而是, 沒這麽多貨。
他們要的又急, 又快,還量多。
但安裝步驟和貨,根本沒那麽多。
畢竟他們是在一個禁槍的國家,要不是舅舅是俞氏集團的人, 都不一定能弄得到這種玻璃。
現在是七月, 明明應該很熱的時候,今天早上醒來鼠鼠看了眼手機上的天氣溫度,最高溫度才十八度。
“哎。”雖然不想承認, 但鼠鼠知道。
要到了。
仰頭看了眼倒計時上的數字,就算他這個置身事外的小妖怪都能感覺到不安。
拉聳着小腦袋的小倉鼠, 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叩叩叩”俞元洲進來抓小老鼠了, “霄沅起來了, 舅舅帶你出門?”
“嗯嗯嗯!”最後幾個小時非常關鍵, 毛茸茸的鼠鼠抖了抖渾身上下的絨毛, 瞬間扁扁的皮毛變得蓬松又圓滾滾~“走, 鼠鼠我準備好了。”
“你先刷牙洗臉, 我給你拿上早飯。”俞元洲關門出去。
樓下俞甜微緊張地扣着沙發,心不在焉地看着新聞報道上突然降溫的消息。
她從今天早上醒來後就看到倒計時已經只剩下六個小時不到了,真的到這時候, 俞甜微有些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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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點外賣,再出門去附近買點吃的吧。”俞元洲把甜微打發出去, 讓她有點事情做做,別幹坐在那等最後的時間到來。
“好,好的,我再去買點吃的。”俞甜微仿佛抓到主心骨,“鼠鼠愛吃叉燒菠蘿包,我再去給他買點。”
今後要吃這個,可不容易了。
“什麽菠蘿包都可以,多買點他愛吃。”俞元洲披上外套,從桌上拿了一份三明治就看到小倉鼠一蹦一跳坐電梯下來了。
今天出門俞元洲沒要霄沅變回人形,反而是小倉鼠的樣子更方便行動。
他一言不發地以巡視的名義,去了儲藏了許多燃油的倉庫,随後又去了自己名下的運輸公司,打開電子門,進去看着小倉鼠把所有的貨車收入玉佩裏。
這并不是結束,俞元洲還迅速開上高速,帶着小倉鼠去青煙山,他之前就挑好的一個山洞。
俞霄沅的空間的确大,坤天玉也大,但是也不可能放下這麽多東西。
不論燃油還是那些貨車,俞元洲計劃過,放在青煙山海拔比較高的山洞裏,随後炸掉洞口。
等有需要的時候再去取,如果東西不在或者損毀,那就是聽天由命,怪不得人了。
他盡力了。
開車到青煙山下,最快也要兩個多小時,随後一段路由小倉鼠背着降落傘,而俞元洲開着改造過的無人機,載着小倉鼠飛到那個山洞的。
這個山洞過去也只是有人放入探測儀器進去看過,發現內部深處有一個非常大的平臺,但洞穴入口小的只有中小型鳥類才進出,而且唯一的洞穴入口只有洞穴頂部的一個洞口。
小倉鼠被送到洞穴口,後腿一蹬跳上去後直接往洞穴裏一跳,半路還打開降落傘。
舅舅倒是不擔心小倉鼠爬不上來的,畢竟俞元洲在家裏見過俞甜微想要吸鼠鼠,追着小倉鼠跑。
小倉鼠在光滑的直角牆面上直接“蹭蹭蹭”地跑到天花板上,那可是光滑得沒有任何裝飾的大白牆啊。
鼠鼠靈巧落地,又把東西“蹭蹭蹭”地全轉移出來。
56臺貨運車,巨型燃油車,還有巨型燃油桶,以及那些山地車和摩托車,鼠鼠都放在這個洞穴裏。
為了今天轉移這些貨物,鼠鼠都沒在坤天玉裏大規模的種植。
這些貨車和燃油,甚至是那些摩托都是放在坤天玉的田裏,儲物空間哪裏可能放得下這麽多大型貨車?和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大小小的燃油罐?
放完後,鼠鼠順着洞穴凹凸不平的牆面,“刷”得下,爬出去了。
鼠鼠抖抖毛,在洞口後腿一蹬,再次落到無人機的籃子裏。
無人機在半空懸飛到現在,再不返航也要沒電了。
俞元洲迅速收了無人機,抓着小倉鼠打開車門,把無人機扔後排,小倉鼠扔副駕駛上。
俞元洲瞟了眼懸在頭頂的倒計時,心裏也充斥着緊張和不安“還有兩個小時十分,倒計時結束的時候,我們可能在家門口。”
鼠鼠坐在調高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原本說最高溫度十八度,最低溫度十二度,但實際上室外溫度已經七度了,車裏已經開啓了暖氣。
今天剛醒來時,鼠鼠一邊刷牙一邊給錢學長發了消息說糧食明天再運過來,今天天氣驟降,他們這邊工人還沒運走,也怕路上出意外。
錢學長回了他一句:“沒問題。”
鼠鼠又給他轉了一筆錢,說是留着以防萬一。
實際上是希望能綁上錢學長和他們一家,以及。那只大橘。
鼠鼠看着車窗外,抖了抖耳朵,他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悲傷。
“打個電話給你姐,和她報個平安。”俞元洲側頭看了眼小倉鼠,張了張嘴還是開口道:“也給牧飛逸打個電話人,讓他盡可能在室內一個人待着。”
鼠鼠原本沒想過要給牧飛逸打,畢竟代表他的星星是那麽明亮,牧飛逸這麽可能會有事呢?
所以鼠鼠從來沒擔心過他,更沒想過要他回來,或者說什麽提醒的話。
舅舅現在特意提醒他,反而讓鼠鼠詫異地轉過自己的小圓臉,呆呆的,傻乎乎地看着舅舅。
俞元洲低頭,就對上了那只小倉鼠烏黑烏黑的眼睛。
他都不用開口,自己就知道他在疑惑什麽。
“呵。”有一點牧飛逸說得對,他家傻孩子的大腦皮層可能真的挺光滑的。
“你是不是想說,那個星星很好,所以不擔心他會出事?”俞元洲可不想在最後關頭在路上出現什麽差錯,所以全神貫注地開着車給自己這個傻乎乎毛茸茸的小侄子解釋。
鼠鼠用力點頭:“恩!這幾天反而越來越亮了呢。”
太用力,反而讓鼠鼠的耳朵都甩了下~
耳朵太軟,這一甩都往後翻了。
俞元洲抽空摸了摸他的腦袋,把他的小耳朵翻回來,“他未來能過得很好是一回事,但在到最後驗收成果前的路一定是充滿蜿蜒險峻的道路。”
“在這種鬼世界未來越好,說明路上的危險越多。”俞元洲忍不住嘆息,“你不能因為你認定他的結局好,就以為他不會在路上出事。”
“星星也有衰敗的時候,星星也會變得黯淡無光,星星也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危險,而不再閃爍。”
“俞霄沅,未來并沒有确定。”
“你看,因為你的到來而有些人的未來已經被改變了。同樣牧飛逸的未來或許也會。”
“你應該擔心他走向成功的路有多危險,擔心他身邊的人會不會背叛他,會不會突然在路上遇到特別強大的敵人或者喪屍。”
“讓他受傷,讓他流血。”
“俞霄沅,牧飛逸是人,他只是一個肉體凡胎的人。”
俞元洲看着俞霄沅恍惚的表情,心裏輕嘆。
這次“回來”的孩子似乎有了點特殊的能力,他就本能地仰仗這種“能力”卻沒有考慮過殘酷的現實。
就算寶座流光溢彩,光輝萬丈,但寶座下那條紅毯,卻是用鮮血染濕的。
鼠鼠呆呆地靠在椅背上,“對。是鼠鼠我沒想到。”
他,是人類,而鼠鼠是小妖怪。
就算是小妖怪,就算他是小倉鼠妖,天生會囤囤,有着巨大的三個空間,依舊知道末日很難。
更何況牧飛逸一個人呢,他需要朋友又需要提防夥伴的背叛,他自始至終是自己一個人。
老鼠能幫他的實在是有限,更何況現在離開得這麽遠。
小倉鼠難過地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因為難過而垂下,微微抖動。
“是我沒考慮清楚。”鼠鼠拿起手機,就匆匆忙忙地給姐姐發了一條他們要回來的消息。
随後便急急忙忙的用粉色的小小的鼠鼠爪爪扒拉手機的頁面,找到牧飛逸的號碼。
鼠鼠用的是蠻大的一只手機,屏幕長度都有三個鼠鼠團團了。
現在手機背靠在椅背上,鼠鼠坐在手機面前,用小爪子扒拉了兩下,似乎在猶豫什麽。
俞元洲一邊開着車,回頭替他摁下了撥通鍵。
趁着還沒接通,看着前面的道路迅速地和他說:“霄沅,末日之後你覺得通信能堅持多久?”
“你們很快就會失聯。”
“如果糟糕點,甚至這将會是你們最後一個電話。”
“運氣好也要很久以後才能再相遇,在此期間你們無法聯系,只有。”思念。
鼠鼠立刻擡起頭,有些緊張地舔了舔自己粉色的小鼻尖,看着舅舅。
他漆黑的眼眸裏有着一點點的疑惑,舅舅不是不喜歡他和牧飛逸談在,在一起嘛。
“都要末日了,當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俞元洲摸了下小鼠頭,把他的小腦袋轉了個方向,對着手機。
他自始至終不反對俞霄沅和牧飛逸在一起,甚至覺得這兩人能碰撞出火花還挺有意思的。
畢竟誰都知道牧飛逸絕非等閑,池中龍。
多少名門小姐或者少爺對他窺視已久,但牧飛逸似乎對人類都不感興趣,一天二十四小時他能給上出四十八小時班的感覺。
為了幾個牧氏的大項目,他能日夜不眠地坐在辦公室裏,連續一個月只睡三四個小時。
若非如此,牧氏怎麽能在混亂中開闊出海外市場?
若非如此,他年紀輕輕如何能獨當一面,甚至操控整個牧氏?
牧飛逸哪裏是世家裏的鑽石王老五?他就是一個鑽石礦。
但多少人沖着他去的,最後被殺得落羽而歸。
可偏偏他家傻小子,傻乎乎地給了對方一枚花生。
人就跟着他回來了~
俞元洲想想就覺得有意思,之前牧飛逸跑他家樓下和小家夥黏黏糊糊的事情可真的是在他們圈子裏炸開了。
別說隔天白天傳得到處都是,就當天晚上,牧飛逸還沒上飛機呢。
俞元洲的手機都要被打爆了,一個個說他們家是深藏不露,厲害了。
有腦子的都知道牧飛逸能起得來,也就牧家那些蠢貨和沒腦子的才覺得牧飛逸完了。
脫離了牧家的牧飛逸說不定是如虎添翼呢,一個個酸溜溜地和他道喜,還想辦法打聽他們倆怎麽會在一起的。
牧飛逸居然喜歡他家侄子那種傻乎乎的,真是看不出來。
一個個酸死了,哼。
還說他們家這段時間風水真好,前有牧飛逸願意花S市內的一塊地買他家養的小耗子,後有人自投羅網,幹脆和他家的小侄子好上了。
俞元洲想到這就心裏微妙的詭異的得意,不過那些人不懂,霄沅也好着呢,今後是牧飛逸占了便宜,天大的便宜!
俞元洲開着車,瞟了眼那邊接通電話的鼠鼠。
“喂?”牧飛逸的聲音低沉,帶着笑意和說不出的溫柔,“是誰想我了?”
“是某只毛茸茸的小鼠嗎?恩?”
那調侃的話瞬間讓故作鎮定的小倉鼠耳朵都紅彤彤的了,熱乎乎的鼠鼠抖了抖耳朵,“才,才沒有!”
“哦?不是鼠鼠想我,那是誰?俞小少爺嗎?”牧飛逸笑那傻小子自投羅網。
鼠鼠立刻緊張地擡起頭,小爪子連連擺手:“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誰?”牧飛逸笑意更濃,“打電話給我,總會是有一個想我吧,不是鼠鼠就是。你了?”
“啊啊啊,才不是!”這題對鼠鼠來說可是喪命題!
俞元洲聽着都要笑出聲了,牧飛逸調侃的還真是一網打盡呢。
如果是別人,可能還會說是鼠鼠,把“責任”推卸到小倉鼠頭上。
但他這傻侄子可不是,他既是鼠鼠又是俞家小少爺,說誰都是他自己。
可不害臊嗎?鼠鼠都要熟了,變成一個滾燙滾燙,剛煮開漂浮在水面上的小湯團了。
“那說吧,找我什麽事情?恩?”牧飛逸拿着手機跟在幾個夥伴身旁,看着他們調侃的笑容。
他心裏都有種奇妙的感覺,那是一種無言的炫耀和快樂。
過去他看邵大少老老實實的和自己的妻子打電話保平安,感覺那種感情距離他遠又虛渺。
他尊重邵大少的人生選擇,雖然有些人說邵大少妻管嚴,丢了男人的臉,牧飛逸卻覺得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自己感覺滿意的模式才是最好的,而且他的妻子的确很關心他,衣食住行,細枝末梢。
他的妻子把他放在心裏,那平等反饋為什麽男性就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對別人的付出不屑一顧呢?
牧飛逸覺得沒必要為了所謂的面子而破壞內部的良性家庭結構,當初的他只是這麽覺得。
以一個理性的角度看待這件事,但現在他接到小家夥的電話時,突然有一種頭皮炸開的電流劃過他的後背的感覺。
牧飛逸看到電話他就知道,是那小家夥想自己了,單純簡單到沒有目的的理由。
想,他了,他這麽個人,他牧飛逸,想要和他說說話,沒什麽目的,就單純地想要浪費時間在自己身上。
而恰巧自己願意陪着他浪費時間。
那種感覺對牧飛逸來說新奇,難以理解,又是那麽令人單純的渴望。
真實感情來得就是突如其來,不講道理,猛烈又迅速。
他才認識這小家夥多久?見過幾面?
“我,我和你說。”鼠鼠用小爪子揮揮,舌頭也吐出來了,耳朵也急切地抖抖,想要散熱。
俞元洲都看不下去,掏出小電風扇就對着他吹。
心裏卻有些不屑地想,自己當初和他妻子戀愛時,可不會這麽沒出息。
自己不愧是小東西的舅舅,從來不會在感情上丢臉!
“恩?說什麽?”牧飛逸走在人後。
“你們現在在哪裏?”鼠鼠被風吹得都要飄起來了!
下意識抓住駕駛座上的墊子,“吱吱吱!”舅舅!風開太大了!
“抱歉。”俞元洲壓低了嗓音,手忙腳亂地把電風扇關掉。
他剛沒看,不小心開最大一檔,還好小倉鼠眼明手快否則直接被吹到副駕駛車窗的玻璃上了。
“你帶鼠鼠出門玩了?”牧飛逸看了眼前面,“我們在爬山,馬上要到山頂了。”
“我給你的東西帶着了嗎?”鼠鼠“吱!”的聲,心都提了起來。
“吃個飯,在酒店,放心吃完飯馬上回去。”牧飛逸壓低了嗓音給他解釋,“我們一群人出來吃飯我總不能帶着劍?太劍拔弩張了,這次我做東,希望席上有人幫忙迎見一位老者。”
有道理,鼠鼠無奈地坐回去,小爪子撐着臉頰。
牧飛逸又不知道即将要發生的事情,他,他怎麽會把這麽長的苗刀帶在身邊?
早知道給他兩把了,那把唐刀也給牧飛逸先帶着了。
鼠鼠特別偏心眼地想,“就,我舅舅認識一個人,他說這天氣不對勁,說末日就要來了。”
“胡說八道,”牧飛逸笑着搖頭,“氣溫的确驟降,你乖乖待在家裏別外出知道嗎?鼠鼠和你一起凍感冒了,我都不知道要照顧誰。”
“吱!”當然是照顧!
鼠鼠舔舔嘴巴,讪讪地用小爪子揉搓自己的耳朵,怪不好意思的,自己怎麽能吃自己的醋呢?
鼠鼠剛想說什麽,下意識擡頭就發現他舅舅居然!居然貼過來偷聽!
不要臉!
鼠鼠羞得臉都紅了,叼着他的手機後腿一蹬,跳到後排的角落裏。
“不管是不是叭,反正如果等會兒吃飯的時候有人突然倒下昏迷,怎麽都搖不醒,你就別管那人,單獨下山開車回去,如果有人發燒也單獨關起來。”鼠鼠看着外面飄起的皚皚白雪,心卻往下沉。
“這件事可以答應我嗎?”鼠鼠毛茸茸的臉倒映在車玻璃上,他踮起腳,小爪子放在冰冷的玻璃上。
鼠鼠說話時,呼出去的白起都看得見了。
溫度,真的在驟降。
牧飛逸也覺得這天冷得太快了,這邊是出了名的酷熱。
但現在他已經披上了厚實的外套,自己算不怕冷的人,前面千山已經冷得直打哆嗦,快步往前走了。
天,的确有點怪。
牧飛逸下意識想到了劉老的突然離開,以及那天他在飛機上看到濃濃的黑霧。
他說不清那種感覺,濃郁的黑霧一直讓牧飛逸至今都感覺到不安。
“喂喂喂,人呢人呢?”那邊少年拍了拍手機。
急切的聲音把他拉回神,牧飛逸仰頭看了眼天空:“好,如果遇到你說的情況我就先離開。”
“一言為定哦!”少年的聲音終于有了一絲絲的輕快。
他還嘆了口氣,他還嘆了口氣!牧飛逸都要被那小家夥笑死了:“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等我回來,就揪鼠鼠的胡須懲罰你。”
“哼!”鼠鼠從窗臺上下來,坐在椅子上,小爪子扒拉自己毛茸茸的胡須:“不給!”
牧飛逸原本還想說什麽,但天空終于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
千山一邊往山上跑一邊咒罵這個鬼天氣,“明明七月份,怎麽突然下雪了?”
還不忘回頭對牧飛逸喊:“啊啊,飛逸你別和你的小耗子黏糊了,先上山再說啊。”
“我先挂了,等會兒和你說。”牧飛逸剛要放下手機。
電話那頭卻傳來急切的聲音:“等等,你先和我保證!”
那少年的聲音又急又慌,牧飛逸想都沒想,下意識脫口而出:“我保證。”
真說出口了牧飛逸反而有一種害臊,他立馬明白什麽叫惱羞成怒。
“我牧飛逸答應的事情一定會說到做到。”說完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衆人,“我先挂了。”
“嗯嗯。”少年似乎松了口氣,“祝你,平安呀。”
最後一句話特別輕,要不是牧飛逸聽覺靈敏他都要錯過。
剛想再問時,卻發現那小家夥已經挂斷通訊。
算了,神神叨叨的,真是小小年紀比他爺爺都迷信。
牧飛逸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回去給他洗洗腦,可不能這麽不信科學。
放下手機沒多久他們一行人抵達山上寺廟旁的佛齋堂,這與旁邊豎立千年,卻古樸的寺廟完全不同。
地板與四周的裝飾透露着精致與燈金碧輝煌,酒店經理把他們請入深出,“今天只招待各位一行居士。”
牧飛逸環顧四周,這裏風景極好,卻透露着一股虛僞。
不過他從來不介意這些,畢竟他不也是這種人嗎?
如今厭惡,不過是因為他找到了一個真誠的人而已。
與渾濁的世道,背道而馳,他站在那,就讓牧飛逸一眼看到他的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