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葉瑾聲小心翼翼地撚起一角, 動作輕柔地揭起。
“咦?”
葉瑾聲揭起的動作稍稍一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這一次揭紙, 比以前容易了許多。
難道……這一次他找對了?
不自覺間屏住呼吸,葉瑾聲受傷繼續用力, 沒多久,一張薄薄的濕紙就被揭起, 沒有任何破損。
壓制住內心的喜悅,葉瑾聲告誡自己, 萬一這一次只是運氣呢?
只是, 等到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
整整一摞濕紙都順利揭開,且沒有絲毫破損之後, 葉瑾聲的腦海裏只回蕩着兩個字,“成了!”
就這樣成了?
葉瑾聲本已經做好了長期消磨的準備,哪裏能想到,随手挑揀出來的黃蜀葵, 居然效果這麽好!
簡直讓人驚喜!
将揭開的紙張貼到火牆上後,葉瑾聲看着一旁的黃蜀葵水,腦海裏已經冒出來好幾個控制變量的對比實驗, 通過揭紙的容易與否,以及制作出來的紙張質量如何, 來确定最合适的比例。
至于幾種植物的混合液……這玩意兒研究起來耗時耗力,除了水磨工夫, 沒有其他辦法。
不過,有了黃蜀葵液,其他合用的植物粘液就能慢慢試驗,不必趕工了。
将在火牆上烘幹的皮紙取下, 葉瑾聲立刻去尋了謝青珣。
走過長廊的時候,葉瑾聲恰好迎面遇上盛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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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郎君。”盛擇端正行禮。
葉瑾聲點了點頭,笑眯眯地分了盛擇一張紙,“喏。”
盛擇手裏拿着一張薄薄的皮紙,有些茫然,葉郎君為何要贈自己一張紙?
葉瑾聲忍不住想和全世界分享這個好消息,看見盛擇那茫然的目光,他立刻興奮地解釋,“我找到合适的粘合劑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謝青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哦?是何物?”
葉瑾聲順着聲音看過去,立刻撇開盛擇,将剩下的一疊紙遞給了謝青珣,“你看。”
謝青珣将紙接過,仔細撚了撚,摸着好像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見葉瑾聲又要開口,謝青珣擡起手,輕輕地在他唇上一點,“慎言。”
說完,謝青珣對着盛擇擺了擺手,盛擇行禮後,快步離開。
拐過彎兒後,盛擇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剛才郎君那一瞬間産生的不滿,實在是太過吓人。
見盛擇的身影消失,謝青珣自然地捉住葉瑾聲的手腕,将人拉進房間後,将門關好,這才道,“已經尋到了?”
“嗯。”葉瑾聲重重點頭,“就是黃蜀葵。”
黃蜀葵?
謝青珣微楞,“竟是此物?”
“是啊!”葉瑾聲也忍不住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之前困擾他們的植物粘合劑,竟然是出自如此尋常的植物。
只能說,是天意吧。
“我接下來準備做一些實驗。”葉瑾聲一項一項地和謝青珣說着自己之後的計劃,“找到最佳配比,不過,這樣一來,可能之前請來的那些人就不太夠了。”
按照葉瑾聲的想法,自然是一人或者幾人負責一道工序最為合适,流水線生産,效率才會最高,只是這樣一來,人多嘴雜的,如何保密?
“此事交給我。”謝青珣淡定道,“定不會讓瑾聲失望。”
“那……”葉瑾聲松了一口氣,“就勞煩玄玠了。”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謝青珣笑了笑,“若為保密,最好是瑾聲将黃蜀葵液配置好之後,再送去紙漿槽處。”
然而,葉瑾聲卻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
“為何?”
“這黃蜀葵液是需要現場配置的,若是時間久了,會失去效果。”
而等到造紙工坊建起,形成了流水線生産鏈條之後,所需要的黃蜀葵液必然會大幅度增加,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待紙漿槽裏的紙漿經過了幾輪抄紙後,還需要重新填補黃蜀葵液,而這些,都是需要現場配置,現場使用的。
現在已經臨近夏天,天氣愈熱,黃蜀葵液就失效地越快。
聽了這黃蜀葵液的特性之後,謝青珣也覺得有些棘手,“那遍只能尋可信任的人負責此事了。”
說到此處,謝青珣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人名。
“黎瓊。”
乍然間從謝青珣的嘴裏聽見了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葉瑾聲眨了眨眼睛,“他是誰?”
“那六名造紙匠人中的一個。”謝青珣解釋道,“人瞧着很沉穩,查過他的身世,也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葉瑾聲點了點頭,“那便就是他了。”
謝青珣見他定下得如此随意,忍不住皺眉,“瑾聲,此事事關重大,你不多想一想嗎?”
“不用。”葉瑾聲不假思索地道,“我信玄玠的眼光。”
不得不說,謝青珣被葉瑾聲這樣幾乎是毫無保留的信任給取悅到了,他忍不住摩挲着手裏的茶杯,“瑾聲既然信我,我必定不負所托。”
所以,那個叫做茍田的人,第二日就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年輕男人。
葉瑾聲對于造紙工坊裏的人員調換絲毫沒有察覺,将制作黃蜀葵液的方法告知了黎瓊之後,黎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家這是何等的信任!居然将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了自己!
黎瓊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謝葉郎君信任,黎瓊一定不負所托!”
葉瑾聲對于黎瓊也有點兒印象,主要是他的那雙眼睛,能夠看得出他對于知識的渴望,同樣能看得出來對方的野心。
不過,若是沒有野心,又如何帶領其他的造紙匠人,一步一步地鑽研工序,從而制作出更好的紙張呢?
至于對方的野心會不會反過來噬主,葉瑾聲也認真想過,制出皮紙只是因為他所了解的紙張類型裏,楮皮紙應用範圍最廣,質地較好,也比較好制作。
葉瑾聲的下一步目标,是其他更多種類的紙張。
黎瓊就算是想跳槽,他又能跳到哪裏去呢?
白手起家?那就更不可能了,別忘了,造紙工坊可不僅僅是葉瑾聲的,謝青珣和宋昀也都摻了一腳,謝青珣背後的謝家……葉瑾聲是不怎麽指望了;宋昀的背後是宋氏,就算将來諸平楚氏發難,也不至于徹底倒閉。
黎瓊此人若是有腦子,就不會閑着沒事兒作妖。
而更讓葉瑾聲驚喜的是,宋昀遣人來,說是造紙工坊已經徹底建成。
“這麽快的嗎?”葉瑾聲有些驚訝,新建的造紙工坊可不小,算下來,竟只是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
“回葉郎君。”前來報信的差役抱拳道,“主人已在造紙工坊中等候。”
“那我現在就去!”
對于這座新建的大型造紙工坊,葉瑾聲也十分期待,在規劃的時候,他也出了不少力呢!
這一座大型造紙工坊是完全按照造紙的各項工序建造的,每一項工序都有一座專門的小院,彼此之間除了物料的流通之外,不會有其他的接觸。
這也是為了保密所考慮。
這種大型的造紙工坊,需要的匠人極多,就算再仔細甄別,也很容易被其他人鑽了空子。
但是工序分工之後,就算是某一環節的某一個匠人無意或者有意洩密,對方也是摸不着頭腦。
葉瑾聲擡起頭,看着門上的牌匾,那裏還是空空的,似乎在等着有人題詞。
邁進大門後,葉瑾聲發現,這造紙工坊看上去倒是和普通的人家差不多,只是繞過影壁之後,面前豁然開朗。
一座座木質的屋宇整齊排列,對強迫症患者十分友好。屋宇上懸牌匾,仍舊是空白的。
而讓葉瑾聲驚喜的是,這座造紙工坊居然還将一處河水引了進來,如此浸泡這一步驟,就方便了許多。
将一個個小院子看過後,葉瑾聲忍不住道,“這也太好了吧!”
宋昀手中拿着一把團扇,上面繡着幾只飄飛的蝴蝶,聽了葉瑾聲的誇贊,手中團扇一搖,略有些自得地開口,“小事而已。”
謝青珣冷哼一聲,攔下了葉瑾聲接下來的話。
宋昀正等着葉瑾聲繼續誇贊自己呢,半晌沒聽見動靜,扭頭一看,好家夥,謝青珣不知什麽時候,将葉瑾聲哄到了自己的身邊,兩個人在商量着什麽。
手中扇子一頓,片刻後,宋昀就若無其事地湊了過去,豎起耳朵,開始正大光明地“偷聽”。
謝青珣瞥了他一眼,沒理他,繼續和葉瑾聲道,“你之前劃分的工序太細致,如今人手有限,不如暫時将其中幾道工序合并,待這一批匠人熟練後,再招新匠,将原本合并的工序重新劃分,如何?”
葉瑾聲點頭,“可以!”
“如何合并,還要勞煩瑾聲。”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葉瑾聲忍不住道,“玄玠,你之前總說我和你太客氣,太生分,可是你對我不也是一樣嗎?”
謝青珣一愣,似乎是完全沒想到,葉瑾聲竟然會對自己說這些。
但很快,他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抹笑意,溫聲應道,“好。”
最終,将幾項工序合并之後,一共分為了六步,黎瓊毫無疑問,負責打漿、制作“紙藥”。
其餘五人,謝青珣在斟酌過後,按照各自的特點,分別放入了其他的幾步中。
六人得知自己一躍成為小管事後,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無意識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俺剛才沒聽錯吧?”
“沒聽錯!”另一人斬釘截鐵地開口,“咱們幾個人,一人負責一步。”
被調過來的時候,這幾人只是聽說此地需要保密,關好自己的嘴。
要說情不情願,其實大部分人心裏是不太情願的,原本他們種地種得好好的,勤勤懇懇,收成也不錯,也能養活自己的婆娘孩子。
可是哪裏知曉,主家一聲令下,他們就被千裏迢迢地送到了扶陽縣,去做一些看上去就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最開始讓他們去砍樹枝、剝樹皮的時候,很多人心裏都在嘀咕,莫不是主家突發奇想,想嘗一嘗樹皮的滋味兒?
這些漢子裏,有幾個家裏遭過饑荒,知道挨餓的滋味兒,樹皮算什麽?真的餓到狠了,土都能吃下去。
只是後來他們才知道,原來主家讓他們做的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是為了造紙。
這些從小就和泥土打交道的漢子們顯然不能理解,為什麽經過了那一道道的工序之後,曾經粗糙的樹皮就能變成潔白的紙張,但是他們都清楚,這些紙張是用來寫字的,非常珍貴。
寫字啊,那可是有文化的人才能做的,他們這些人,大字不識一個,祖祖輩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輪到他們,也只是重複祖先的經歷罷了。
但是現在,他們竟然成為了一個小管事!
這在他們慣性的記憶裏,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震驚過後,幾人心裏湧上的就是惶恐。
“哎這……”一個面膛黝黑的漢子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俺不識字,怕自己做不好,要不……還是請主家換個人?”
“沒出息!”
那漢子的話剛說完,黎瓊就忍不住斥責道,“你在發什麽瘋,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黎瓊硬聲道,“難道你們還想繼續回去種地?”
“種地……”那面膛黝黑的漢子有些焦慮地搓着自己的膝蓋,“種地也沒有什麽不好嘛……”
他們現在的主家挺和善,收的租子也不高,每年交完租之後,還能有點兒剩餘,面膛黝黑的漢子還是很珍惜之前那一份種地的活兒的。
要是在別家,種出來的糧食,六七成都要被主家給收去!更黑心的,怕是要收八成、九成呢!
就算這樣,很多佃戶還是只能接受,因為他們連田産都沒有,若是不去租地種,怕是早就餓死了,租了,好歹能吃上點兒東西,雖然吃不飽。
黎瓊無奈,只能将此事掰開了,揉碎了說給其他幾個人聽,“總而言之,你們記着一句話就是了,認認真真将主家安排下來的事情做好,就足夠了。”
“就這樣?”
“就這樣!”黎瓊重重點頭。
其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都點了點頭。
這幾人的動靜自然沒能瞞過謝青珣,知曉六人最終都答應了下來後,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黎瓊這個名字上。
他和葉瑾聲想得一樣,甚至比葉瑾聲想得還要更加深入一些,若是黎瓊之後的表現仍舊非常亮眼,倒是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謝青珣喜歡有腦子的人,前提是此人能掌握在他的手裏。
而黎瓊,暫時還翻不出浪花來。
只是,這造紙工坊的名字,卻将葉瑾聲給難地攤在了書案上。
按照謝青珣的意思,不能直接叫紙坊,太直白,要用別稱。
但葉瑾聲偏偏不會造別稱,只能是絞盡腦汁地回憶前一世,紙都有什麽別稱。
想來想去,倒是想起了一句話,“稷,又為紙封九錫,拜楮國公,白州刺史,統領萬字軍,界道中郎将。”是為唐人的游戲之作。
葉瑾聲猛地起身,見謝青珣看過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那……楮國公府?白州刺史府?”
謝青珣:……
這個XX府可不是随便用的,均是官身之人才能用,其餘人只能用XX宅。
“那我想不出來了。”再一次被否定之後,葉瑾聲幹脆耍起賴來,“玄玠,你學富五車,不如幫個忙?”
“紙坊本就因你而建,自該由你起名。”
“那我現在将起名的這項權力交給你了!”葉瑾聲立刻道,“不許拒絕。”
謝青珣簡直是哭笑不得,“就這麽難?”
“難!特別難!”葉瑾聲忍不住抱頭。
無法,謝青珣想了想,道,“若是名字太出格,也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既然是用楮樹皮制成,不妨喚作楮宅。”
“行,就它了!”葉瑾聲想也不想,立刻拍板。
“對了!”葉瑾聲又想起一事,“楮宅還沒有牌匾,一事不煩二主,還請玄玠幫幫忙?”
謝青珣看得好笑,“我觀瑾聲最近練字,大有長進,不妨……”
葉瑾聲的頭立刻搖得像是個撥浪鼓,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他現在的毛筆字水平,也就是能看的程度,若說風骨之類……葉瑾聲是左看右看,也沒瞧出來。
倒是謝青珣的字,葉瑾聲已經眼饞很久了。
筆力遒勁,鐵畫銀鈎,和他給人到病弱觀感完全不同。
拗不過葉瑾聲,謝青珣提起筆,落筆的時候卻換了一種字體,溫和敦厚,規規矩矩。
見葉瑾聲疑惑,謝青珣解釋,“還是穩妥為好。”
将工序拆分,進行流水線生産後,紙張的生産速度頓時變快了許多。
新建的造紙工坊火牆表層刷上了均勻的石灰面,內部中空,燃燒柴火加熱,加快了紙張的幹燥速度,粗略算下來,一天能完成五百張左右。
對于這個速度,不管是謝青珣還是宋昀,都還算是滿意,葉瑾聲倒是覺得,産量還能再提高一點兒。
“我倒覺得,不必如此。”宋昀手中扇子不停,他們此時正站在火牆旁邊,天氣本就逐漸炎熱了起來,又被一旁的火牆烘烤,宋昀熱得滿頭大汗,“物以稀為貴,這皮紙越少,價格才能水漲船高。”
葉瑾聲卻搖了搖頭,“紙做出來就是給人用的,我也沒準備将造楮皮紙的法子一直保密。”
宋昀不由古怪地看向了葉瑾聲,“你确定?”
“當然确定。”葉瑾聲開口解釋,“你放心,我不傻,當然知道這造紙工坊能獲得多大的利潤,只是,能用來造紙的材料有很多,楮皮紙是性價比最好的一種,還有一種紙,名為宣紙。此紙光潔如玉、質地綿韌,非常适合書寫與作畫,更可貴的是,它不懼蟲蛀,若是保存良好,甚至可傳千年。”
“千年?”謝青珣的眸中是顯而易見的震驚。
宋昀更是驚得甩掉了手裏的扇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在葉瑾聲的前一世,甚至還有自唐朝保存下來的真跡,距現代一千年左右。
“不過,宣紙的工序更多。”葉瑾聲先提前給兩人打了預防針,“我也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制出來。”
“瑾聲的本事,我信!”宋昀誠懇地道。
葉瑾聲摸了摸旁邊已經整理好的皮紙,“對了,這紙的定價你們想好了嗎?”
他對如今的紙張價格不是很清楚,只能求助于謝青珣和宋昀。
“此事,我與晖之商議過。”謝青珣道,“我們的意思是,比諸平楚氏的紙,翻兩倍。”
翻兩倍?
葉瑾聲不由得咋舌,他雖然不清楚楚氏紙的具體價格,但想必價格不菲,現在皮紙直接翻了兩倍,妥妥的宰人啊。
不過想一想,到時候宰的也基本上是各個世家大族,葉瑾聲又覺得平衡了不少。
宰大戶,就是爽。
回家後,謝青珣還特意給葉瑾聲算了一筆賬,當看到最後他能分得的那部分利潤後,葉瑾聲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麽多?”
葉瑾聲不是很清楚古代的物價,畢竟不同的朝代、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皇帝期間,物價都會有所浮動。
但是葉瑾聲卻知道,一百兩,絕對是一個大數目了。
而這,還僅僅只是一個月的純利潤。
“瑾聲可有想買的?”謝青珣笑着問道。
想買的東西嘛,葉瑾聲還真的有。
“是什麽?”
“房子!”這兩個字,葉瑾聲說的擲地有聲。
謝青珣微楞,眸中飛快地閃過了一抹複雜的情緒。
“哦?那瑾聲可想過,在何處購置?”
“這……”葉瑾聲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我倒是還沒有想過。”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阿融和阿滿不知何時跑了進來。
“小叔叔,你要買宅院?”
“嗯。”葉瑾聲摸了摸兩個小家夥兒的腦袋,豪邁地道,“阿滿和阿融有什麽想要的,盡可以和我說。”
阿滿眼睛骨碌碌轉了幾下,又和自家兄弟對視一眼,抱住了葉瑾聲的脖子,撒嬌道,“小叔叔,你不要我和阿融了嗎?”
“怎麽這麽說?”
“你買了新宅院,不就是不要我們了嗎?”
“怎麽會?”葉瑾聲好笑道。
“那我和阿融也要去住!”阿滿繼續撒嬌,“好不好嘛,我和阿融都不想和小叔叔分開。”
阿融也抓住了葉瑾聲的袖子,“融很喜歡小叔父。”
葉瑾聲被兩個小家夥兒纏地迷迷糊糊,當即答應下來,“放心,一定會給你們留下房間的。”
下一瞬,又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我呢,瑾聲可願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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