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嫁給我吧
高中那會兒的秦嶼除了看書學習就是操場打球, 程洛南仔細回想也沒想到他少男懷春的時候，他絲毫沒有表現出對女孩的興趣，完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給他介紹對象那不是自讨沒趣嗎？
所以, 程洛南短暫沉默後開口：“其實謝寧璐有找我打聽過你想不想談戀愛，那會兒我還以為她想紅杏出牆, 就堅決告訴她，你只想考清大，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秦嶼聽程洛南說完這話, 有種想殺了他的沖動。
他無聲勾了勾唇, 對他豎起大拇指, 下一秒又倒過去, “給我等着。”
聞秋在旁邊默默看着, 心中越發覺得秦嶼已經知道她高中喜歡他的事情了。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我們的秦總和他的夫人登臺。”
舞臺上傳來主持人的聲音，秦嶼幫聞秋整理一下裙擺，牽着她的手入場。
一束絢爛的燈光打下來, 照在兩人的身上, 光暈勾勒，如夢似幻。
聞秋看着面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感覺自己像被他帶入了童話世界, 他就是那個王子，要牽她上南瓜馬車, 帶領她去往歡樂的國度。
登上舞臺之後，聞秋才發現現場布置得十分浪漫，舞臺上綴滿馬卡龍色調的粉白色相間的氣球，還有玫瑰花架, 看起來不像是年會現場，反倒像求婚的場合。
聞秋随意打量一眼，沒有多想，她緊張得已經無暇再顧忌其他。
臺下的員工們齊刷刷響起掌聲，他們看着站在秦嶼旁邊的聞秋，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嘆，感覺像看到了下凡的仙女。
果然能被秦總看上的女人也不是凡人。
她皮膚透亮，像只白天鵝，只往那兒一站，優雅大方的氣質便凸顯得淋漓盡致，燈光下絕美的五官挑不出絲毫瑕疵，渾身都像是散發着光亮，一颦一笑間皆是動人的風情。
秦嶼帶聞秋站到話筒前，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
“給大家介紹下我的愛人，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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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的是“愛人”這個稱呼，入骨纏綿。
臺下的坐着的無論是剛入職的女孩還是有家室的女人，紛紛流露出花癡且激動的神情，用力搖晃旁邊人的胳膊，嘴裏不停說：“秦總好帥啊！”
聞秋微微一笑，對在座的各位打了聲招呼，“你們好。”
又是一陣齊刷刷的掌聲，這麽漂亮的美女配秦總，簡直不能再般配。
秦嶼先做了一番公司年度總結，感謝了各位員工付出的努力，接着開始說來年的企劃，當他講到自己個人的打算時，忽然轉頭看向旁邊的女人，一字一句開口道：
“下一年，我希望自己能把公司的事情暫時放一放，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忙碌，我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和我愛的人在一起，度過每一天。”
話音未落，現場的燈光忽然全部暗下來，只留一束打在聞秋和秦嶼的身上，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緩緩單膝下跪，從胸前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絨盒，取出鑽戒，舉高在她的面前。
鑽戒絢麗的光芒十分耀眼，閃到聞秋的眼眸，她的心跳猶如重重敲擊的鼓點，一下又一下地加快。
世界都安靜，仿佛只剩下彼此。
眼前的男人，神色認真而專注，深邃的眸中閃動着濃濃愛意。
他的眼裏像是盛滿星辰大海，溫柔得能将人溺斃，那是別人不知道的美好。
夏日的風掠境，仿佛又回到那個操場，她遠遠看着他對他告別，那一刻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可時過境遷，他竟主動站在她的面前。
四目相對，空氣很安靜，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出聲打破沉默。
“聞秋，遇見你之前，我還不懂愛情，沒想過自己會愛一個人勝過愛自己，直到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才明白了它是什麽，徹底領悟了愛情的真谛，和你一起時的我是發自內心的愉悅，總會令我忘記時間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珍貴。如今的我已經不敢想象，沒有你的生活會怎樣，我想等我們老了之後，我一定還是像現在這樣愛你，到那時，如果我們還能走得動，我要再帶你去看一遍世界的風景。聞秋，請你嫁給我吧。”
最後四個字，他講得擲地有聲。
玫瑰花瓣洋洋灑灑的落下來，像是下雪一樣，落在聞秋的肩上。
秦嶼的笑容那樣溫暖又那樣真摯，充滿感染力，一如曾經的他。
聞秋顫抖着伸出手，眼淚不停地流，她想要說什麽，可話哽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只能用眼神無聲告訴秦嶼，她願意。
微涼的鑽戒穿過無名指，觸感是那樣得清晰和真實，秦嶼眼中蕩漾的星河，是她一生的心之所向。
她以為他們兩個人已經領證，她自己不可能再被求婚，根本沒有抱過這樣的希望，可他不僅暗中準備，還當着全場那麽多人的面。
秦嶼幫她戴上戒指後，緊緊握住她的手，“再也不許摘了。”
“嗯。”
聞秋重重點頭，被他摟進懷裏。
全場爆發出尖叫和掌聲，又是為別人的愛情流淚的一天。
——
“秦嶼也太浪漫了，以後可不能再說他是直男了，當着全公司上上下下員工的面給你求婚，也太給你這位總裁夫人面子了吧？往後誰見到你不得恭恭敬敬的？”
“啧，想不到秦嶼這麽夠膽，你看看網絡上這視頻瘋傳的啊，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倆多相愛了。”
翌日晚上，聞秋和謝寧璐一塊吃日料，她羨慕地直搖着頭感慨。
聞秋仍有種做夢般不真實的感覺，昨晚她暈暈乎乎，全憑着本能反應，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雖然你暗戀他七年是很苦，但如今能這麽幸福也值了，果然上天是公平的，付出就會有回報，苦盡甘來了吧。”
“我只是比別人多了幾分幸運罷了。”聞秋嘗着抹茶味的冰淇淋，感受着舌尖的微微苦澀，說：不是還有很多愛而不得的人嗎？好多暗戀別人七八年，最終也沒結果，随便找了個人嫁了，所以不是堅持就有意義的。”
“你怎麽說得這麽傷感，不會是還在糾結那事兒吧？”
“當然沒有，我已經想開了。”聞秋連忙道，聳了聳肩膀，“我現在挺好的。”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聞秋還以為是秦嶼發來的，立刻拿起來看，結果是聞非的消息。
他對鏡子拍了一張自己的全身照，問她這樣打扮怎麽樣。
聞秋好笑地回複：【穿這麽帥是要去約會嗎？】
【放假了，我想約她去看個電影。】
【不錯，知道主動出擊了。】
聞秋給聞非轉了點錢過去，給他資金支持，但聞非卻拒收了，說他這裏有錢。
聞秋不放心地交代他，【對人家女孩子要大方點，該花錢就花，別扣扣搜搜的。】
【真搞笑，你弟弟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謝寧璐見聞秋笑得那麽開心，八卦地沖她眨眨眼，“跟你老公聊天呢？”
“不是，和聞非聊呢。”聞秋放下手機，看見冰淇淋都要化了，趕緊拿起勺子，“他明天要約喜歡的女生看電影，問我怎麽打扮好看。”
“就你弟那長相，随便怎麽打扮不都是可以出道的小鮮肉？”
“這話可別讓他聽到了，不然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謝寧璐抿唇忍住笑，看一眼時間：“你該回去了吧？不然等下你老公又該要人了。”
“他今晚有應酬，回家晚。”
“好嘛，我就說你怎麽會突然找我一塊兒吃飯呢！原來是你老公有事兒不能陪你呀。”謝寧璐氣得撅起嘴，“明明我才是那個正主，結果現在卻成了備胎。”
“誰說的，你現在也是正的呀。”聞秋捏捏她的臉蛋，故意哄她開心。
謝寧璐“嘁”了一聲，揮開她的手。
二人結賬離開，到店門口時恰巧碰見了程洛南，這家日料店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就很喜歡過來，因為都是喜歡吃日料，口味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分手後自然也避免不了偶遇。
程洛南看見謝寧璐，撓了撓頭，他正想跟她說話，她卻視他為透明人一般，徑直從他的面前走過去了。
“哎………”程洛南無奈地嘆氣，望向聞秋，“你說她怎麽這麽讨厭我呢？”
“大概是因為你長了張嘴吧。”
程洛南：？？？
聞秋上車，坐到副駕駛，拉過安全帶系上。
謝寧璐煩躁地對着方向盤砸了幾下，嘴裏罵咧咧地說：“真晦氣，吃頓飯也能碰上他。”
“碰上就碰上呗，你們倆和平分手，幹嘛要那麽大的怨恨？”
“我也不知道，看他就來氣。”
聞秋聽聞，沉默了數秒，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因為自己當初沖動提分手，他沒有挽留，所以才會那麽生氣？”
謝寧璐抿住唇，沒有回答。
她用力拉過安全帶狠狠系上，像是自我暗示般開口道：“我不能生氣，我已經和他沒關系了。”
聞秋很了解她，既然剛才沒有反駁她的問題，就說明是默認了。
一定是因為還在乎，所以見到對方才會情緒那樣激動吧？縱然嘴上說這讨厭，心裏卻不是那樣想的。
——
第二天來到公司，聞秋忙着做年終總結，将手上的工作進行收尾，明天開始就正式放春節假期了。
華建比較人性化，依照法定假日提前兩天放假，為的就是讓員工能提前回家過除夕。
下班之後，聞秋去了趟她媽媽那兒，想看看聞非的約會情況如何，拿出鑰匙開了家門，家裏靜悄悄的，像是沒人。
聞秋走進客廳才看到聞非，他正低着頭，一言不發地望着腳下，看起來情緒很失落的樣子，像一只獨自舔食傷口的小狗。
這……
似乎情況不妙。
“你不是看電影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嗎？”聞秋故作輕松地問完，坐到他的旁邊。
“電影沒看成。”聞非嘆了口氣，撈過來抱枕倒在沙發上，“她媽媽不讓她出門。”
“哦，就為這個你在這兒悶悶不樂？”
“當然不是。”聞非看起來要哭了，崩潰地抓了抓頭發，說：“她給我發消息，說她家裏打算讓她去國外留學，這一去就是四年，那我和她還有什麽可能？”
“四年怎麽了？你要麽異國戀要麽等。”
“異國戀肯定不靠譜，再好的感情也被消耗光了。”聞非搖搖頭，又說：“我能等，可她不一定能等我。”
聽聞，聞秋意味深長地開口道：“其實我的高中經歷了和你差不多的情況。”
聞非渾身一激靈，八卦之心熊熊燃燒，整個人一掃剛才的失落，滿臉振奮地看向他姐，“你高中也有暗戀的人，是誰啊？”
“還能有誰。”
“我姐夫啊？”聞非瞪大眼睛，一下子猜到，但還感覺難以置信，“我靠！真是姐夫啊？”
“嗯，我暗戀他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加起來一共是七年。”
“大學四年？你不是不和他同校嗎？怎麽堅持下來的？”
“我也不想堅持啊，可是忘不掉有什麽辦法。”
“啧啧啧，想不到你竟然這樣深情，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聞秋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正經點。
“那你當初為什麽沒去追姐夫？你沒看出來他喜歡你嗎？”
“他高中的時候只想考清大，不想談戀愛，對我的态度也不冷不熱的，我上哪能看得出他喜歡我？而且，你也了解我的性格，從小就慫，很計較得失，我特別害怕以後我們兩個人尴尬得連話都說不上，所以始終沒敢跨出那一步。”
聞非長長嘆一口氣，“我們姐弟倆真是同命相連。”
沒理會他的悲春傷秋，聞秋接着又勸他：“你看我和你姐夫雖然是高中同學，沒能在一起，後來又上了不同的大學，四年沒有見過面，但我們因為之前彼此喜歡，重逢之後不還是在一起了嗎？只要緣分在，就會有好結果的。”
“你這是看到了結果才能勸我，否則現在就要給我灌一碗毒雞湯，勸我放棄，我現在又看不到未來什麽樣，萬一我們倆沒緣分呢？”
“…………”聞秋一想也是，她當初不也絕望得以淚洗面過嗎？
“姐夫是不是不知道你暗戀他這事兒啊？”聞非又把話題帶回來。
“嗯。”聞秋點點頭，警告地瞪他一眼，“你別跟他說，我暫時還沒想告訴他。”
聞非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要是讓他姐知道他早就把她出賣了，估計要氣成豬吧。
那天他把他姐畫的漫畫給姐夫看了，上面那個男生應該就是姐夫吧，他肯定能認得出來那是自己，怪不得當時反應那麽複雜呢。
不對，他可能誤會那是其他男生了，看他當時的樣子好像挺難過的。
“我跟你說的，你聽到沒有？”聞秋又警告他一遍。
聞非忙不疊點點頭，“聽到了，放心好了，我保證不說。”
“行了，你努力學習，準備高考吧！其他的先別想那麽多了。”聞秋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準備去做飯。
徐琳不一會兒回了家，她和秦嶼幾乎是前後腳到的，秦嶼一進門就被聞非拉過去，他激動無比地對他說：“姐夫，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嗯。”
“我姐姐她親口跟我說的，她高中暗戀的那個男生是你！！！！”
聞非的表情簡直比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還要震驚，他故作出如此驚天動地的神情，換來的卻是秦嶼無比淡定的一句：
“哦，我早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