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和涼水澡有關系
謝寧璐見聞秋一直在客廳裏陪她, 不由奇怪地問她:“你為什麽不去廚房?怎麽只讓秦嶼自己一個人忙碌?咱倆關系那麽鐵,不用拿我當客人。”
聞秋給她看了一眼手指上的傷口,說秦嶼怕她沾到水, 不讓她進廚房。
聽完這話,謝寧璐被肉麻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說:他這不是也挺疼你的嗎?要我看,你這傷口都快愈合了。”
聞秋的唇角流露出一抹害羞的笑, 對謝寧璐說:“他對我的确比我想象中要好許多。”
謝寧璐抱住聞秋的胳膊,“所以我們應該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
正經的話沒說幾句,她接着又忽然提起之前送她的禮物。
“那麽性感的睡衣為什麽不穿?如果你穿了現在還會和秦嶼分房睡嗎?”
聞秋連忙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
展熠和秦可然像是循着香味而來, 香辣的鍋底一燒開, 敲門聲接着響起。
秦可然買了甜點過來, 全是聞秋喜歡吃的, 謝寧璐給聞秋一個肯定的眼神,低聲對她說:“你這小姑子對你可以呀。”
“那是。”
聞秋連忙招呼他們坐下,将自己親手做的芒果西米露端過來, 分給他們每人一杯。
秦可然喝了口, 驚豔地睜大眼睛,“嫂子,這也太好喝了吧?哥, 你真是有口福。”
秦嶼微微挑眉,抿了一口, 芒果的酸甜與牛奶的鮮香的确融合得恰到好處。
“怎麽會做這個?”他側頭詢問聞秋。
對他忽然的靠近,聞秋還挺緊張,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說:“沒事的時候自己研究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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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秋的躲閃, 讓秦嶼的眉頭不禁擰起。
是因為展熠坐在他們對面的關系嗎?
“哥,你和嫂子說什麽悄悄話呢?”秦可然挪揄問完,夾了肥牛片涮了涮,“有什麽話是我們不能聽的?”
“就是。”展熠跟着附和點頭,撈了蝦滑放進秦可然的碗裏。
秦嶼望着他,狹長的眸眯起,“夫妻之間的私密話題,其他人當然不能聽。”
聞秋害羞低下頭去,他們兩個人明明在聊正常話題,被他這樣一說,就染上了暧昧的色彩。
“對了,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啊?”謝寧璐故意提起這個話題,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好姐妹就這麽委屈地嫁了。
秦嶼怎麽着也要給她一場盛世婚禮,将她風風光光地迎娶進門,以他的實力,他并不是辦不到。
“目前計劃是明年春天。”
“嗯。”謝寧璐笑了笑,“婚禮的事情可以找我,我有認識很多熟人。”
聞秋立刻附和,“我們璐璐就是從事婚禮行業的。”
展熠聽完,開句玩笑,“那你怎麽現在還沒把自己嫁出去?”
謝寧璐瞪他一眼,俨然在說用你管。
秦可然哼了聲,吐槽展熠,“你們男人是不是覺得女人到了年紀就該嫁人?沒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幹嘛要将就自己?”
秦嶼聽見這話,下意識看了眼聞秋,她嫁給他是不是将就?那她聽到秦可然這麽說,豈不是會很尴尬?
“你在華建工作得怎麽樣?”秦嶼詢問展熠,迅速将話題帶開。
展熠點點頭,“挺舒服的,目前還沒有接到任何的單子。”
“看來你并沒受到重用。”
“誰說的?”展熠不服氣地反駁,“那是因為華建剛拓展這個業務好嗎?”
秦嶼并不是很想和他聊天,輕扯下唇角,轉頭看向聞秋。
她剛才吃了一口甜點,唇角邊沾了點點奶油,秦嶼随手用拇指指腹幫她拭去,聞秋的心髒在剎那間失重,耳邊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秦嶼沒有在看她,唇角自然地勾起,在聽展熠說話,吊燈在他上方,他整個人沐浴在光裏,宛如神祇。
剛剛那個舉動仿佛只是他順手一做,結果卻害得她小鹿亂撞,不知東南西北。
她用了好久才調整好自己的狀态,看起來不再扭捏。
火鍋冒着熱氣,餐廳裏的氣氛十分融洽,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共同舉杯暢飲。
由于秦可然明天還要上學,所以也沒有吃到很晚。
我們就不幫你收拾了。謝寧璐臨走之前,半開玩笑地說。
“沒事兒,你們回吧。”
秦嶼和聞秋一起将客人送到樓下,之後才回到樓上。
看到那一桌的狼藉,聞秋實在很頭疼,卻又想表現自己勤勞賢惠的一面,于是詢問秦嶼,“要不然今天晚上收拾出來?”
“很晚了,還是明天找小時工來打掃吧。”他看出她很勉強了。
“那好吧。”聞秋假裝順從地聳了聳肩,“我去洗澡睡覺了。”
“嗯。”秦嶼點頭,繼而詢問:“不如我們最近把婚紗照拍了?”
聽他提到這個,聞秋的心跳怦然加速,她無聲一笑,“你看着辦就好啦。”
講完,聞秋飛快的回到房間,将後背抵在門板上,她的唇角高高上揚,對未來,心中充滿憧憬。
——
時間已進入深秋,凜冬将至。
街道上的樹木都變得光禿禿,看起來無精打采,沒有生機。
天氣預報預告雲城近日來将有暴雪降臨,這也意味着溫度馬上就要下降。
程洛南送了秦嶼兩張溫泉山莊的門票,讓他趁周末帶着聞秋過去玩玩,放松一下。
一開始,秦嶼想也沒想地拒絕了,氣得程洛南“卧槽”一聲,說:“拜托,人家山莊生意火爆,這票很難搞的好不好?誰周末不帶老婆出去玩玩?聞秋嫁給你這種無趣的男人真是倒黴。”
程洛南的話成功刺激到了秦嶼,他在盡最大努力讓聞秋感到幸福,難道連帶她去泡溫泉都做不到嗎?
只是,秦嶼看着那兩張門票,心中有所遲疑,聞秋會願意跟他去嗎?他并不能确定。
晚上,聞秋到家後聽見浴室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她今晚加班回來得晚,秦嶼已經先她一步回家了。
将包随手放在鞋櫃上,她換上拖鞋走進餐廳,正想打開冰箱看看有什麽吃的,随便做一點,結果卻看見桌上放着兩道菜。
這不會是秦嶼專程給她留的吧?
聞秋有點兒不敢相信,她走過去一瞧,發現盤子下面還壓了東西,抽出一看,是溫泉山莊的門票。
秦嶼這是什麽意思?
往浴室方向看一眼,流水聲恰巧在這個時候停住了,不多時,穿着休閑家居服的秦嶼便盯着濕漉漉的黑發出來了。
“你回來了。”他對聞秋微微颔首。
聞秋有時候都覺得他們兩個人不像夫妻,而像合租室友,因為對彼此實在太客氣了。
像他倆這樣相處的兩口子,估計全國也找不出幾對吧。
“你還沒吃飯?”聞秋試探性問他。
“沒有。”秦嶼拿毛巾擦着頭發,“你說八點左右下班,我就等你一起了。”
聞秋的心底有陣感動的暖流湧上來,原來除了媽媽,還會有人等她下班回來一起吃飯。
“鍋裏還煲了湯,你去盛出來。”
秦嶼交代她一聲。
說完,他轉身回到洗手間裏吹頭發。
聞秋走進廚房,聞見撲鼻而來的香氣,秦嶼實在是太有做菜的天賦了,她真不相信他以前沒做過飯。
秦嶼吹完頭發,聞秋已經将湯盛出來,也盛好兩碗米飯。
她看一眼那兩張門票,問秦嶼這是要幹嘛,他目光不自然閃躲一下,說:“朋友送的,你想去就去。”
“我倒是想去,但也要看你有沒有時間。”
“明天周末,正好沒事。”
聞秋聽他這樣說,眼睛剎那間亮了,“那我們明天幾點鐘出發?”
她的反應遠比秦嶼想象得要激動,他本來以為她會不願意跟他一起去。
大概聞秋也想好好地過日子吧。
“八點出發。”
“………”沒想到會是這麽早,秦嶼他真的太勤奮了。
吃完飯後,聞秋主動提出洗碗,讓秦嶼做飯她已經覺得不好意思了,家務當然要五五分才行。
秦嶼正好還有點文件沒處理完,便去書房了。
聞秋洗碗的時候,心裏在想,她明天是不是要穿謝寧璐送她的內衣,不過秦嶼也不一定和她一起泡溫泉,就算泡,也要穿泳衣,那她穿得再性感有什麽用?他又看不到。
亂七八糟的想法往腦子裏擠,一不小心,盤子從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聞秋好尴尬,連忙彎腰去撿碎片,她祈禱秦嶼沒有聽到,不然也顯得自己太沒用了。
“誰讓你用手撿的?”
頭頂忽然響起嚴肅的低喝聲,聞秋下意識擡頭,跌入秦嶼犀利的眸中。
她的心髒驀然一縮,下意識開口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走神的。”
秦嶼被她逗笑了,這話聽起來怎麽跟個小孩似的?他有批評她嗎?
“一個盤子而已,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我剛才是怕你傷到手,不是兇你。”
他對聞秋解釋完,她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
“好了,你去洗澡吧。”秦嶼将她拉開,剩下的我來收拾就好。”
聞秋的眉宇間浮現出懊惱,她感覺自己好沒用,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這一夜,聞秋輾轉反側睡得很不踏實,她就是這樣敏感的性格,當自己犯了錯,心裏就會産生一種別扭的感覺,越想越不舒服,好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裏,吐也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
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白色窗簾照進房間,聞秋在鬧鐘的催促下緩緩睜開眼睛。
她擡手擋一下陽光,困得直打哈欠流眼淚。
頂着亂糟糟的頭發進洗手間,聞秋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快速清醒。
直到打扮完,穿上漂亮的衣服,她從房間裏出去,時間已經悄然來到八點。
秦嶼坐在沙發上十分專注地看雜志,俨然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在等她,聞秋和他相處之後發現,他真的是一個超級自律的人,對自己的要求十分嚴格。
“我們可以出發啦。”
聞秋活潑出聲,提醒他一下,免得他再過半小時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秦嶼側目瞥她一眼,淺紫色的長裙配厚重的羊絨大衣,下面穿黑色小皮鞋,露出白皙的小腿。
他很想提醒一下她,問問她知不知道今天究竟是幾度。
注意到秦嶼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小腿上,聞秋都起顫栗了,她無措地揪住裙子,解釋:“去泡溫泉的話肯定在室內,所以我覺得穿得少應該也感覺不到冷。”
秦嶼沒說什麽,起身換上皮鞋,率先出了門。
他總是這樣冷酷,不想說話的時候就一個字都不往外蹦。
聞秋忍不住對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沒見過這麽臭屁的人。
——
溫泉山莊坐落在美麗的深泉大道上,這裏是雲城市比較有名的一條公路,三面都是青山,沿着馬路有無邊無際的湖泊,陽光下碧藍澄澈,能夠看得見許多的鳥在上空盤旋飛舞,因此得名為“千鳥湖”。
而溫泉山莊就緊靠着那條有名的千鳥湖,由百年古木雕制而成的大門格外的恢宏壯闊,遠眺能望見山莊美麗的景象,綠樹環抱着青山,使人心境都變得遼闊。
下車,有觀光車過來帶他們去參觀,泡溫泉是安排在下午的行程。
師傅一路為他們介紹這度假山莊的游玩項目,雖然他們是以溫泉為主打特色,但裏邊還有采摘園、垂釣園等等。
秦嶼問聞秋想玩什麽,聞秋很想說,她只想躺在有暖氣的地方玩手機。
不過這樣回答太掃興了,她自然不會說,對比之下還是采摘園比較有意思,摘些新鮮的綠色蔬菜去送給她姥姥和秦嶼爺爺這樣的老人家,他們肯定很喜歡。
秦嶼完全尊重老婆的意見,讓師傅停在了采摘園的門口。
進去後,看守菜園的人遞給他們一個筐,說可以随便摘,摘完以後過來稱重付款就可以了。
聞秋看見大棚裏那新鮮的黃瓜還有茄子豆角,簡直兩眼放光。
她挨個摘過去,不一會兒的功夫筐子就滿了,再裝不下了,而且拎着也有點兒累。
秦嶼那裏還有一個筐,她把他的拿過來,又摘了幾個西紅柿,透過她這樣的舉動,秦嶼終于體會到女人瘋狂消費的感覺了。
“你摘這麽多,我們倆确定吃得完?”
其實他倆很少在家吃飯的,因為他的應酬比較多,時間很難協調在一起,他不在家的時候,聞秋自己也不想做飯。
“我們可以拿去送給你爺爺還有我姥姥啊!”
果然還是女性想得比較周到。
“好主意。”秦嶼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繼續摘,什麽時候摘到你盡興了再收手。”
聞秋故意跟他開玩笑,“那我把人家這裏給摘禿了怎麽辦?”
“他們一定很高興,這些肯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聽完秦嶼說的,聞秋沒忍住笑出聲。
“原來你也有幽默的一面。”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秦嶼一怔,下意識反問:“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當然好了,這樣我和你聊天都會比較輕松。”
聞秋講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道:“我不是說你和聊天容易緊張,就是氣氛比較嚴肅,不敢亂聊。”
“嗯。”秦嶼點頭,故意追問:“那像展熠那樣呢?”
“你不需要和誰一樣啊!你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只是有點小幽默的話,會更好。”
聞秋的臉上露出小太陽般的微笑,暖得人心髒都在發燙。
秦嶼忽然發現,她好像真的很愛笑,無論是對誰永遠都保持這樣洋溢的熱情。
——
用完午飯,兩個人準備去泡溫泉,程洛南送的這兩張票屬于套票,溫泉和休息間都只有一間,泳衣也為他們準備好了。
在進去泡溫泉以前,他們先各自去到換衣間去換上泳衣,看到款式是比較保守的連體衣,聞秋松了口氣。
她換好後,心髒莫名開始緊張,快得要從胸口跳出來。
不就是和秦嶼一塊泡溫泉嗎?沒什麽的。
自我安慰着,她從換衣間出去,來到他們的那一間。
推開門,袅袅的白色霧氣往外飄,裏邊什麽也看不清,聞秋都不知道秦嶼進沒進來。
她走到溫泉池邊,小心地滑進去,當被熱水包裹住的剎那,聞秋感覺自己全身的神經都在一瞬間放松下來。
她享受地閉上眼睛,頭慢慢往後靠去。
忽然,“嘩啦”一聲,聞秋睜開眼,看見秦嶼在入水,那結實的臂膀和不知道是六塊還是八塊的腹肌,無聲散發出蠱惑的氣息,黑色的泳褲将其緊緊勒住,只能看見中間的位置很鼓,讓她不自覺吞咽了下口水。
秦嶼的下半身已經完全沒入水中,他的胳膊撐在水池兩側,緩緩閉上眼睛。
這身材也太絕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聞秋羞紅着臉,不敢看秦嶼,她眼珠滴溜溜轉着,在思考怎麽樣才能摸一下那是什麽手感。
畢竟以前看過那麽多偶像劇,聞秋很快有了主意。
她靜靜泡了會兒,突然發出“哎喲”一聲,秦嶼猛然睜開眼,問她怎麽了。
“我的腳……好像抽筋了。”
聞秋佯裝尴尬地說,胳膊還在用力使勁,像是生怕自己掉進去,與此同時嘴上還不忘嬌聲說:“好疼啊!”
秦嶼朝她游過來,水下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腿,問她哪裏抽筋。
聞秋秀眉緊蹙着點點頭,“對,就是那裏。”
秦嶼輕輕地幫她一揉,聞秋瞬間感覺有一股電流竄遍了全身,他的手掌心裏仿佛帶着滾燙的電流,一碰就起火。
她的手不覺中慢慢攀上了他的肩膀,盈盈秋水般的目光無辜看向他………
要是這樣還沒反應,那他真的是有問題了。
秦嶼不經意間和聞秋的目光撞上,喉結驀然一緊。
四目相接,旖旎的氣溫在逐漸上升。
聞秋的手無意識攀緊他的肩膀,指尖幾乎掐進他的皮膚。
“好點了嗎?”
秦嶼低沉沙啞的聲調裏帶了幾分壓抑。
聞秋無聲點頭,都快要沒耐心了。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感覺到他的手在順着她的腿慢慢往上游走,聞秋的心髒差點驟停。
他撫摸得太撩人了,處處走火,掌心裏的薄繭摩擦着她嬌嫩的肌膚,有種輕微肆.虐的感覺。
聞秋口幹舌燥,大腦已然陷入了空白的局面。
或許是她太緊張了,腿繃得太直了,居然真抽筋了。
在秦嶼對她低頭的瞬間,她反射性低頭埋入了他的頸間,“又抽筋了,好疼!”
她怎麽能忘了自己是不适合說謊的體質呢?
看來老天爺都在懲罰她。
秦嶼的眉宇間掠過一絲無奈,他直接将她抱起來從溫泉水裏出去。
“看來你不适合泡溫泉。”
聞秋的臉,埋在他蓬勃的胸膛,很氣憤地咬住下唇。
不知道秦嶼會不會誤會她是不想和他接吻,才故意裝抽筋的,她明明做夢都在想好嗎?
才沒泡半小時,兩個人就出去了,穿着浴袍準備進去酒店準備的房間躺着休息一會兒。
結果進去後卻發現只有一張床,聞秋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那位正人君子開口道:“你在床上午睡會兒吧,我睡沙發。”
能擁有如此體貼入微的老公,那真是三生有幸呢。
聞秋沒跟他客氣,去躺下睡覺了,或許是被熱氣撫慰過有安眠的作用,她不知不覺中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她和秦嶼又回到了溫泉池,他将她按在了水池邊,手指鉗住她的下巴,低頭用力吻下去。
聞秋無意識發出了嘤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在沙發上閉眼休息的秦嶼冷不丁聽見那纏綿入骨的一聲,無名之火瞬間竄上來。
她夢見了什麽?怎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秦嶼皺眉看向床上的她,感覺自己的火燒得要壓不住了。
沒辦法,冷水澡是最快滅火的方法,他只能快步走進浴室。
聞秋自然不知道自己發生了那麽社死的事件,醒來後,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做的什麽夢,完全不記得了。
她來到沙發旁邊,看見秦嶼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蜷縮在上面,不禁感覺心疼,當時應該讓他去床上睡的,她怎麽那麽心安理得接受了呢?
聞秋将滑落在地的毛毯撿起來給秦嶼蓋上,未成想這個舉動吵醒了他。
秦嶼緩緩睜開眼,看見聞秋,眉頭不适地皺了下,“你睡醒了?”
他感覺自己的嗓子不大舒服,用力咳嗽了兩聲。
“要不然我們回去吧?趁着還沒天黑,把蔬菜送給兩位老人家。”
秦嶼沒什麽意見,沖完冷水澡以後,他整個人的狀态變得特別糟糕,也沒什麽繼續玩樂的心情了。
從溫泉山莊離開後,秦嶼先去了老爺子的家,吃後才去了姥姥那裏。
正巧趕上晚飯時間,徐琳不知道他們會來,只炒了兩個菜,連忙說:“我現在就出去買菜,你們稍等一下。”
“不用麻煩了,媽。”秦嶼改口改得特別自然,“我們陪你們随便吃一點就好。”
聞秋都愣住了,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是他的親媽。
“不成,不成。”徐琳擺擺手,“那就不出去買菜了,我看看冰箱裏還有什麽。”
“媽,你是不是都忘了?我給你帶了那麽多的菜過來呢。”聞秋提醒了句,她看她媽媽是激動壞了。
徐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好意思地對秦嶼笑了笑,說自己記性不好。
聞秋忍俊不禁地對秦嶼說:“我媽就是這麽熱情,你習慣就好。”
“我感覺這樣很溫馨。”秦嶼講完,莫名又補充一句:“你和媽媽的性格挺像的。”
“我不及我媽的五分之一好嗎?”聞秋不知道他怎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顯然很不符合她的性格。
秦嶼淡然一笑,沒再說什麽,過去陪姥姥聊天了。
聞秋都看不透他這個人,你說他情商低不會講話,可他總能把老人哄得很開心。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看秦嶼和姥姥聊天,心中充滿了如蜂蜜一般的甜。
——
以往的周末,聞秋都要賴床賴到10點多才醒,但自從和秦嶼同居以後,這個習慣就硬生生改掉了,她不好意思再睡到那麽晚,依舊和上班時一樣,7點多就從床上起來。
昨天因為要去溫泉山莊,情況比較特殊,心裏裝滿了期待,今天卻空落落的,有種這個周末不夠圓滿的感覺。
然而聞秋起床以後發現,秦嶼房間的門依然緊閉着。
她只好坐在沙發上,靜靜等了一會兒,眼看着時間到了八點半,還是沒有起床。
難道秦嶼在周末也會賴床嗎?
聞秋沒有辦法将這個詞和他進行挂鈎。
坐在沙發上實在無聊,幹脆去做早餐,廚房的油煙機聲很大,秦嶼在她後面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你在做什麽?”
聞秋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一跳,轉頭看見秦嶼擰着眉,一臉病态,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她一瞬間緊張起來,連忙問他哪裏不舒服,秦嶼搖搖頭,出口的聲音十分沙啞,“我好像發燒了。”
“家裏有體溫計嗎?趕緊量一量啊。”
聞秋關上火,也不做飯了,拉着他往外走。
看她那麽着急的樣子,秦嶼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聞秋打開抽屜正要找,秦嶼阻止了她的動作,說在上次拿創可貼的醫藥箱裏。
她趕緊去到那個高高的櫃子前,結果發現自己根本夠不到,踮起腳尖也無濟于事。
把醫藥箱放那麽高是為了侮辱她嗎?
正無語,身後一雙手忽然伸過來,出現在她眼中。
“醫藥箱很重,交給我來拿就好。”
哎!要不要這麽man?
聞秋感覺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燙了。
秦嶼拿了體溫計,坐到沙發上去量體溫,聞秋皺眉嘀咕:“一定是昨天泡溫泉着涼了。”
聽到這話,秦嶼的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和溫泉沒關系,和涼水澡有關系。
聞秋起身去給秦嶼倒了一杯水。
他嗓子發幹,喝了一大半兒,聞秋見他難受成這樣,不由問他:“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不會,昨天半夜裏就已經不舒服了吧?”
“嗯。”秦嶼淡淡應了聲,“我以為只是感冒,沒有太大的事。”
聞秋十分無奈地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量了五分鐘将體溫計拿出來,的确是發燒了,38度多。
聞秋立刻讓他去醫院,卻遭到他的拒絕。
以往發燒的時候,秦嶼都只是吃幾片退燒藥,然而聞秋卻說不行,非要拉着他去醫院。
或許是她緊張的神情觸動了他,秦嶼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秦嶼頭疼得厲害,不能開車,聞秋拿了車鑰匙坐到駕駛座,旁邊的人還一臉懷疑看着她。
聞秋很無語解釋,“我的駕照也拿了好幾年了,OK?”
秦嶼忍俊不禁看着她,問她是什麽時候拿的駕照。
聞秋告訴秦嶼,在大學那會兒,她會偶爾趁着沒課的時候去練車,才一學期就把駕照拿到手了。
聽她提起大學那會兒,秦嶼說:“其實我在大三的時候,去過林大,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
他沒有告訴聞秋的是,他曾經特地去到建築學院的教學樓前,還看見了表彰牆上她的照片。
聞秋穿着雪白的襯衫,笑容清純而美好,頭頂的陽光透過香樟樹葉搖搖晃晃灑下來,他伸手觸摸一下她的臉,心底莫名有遺憾閃過。
他知道她是建築學院有名的才女,楊教授最得意的門生之一,那時的秦嶼都沒意識到,原來他在無意中留心那麽多和她有關的事。。
聞秋聽到心裏“咯噔”一下。
她故意裝作輕松的說:“可惜我們兩個人沒有聯系方式,不然你給我打電話,我一定請你吃飯。”
秦嶼無聲一笑,“我們倆也算很熟,居然沒有聯系方式。”
聞秋詫異極了,她沒想到在秦嶼的眼裏,她和他居然算得上很熟的關系,她以為自己對他來說就是個普通同學,平時根本不會記起。
心跳一下子亂了節奏,握着方向盤的力道驟然加重,聞秋,故作輕松的開口詢問:怎麽樣?我的車技還行吧?”
“不如我的車技好。”
秦嶼的這句話,仿佛在表達另一層意思。
聊着天,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醫院,聞秋負責挂號,秦嶼坐在休息椅上等她。
聞秋過去排隊時,有個聲音很驚喜地叫了她的名字。
轉頭一看,居然是高中的英語老師。
“苗老師,好久不見了。”
“那可是,你高中畢業都四年多了。”苗老師感慨的說完,問:“你來醫院是做什麽?”
“我………”聞秋停頓片刻,才說:“我丈夫,他有點發燒。帶他來醫院看看。”
老師非常驚訝,“你不是才剛大學畢業不久嗎?這麽早就結婚了?”
聞秋笑着點頭,還說:“我的丈夫,您也認識。”
英語老師當時帶了四個班,秦嶼也是他的學生。
當她說出秦嶼的名字時,英語老師更震驚了。
“真想不到,你們兩個人居然走在一起了,該不會是從高中那會兒就開始談戀愛了吧?”
對于這一點,聞秋自然要立即否認,免得在老師的心中留下一個早戀的壞印象。
“我們倆是大學畢業以後才重新聯系上的。”
英語老師的眼底有笑意滲出:“其實早在高中那會兒,我就懷疑過,你是不是喜歡秦嶼。”
聽到這句話,聞秋感覺自己的大腦“嘭”的一下,像是煙花爆炸。
“老師,您怎麽會懷疑?”
“哎,可別誤會。”英語老師的笑容意味深長,“有次随堂測驗,我無意看到過你在草稿紙上寫了他的名字。”
老師的話音落下瞬間,秦嶼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