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地下通信
李平梅跟韓奕晨面對面，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看起來跟小瓊年紀差不多，長得幹幹淨淨的，不像是個在外面瞎混不上學的孩子，心裏面略微放心了一些。
“你是來找小瓊的？”李平梅瞪着他問，語氣聽起來不太友好。
韓奕晨愣了幾秒鐘，馬上就反應過來，肯定是穿幫了……不過他也沒被吓得慌慌張張，從容的回答：“是！阿姨……你是小瓊的媽媽吧？”
李平梅哼了一聲，表示默認，這小子被抓包了還挺淡定。
“那……楊小瓊呢？”
“小瓊這幾天去奶奶家玩了，不在！你叫什麽，多大了，在哪個學校上學？”
面對李平梅連珠炮似的三連問，韓奕晨不知道哪裏來的倔勁，硬是全部實話實說了。
“我叫韓奕晨，今年十五歲，在育才中學上學，我……和楊小瓊是同班同學。”
他想給家長留下一個好印象，扯謊不是什麽好事，而且他心裏想跟小瓊走得更遠。
李平梅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最近總在我家門口附近放挂炮的就是你吧？”
韓奕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是。”
“你在學校成績怎麽樣，知道我們家小瓊是年級第一吧？”
“我……成績一般吧，楊小瓊平時很愛幫助同學學習，大家都很喜歡她……”
李平梅打斷他的話，開門見山的說：“我不知道你爸媽知不知道這件事兒，但從現在開始我知道了，你們年紀還小，什麽都不懂就随随便便牽手，這對你自己，對小瓊是負責任的表現嗎？而且真要出點什麽事，吃虧的都是女孩子……現在就是好好學習的時候，不然你們将來肯定會後悔的，小瓊是這學期成績突然上升了很多，我們家裏對她給予的期望也很大，不希望你們兩個的事情會影響到她的學習，阿姨這麽跟你說，你能明白嗎？我看你也是個懂事的男孩子……”
韓奕晨一心只覺得，喜歡一個人就要告訴她，就要對她好，從來就沒想到會傷害小瓊，李平梅這樣說他，讓他心裏很受傷，就好像他是什麽不詳的東西，跟他攪在一起，小瓊就會變壞似的。
“我知道楊小瓊是個優秀的女孩子，是我主動追求她的，阿姨你不要責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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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梅見他眼神裏面滿是關切，心裏面有些動容，但還是懷疑這些小孩子産生的感情能堅持多久，便使出撲滅早戀小火苗的必殺技，“以後別來找小瓊了，回去好好聽家長的話，努力念書，要是再讓我抓到你纏着我們小瓊，通過你們胡老師聯系上你爸媽也不是什麽難事。”
韓奕晨知道自己無論怎麽樣辯解，李平梅都不會聽進去的，他們家長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會明白孩子心裏面珍貴的感情并不是游戲。
李平梅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好幾句，才放韓奕晨離開，回到家之後，小瓊不依不饒地問她，到底跟韓奕晨說了什麽。
“我就說你們小孩子不懂感情的，跟他聊了一會兒，他也就是覺得你學習成績好才喜歡你而已，男孩子早戀總不會吃虧的，一個不成再找一個就是了……你以後別等他了，要是沒什麽事情就多做點家務，都這麽大了也該學會幫媽媽分擔一下了。還有，等下學期開學了，你每天晚上必須在放學後一個小時之內回到家裏，我會經常找你們胡老師交流的！”
楊小瓊喪氣地盯着電視畫面不說話，畢竟這個年齡她不應該因為早戀頂撞父母，也知道媽媽都是在為她着想，只是寒假還有這麽長時間，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見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家長的炮轟之下，能不能抵抗住，這倒也是對兩人感情的一次考驗。
楊小瓊想到他前幾天對她說的，喜歡她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時候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媽媽用這個由子來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是萬萬不會中計的。
之後半個月的時間裏，楊小瓊在家不是幫忙擦擦抹抹，就是陪李平梅出門置辦年貨，根本就沒有什麽機會溜出去找他，不過兩人的聯絡秘密地點還沒有被家長發現，每隔兩天，楊小瓊都能在門口放奶瓶的木槽裏面找到他留下的小紙條。
“嘿！你家需要多訂三瓶牛奶嗎？”這是兩人一開始偷偷約定好的暗號，每次都會在對上暗號之後，才會有真實內容的小紙條出現。
“三瓶不夠，再給我來五瓶！”
“小瓊……你最近好嗎，你肯定也知道了，你媽發現我了，有沒有懲罰你什麽的？你還能出來見我嗎……我想你。”
“沒事，只是一時不讓我私自出門而已，我媽都跟你說什麽了……我，也想你。”
“說我是個壞孩子，會把你帶壞，我有那麽壞嗎？我到底做什麽了，我好冤……唉，我家跟你家離得太遠了，要是近一點通信就方便多了。”
“不要太辛苦，你兩天能回我一次就好了，過年的時候我要去奶奶家，嗯，你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過完年之後的第三天才收到他的回信：“什麽寒假作業……你開學那天借我抄抄吧？你有看見過年那天政府放的禮花了嗎，足足半個小時啊，你要是喜歡，我這兩天得了好多壓歲錢，哪天你出來，我買一個，放給你看，好不好？你什麽時候能出來一次啊……我都好久好久沒見到你了！”
韓奕晨每次到楊小瓊門口塞紙條的時候都會在附近觀察很久，确定沒人能看見的時候，才迅速跑過去把紙條放好，但這一天他沒注意到有個男生躲在一個拖拉機後面暗搓搓地把一切都收進了眼底。
楊飛是楊小瓊大爺家的堂哥，比她大三歲，現在在市裏一中念高二，個頭長得還不如初二的韓奕晨高，從小就調皮搗蛋，小心眼還賊多，以前總仗着自己大一點就欺負楊小瓊，直到後來上了大學，性子才穩了一點。
楊飛進屋後，溜到正在看小說的楊小瓊身旁，對着她壞笑了兩聲，神神秘秘的從兜裏面掏出韓奕晨剛剛放進去的小紙條，他其實早已經偷偷看過了。
楊小瓊打開那個圖案熟悉的小信紙，瞅了一眼，便慌慌張張地塞到了抽屜裏面，見李平梅正在忙着打麻将并沒有看見，踩了楊飛一腳，小聲說：“你從哪弄來的？”
楊飛擠了擠眼睛，顯得有些喜感，“你家門口的木槽裏面啊……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動作比我還快，找了個玉樹臨風的小帥哥，沒看出來啊？”
楊小瓊見肯定都被他發現了，趕緊先放低姿态，可憐巴巴地說：“哥，你最帥了！求你千萬千萬別告訴我媽……不然我整個寒假都別想出去一次了！”
“去去去，別整這些虛的，過年收了多少壓歲錢，分我點，我的全被我媽扣下了，現在連去網吧打游戲的錢都沒有！”
“有你這麽當哥的嗎，一把年紀還揩妹妹的壓歲錢，你丢不丢人！”
“那可就別怪了你哥棒打鴛鴦了！”
楊小瓊靈機一動，想到他哥前世結婚的那幾天她可竊取了不少兩人從初中就在一起的小情報，翻了一頁小說，語出驚人：“哥，你是不是有個女同學叫周梅梅？”
楊飛聽見這個名字差點驚掉了下巴，他和周梅梅從初中就開始相好了，兩人地下工作做得相當好了，連正在陪讀的他媽都沒發現，這小丫頭是怎麽發現的？
“對……你是怎麽知道的？”
楊小瓊見他臉色都變了，果然一擊斃命，随便編了理由說：“我也不記得哪次了，反正就見過你們兩個在一起，我一直都替你保密呢，沒想到你這麽忘恩負義，信不信我這就告訴我大娘去？”
楊飛一把拉住楊小瓊的胳膊，好聲好氣地說：“我是信了你的邪，怪不得這麽小就早戀了，沒想到你心裏面小九九挺多的啊……好，我答應給你保密！”
反正楊小瓊媽媽已經知道了他倆的事，也不怕破罐子破摔，楊小瓊一下子想到了可以出門的辦法，“光保密就完了？你得幫我出去……我倆，都好久沒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