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許如持愣了愣,一時間竟不知道作何反應。
換吧?!
這是要看他換衣服的架勢?
許如持覺得腦殼有點疼,原文中的秦晟明明是很冷淡的,在囚禁原主的時候基本就不說幾句話,怎麽到他這……就成這個樣子了?他簡直難受的想要腳趾扣地了。
他眉頭跳了跳,努力的放緩語氣,決定好好的商量一下。
“那個,這個,不太方便吧。”
秦晟看着對方圍着被子,垂着的黑色的發絲還在一下一下的滴水,忐忑的表情簡直就像是一個在獵人面前絲毫不知道僞裝的小鹿一樣。
“怎麽不方便?”
許如持聽到這話後,簡直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就算是同性這種大刺刺的在人家準備換衣服的時候不走也很奇怪吧?再說了這還是在一個耽美小說中,這種舉動就更不合适了。
秦晟眼眸微垂,眼神中雖沒什麽情緒,但視線卻牢牢的鎖定床上的人,似是十分期待對方接下來的反應。
許如持吸了一口氣,抓着被子的手絞來絞去,最終還是認命的仰頭看向了秦晟:
“我現在對您還不是特別熟悉,當着您面換我覺得有點……尴尬”
為了再次的強調一番,許如持甚至十分誠懇的加了一句:“真的。”
空氣中一陣靜默,秦晟并沒有說話。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許如持并沒有覺得太過于緊張,或許是他這次并沒有感覺到秦晟身上的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凜冽感和壓迫感。
秦晟停頓了片刻,身子往後微仰,換了一個十分具有掌控意味的姿勢往椅子背後靠了靠,十分閑适的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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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愛人,怎麽會尴尬呢?”
“你只是忘記了而已,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必要避諱什麽,不是麽?”
許如持:“……”
可真能編啊~
誰和他是愛人了?許如持眼神中透露着無語。
他看了一眼秦晟,發現對方确實沒有離開的覺悟,于是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怎麽說他之前也是北方的好男兒,混過大衆浴池的人,總歸不會被區區一個耽美設定給吓到。
許如持抿了抿嘴角,十分“溫和”的對秦晟說:“那好吧,您說的對。”
誰怕誰啊?
說完這句話後,許如持就直接用手卷了卷身上的被子,然後直接裹着被子下床去衣櫃那裏去了。
裹被子的時候許如持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旁邊的秦晟,甚至眉頭還有些不滿的皺了起來。
許如持覺得秦晟這人實在太奇怪了,他一個大男人換衣服又什麽好看的啊?擱着賴着不走。
我披着被子你還看個鬼?
許如持穿好拖鞋後就直接朝着衣櫃那裏走去了,倒是沒有注意後方秦晟的表情。
被子雖然能夠遮蓋一大部□□體,但是像腳腕這種地方實際上是很難蓋住的。許如持把腦袋幾乎都探進了櫃子裏,十分專注的在翻找着自己能穿的衣服。
由于之前小說中都自動的規避了原主換衣服的情節,所以他也不大知道貼身衣物到底都放在櫃子裏的哪個地方,所以只能彎着腰一件件的找。
但或許是因為動作幅度大的緣故和被子太過笨重的緣故,許如持找衣服的時候身體重心有時候很不穩。這個時候,他的腳就不得已的翹了起來以便維持平衡。
許如持的腳腕上其實還纏着一圈一圈的繃帶,雖然在洗澡的時候他已經聽那個傭人的吩咐要注意腳不要沾上水,但是繃帶的邊角之處還是有些濕了。
原本邊緣處纏繞的繃帶就不是很多,沾了水之後就變得愈發透明了。隐隐約約間,還可以看到許如持腳腕上青紫色的痕跡。
秦晟目光所至到對方的腳腕處,難得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痕跡這麽難消?
也就在這個時候,許如持翻翻找找終于找好了衣服。
秦晟看着對方把衣服也卷在被子裏,然後重新像個企鵝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床上。
許如持裹着被子和衣服爬上了床上,然後盤起了腿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秦晟。
要是一會秦晟還不走,那他就直接在被子裏換。
他就不信了,這人能這麽沒眼力見~
“您還不走?”
“在被子裏換?”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來,許如持和秦晟雙目相對且無言。
許如持用手緊了緊自己的被子,然後略微戒備的說:“嗯。”
秦晟像是被他逗笑了一樣,眉眼突然輕松了起來,十分自然的靠近了許如持,并且用着安撫的嗓音對他說:
“害怕我對你做什麽?”
“……”
許如持心想這不廢話嗎?但是他還沒來的及吐槽,就突然又聽到了秦晟帶有冰冷嗓音的的下一句話。
“害怕沒有用的,我肯定會做的。”
許如持霎時間僵住了臉,心髒怦怦跳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俊逸的男人。他怎麽忘了,眼前這個人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病嬌啊!
房間裏挂的精美的鐘表此時意外的很有存在感,秒針跨過表盤刻度的聲音萦繞在空曠的房間內莫名籠罩了一層緊張的氛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晟突然又笑了起來,打破了空氣的凝滞。
“騙你的。”溫和的嗓音又重新響起。
“我們是愛人,我怎麽會讓你害怕呢?”
說完這句話後,秦晟甚至還出手捏了捏許如持的臉,端的一副溫和待人的模樣。
許如持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愣的看着秦晟,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秦晟垂眸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已經被吓住的“企鵝”,只見對方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黑色的瞳孔裏盛的滿是自己,眸色不由得深了深。
“你現在還在失憶中,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好好休息。”
說完這句話後,秦晟便起身離開了房間,獨自留下了發懵的許如持。
門外
徐伯在外面等候多時了,看到自家少爺出來之後立馬跟了上去。
秦晟一邊走,徐伯在旁邊一邊試探問道:“少爺,這門明天還……”
徐伯看着今天少爺的态度,一時也是拿不準。雖然之前少爺吩咐過自己關好許先生,但是今天看來好像許先生也沒有要跑的想法啊,就連少爺都鮮少的多笑了幾次。
興許少爺的想法變了呢?
秦晟聽到問話後,腳步停了下來,舌頭頂了下下颚,像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語氣不明的回答:
“先不變。”
說完這句話,秦晟看了一眼樓下的客廳,思索了片刻又對旁邊的管家吩咐道:“對了,家裏的傭人太多了。”
徐伯:“??”
多嗎?老爺在的時候不就已經這麽多人了嗎?
“你解雇一批吧。”
……
夜色漸暗
許如持在秦晟走後,連被子都沒有散開就直接脫力的栽倒了床上。額上的碎頭發也因為動作向兩邊撥開了,露出了清澈透亮的眼眸。
秦晟到底想要幹什麽呢?許如持想不明白。
雖然後來秦晟嘴上說着是吓唬自己的,但他心裏明白他說的可一點沒有誇大。原主因為一直逃跑、絕食,最後可不就被他整的抑郁而終了嗎?
自己雖然穿書的節點還很早,情節發展遠還沒有到達不可挽回的境地。但是讓他一個社畜逆風翻盤重獲自由走上人生巅峰,那怕是不大可能的事。
一來他只是一個資深社恐沒有為命運而鬥争的欲望,二來他可沒忘記他這本書的屬性是什麽。
虐文、BE
他這個身無長處的人還能折騰起什麽水花呢?茍住命就不錯了
不過提到茍命,許如持腦子就又開始循環播放起了秦晟那個沒有溫度的嗓音。
冰冷且帶着嘲弄的意味。
房間的吊燈早就已經打開了,散發着溫和又舒适的暖黃色燈光,但是現在許如持就是覺得這光莫名刺眼的很。
他煩躁的用手蓋住了臉,試圖把卧室裏惱人的光線給隔絕開來。
算了,不想了。
要是秦晟那個大變态真的把自己給整死了,那正好,他轉眼就穿回快樂老家,誰要擱這受氣呢!
不過想到這,許如持不禁有些狐疑。按照傳統穿書理論來講,穿書人一般現實生活都已經不在了或者猝死了。
他當時好像是熬夜看這篇文來這……
許如持嘴角抽了抽,心想要是真給猝死了,那他可真是沒話說了。
第二天
管家眼觀鼻鼻觀心的不敢說話,默默的等待着少爺用完早餐。
“還沒起?”
“呃……興許是許先生昨天太累了。”
秦晟嘴角勾起來,嗤笑了一聲。
徐伯聽見少爺笑了心裏愈發不安,忐忑間問了句:
“要不,我再去叫叫許先生?”
秦晟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手裏的餐具,然後起身對一旁的管家說道:“不必,他想什麽時候起就什麽時候起床。”
說完這句話,秦晟便朝着門外走去了。
不過走到一半,秦晟又再度的對身後的管家吩咐:
“他的具體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了床上的熟睡的人臉上。一開始是映到了嘴唇上,後來又因為時間的推移慢慢的移動到鼻子上……最終明亮的陽光照射到了許如持的眼皮上。
許如持條件反射的就皺起了眉毛,然後縮了縮身子把腦袋埋到了另一旁沒有陽光的地方。
躲避開了強烈的陽光後,許如持舒坦的繼續睡覺。
但是睡着睡着,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他的鬧鐘怎麽還不響呢?
這個時候許如持的腦子裏突然浮現出那個考勤的油膩啤酒肚中年大叔,閉着眼睛睡覺都感覺到了一陣惡寒。
許如持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支起身子來,準備下床洗漱。
但是他剛閉着眼睛準備站起來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就給摔倒了地上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原本腳腕上就有傷再加上他沒吃早飯有點暈,這一摔摔的格外結實,直接給許如持摔清醒了,讓他明白了自己依然在這個破書中的事實。
許如持整張臉痛的皺成一團,他心疼的抱着自己的腳,緩了好一會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也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聲音。
“許先生,您是醒了嗎?外面做好飯了,您吃點吧!”
許如持拍了拍自己的臉,晃晃悠悠的朝着門口走去,準備看看什麽事。
但是他走到門前怔了怔,又重新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确保自己沒看錯。
昨天那個管家模樣的老人此刻正打開了一條門縫,并且手中端着一個餐盤笑眯眯的看着許如持。
“我是犯了什麽事嗎?”
……
作者有話說:
不然怎麽一大早來跟我送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