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許如持覺得冷汗涔涔的,雖然剛剛情緒一下子有些激動。但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了,他到底也不會被那麽容易的被弄崩潰了。
下樓梯的時候,許如持緩了又緩然後悶悶的開口道:“什麽時候能回去?我想回去。”
秦晟下樓的腳步并沒有停止,聽到自己肩膀上傳出來的聲音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一點弧度。
“怕人?”
“沒有。”許如持十分迅速的回答。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後,秦晟并沒有就此作罷,反而是惡劣的反問道:
“那你之前逃跑的不還挺快的嗎?”
許如持皺了皺眉,不假思索的就反駁道:“這哪一樣?”
秦晟眉毛一挑,再次的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但他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于是閉口不再說話轉而帶着許如持朝着客廳走去了。
客廳的裝飾依舊是暗沉的色調,沙發依然是上世紀的款式。盡管現在已經不再流行,但是從四周精心的裝飾來看依然可以領略到以前的主人是多麽的喜歡這個地方。
許如持剛剛在樓上看到樓下站着許多的傭人,心裏不由得吐槽秦晟這種資本家果然是像書中說的那樣“五谷不分、四體不勤”
這麽多人伺候在身邊,他不覺得膈應的慌嗎?
不過很快許如持就感受到了秦晟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許如持覺得這回秦晟肯定是得把自己放下來了。
許如持深呼一口氣,說服自己也許旁邊的人說不定已經不再看自己了,或者人家原本看的就不是自己呢?
但是正當許如持做好了思想準備,準備把腦袋從秦晟的肩膀處給擡起來的時候,他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自己的脖頸突然被秦晟給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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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如持:“??”
不是,這是要悶死他的節奏?許如持不死心,用力擡了下自己的腦袋,但還是發現自己被锢的死死的。
“不好意思久等了。”秦晟謙和的聲音響起。
許如持掙紮的動作頓時停下。
什麽,難道這裏還有其他人?
對面的醫生略微尴尬的扶了下眼鏡框,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往眼前這位權勢逼人的人懷中的少年看。
“秦先生您客氣了,不麻煩的。”
秦晟看着許如持安分了一會,于是轉而彬彬有禮的對醫生解釋說:“他有點害羞,所以不大想見人。”
醫生自然是懂得這話裏的暗示意味,收斂了打量的眼神,轉而戰戰兢兢的從藥箱裏拿出了新的繃帶和一些碘伏。
秦晟垂眸把許如持的腳腕伸向醫生那邊,方便給他重新包紮。但由于許如持穿的睡衣太過于絲滑,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幾乎露出了整條小腿。
白皙且光滑。
秦晟拿出一旁的毯子,将許如持露出來的腿蓋的嚴嚴實實的,只剩下帶有紫色淤青的腳腕。
許如持現在是一動都不敢動,心裏祈禱着對面的人能夠趕緊走。他現在的姿勢維持起來可是相當的困難。沒過一小會,許如持就可以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胳膊已經變得酸酸漲漲的。
涼涼的東西在他的腳腕上塗塗抹抹,然後許如持能夠感受到有人正在用繃帶準備給他腳腕上纏。
原來是醫生啊!
許如持警惕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甚至十分配合的把腳往那邊伸了伸。
醫生因為許如持的動作,上藥的手十分順暢的從許如持的腳腕處往上滑了一滑。
看樣子像是摸了一把許如持的小腿的樣子。
醫生:“……”
果然錢多的工作是不大好幹的,醫生冷汗直流。
頂着對面這個男人壓迫的眼光,醫生再也不敢馬虎,三下五除二的就趕緊重新的上了藥并且纏好了繃帶。
“這個……”醫生收拾好藥箱,搓了搓手緊張的說,“這些基本都是外傷,安心養幾天基本上就都會消掉的。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秦晟:“徐伯,送客。”
徐伯正在餐廳那邊布置晚飯,聽到少爺的吩咐,立馬起身去送沈醫生出門。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看着沈醫生總覺得對方的腳步似乎比往常快了許多。
他這一把老骨頭幾乎是小跑着送人的。
……
感覺到醫生走了後,許如持安全度直線上升,腦袋往上擡了擡準備呼吸下新鮮空氣。
但是,
沒有擡起來。
秦晟依然把他扣在他肩膀上。
“那個,我快悶死了。”許如持真的快要難受死了,“人不是走了嗎?”
講真,許如持現在都十分的佩服自己,他現在這副雙手被人扣住、腦袋又被人扣住的姿勢實在是太過于扭曲了。
在這麽歪歪扭扭下去,他都覺得他的脊椎快要出問題了。
秦晟聽着許如持悶悶的聲音,莫名其妙的覺得很是愉悅,甚至大有不想放開手的架勢。
不過礙于許如持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大,秦晟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許如持深吸一口氣,總算覺得自己是活過來了。簡單的甩了甩腦袋,把額頭上的碎發給甩開後,許如持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一樓的傭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他這才堪堪的松了口氣。
秦晟垂眸用大拇指摩挲了下許如持暫時還未獲得解放的雙手,然後意識到懷中的這人第一反應是看周圍有沒有人而不是掙紮後,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弧度。
……
許如持掃描過程完成後,這才意識到秦晟現在依然沒有把他放開的事實。他吞了口口水,試探的詢問:
“我可以下來了吧?”
秦晟聽到這聲清澈的嗓音,十分滿意的擡頭看向了許如持:“你覺得呢?”
什麽是他覺得?他現在掙也掙不開,一條小命都放在秦晟手裏。現在問他自己,那不是純粹的在問廢話嗎?
不過許如持還是生生得克住了想要翻白眼得沖動,認真的說:
“我覺得我可以下來了。”
秦晟并沒有及時的給許如持回複,而是饒有興趣的盯着眼前的這個人。自己之前似乎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對方的樣子,原來他的眉毛是長這個樣子,眼睛是深棕色的。
嘴唇是……
水潤潤的
許如持覺得現在很怪,哪哪都很怪。雖然他穿過來的你那一刻就放棄了和變态秦晟鬥争的選擇,一心一意的只是想要茍命而已。
但是現在的發展态勢讓他很不能理解,秦晟按道理這個時候是應該給原主打營養針和強制愛什麽的。
而不是帶他下來吃飯還給他看醫生的。
難道聽話就可以避免be結局?
“呃……我能不能下來啊?”許如持沒有死心,再次的發問。
秦晟收回目光,沒有正面回答的站起身來,連帶着懷裏的許如持也給擡高了海拔。
“不行,地上涼。”
說罷便抱着許如持走向了餐廳那邊,絲毫不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麽問題。
地板是涼,但問題是誰會光腳踩上去?
不都是穿鞋的嗎?
不過許如持後知後覺,啊,他好像從穿過來後是沒怎麽穿過鞋啊!但這不能怪他啊,他那個房間裏好像就沒有放鞋子。
他撇了撇嘴角,大概認清了自己話語權大概是無的事實。
餐廳
許如持終于如願的從秦晟的腿上轉移到了椅子上,好在秦晟還沒有變态到一口一口的準備去喂他的地步。
不然,他真的會把秦晟當成男媽媽的~
現在別墅裏面沒有什麽人了,總共也就他在門口看到的老頭子和一個煮飯阿姨了。
并且阿姨眼神一看就很和藹,許如持心裏的不舒服也稍稍的減輕了。
許如持眼前的飯菜倒是沒有像中午那麽的寡淡,但是他還是有些疑惑。
因為今天的晚飯幾乎全部都是海鮮,根本沒有什麽蔬菜什麽的。
難道秦晟是個海娃,天天讓阿姨做海鮮?
許如持略微有些狐疑的看向秦晟,并沒有動筷子。
“不是餓了嗎?怎麽不吃?”秦晟沒有看許如持而是自顧自的夾了一塊海參到許如持的盤子裏。
許如持看了看秦晟又看了看盤子裏肥美的海參,覺得秦晟應該還沒有達到最後那個非要把自己整死的病态階段。
于是戰戰兢兢的把海參放進了嘴裏。
絲滑又鮮嫩!
好吃!
許如持一吃到好吃的,眼角就情不自禁的彎了起來,活像一個偷到肉的小狐貍。
反正,死也要當一個飽死鬼。總歸不能像原主那樣孤苦伶仃、皮包骨頭的走,他要是改變不了結局,那他要膘肥體壯、肥而不膩的走。
想開了,吃東西就變得順暢了。
許如持一方面是因為從醒過來後就沒怎麽吃飯,另一方面是因為這具身體實在太過虛弱大腦在不斷的傳達補充營養的指令。
一時間,便沒控制住飯量。
許如持摸着自己的肚皮有些心虛的看着桌子上殘羹剩宴,心想不會原主是個小鳥胃自己給人家ooc了吧?
但秦晟面色不變,甚至還十分貼心的為許如持擦了擦嘴角的飯漬。
許如持心裏忐忑不安,心說自己剛剛吃了那麽多,萬一他又要抱自己,那豈不是尴尬死了。
但許如持擔心的事并沒有發生,秦晟吩咐人給許如持拿來了一雙拖鞋。他吊着的一顆心頓時放在了地上。
許如持穿上鞋子,看向一旁的秦晟,眼神之間傳達的都是“我這回可以回去了吧?”的意思。
秦晟微微仰頭,身子像椅子後面微靠,呈現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移眼看了看餐桌上的剩菜和自己并沒有怎麽動過的刀叉,然後回過頭來看向面前這個吃飽的饞貓。
“嗯,先回去吧。一會有人帶你去洗澡。”
許如持心滿意足的走了,憑着一開始模糊的記憶開始朝樓上走去。
秦晟淡淡的注視着許如持上樓的身影,眼中閃爍出意味不明的光。
徐伯閑的沒事于是就跑到廚房和張媽一起收拾東西了,他們都是秦家的老員工基本上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看着少爺最近的異常舉動,張媽也是覺得有些奇怪。
“少爺怎麽會讓我做海鮮?那位先生是海邊長大的,平時不是最不愛吃海鮮的嗎?”張媽有些不理解。
但是更奇怪的是,這次許先生倒是老老實實的吃完了飯,并且看起來還十分滿意的樣子。
徐伯拿過了張媽洗好的盤子,一個一個的擺放整齊,然後十分樂觀的說:
“人都是會變的嘛?許先生會改變喜好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說不定我們少爺也會改變學會疼人呢?”
張媽擦拭着一套茶具,覺得徐至勝說的話簡直就是屁話。
疼人什麽時候變成了讓人吃不喜歡吃的菜?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