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泗州市龍源會館中
“秦晟,一個人在這坐着喝悶酒幹什麽呢?”
周遂繞開一旁礙事的桌子,曲腿坐在了秦晟的旁邊。說起來他已經好久沒有和自己這個發小見過面了,上次的見面好像還是在十年前麽?
——秦家還沒搬出泗州市的時候。
秦晟看到對方來了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飲完杯中的酒,淡聲問:
“怎麽,不是來特地跟你撐場子了麽?”
“還有事?”
酒杯被不客氣的扔到了茶幾上,杯底滴滴溜溜地打了個轉……
周遂看秦晟這副惜字如金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是礙于他實在太好奇像秦晟這樣話都不說幾句的人怎麽會突發奇想來去圈養一個小工程師呢?
“哎,我可是都知道了啊。”周遂拿着酒杯故作遮掩的靠近秦晟,興奮的問,“聽說你把一個剛入職的小工程師給帶回家了?”
秦晟聞言冷冷的看向周遂,淡淺色的瞳孔裏看不出什麽情緒。
“別這樣看着我啊!”周遂覺得很委屈,“這事當初你就沒想着避諱吧,圈裏幾乎都傳開了,我還算是最後知道的。”
周遂一邊撇幹淨自己,一邊仔細的觀摩秦晟的反應,見對方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于是快馬加鞭道:“你實話告訴我,沒把人怎麽着吧?”
“你擔心他?”
周遂聽到這話有點心虛,故作遮掩的摸了摸鼻子,心說他怎麽會擔心,他的目的就是來八卦的……
“瞧你說的,我心底一直都很善良的好不好?”周遂給自己找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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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時候,秦晟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俨然是一副準備走的模樣,全然沒有要繼續聽周遂廢話的意思。
眼看着故事的主人公要走了,但周遂還沒打探出來個所以然呢,一時情急就抓住了秦晟的胳膊:“那個——”
但這個時候秦晟已經轉過頭來了,眼神中已經透露出不耐煩的情緒了。周遂吞了口口水,退而求其次的結巴的說了句:
“呃……路上慢點。”
……
本來這個場子就是午夜開的,秦晟出來的時候天就已經大亮了。會館外等候的司機看到秦晟走過來,十分迅速的給秦晟打開了車門,然後帶着恭敬的語氣詢問道:
“少爺,去公司還是回家?”
秦晟原本的心情就有些煩躁,手指在後座的真皮座椅上沒有什麽節律的輕輕敲擊着。
垂眸簡單的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然後略微疲憊的閉着眼睛吩咐道:
“回家。”
大約三十分鐘後,車子終于開到了臨江別墅。
秦晟吩咐司機把車開走後,緩步走進了別墅門,順手把外套交給一旁的傭人後,秦晟對着客廳裏的管家招了招手。
“還在鬧絕食?”
徐伯端着餐盤,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少爺解釋這件事……
秦晟上前拿過管家手中已經準備好的早餐,面色不善的朝着樓上走去,并且沉聲吩咐道:“徐伯,一會去把營養針拿到樓上來。”
看着秦晟的動作,徐伯腦子裏像是已經預見到了什麽畫面,有些慌張的開口:“少爺,其實——”
“不許替他求情。”
聽到這話,徐伯知道少爺是這會兒肯定是生氣了,簡單的吩咐自己身邊的傭人去取營養針後,他急匆匆的跟上了自家少爺的步伐,眼中滿滿都是擔心之色。
秦晟走到二樓最為裏側的一個房間中,然後面無表情的打開了門上的密碼鎖。後面的管家也就在這個時候好不容易的趕上了秦晟,氣喘籲籲的說:“少…少爺……”
但秦晟這個時刻已經邁步進去了。
“許如持,你鬧也要——”秦晟的話語突然戛然而止。
房間裏一片昏暗,窗簾到現在也沒拉開,視線轉移到床上可以看到一個明顯的蜷成一團的身形。并且床上的這團似乎還在傳出十分香甜的鼾聲。
這個時候,管家接着剛剛沒說完的話跟秦晟小聲解釋道:“少爺是這樣。我們按要求早上來為許先生打掃房間和準備早餐。但是,許先生在睡覺的時候就一直很反感我們拉窗簾,想着可能許先生沒有睡熟我們就先出去了。于是這就……”
于是就睡到了中午。
秦晟原本以為許如持又會擺出一副要死不活、堅韌不屈的模樣,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坦然的睡到日上三竿。
前幾天不還精神脆弱的模樣嗎?
他将餐盤遞給管家,然後不緊不慢的走到了窗戶旁邊,鞋子在與地板的摩擦中也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聲音。與此同時,床上的那團又明顯的蜷了一蜷。
很明顯是覺得吵鬧的意思。
秦晟目光注視着床上像嬰兒一樣蜷着身子,難得的覺得有點意思。于是他伸手拉住窗簾的一角,微微将其拉開了一個小口。
窗戶外面明媚的陽光幾乎是瞬間就投射到了床上的那位,秦晟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許如持臉上的短短的絨毛和淡色的雙唇。
他要是永遠這麽睡着似乎倒也不錯。
但正當他這麽想着的時候,床上的那人感受到了強光的照射臉很快就皺成了一團,并且開始用手擋住眼睛很生氣的喊道:
“媽——,我都說我不要叫我了啊,把窗簾拉上好不好~”
徐伯聽到這話驚的當場就當機了,兩眼不受控制的看向了自己少爺。
秦晟聞言愣了一愣,但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目的,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動手輕輕一拉。窗簾拉上了,房間又重新變成了昏暗的狀态。
但是床上那人還沒有消停,感受到刺眼的光線消失了後,十分順口并且黏糊糊的說道:
“謝謝媽媽~”
管家遭受到了二次震驚,原本他上來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幫着許先生點,讓他不要太受欺負。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要是再待在這估計自己幹了大半輩子的工作怕是要沒了。于是管家十分識相的離開了戰場,還順帶把拿着營養針上來的女傭給勸了下去。
秦晟眼中散發着奇異的色彩,他嗤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床邊,俯視着今天表現十分異常的“許如持”。
許如持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五,周末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睡個懶覺。再加上昨晚熬夜看了一部忒惡心人的小說,現在根本就不想起床。
但是大早上他耳邊就一直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吵的他根本就無法繼續睡懶覺。好不容易睡着了,還一直有人拉窗簾。但當他迷迷糊糊的喊完“謝謝媽媽”之後,腦子裏突然清醒了一秒:他媽不是在老家嗎?
想到這,許如持揉了揉眼睛試圖看清周圍的情況。但是由于光線太暗,他也沒能看出來個所以然。
這時,好像有個人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十分貼心的幫他打開了床頭櫃旁邊的臺燈。
光線一有,許如持能看清的視野就大大的增加了。他先是摸了摸被子,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眼鏡。
難道又掉地上了?
許如持扶着床板慢慢的起身來,然後用力的睜着眼睛四處環顧。
秦晟沒什麽表情的看着許如持動作,想要看他究竟又要鬧怎麽一處?然後他就看到許如持眯着眼睛看向了自己,然後臉上的表情變得一點點震驚了起來。
許如持磕磕巴巴得自言自語:“我是在做夢吧,哪裏來的高清紙片人。”
秦晟:“……”
許如持眨巴眨巴眼睛之後,斷定這肯定是在做夢。就憑他這高度近視的眼睛怎麽會看到這麽清楚的立牌人呢?
他很用力的甩了甩頭,但發現自己還是一副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狀态。許如持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裏都疼,四肢簡直是各有各的想法。
他就堅持了幾秒,眼睛就又處于很難睜開的狀态,總之就是一副提線木偶的樣子。
自己這是發燒了嗎?怎麽連幻覺都出現了,明明昨晚還好好的啊!許如持神志不清的這麽想着。
但很快他的眼皮就變得越來越沉重,連那個“紙片人”開始有重影了,四周的光線也變得眩暈了起來。
終于,許如持堅持不下去了,身子沉沉的向後倒去……
秦晟還沒從許如持的胡言亂語中緩過神來,就見他身子往後倒了下去。
眼看着對方腦袋差點就撞向了床頭的木板。他迅速的彎腰把許如持給攬住,然後把他淺淺的攬進了懷裏。
秦晟伸出手指摸了摸床上這人的額頭,才發現他體溫低的要命,額上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他快速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嗯”
“請您盡快來”
————
許如持現在一整個狀态就像是飄在半空中一樣,腦袋沉重的像是灌了鉛一樣。雖然睜開眼皮還是很困難,但是他倒是能依稀聽到一些話語聲。
“秦先生,病人的狀況其實是低血糖造成的暈厥,不必太過擔心。但是,飲食上一定要多加注意,應該多吃些補氣血的,……”
嗯?他低血糖了?明明之前才單位體檢過,醫生說他身體素質不錯的啊?
“嗯。他什麽時候能醒?”一道略微有點暗啞的男聲傳了過來。
“大致幾分鐘後就能清醒。”
……
許如持動了動手指,輕微的移動了下腦袋,勉強睜開的眼睛縫裏依稀能看到一個漸行漸遠的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他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亂,他這是怎麽回事?
許如持就算睡覺的時候再怎麽迷糊,現在也應該察覺出不對勁了。
這裏根本就不是他家,之前失去意識前看到的“紙片人”也不是真的紙片人。難道是上天看他做社畜做的太可憐給他發配到美好的異次元了?
許如持在被窩裏狠了狠心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肉,然後感受到了很明顯的痛覺,臉上控制不住微微有些扭曲。
好吧,确實不是做夢。
但是可能是自己面容剛剛猙獰了一下,許如持總感覺那個“紙片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并且正在俯視着看自己。
這下怎麽辦?掐肉固然是驗證做沒做夢的最好辦法,但是這痛感直接把他給弄清醒了。現在他是醒還是不醒?
許如持猶豫了幾秒之後,果斷選擇繼續昏迷下去。
他雖然喜歡看動漫什麽異次元的東西,但這并不代表着他就喜歡和NPC對話。讓他和人說話就已經夠難了,更別提跟這“紙片人”了。
再說了,他也不認識對方。
尴尬,尴尬
果斷繼續睡!
但是正當許如持感覺到房間裏十分安靜的時候,以為那位“紙片人”走了的時候。額頭上方卻突然傳過來一句冷冷的質問聲。
“許如持,我知道你在裝睡。”
……
作者有話說:
小持,危……
——————
預收:
白須瓷穿書了,穿成了全書最大的反派魔頭……身邊的一個小兔子精。
主要任務就是給大魔頭端茶倒水,外加捏肩捶背。
他本來還覺得沒什麽,想着無非就是“飼養”魔頭而已吧。
不費事。
直到他看見了魔頭的真身。
腦子一片空白,甚至發出轟鳴聲。
他他他他……有鱗片,是……是條黑色的龍……
嗚嗚嗚,誰來救救他,他最害怕冷血動物了。
“尾巴露出來了。”淡淡的提醒。
白須瓷小臉頓時煞白,慌裏慌張的把自己的兔尾巴收了回來。
“尊、尊上,您慢用……”
戰戰兢兢的跑走了,走的時候還在門檻處絆了一跤。
正道人士在鄉野之地撿到了個渾身雪白的小兔子,想着剛及笄的少主可能會喜歡,于是就帶在了身邊。
白·兔子精·須瓷:正道欸,那肯定沒有吓人的鱗片,我要換大腿抱!
但是——
在行進路途中,烏雲密布,魔頭來臨。
正道人士人人自危,表情嚴峻。
梵越居然要撕毀協定,此時來截殺青雲派嗎?
“衆弟子聽令……”
“兔子給我。”很是平淡的語氣。
正道人士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最後大戰以魔頭拎着自家兔子潇灑離去。
……
昏暗的洞窟內,輕紗曼垂,搖曳生姿。
一陣又一陣的嗚咽聲傳來……
“尊、尊上……嗚嗚嗚我不跑了……不跑了……”
尾巴要被薅禿了。
冰涼的鱗片非得強制性的塞進他手裏,怎麽丢都丢不掉。
“送你。”
白須瓷:我不要哇!!這很可怕啊!
閱讀指南:
1、受确實不知道攻的原身,因為在原文中,攻是背景板。
2、受超級害怕鱗片類的東西,最後被強制脫敏。
3、沒啥可說的啦,啵一個吧。
4、裏面妖怪和人各自有不同立場,沒有存粹的對與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