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到家裏,司徒文耀和雲心蕊一行人剛剛用過晚飯,顧若拉司徒楚謹慎的走進去,路過餐廳時打了聲招呼。
“爸、雲姨。”
司徒文耀一看就知道大兒子又犯了病,本來心情就不順,瞧那副癡傻樣就來氣。
“趕快把他帶走,別惹我心煩。”
顧若本來因為回來晚了心虛,還想着撒個善意的小謊言蒙混過關,沒想到司徒文耀直接把他們轟進了卧室。
來的這些日子,顧若也明白點什麽了,看出司徒楚如今的處境,這大家夥比他還可憐,清醒時弟弟們對他是謹慎和恭敬,後媽滿嘴的虛情假意,唯一的親爸只在乎利益。
癡傻時就不用說了,連僞裝都省略了,沒人關心和理解,還處處遭嫌棄和白眼。
看着已經洗完澡睡下的司徒楚,顧若摸着他的耳垂,開始長籲短嘆,“你那個爸呀,親情于他來說好像可有可無,身為一家之主,如果他沒有冷眼相對,嫌棄嘲諷,其他人是絕對不敢那麽對你的,可憐的大家夥。”
第二天清晨,許是小朋友昨天玩的高興,下樓時不好好走路偏要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往下蹦。
沒休息好的司徒文耀被噪音吵的心煩意亂,心頭開始不住的冒火,眉頭緊鎖,語氣不善:“阿楚,你鬧夠了沒有。”
楚楚小朋友當然看出爸爸生氣了,但并不害怕,直接拿出他哄人的看家本事,跑過去抱住司徒文耀的脖子開始撒嬌,“爸爸,楚楚知道錯了,別生氣……”
就在顧若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時沒想到司徒文耀氣場全開,猛地用力将司徒楚推開:“養了你這麽多年,就養個傻子出來,滾回屋裏別讓我看見。”
眼看着司徒楚身下不穩,後腰直接朝桌角撞過去,顧若情急之下什麽都顧不得,直接伸手在中間位置墊了一下。
尖銳的疼痛致使他整條胳膊發麻,淚珠奪眶而出。
“啊……”
瞬間清醒的司徒楚第一時間查看顧若的情況,只見手背處明顯被戳出的深坑正往外冒血,周圍紅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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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過來幹什麽?”司徒楚心疼的喊道。
僅這一句話,司徒文耀就明白兒子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這個事實讓他産生了一絲懊悔。
司徒楚冷眸掃了眼司徒文耀,以及站在身後看熱鬧的其他人,雖然未說只言片語,但他們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回到卧室,司徒楚第一時間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看顧若疼的發抖,整顆心都跟着揪起來。
“對不起,你是受我連累,下次別這麽沖動了。”
顧故不想看到他這樣,故作輕松的勾起嘴角,“我這是生理眼淚,剛撞那下是挺疼的,現在沒事了,再說,我傷了手總比你傷了腰強吧。”
“現在後悔嫁我了嗎?”司徒楚雙眸黯淡,低聲問。
顧若似乎是不滿他的問話,口氣帶着一絲憂傷,“我那麽喜歡你,怎麽會後悔。”
又來了,這小東西每次都拿這句話堵他,司徒楚抿唇輕笑,不再說話。
家庭醫生拿着醫藥箱馬不停蹄地趕來,給顧若上完藥包紮好傷口,并交代了注意事項。
倪文珊突發腸炎連夜住進了醫院,身為兒子的沈雲軒卻是第二天早上才得知消息匆忙趕來。
父親沈鵬濤對他失望透頂,厲聲教訓道:“為什麽關機,是不是又去哪鬼混了?瞧你現在這副頹廢的樣子,哪裏還像個挺天立地的男人。”
病床上的倪文珊臉色蒼白,虛弱的開口:“行了,讓我清淨一會兒,要不你倆就出去,我眼不見心不煩。”
沈雲軒不想解釋什麽,他這段時間确實讓父母失望了,“我錯了爸,以後會振作起來的,媽媽身體不舒服,咱們還是別吵她休息了。”
沈鵬濤哼一聲,走出病房。
顧清是從父親那裏得知倪文珊生病的事,一大早跑去買營養品準備前去探望,還特意給沈雲軒發了微信。
沈雲軒看到手機微信頁面顯示的名字莫名的心煩,自從那糊塗的一夜後兩人還沒見過面,對于顧清的小心思多少還是能察覺出來的,總感覺他沒有表面那麽單純無害。
推門聲輕響,顧清頂着一張陽光可愛的臉走進來。
先是對病床上的人好一陣寒暄關切,微皺的眉頭代表他真的很擔心,直到醫生走進來說不要太長時間打擾病人休息,這才和沈雲軒一同走出來。
“雲軒哥哥,你怎麽都不回我微信,不是故意躲我吧?”
“你想多了,我最近比較忙,連朋友聚會都很少去了。”
“那就好,只要雲軒哥哥沒有不理我就好,”頓了一下,支支吾吾的繼續說:“你本來是我哥哥的前男友,又我和上了床,這聽起來挺荒缪的,我雖然心裏有你,但并不會強迫你負責,只希望雲軒哥哥不要因此疏遠我就好。”
顧清這小心又委曲求全的樣子把沈雲軒的渣男行徑襯托的淋漓盡致。
莫名其妙提起這茬,沈雲軒有些惱火,不悅的說:“我喝醉了神志不清,難道你也糊塗不成,你是大姑娘嗎,被睡一次跟失了貞潔一樣。說什麽強迫,若是你不想,有的是辦法離開,明明知道我心有所屬,還心甘情願被我幹,自己犯賤就不要完事後裝無辜。”
“畜牲,說的什麽混賬話?”
耳邊傳來沈鵬濤的怒吼聲,沈雲軒一轉頭,父親陰沉的臉就站在拐角處,旁邊還有位同樣氣的不輕的顧良平。
沈雲軒恍然大悟,咬牙切齒的說盯着顧清,“你是故意的。”
見自己被冤枉,顧清無辜的雙眼泛紅,連連擺手,帶着哭腔解釋:“我沒有,咱們兩一起出來的,你沒發現伯父和爸爸在那,我同樣沒看見,雲軒哥哥,你不能這麽冤枉我。”
沈雲軒怒極反笑,“冤枉,我到今天才發現你心機如此深,之前倒是小看你了。”
沈鵬濤火冒三丈,沖過來直接甩了兒子一耳光,“你這個畜牲,顧家到底跟你有什麽愁怨你非要這樣傷害他們兄弟,我沈鵬濤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沈雲軒也羞憤不已,質問道:“爸,您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沈鵬濤:“你親口說的混賬話,讓我怎麽相信。”
默不作聲的顧良平臉色極為難看,一把拉過兒子,斥聲道:“到底怎麽回事,若敢撒謊,我打斷你的腿。”
顧清擡眸,像是想通什麽一般,淡然的看着父親和沈鵬濤:“爸,沈伯伯,你們不要為難雲軒哥哥,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以為我們會在一起,以為會結婚,既然他不願,那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沈鵬濤的為人其他方面不敢說,對待感情可謂是非常專一,即使事業有成後也從未搞過什麽花邊新聞,從戀愛到結婚始終都只有倪文珊一個。
顧清自是知道這一點才這麽說的,現在除了司徒楚,別人根本入不了沈雲軒的眼,他只能把籌碼壓在沈鵬濤這。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猶如當衆打沈鵬濤臉一般,羞愧難當,拉着顧良平的手,再三保證:“顧老弟,是我沈家對不住,顧若那次你原諒了我,現在雲軒又做了對不起顧清的事,我……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讓雲軒對顧清負責,除非他不認我這個爸。”
顧良平深呼吸一口氣,頭腦還是比較清醒的,“老哥哥,其實不必如此,年輕人犯的錯,咱們做長輩的最多也就是教養之責,這種事說不清楚,更何況還是兩個男孩子,勉強湊在一起也不會幸福,何必呢。當然,還得看小清的意思,我代表不了他。”
沈鵬濤感動的差點淚灑現場,顧良平的一番話多少讓他心裏舒服點。
“對不住了,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顧老弟先帶着顧清回去,等他媽媽身體好些,一定登門致歉。”
顧清臨走時,一副暧昧不清,依依不舍的眼神看了沈雲軒好一會兒,才跟着顧良平離開。
如果沒有顧若的事,沈鵬濤還不至于如此。養不教父之過,他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