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梅落

第39章 成親

客棧和酒樓不一樣，最大的不同在于，酒樓重視飲食，不怎麽留人住宿，客棧重視住宿，飲食質量不怎麽樣。不過這兩者還是有相同的地方的，比如這兩者都是暗殺的最佳選擇地，死亡率最高的地方，不過奇怪的是，它似乎還是暗殺失敗率最高的地方。

——摘自《子桑江湖見聞》

許憫的面前攤着一本賬簿，可她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在想西門吹雪，想他的劍，想他的衣，甚至連他冷冰冰的語氣都有幾分想念。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想他，于是又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可惜，一無所獲，因為她的思路每次都會被西門吹雪忽然浮現出來的身影所打斷，而她，無法控制。

不知道，那家夥現在，在做什麽……

她敬愛的老板娘看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裏明了七八分。她蹑手蹑腳地走到她身旁，在她面前擺了擺手，卻得不到回應，一絲笑意浮上她的唇角，她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巨響，讓許憫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慌張地整理起賬簿，盡力做出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老板娘笑道，“讓我猜猜，該不會，是我哥吧！”

“哪……哪有，你不要瞎說。”許憫臉上飛起兩片紅暈，卻又很快消失。她擡起頭，對上子桑了然的眼神，在心裏微微掙紮了一下，便繳械投降了，“好了啦，我承認，我是在想他，但是，我只是對他的劍感興趣，你不要想歪了。”

“你覺得，我會想到哪去呢？”子桑說，“你難道沒聽說過，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這句話嗎？我哥哥這個人本就是一把劍，你對我哥哥的劍感興趣，那麽，相信在不久的将來，你對他這個人也會感興趣的，還是說……你已經感興趣了？”

“你……”不知是因為惱怒還是害羞，許憫的臉漲得通紅，心裏不由地想給自己兩巴掌，這說的都是什麽話，居然讓人抓住了話柄，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那笑得像狐貍一樣的某人。

子桑倒是毫不在意，笑眯眯地湊近許憫，低聲問道：“你對我哥到底有沒有意思？”看見許憫正要反駁，她豎起食指止住了她的話，“要真誠地回答哦，這可是為了你一輩子的幸福。”許憫愣住了，半晌，她點了點頭。

“那你願意做我嫂子嗎？”聽到這話，許憫呆住了，你這進展也太快了吧。終于，她點了點頭，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下一秒，子桑豪邁地拍了拍她的肩，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讓許憫石化掉的話，她說：“婚禮就在後天，我未來的嫂子。”

該說不愧是江湖兒女嗎？效率就是高。

他們成親的地點是萬梅山莊，之所以在那一是為了隐藏子桑和西門吹雪間的關系，二來則是因為他們并不想讓太多人參加婚禮，畢竟，他們本就不是愛熱鬧的人。雖然如此，到訪的賓客依舊不少，除了酒樓的人外，老實和尚，木道人，花滿樓，司空摘星這些和西門吹雪關系還不錯的人也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來了。不過，陸小鳳的缺席倒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自然，這個所有人中不包括從瞿夏那得知她的豐功偉績的子桑。

陸小鳳沒來也好，因為，麻煩也不會跟着來了。

這是所有人的看法。

婚禮的過程很簡單，很平常，但人們的情緒依舊很高漲。很少有機會能夠讓這些名滿江湖的人物聚集在一起，紫禁城的決戰是一次，今天的婚禮又是一次，他們之間能夠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許憫和西門吹雪的喜服是子桑親手做的，這大概是西門吹雪第一次穿這麽豔麗的顏色的衣服，也應該是最後一次。

“你真的覺得西門吹雪同意成親是因為他愛許憫嗎？我倒覺得是因為這是你提出的吧。”葉孤城遠離着人群，問子桑。

“或許吧，但他并不讨厭許憫，不是嗎？”子桑回答，葉孤城無奈地嘆息，“僅僅是‘不讨厭’是不夠的。”

“因為不讨厭，所以他能夠接受，因為能夠接受，所以他在以後的生活會試着去愛許憫。”子桑說，“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既讓哥哥愛，我又能夠認可，并且愛我哥哥的人。”

這一點，葉孤城完全贊同。

“就算有，我哥哥也沒有時間去等待與她的相遇了。我們家的香火需要延續，而我無能為力，這就是為什麽我一定要讓哥哥娶許憫的原因。”

“或許他們不一定有多恩愛，但是，他們一定能夠幸福。”

“我堅信這一點。”

子桑的眼角隐隐有淚光閃動，她眨了眨眼，将淚水逼了回去。

葉孤城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你會後悔嗎？”子桑問“娶我這件事。”

“絕不。”

我愛你，這一點不會因任何因素而改變。

幽靈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