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梅落

第36章 玩笑

相愛的人不能厮守一生，這在江湖上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因為這并不一定完美，很多人都不願意去愛。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莫名其妙的東西，它的出現不需要任何理由，婚姻是因為愛情而産生的渴望，卻并不一定是愛情的必然結果，更不會是愛情的保鮮袋。婚姻只是一種形式，大部分人所需要的，只是一份陪伴。有人說在你确定他人一定是愛你之前千萬不要付出，可如果你一點也不付出，別人又怎麽會愛你呢？喜歡是一種感覺，愛是深深的喜歡，自然也是一種感覺，既然出現了，那麽，還是用力抓住她吧。

——摘自《子桑江湖見聞》

陸小鳳現在确實遇到了麻煩，很大的麻煩，他确實是以一擋百的武林頂尖高手，可他也架不住兩個以一擋百的頂尖高手的圍攻。孤松與枯竹，确實不愧是在江湖中享譽數十年的人物，在這個亂世中能存活下來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兩人的聯手攻擊，使陸小鳳冷汗直流。

不過陸小鳳的武功也不低，雖然他處于下風，但兩個人也沒有辦法殺了他，他們能做到的只有壓制，那麽接下來就是拼內力與體力的時候了。論體力，陸小鳳占上風，論內力，再加一個陸小鳳也比不上這兩個老怪物，一時間，戰鬥陷入了僵局。

正在陸小鳳快撐不住，準備“光榮”掉的時候，一柄劍刺穿了孤松的心髒，那是枯竹的劍，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他動的手。兩個身影越來越清晰，看見這兩個人，陸小鳳笑了。來人正是許憫和西門吹雪。

“啊，二位也在這，可真是巧啊。”陸小鳳吹了聲口哨，心情愉悅起來。

許憫冷笑一聲，右掌擊出，磅礴的內力化為龍形穿過枯竹的胸膛，将他的五髒六腑擠壓成一團。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下，帶着些許不甘，他的身體緩緩倒下，撞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天龍索命？”陸小鳳驚呼，“你是魔教的懸命使者。”得到許憫肯定的答複後，陸小鳳再次對這個卧虎藏龍的世界絕望了，不，更确切地說是對子桑的酒樓絕望了。不過，客棧內還算正常的易氏兄妹給了他不少安慰，多好，他認識的人中還是有正常人的。

不過，易氏兄妹這個詞好像在哪裏聽過。陸小鳳思索着，突然想到了兩個人物，頓時大驚，問道：“你們店裏的那對兄妹不會是為父報仇把山東金家給滅掉的那對易氏兄妹吧？”許憫略帶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好像聰明了一點嘛。”

陸小鳳悲傷了，山東金家的滅門慘案在江湖上過去一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議論為父報仇的那對兄妹。他們的父親易純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卻因為無法醫治金家家主金源的小老婆而被金源殺害。因為金源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所以也沒什麽人願意去替他報仇，招惹這些是非，再加上那兩兄妹行事低調，再沒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也就被人們所遺忘了。連這種人物都會出現在子桑的酒樓裏，陸小鳳突然覺得自己當初在這家酒樓賴賬是一件多麽值得誇耀的事，他居然能活到現在也實在是個奇跡了。

西門吹雪很樂意見到陸小鳳郁悶的樣子，同時，他也很願意往陸小鳳掉的那座井裏再扔一塊石頭，他用最為冰冷的聲音對陸小鳳說：“陸小鳳，別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麽。”然後，和許憫轉身離去。

陸小鳳愣了愣，然後悲痛欲絕地發現自己到現在都沒替西門吹雪找到妹妹。

西門聽雪，西門聽雪，你到底在什麽地方啊！——這是來自陸小鳳的呼喚。

“他答應過你什麽了？”許憫好奇地問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沒有回答，但他唇角的一絲笑意卻洩露了他的心情。許憫沒有再問，她也只是笑笑，總覺得是有好玩的事要發生了的樣子啊。

“吶，西門吹雪，其實如果你再溫柔一點的話說不定我會愛上你哦。”許憫半開玩笑地說。除了太冷漠太沒禮貌之外，她對西門吹雪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他很強，很堅毅（從他們在樹林裏兜圈子時他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從不停歇這一點可看出），而且，他很關心他的妹妹。其實最後一點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将自己的事業看得比親人還重的男人絕不是個真正的好男兒，至少，不是一個值得嫁的男人。

西門吹雪愣了愣。

“啊……”許憫伸了個懶腰，“總算可以回去了。不過，一想到那些麻煩的職責，我就有找個繩子上吊的沖動。”

“我可以幫你一起承擔。”西門吹雪說，“如果你願意嫁給我的話。”

啥？許憫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開玩笑的。”西門吹雪加快了步伐。

“什麽嘛……”許憫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可心裏那淺淺的失落感，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