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信你不行了。”
二夫人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然後扶着陳老爺的手臂,一開始還安慰的有些主母的體統樣,可越說越不成體統。
“什麽不行?老爺我可行了,明年就讓你給我再生對龍鳳胎。”
二夫人的話戳了陳老爺的痛處,陳老爺臉一板,聲一沉,有些生氣的說。
“哎呦!老爺~”
陳二夫人年紀一把,但依舊貌美如花,她嬌嗔一聲,令陳老爺聽了再也生氣不起來,只趕緊舉手投降。
而此時此刻,程自逍根本不知道自己爹娘心中所想,他這個被撿回來的孩子有點兒想回家,哪怕讓他回家吃土吃糠也行。
預料到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程自逍突然就不那麽想嫁了。
7、春哔~圖
◎ “春~春~哔哔圖啊” 他滿臉通紅,欲哭無淚的想,‘剛才西洲也看了,所以他他他他……他誤會了什麽?’◎
程自逍這一輩子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穿着新娘服坐在床邊等相公。
因為,他也不可能乖乖的等自己相公。
丫鬟婆子統統被他趕到了房門外,而他卻坐在板凳上吃雞腿。
以前無聊的時候程自逍也看過很多古裝劇,他知道新娘等新郎回房的那段時間會很久,有時候甚至等到半夜。
新郎幸福的要命,在外面吃完一步一晃的回房,可新娘沒差點餓死在房裏。
于是,程自逍今天揣了一個雞腿在袖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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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吃的滿嘴是油,一點也沒有陳佳玥的冷豔感,之前說替別人活的話簡直就像放/屁一樣,風一吹就散。
“少爺!”
門外,陪嫁丫鬟适時的輕聲喊到。
程自逍擡了擡頭,剛好看到推門而入的西洲。
西洲沒有喝酒,他站在門邊,眼神犀利的看着正在啃雞腿的程自逍。
程自逍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穿喜服的西洲。
好像有點好看。
他愣了愣,然後“切”了一聲。繼續啃雞腿。
程自逍并沒有感覺到西洲的異樣,直到他啃着啃着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今天在自己臉上畫了一個神看神殺人,鬼看鬼向善的的妝容。
什麽一字眉,什麽狐貍眼,什麽大白皮,這些都是她背着丫鬟偷偷畫的,為了吓唬吓唬西洲,好讓他離自己遠點。
雖然程自逍自願嫁給西洲,但這不能證明他不怕西洲對他使壞。
程自逍覺得自己太難了。
“你是母夜叉麽?去洗了!”
西洲今天的臉色是真的不好看,程自逍覺得是自己成功醜到他了,心裏別提多開心了,他見目的達成,又想着要睡覺始終還是得洗臉,所以就二話不說的叫來丫鬟洗了臉。
程自逍洗完臉舒舒服服的坐在床邊,剛準備算算今天西洲捏他手的賬,就聽見西洲坐在桌旁悠悠的來了句:
“過來,給爺寬衣。”
程自逍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他打死也不相信西洲會說這種話。
“我叫你過來給我寬衣你沒聽見麽?”
西洲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他心裏的火怎麽努力都壓不下去,一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害自己被虐的人,他就恨不得把她撕碎。
“寬你表舅的二大爺!你今天狂躁症發病了啊?之前差點把我的手捏骨折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
程自逍摔了鳳冠怒罵西洲,他覺得西洲這個人簡直了,就跟真的有病一樣,即使自己再慫。再沒有道理,此時也不想言聽計從。
“你不過來?那我就過去了!”
西洲說完就站起身,緩緩走向程自逍。
“你要幹嘛?西洲,咱們可是說好的假成親啊,而且我還說幫你回去,你不能這麽恩将仇報。”
看到西洲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眼神裏滿滿的都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意思,程自逍的聲音都變了調調。
這一刻,他害怕了,并且總感覺西洲今天怪怪的,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逼人的氣息,帶着三九天的寒意讓人冷到骨子裏。
“你怎麽知道我叫西洲?”
西洲的疑問如同他的眼神一般犀利,程自逍聽後愣了片刻。
好像有什麽秘密從土裏冒出了頭。
可程自逍想,就算冒出了頭也要給他踩回土裏。
“有一次你告訴我的啊,你忘了麽?不然我怎麽知道?”
西洲的臉近在咫尺,程自逍只能往床上縮,他一邊縮一邊狡辯道。
“西洲是我工作時取的網名,我的真實名字不叫這個,你別又騙我說是我曾經告訴你的?”
西洲順着程自逍的方向趴在床邊,然後一點一點得向着床裏挪動。
“你說過你肯定說過,不然我怎麽知道?還有你別過來,我我我……我們都是男人,同性相斥你懂麽?你看咱們也算是老鄉,剛才我罵你是我不對,現在我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得饒人處且饒人啊老鄉。”
程自逍退無可退,一邊繼續狡辯,一邊向着西洲抱拳認錯。
可是,西洲在聽到程自逍說自己是男人的一瞬間,三觀炸裂了。
好像受到了比□□上還要痛苦的懲罰,他的靈魂在暴風雨裏接受摧殘。
“憤怒吧,打他啊!把他打一頓,他是男人啊,你可以把他打一頓了,把你所受的罪,吃過的苦統統還給他。”
仇恨的惡靈在他耳邊叫嚣,讓他再也控制不住,起身就是一拳打在程自逍的臉上。
“我c,你還真打啊?”
程自逍不明白自己又是哪一句話在西洲腦門上澆了油,讓他真的對自己動了手,他捂着疼到突突直跳的右臉罵了一句髒話。
不過,程自逍預想西洲肯定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只是‘西洲怎麽知道的?’程自逍很是不解,但眼下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想了,先保命要緊。
“其實你就是一只猴子精吧?”
西洲邊問邊擡手準備給程自第二拳,可這一拳卻落了空,打在了床欄上,他顧不得疼痛,再次揚起手又被程自逍輕巧躲過。
就這樣你打我躲的,紅紗帳被他們折騰的垂落下來,遮住了兩個人,留下帳中不停晃動的身影。
經過一番大戰,程自逍落了下風,只好委委屈屈将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告訴了西洲,毫無隐瞞,除了他自己心裏對于這件事的态度。
說完這些,他捂着臉坐在桌旁,再不言語,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得樣子。
他的對面是氣的胸腔不停上下起伏的西洲。
西洲不想說話,西洲委屈,西洲已經沒力氣打人了。
沉默的洞房裏,紅燭已經燃燒了一大半,滾燙的燭淚滴落在燭臺上,燭臺的四周放着兩杯還沒喝過的合卺酒。
“你知道麽?就因為你的報複行為,我在這書裏吃了不少苦?什麽傻少爺,什麽被人欺負、被人騙,一開始我都能忍受,可是你知道在那黑作坊裏,我過的都是什麽日子麽?他們用鐵鏈綁着我的手腳,給我吃馊飯,這不能讓我有足夠的力氣去做超負荷的工作,所以,做不好他們就打我,打的皮開肉綻,甚至往我嘴裏灌泥巴和髒水,因為沒有武功,沒有兵器,我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西洲在這良久的沉默裏突然開口,燭光将他的臉一半照的明亮,一半陷在黑暗裏看不清,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
“你不知道,你感受不到那種苦,你甚至還會引以為樂,因為你成功了,你的書真的有把你痛恨的人虐的死去活來!”
“我沒有,我……”
程自逍靜靜聽着西洲的話,心裏突然好痛,他不是個冷血動物,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也沒想過交換位置去體會那種非人的待遇,這些痛苦給西洲帶來的恐懼也是程自逍沒有沒想到的。
但是沒想到三個字不能代表西洲沒有受到虐待,而這些虐待的的确确來自自己,所以,程自逍的辯解顯得蒼白而又無力,最後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
“作者的筆是拿來訴說故事的,不是拿來殺人的,別把仇恨寫進書裏,不然,你不配成為作者,哪怕再給我十次審核機會,我都不會讓你過簽。”
西洲說完站起身,他的側臉上依舊有一道紅色的傷疤,這條疤還差那麽一點點,就差那麽一點點,就會讓他徹底失明。
程自逍看着那條傷疤許久沒有移開目光,他知道錯了,所以也在拼命彌補,只是,能給他一個機會麽?如果不能,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安心吧,他其實,是這樣一個人啊。
但是,這又有誰知道?
就算有人知道,也只會覺得他自作自受。
因為有時候,人一旦犯下錯誤,再多的彌補都無濟于事。
西洲說完心裏想說的話覺得輕松了很多,外面的賓客應該都已經散了,為了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