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殷桓來訪
第六十三章 殷桓來訪
詩豔色又被遺忘了,從入得淩王府三日,一個人都沒有見過,除了一個負責膳食的小丫頭,詩豔色都覺得自己被軟禁了。
門外煙雨迷蒙,陣雨過後,空氣中傳來陣陣清新的泥土氣息,詩豔色靜靜的凝立在窗口的位置,望着那密密麻麻編織的雨霧,王府中到處可見翠綠的香樟木,被雨水洗過,分明是蕭條的秋分卻依舊翠綠的惹人眼眸。
不知道站了多久,雨幕下的翠綠看久了便顯得有些暗沉,蕭瑟的秋風冷雨打在身上冰冰涼涼的冷,正欲掩上窗戶,卻被那雨幕裏驀然出現的素白吸引了眼球。
淡綠色的油紙傘下那颀長單薄的身子緩步前行,姿态優雅而又從容,好似閑庭閑步,又似走馬看花,完全未受煙雨迷蒙的影響,素白的衣裳随着蕭瑟的秋風搖曳而動,不染絲毫的塵埃和花色,唯有那黑色的發絲随意的散開平添幾絲墨染的素色。
那男子就像是水墨畫上走下來的天神,渾身都透着一股淡去俗塵的清高和冷傲,在這樣陰雨連綿,秋寒料峭的早晨,好似春日裏冉冉而生的朝陽,不耀眼卻溫暖宜人。
詩豔色從來不知道,原來水墨畫可以用煙霧雨蒙做背景,待那人影走近,輪廓逐漸清晰,再見那男子臉上慵懶邪魅的笑,水墨渲染的畫軸頓然被豔麗的色澤所掩蓋,詩豔色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她怎麽會覺得殷秀美得如同山水隽永的畫,一塵不染,那活脫脫的就一妖孽,專門待在世上為禍人間。
油紙傘合上,轉而是門被推開的聲音,低啞的嗓音淡淡的響起,“詩詩,給我沏壺茶。”
詩豔色回過頭顱就看見殷秀斜斜的依靠在軟榻之上,神情慵懶倦怠,皮膚白皙的好似一張紙,若非拽地衣擺處尚殘留着淡淡的水漬,她幾乎都要以為殷秀一直就在那裏,“王爺傷好了。”那日裏殷秀昏迷之後她便一直沒有見過他,還以為尚未蘇醒,如今看來雖然臉色不好看,精神倒是不錯。
“嗯……”殷秀微眯着眸子漫不經心的應道。
詩豔色本來想談談合作的事情,可是見殷秀那懶懶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先提,握起杯子方才想起,她這裏并沒有煮茶的工具,甚至連茶葉都沒有,當下擱下杯子倒了一杯白開水,又擺了些點心放在一旁的案幾之上,“奴家這裏沒有煮茶的東西,不如改日好了。”
殷秀似乎也不挑剔,當下捏起瓷杯輕輕抿了口,對于那桌上的糕點卻是碰都沒有碰。
倒是詩豔色似乎極為喜愛那糕點,小口小口從殷秀入屋便沒有停止過。
沒有人說話,好似怕誰先開口,便會破壞了這寧靜的氣氛,倒是殷秀有些先忍不住,“愛吃甜的。”
“嗯……”詩豔色微微一笑,“甜的好。”以往的她雖然不愛苦澀,對于甜的東西也無特別的喜好,是因為太苦了吧,夜妾自小服用那苦澀的藥膳和浸泡那泛着苦味的藥澡或許已經習慣,但是對于自小便讨厭苦味的她來說,那苦味卻如同毒藥一樣一日日荼毒着她的味蕾她的神經,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喜歡上了甜食,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夠将那入股入髓的苦澀淡去。
“既然如此,喜愛什麽讓下人去準備即可。”殷秀一臉邪魅的笑,大手輕輕把玩着手中的瓷杯,哪怕只是普通的白開水,那姿态好似在品茗着什麽高貴的酒水一樣。
詩豔色咬了咬牙,低啞的嗓音似帶着幾分隐忍的響起,“關于詩家……”
“我會讓人打探詩家人的下落。”殷秀擱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淡淡的落在詩豔色的身上。眉目冷了幾絲,似乎對于詩豔色的提及有些不喜。
“我什麽時候可以見見我爹爹和娘親。”詩豔色手中的糕點跌落回盤中,她爹爹娘親已經上了年紀,地牢陰冷晦暗,娘親自從生了她之後身體便一直都不好,要如何忍受那牢裏的艱苦。
“還不是時候。”殷秀淡淡的開口,“詩詩,心急是成不了大事的,既然本王應允了你,自然會幫你得償所願,沖動行事只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只是……”詩豔色所有的話語在殷秀冰冷的眼神裏吞咽回腹中,她何嘗不知道心急是沒有用的,何嘗不知道詩家的水太深,要涉入定然不易,可是那是她的家人啊,雖然不是她動的手,卻是借着她詩君雅的手推入地獄火坑的家人啊,她一日不見便一日難以心安,日日的焦慮和擔憂幾乎讓她徹夜難眠,心疼難忍。
“如果你不相信本王的話,大抵現在就可以走出去,關于你的事情本王絕口不提。”殷秀冷冷打斷了詩豔色的話語。
一時間原本安逸的氣氛陷入了僵硬之中,詩豔色咬着唇瓣一言不發,殷秀則是冷着一張臉。
直到低低的敲門聲響起,那一室的僵硬方才緩解了去,“王爺,五皇子求見。”
“讓他進來。”殷秀暗啞的嗓音低低的響起。
唇瓣上一陣刺痛詩豔色方才回過神來,擡起頭顱便看到殷秀近在咫尺的陰沉面容,似乎仍舊不能解氣,又在詩豔色的唇瓣上啃咬了好幾口方才退開,這一次臉色倒是緩和了幾分,見詩豔色一臉薄怒,雙唇紅腫的模樣方才勾起一抹淺淺的笑,“詩詩,你現下是本王的人,你最好清楚的記得這一點。”
“奴家只記得奴家和王爺可是互相合作的關系。”詩豔色心中惱怒不已,狠狠的擦拭了幾下唇瓣,這殷秀分明就是故意的,還咬上瘾了。
“詩詩,聰明的女人可是不會意氣用事,離了本王,別說是飛,你根本連走都走不了,詩詩莫不是尚未嘗夠寸步難行的滋味。”殷秀嘴角的笑意深濃了幾分。
“王爺要什麽,或者說王爺想要從奴家身上得到什麽?”詩豔色嗓音清冷了幾分,“王爺可不要将奴家當成了王爺府上的莺莺燕燕。”詩家骨子裏的驕傲讓那女子嬌媚如妖的面容清冷孤傲了幾絲,清澈的眸子就那樣靜靜對上殷秀似笑非笑的眼眸,她的一切都在殷秀的掌控之中,而殷秀的一切她一點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何要幫她。
“詩詩豈會是那些俗氣的胭脂水粉,女子的聰慧不要用在猜忌之上,本王可以讓你萬千矚目,也可以讓你衆人唾棄。”殷秀嗓音壓低了幾分。奴麽王裏。
“王爺是在威脅奴家麽?”詩家咯咯的笑出了聲,“只可惜奴家現在什麽都不怕。”
“不怕報不了仇,見不了詩家人麽?”殷秀挑了挑眉。
“王爺不是教了奴家有舍必有得,既然奴家敢進王府這道門,就沒有想過全身而退,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詩豔色一臉嬌媚的淺笑,“說到底奴家倒是賺了。”
“詩詩,你果然深得本王心。”殷秀倒也不生氣,反而大笑出聲,大手挑起詩豔色圓潤的下巴,“乖寶貝,去為本王彈奏一曲。”後面一句話嗓音明顯放軟了幾絲,隐約透着幾分讨好的意味。
詩豔色微微勾了勾唇,倒也沒有拒絕,對于殷秀的陰晴不定好似已經習慣了一樣,緩緩站直了身軀走至那古琴的位置,雙腿席地而坐,夜妾才藝出衆,巫族更是以樂理名揚天下,詩豔色對于樂器雖然說不上樣樣精通,這古琴倒是彈奏的極好。一曲蝶戀花悠悠揚揚的響起,十指快速的撥弄着琴弦,女子嘴角含笑,靜靜的坐在古琴前,好似一幅賞心悅目的畫。
殷秀捏起詩豔色咬過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好似陷入假寐一般,門外輕碎的腳步聲低低的響起,轉而是門被推開的聲音,一襲黑色拽地長袍的男子靜靜的凝立在門口之處,墨發高挽,神色冷漠,帶着秋雨的濕潤氣息,冷風灌入,滿室清冷。
“五哥怎麽會有時間過來。”殷秀依舊保持着斜躺的姿勢,連頭都未擡。
殷桓并未答話,目光靜靜的落在那彈琴的女子身上,冷風揚起那女子散開的發絲,黑色的發席卷着豔紅的衣,那女子笑顏如花,嬌媚如妖,就那樣安靜的坐在古琴前,沒有半絲熟悉的感覺,好似在莫回林中升起的那股異樣感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一場未知的陰謀,因為詩君雅尚好好的呆在太子府,背叛了整個詩家獨得一身安好,而就因為那樣一句話,他竟然像是被鬼附身一樣來到了這裏。
詩豔色沒有擡頭,甚至連一眼凝望都沒有,靜靜的撥弄着手中的琴弦,莫回林那一席話果然讓殷桓在意了,不過比她預料的他似乎晚來了一日,薄唇微微抿起,那場毀滅詩家的陰謀裏,他究竟有沒有參與。
殷秀低低的咳嗽聲淡淡的響起,殷桓高大的身軀僵硬了幾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态,眉目微微側開,這一次目光卻是落在殷秀的身上,“風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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