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咝……”
法空忙扶住他:“你怎麽樣?”
法海擦去額頭的薄汗,咬牙說道:“沒事……對了,師兄我怎麽會昏倒的?”
法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反問道:“師弟,你最後的記憶是什麽……”
“嗯……我記得是在和白素貞、張青打鬥中,難道我敗給她們,昏倒了?所以才會渾身酸痛……”
知道法海的記憶範圍後,法空說道:“師弟你贏了,只是法力虛耗過度才會昏迷。休息幾天就好了。”
“師兄……”
法海還想問些什麽卻被法空打斷:“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些齋菜,你等我會兒。”
“師兄怎麽有點心神不寧呢?”對自己身體的酸痛有了合理的解釋,法海倒沒有其他的想法。在摸到褡裢的口袋裏空蕩蕩後,法海皺起眉頭,自己明明記得在這個口袋裏放着一個葫蘆的呀!
七天後,法海再次要下山;卻被法空無情的拒絕了。法海錯愕的看着師兄,為什麽從自己清醒後師兄就似乎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法海說道:“師兄,我下山也是為了降妖呀;要知道放任張青的話,難保會出現多少的受害者……”
“難道天下除了你就沒有其他可以降妖的高僧了不成?你前兩次下山,哪次不是帶回滿身的傷痛。總之,這次我絕不會讓你下山。”法空固執的堵在門口。
“師兄……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張青之禍因我而起,自然也要我去平息。再者,白素貞也必須為水漫金山的事情付出代價。”
“師弟,你是掌門;你的話我們不能不從。可是……”
“師兄,我知道你是好心;上次你既然信任了我的選擇,這次再信我一次不好嗎?”
“這……法空明白了。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絕對不要再帶回滿身的傷痛了。”
“謝謝師兄。”
看着幾天來法海的第一個笑容,法空無奈的嘆息着;人們都說紅塵煩惱,誰又知道這清靜佛地的人又有多少煩惱呢?如果削去了頭上的三千青絲,就能換來一顆平靜無波的心境……
看着師兄無奈的轉身離開,法海眼中的愧意終于流露出來;雖然師兄什麽都不說,可他的躲閃告訴自己,自己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而那些事情極有可能和自己上次下山有關,既然師兄不願意講,就只有再次下山……
作者有話要說:
第②⑦章
再次離開金山寺,法海覺得自己的心境平和了許多;不再像上次那樣迫切的去找張青,想到張青,法海就想起白素貞;她真的是個很矛盾的異類,當着自己的面拆穿了張青的本像,可她和許仙的孽緣……法海苦笑了一下,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當局者迷吧。可是她水漫金山害了無數百姓,這孽她又如何洗清呢?想起白素貞癡情的樣子,法海心底泛起絲絲異樣……為什麽自己似乎可以理解白素貞的糾結呢?
法海看着大大的無錫兩字,猶豫着該不該進去呢;雖然記憶不連貫,可還是記得自己上次到無錫所做的事情。想了想,法海決定還是不要進城……
“長老!!!真的是你!!!!”就在法海轉身的時刻,一位老人拉住了自己。法海擡頭,困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人忙說:“小老兒是張府的管家張義。”
“阿彌陀佛,貧僧稽首了。”
“多得長老,否則我家少東家……”說道激動處,張義忍不住擦擦濕潤的雙眼。
“此乃貧僧本分……”
“張伯,為什麽停車不前?”輕柔的女聲從張義身後的馬車裏傳出;随後車上的窗簾被拉開,一個溫婉淑靜的年輕女子,一副新婦裝扮,卻還是帶着一絲的稚氣,語帶不解的問道。她雖不是何等絕色的女子,卻給人如沐春風的舒适感。
張義恍然的說道:“小老兒糊塗。少夫人,這就是就是老爺常說的聖僧。”
小婦人聽到後,忙下了車;深深地施了萬福:“民婦張門趙解語謝過聖僧搭救之恩。如此請大師移步府中,家翁必定歡喜。”
在看到趙解語的腹部,法海暗吃一驚,看來張府這趟自己是非去不可了。法海回禮說道:“如此多有打擾。”
“聖僧……”張善德見到救了張家獨苗的恩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貧僧謝過員外對金山寺的捐贈。”
“哪裏哪裏……應該的,如果沒有大師只怕小兒……”
見張善德幾乎要老淚縱橫,法海忙轉移話題:“這也是施主廣積功德,所謂種善因結善果……”
“爹。”張潔岚匆匆趕來,見到法海後忙客氣的拱手:“潔岚謝過禪師的救命之恩。”
法海見他神清氣爽,氣色無恙;可眉目中仍帶着一絲郁結。法海看向張善德,說道:“可容貧僧和令郎單獨說話?”
張善德忙說道:“大師如不嫌棄請到小兒花園。”
等兩人再次來到滿目枯枝的花園,早有小厮擺好了香茗、素點。張潔岚說道:“素墨,你先下去;在門外候着。”
素墨退下,法海卻一言不發的望着眼前幹枯的月季;土壤不會很潮濕同樣也絕對不會發幹,很适合月季的生長,只可惜這麽久不見,它依然如同一株垂死的月季花……幹枯的枝幹光禿禿的,就連枯萎的葉子都沒有一片。
法海收回目光,問道:“你為何眉目之中帶有一絲郁結?”
張潔岚嘆了口氣:“大師,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哪個人可以萬事順意呢。”
“那你的不順又是什麽?”
張潔岚喝了口涼透了的茶,說道:“不知道,自從醒了過來,我就覺得自己少了什麽。可是反複回憶,卻總有一塊空白……”
法海了然的點頭,的确,這種感覺讓人無所适從。明明知道自己的記憶并不完善,可腦中總是一片空白;挫折、憤怒……似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想爆發;可心底清楚那樣做不過是在遷怒,所以能做的只有壓抑了。
張潔岚遲疑的問道:“大師,我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什麽?某個人或某件事……那原本或許是自己舍棄生命都不願忘記的……”
法海看看眼前的月季:“珍惜眼前的幸福不是更重要嗎?你的父親、妻子……他們都需要你。這也是為人子、為人夫甚至将來為人父的責任。”
“……禪師所言極是……”張潔岚頹廢的坐下,許久,張潔岚問道:“大師,是不是沒有了心人才不會痛苦了?”
“可誰又能做到無心呢,午夜夢回,憶起的從來都是讓自己痛徹心扉的往昔。心裏空了的一角,不管如何也會想憶起吧。”
“聽起來,大師似乎也有同樣的困惑呀。”
“……貧僧不過是滄海一粟,也總有無法頓悟的因果……”
張潔岚握住月季的枯枝,頭靠在月季主幹上:“不知道它是不是也有同樣的際遇呢?心痛的讓自己失去了一切生命力……”
看着張潔岚依戀的表情,法海無語的念了句佛語。
靜靜地相對無語許久,張潔岚才想起:“禪師想和在下說的就是這件事?”
聽到張潔岚的聲音,法海回神,說道:“貧僧失禮了。尊夫人可是身懷有孕?”
“是,今天也是特地去觀音廟祈福。禪師因何有此一問?”張潔岚離開月季,客氣的請法海再次入座。
“嗯……”法海有些為難的思索着合适的詞語……
“請禪師直言。難道解語有什麽不适?”張潔岚緊張的問道,雖然對妻子沒有濃烈的愛戀,可和自己相敬如賓的妻子知書識禮并無一點的不妥;更可況現在她還懷有身孕。
“實不相瞞,尊夫人雖身懷有孕,可是她身上帶着死氣。”
“死氣?”張潔岚吃驚的站起來,雖然不知道法海口中的死氣是什麽,可張潔岚知道對自己的妻子而言這絕不是什麽好事。
法海看着一臉緊張的張潔岚,說道:“胎兒沒有靈魂可依,在脈理上查不出任何的跡象。換句話而言,對大夫而言,尊夫人的一切胎動都和正常孕婦沒有異樣……可是等足月落地,嬰兒不會有任何生命跡象。”
張潔岚臉色慘白,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那無疑要了父親的性命。張潔岚遲疑的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
“……施主可容我細想,明天再答複你。”
“如此就拜托了。”
是夜,法海獨自來到花園:“月季仙子……”
随着法海的聲音,一個虛晃的人影模糊的出現在法海眼前。法海施法定住他的身形,看着月季雖虛弱卻恢複絕美的容貌,法海點點頭:“看來張施主很細心照料你。”
“張公子……的确待我不薄。”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