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這個人呢擅長在很短的篇幅和內容裏解決事件,很少拖到這麽多章,這都要歸功于那個羅裏吧嗦的作者。
不過好在是暫且告一段落,我們回來了。
雖然身處垃圾堆的垃圾山的最頂層,但我們确确實實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沒錯。
但到底是為什麽……
我盯着腳下的碎紙屑立馬找到了答案,腦海裏浮現出了爸爸傻笑着的臉:一定是家夥把漫畫書扔了導致我們回來的時候不得不定位降落在垃圾場。
瞬移回到自己的房間,鬧鐘的時間走向指在我們離開後的三十分鐘,也就是看十幾話漫畫的功夫。
夜鬥從我的臂彎裏跳下來,踮踮腳,“啊,終于回來了,腿有點麻了。”
不是因為麻了才爬到我身上的嗎?
忽然有種暈眩的感覺襲來,我腳下一歪,燃堂的腦袋不受控制地砸到地上。
“怎麽了?”夜鬥疑惑地湊過來。
【沒事。】
我擺擺手拒絕了他的好心關愛,重新調整角度讓燃堂平躺着飄到地上。
大概是落地的聲音有點大,我剛站穩,房間門就被哐地一聲大力打開。某個亞麻色頭發的人咋咋呼呼地光速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是楠雄吧!楠雄回來了!太可怕了你桌上那本漫畫書裏居然有你的臉,還是在動,是什麽靈異現象嗎!是不是鬧鬼了!!!”
【靈異怎麽了,這就是你把漫畫書扔掉的理由嗎?】
我的笨蛋爸爸收回驚愕到要掉下來的下巴,露出心虛的神情吹起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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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該怎麽解釋漫畫書是安普撓壞的。要是這麽說了絕對會被同時質問為什麽安普能我們家,為什麽安普能進楠雄房間和為什麽安普會拿漫畫書磨爪子……啊怎麽辦才好……」
你是故意的嗎?既然想要隐瞞就不必在心聲裏說的這麽全面啊。你就不能什麽都不想嗎?
另外我才離開三十分鐘而已,你是怎麽做到讓安普進到我房間,磨完爪子,再把稀碎的漫畫書丢到門口垃圾堆裏,然後立馬被垃圾公司收集運到垃圾場的?
你根本就是盼着我走,正好媽媽參加社工不在家,你好短暫地撸貓吧。
【安普呢?】
在我眼神威逼利誘下,爸爸很快折回來,掐着一個不明物的雙腿将它送到我眼前。
「怎麽了人類,特意把我叫過來是終于對我有了喜愛,想要摸摸我的頭了嗎?呵,帶着二十個貓罐頭再好好道歉的話,本大人就允許你摸摸我的肚皮!喵嘿嘿嘿嘿嘿嘿!」
我将他移送到窗臺上。
他開始有點慌張,意識到不太對勁。
「如果你是誠心誠意的話,十個貓罐頭,呀不,一個貓罐頭就可以了!不僅給摸肚子還給摸爪爪,需要的話我還可以蹭蹭你!」
我啪地一聲關上窗戶,任由他的指甲扒拉着窗戶掙紮。
「救命!救命!你還是人嗎!我只是一只小貓咪,我什麽都不知道,卻卷入了你們人類之間的勾心鬥角,不應當!不應當!放我進去!」
你壓根就不無辜,花費我一個月吃咖啡果凍的零花錢買來的漫畫書,就這樣被你毀了,我只是把你趕出去,已經非常仁慈了。
我面無表情地評價。
另外一說……
【家裏已經有一只貓了,容不下另外一只,你請便。】
“嘎?”夜鬥被我指着現出疑惑的神情。
無視了松崗喵的悲壯哭訴,我回過身來,又恰聽見我那笨蛋爸爸後知後覺的驚叫痛呼,“這不是海藤,燃堂還有那誰嗎!”
那誰是誰啊。
“嗷嗷嗷嗷嗷他們死了嗎?”
沒有。瞎說什麽呢。
為了避免他在這麽吵我的耳朵,也因為怕他開始胡思亂想,我花了一分鐘迅速講了來龍去脈。但這位齊木先生還是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神情。
我嘆了口氣,算了。
【你看好他們三個。通過“門”後他們的記憶和常識已經修正,如果他們回到家,發現自己家中另有其人,到時候就麻煩了。】
“交給我!”夜鬥一口答應下來,“如果醒了,我就趕緊補一拳頭。”
你是不是過于活潑了?氣氛突然熱血了起來。
在和黑子哲也實話實說後,這個人在露出一丢丢吃驚後立馬回複了常态,非常乖巧地躺下讓我實施了催眠。這裏不必擔心什麽玄機洩露,一來他是夜鬥的客人,好歹給了香火錢,當然得讓他知道這件事是怎麽解決的,二來反正黑子回到原本的世界後,記憶和世界觀都會被重塑,他并不會知道這裏從前發生的事情。
至于黃濑涼太,還是采取簡單粗暴的方式吧。
我再次扛着兩具人準備瞬身離開的時候,遠遠地看見巷口拐彎處刮起巨大的塵爆。
不用擔心,那不過是隔壁某兩位的小打小鬧。
“最弱死吧!!!”
你看,今天也是核平的一天呢。
才虎家我也算是輕車熟路。
特殊情況下也就不管是不是私闖民宅了,我落到無人的大廳中。黑子哲也和黃濑涼太被我覆蓋了光學迷彩隐藏的很好,就算是有人與我擦肩而過,也只看得見我一個人。
我踏上了通往赤司房間的路。
不要誤會,我實在是已經先瞬移到了赤司所在的房間內,但才虎家面積過大,這才導致了現在我雖然來了,但距離赤司的具體位置還是有幾十步距離的尴尬處境。
由于在來前通過千裏眼已經确認了赤司目前熟睡的狀态,所以我并沒有特別小心翼翼。
門打開。
我看着他背對着我均勻的呼吸,那種總被注視了仿佛要被窺探地明明白白的感覺漸漸平和下來。
應該挺順利的。
不同于球場上的強勢淩厲,這家夥在生活中對任何人總是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但奇怪的總是獨來獨往。非要形容的話,應該是一直獨一檔的生活着。但他并沒有超能力,也看上去沒有窺探人心的本事,應該是我過于警惕了。
手要覆蓋到對方額上的時候,原本還躺着人的忽然出聲了,“好像有客人。”
冷不丁一吓,我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就眼見着赤司從床上緩緩坐起,他平靜地看着我,那眼神不似在看一個侵犯私人隐私的罪犯,倒像是真的在看待他什麽老朋友一樣,眼底有很澄澈的淡淡笑意。
“我記得你。齊木同學。”
真虧你這麽關注我啊,明明才開學第一天。
“如果知道你來,我就會準備點待客的甜點了。”
你看上去像不知道嗎?
我後悔了。我真的應該做更深入的調查和準備再來搞定赤司。我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有點難纏。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裝睡的了。
現在怎麽辦呢?總不能像是對付黃濑涼太那樣用楠子去接近軟化對方的心神——赤司怎麽看都是雖然會溫柔對待女生,但并不會特殊關照到能夠讓異性近身的地步,自然也不是才虎那種“咚”一下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存在。
“我還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人。要吃咖啡果凍嗎?”
诶?
你不是說沒準備甜點嗎?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有些僵硬,因為我實在是沒有對付赤司這種人的先例,同樣是聽不到心聲,雖然夜鬥也比較棘手,但我畢竟已經習慣了。
啊,頭暈的感覺又開始作祟了。
赤司真的端來了咖啡果凍,他把碟子推到我面前,似笑非笑地同我道:“慢用。”
我為什麽聽他的話安靜坐下了!
但是……
咖啡分量很足,上面覆蓋着奶油與絲絨。彈性十足的果凍随着碟子的移動輕輕搖晃,看着就很像是能夠滿足肚子和味蕾的絕妙甜點。
【好吃。】
原本因為拯救世界而煩惱的心情被順滑的口感所融化,吃到嘴裏,感覺整個人都飄飄欲仙了起來。
我的腦袋告訴我吃人的嘴軟,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心滿意足地品嘗完這份不速來禮,我放下叉子,冷靜地迎接赤司征十郎的下一步行動。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我像是壞人嗎?”赤司依舊是彬彬有禮,他甚至有空将碟子和叉子收起來,于是我們之間的桌面又變得幹淨整潔。
你看着不像是嗎?即使不是,也對身為主角的我有什麽不好的圖謀吧。
我心裏飛快地掠過一百二十多種把眼前這個人放倒的想法,但都因為不清楚他下一步将作出什麽樣的舉動而只能幹脆放棄掉。
【謝謝你請我吃咖啡果凍。】
我選擇了最為保守的途徑表達了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不用謝謝,畢竟我也不是什麽讓你白吃的慈善家。”赤司伸出一只手拒絕了我的道謝,“所以你也不需要滿懷感激。回答我幾個問題怎麽樣?”
老狐貍。
【……】
【你這是誘拐。】
赤司歪了歪頭,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剪刀,放到桌子上。我盯着那把剪刀下了結論。
【你這是威脅。】
“哪裏哪裏。只是一個游戲。”赤司友好地微笑着,他眯着眼,“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來這裏嗎?”
【我拒絕回答問題。】
“別這麽說,齊木同學。”赤司表情并不松動,他既不生氣,也沒有別的情感流露,只是十分輕松正常地繼續說,像是在談判一樣,“你的目标是我,但我如果不配合的話,你想強行對我做些什麽,都會驚動這滿層的安保,不管你是如何來這裏的,走的時候真的不考慮不那麽大張旗鼓嗎?”
他非常自然地說出這些話,然後指了指我的身後,“啊啦,是哲也和涼太。”
不知何時,我施加在他二人身上的光學迷彩失效了。
這是少見的事,我的超能力很少失效。而我也一直沒有發現,直到赤司提醒我。我不知道他目睹着一切多久了,但不管是多長時間,這家夥都冷靜地可怕,根本不像是個正常人。
他有吃驚的情緒嗎?
比我還氣定神閑。
彼時我的頭昏得更厲害。咋争得了赤司的同意後,我控制超能力将他們兩個放到赤司那張大的離譜的床上,稍許思索了一下便放棄了掙紮,嘆了口氣,回答:
【你有多少咖啡果凍?】
赤司仍舊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饒有趣味地看着我,“很多。想吃多少都可以。”
哇,态度像是在搞投喂一樣随性自然。老實說,這家夥的應對有策讓我懷疑他簡直就是專門針對我準備了這些。
【你想問什麽?】
我抱着不吃白不吃的心态開始認真享用第二個咖啡果凍。期間抽空詢問了一遭。
咖啡果凍入口的一瞬間就讓稍覺疲憊的我回複了精神。
“你帶着他們的原因。”然後赤司指了指自己,“你找我的原因。”
【我以為你什麽都知道。】
赤司笑着,攤開手,意有所指地對着我,“我又不是神,也不是漫畫中的超能力者。”
我看你差不多了。
你比夜鬥可靠多了,就算是動辄翻雲覆雨的超能力者,此刻也正在為了如何擺平你而費神。
【如果我說你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我在糾正這種反常的錯亂,你相信嗎?】
“為什麽不信。”赤司反問,異色的瞳孔微微亮起詭谲的光芒,“超能力就在我面前,我只是個普通人,自然是被你們這些站在世界前端的人引領着。”
赤司的心聲同他口頭表達一樣,但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就是這種人,若是太過于表裏如一,那也過分可怕了。
我開始吃第三個咖啡果凍。
“所以你現在做的,就是把兩個世界裏錯亂的人們進行交換?”
你這是什麽都不知道?我看你知道的蠻多。
我挑起一根眉梢,一定要吃完手上的這份甜點才回答他的話。
【是的。】
赤司征十郎是個可怕的男人。我絲毫不懷疑這份情報是他自己窺探加猜測出來的。畢竟我和夜鬥誰都沒有說出去,而身在局內的人們更是難以察覺……
“是個笨方法。我見過最笨的方法。”他直白地評價道。一臉無辜的樣子好像期望着我不要因此受到傷害一樣。
這我知道。
但是方法總是探索來的。我不可能去了《黑子的籃球》的世界後兩手空空地回來什麽都不做。至少先做了以後,我才會知道能不能行,要多久能行,極限又在哪裏。
他又問:“龐大的數字,你一個人可以嗎?”
【沒什麽可以不可以的。本身就是因我而起,當然也要由我結束。】
游刃有餘的口吻,加之和我一樣的聲優……
這家夥越想越危險。
我在這麽思索的時候,忽然一張面紙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擡起頭,望見赤司稍顯擔憂的面孔,“你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