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說回夜鬥。
先前已經提過,我無法聽到他的心聲,預測不了他的行動,夜鬥會短暫地消失在我的視野中,但他不會遲到。
因為無法預料到夜鬥的行蹤,所以在廁所裏突然看見神經兮兮地趴在格門上方的奸笑着在隔板上塗鴉的夜鬥時,特效閃電又在我的身後出現了。
【你在那裏幹什麽呢?隔壁那個同學因為突然注意到了你而慘遭膀胱逆流了,麻煩你對他負一下責。】
我的目光輕描淡寫地掃一眼吓得屁滾尿流的隔壁班同學,為防止出人命,将隔間門關上後重又看朝夜鬥。
“當然是寫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夜鬥神的電話號碼了,只要五元錢,随叫随到,□□。”對方絲毫不自知自己的突然出現殺傷力有多大,理所當然地這樣回答,并且反問我,“你在這裏做什麽啊齊木。”
【正常人來到廁所不會幹別的事吧?】
“你是來看我寫小廣告的?”
誰會這麽幹啊!
他從我的神色上繼續沒道理地猜測,“我知道了,是不是受到校園霸淩,慘兮兮地跑來廁所哭泣,躲避這悲慘的人生?”
……哦。
“你放心,身為八百萬神明之一的本大爺,又是你的堅定盟友,我肯定把你解決心魔。這個方面我很專業,我的香客。”
謝謝你關心我了。
“猜的不對嗎,難不成你只是普通地來上一次廁所?這也太不普通了。”
不然呢?
閉嘴吧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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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捏着馬克筆飛快地寫下一連串數字號碼,面無表情地問他:
【我的五元錢什麽時候能夠還給我,畢竟你什麽都不做的話,實在不能算是幫我完成願望吧。】
聞言,夜鬥即刻如臨大敵,他幾乎是跳起來反抗,天花板砸了腦袋後“嗷”一聲還不忘先和我商議:
“那不行!我們定下了契約,你想要‘找到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的願望,我一定會幫你實現,之前付的五元錢是不會還的!”
吶,你看,該死地棘手。
這家夥在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窺探了我的苦惱。
我就說心聲這玩意兒不是好東西,建議收入聯合國的私有條例中,一切窺探人心聲的做法都是在侵犯隐私權,想要這麽做,必須先打報告和聲明。
對此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我不想聽別人的心聲,也不想讓別人聽見自己的——心聲這東西我是真的怕了。
而且我那只是随便想想,并沒有要許願的意思。
要說我的願望是吃很多咖啡果凍,你倒是實現那個啊。
【那我再許願望給你五元錢,願望是要你離我遠一點怎麽樣?】
吊兒郎當的僞神明聞言義正言辭起來,“那怎麽行,我好歹是有信譽的神明,你的願望還沒有幫你實現,怎麽可能就這樣跑路!”
真的是這樣嗎?
所謂的有信譽的神明?
那你解釋一下你眼中閃閃發光的金錢是怎麽回事?
【哪裏有神明會在廁所這種地方打小廣告賺錢糊口,你也沒有神社吧。】
“真失禮啊,過去這種對話你也進行了好多次吧,小楠。你把我丢到海上的時候,我不是很快就回來了嗎,普通人哪裏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夜鬥用馬克筆重重地戳着門板,一字一句地回答我。
我還未曾來得及回答,廁所裏便走進來兩三個捏煙染頭的不良,在看到三間隔門中的一面哐哐作響,不良的心思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
「大白天的課間還會有人在廁所隔間做羞羞的事,世風日下到什麽樣的程度啊!話說十分鐘完事會不會太快了?」
「竟然會在男廁所見識到這樣的豔景,此生無憾了噫嗚嗚」
……
你們這種心照不宣是怎麽回事?
只是拿馬克筆戳了戳門板就能聯想到這些,世風日下的是你們吧?
你們對這個學校下限的估計是多麽低!
還有此生無憾是什麽老父親的感嘆,這裏明明是美好未成年人的象牙塔好嗎?
【适可而止吧。】
我面無表情地劈手奪過夜鬥手裏的馬克筆,讓他停止那種奇怪聲音的發出。
「結……結束了?」
外面呆愣的不良們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甚至為此紛紛懷疑人生起來,鑒于他們的心聲此刻污穢過度,我暫且就不做翻譯了。
而全程,一無所知的夜鬥依舊一無所知地敘說着他這麽多次在我面前做出的起死回生和瞬間移動。
最後總結道:“這是奇跡啊,你應該感到吃驚的吧?”
确實,你能厚臉皮地再回來找我,我确實感到很吃驚,還有不要叫我小楠,齊木兩個字燙嘴嗎?
但這根本不是你自證的條件之一,我毫不客氣地揭穿他:
【但是僅僅是瞬間移動和起死回生這個程度的話,我也能做到。】
夜鬥捂住心口慢慢地從門上滑下來,跌到地上仿佛一灘爛泥,貓一樣的眼睛流起熱淚,吚吚嗚嗚的,“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能夠做到啊,你自己奇怪的同時還要覺得別人不奇怪,這也太過分了。”
我嘆出了今天的第一口氣。
你看,讓人無可奈何的另一方面,也是我最近越發走向狗派的原因——夜鬥太像貓了。
而且是一只我根本看不透的貓。
撒潑打滾,比松崗喵還棘手。
正當我想着話是不是說太重的時候,夜鬥忽然又活蹦亂跳地爬起來,他接了個電話,興奮地發抖,“喂?啊!對沒錯,這裏是全天配送神明夜鬥,四十八小時收聽服務,急送就來!”
【你是二十五小時注意着手機來電嗎?】
然而我話音未畢,夜鬥就抱着手機幸福地消失了。
留下我嘆氣。
我對夜鬥的存在是無可奈何的,程度上比燃堂無時不在的“嘿艾博,拉面一哭賊”更甚。
夜鬥畢竟是一個有超能力的正常人,而且性格內心很難以捉摸,有的時候還會體現出人嘴碎的本質——比如不斷重複提醒我,我即将要去完成的麻煩事:
“不把各位都送到原本的世界的話,那些世界會出大事吧!照這樣說,小楠的同學要是被傳送到其他世界而發生了意外,罪過就大了。”
雖然心裏很不爽,但我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夜鬥說的很對,其實搞清楚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我要做的其中一環。
更重要的是梳理時空,将這些人送回自己本來的世界。
倒不是為了別人的安危,實在是如果主要人物消失的話,原世界的軌道就會改變,就好像地球離了月亮,潮汐現象就會消失一樣,因此原世界停止轉動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李小狼的消失,成為作者clamp拖延更新《翼·次元記》和《魔卡少女櫻》的理由,我是不容準的。
我再說一遍,并不是有擔心別人安危的意思。
別的世界如何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是為了自己的觀看體驗勉為其難地接手這件事罷了。
我最讨厭的事就是作者斷更。
當然,我不會袒護本文的作者,你們罵她就好,不要罵我。
短暫的可以讓大家放松身心與膀胱的課間十分鐘很快就結束了,上課鈴響起的時候,夜鬥的臉,夜鬥在我走的時候還在孜孜不倦地營業。
我重新坐回教室自己的位置上,一面持續接聽其他人的心聲,一面聽課。
然後不出意外地看見奧村燐又開始打盹,我從他的心聲裏只能聽到各式各樣的食材和成菜,甚至可怕夢境裏的大惡魔也變成了美味可口的佳肴。
可以,适合這只惡魔的果然只有家政課吧。
午飯前的最後一堂課是體育課。
因為灰呂不在的原因,其實我還是很期待體育課的。想象一下,沒有過度熱血的班長莫名其妙的煽情,大家都十分平淡且正常地進行體育運動的樣子……
然而總是事與願違,我怎麽能奢望這群怪物在體育課上平淡地運動?
現場集結的可都是運動漫的主角啊!
搞笑漫的主角大概只有我一個了。哦,還有大家都喜歡的高橋同學。
可以随便跑跑了。
我是這麽想的,然而總有人勝負欲過強不肯好好娛樂體育。
「那個最弱!」
「第一位……」
心聲也是争鋒相對,眼中只有彼此,你們結婚吧。
當然也有十分張揚地宣告的。
“在我成為鎮長之前,我是不會輸的哦!”鳴人抹了一把臉,紮緊了自己的額帶,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八顆白牙日光下閃了我的眼。
為什麽會這麽有幹勁啊。
喂喂這種忽然燃燒的熱血漫畫風是怎麽回事。
而今天僅僅是一千米測試而已。
“是吧,齊木同學。”這位熱血發言的熱血漫畫主角轉朝了我。
诶?
那個……
鳴人動了動嘴好像是要說什麽,我的腦袋裏忽然回想起他的經典語錄:努力的意義不是為了無懈可擊,萬裏挑一的自己,而是為了告訴你能夠成為一個什麽樣的自己。
我:……
【好。】
為了防止他真的忽然說出口,讓這個作品的氣氛變得蘇維埃起來,我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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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齊神年年2.14給單身的各位炸個心形月亮當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