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佞臣

第109章 ----螳螂捕蟬

“你走了以後我一直在懊惱，居然沒有問你家在哪裏。”夜未央等着北辰搖光回答他。

這種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不知道我知道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不過鑒于對方可是北辰搖光，夜未央得收斂一些不能表現得太過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讓你以前拿大狼狗吓我，讓你折斷我手骨，讓你趁我喝醉了把我給那個啥、、、、、、

北辰搖光，你自诩聰明絕頂，這一次我非得讓你陰溝裏翻船不可。

一邊喝着茶，夜未央一邊暗自佩服自己突飛猛進的演技，這要是不小心再回到二十一世紀，他可以考慮去演個戲，沖擊一下奧斯卡什麽的。

“我這不是回來了?”北辰搖光避開了夜未央的問，說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話。

“不管我是天國人、月升國人還是金國人，在未央面前我只是北方辰，若是以後有機會，我還想邀請你親自到我家中做客。”

做客？夜未央暗暗咂舌，做客就免了吧，這以後真要去了北辰國就不是'做客'而是去'坐監'了吧。

夜未央和北辰搖光東拉西扯了一番，北辰搖光坦言他回到家中不久後父親就過世了，他不得不一肩挑起家中頂梁柱的位子。

而此次回到廣南，正是聽說了夜未央的水利工程已經開始建設，他這是想過來和夜未央做些生意。

這一番話是說的有理有據，要不是夜未央早就知道了北方辰就是北辰搖光，估摸着還真會信了這家夥的話。

一頓飯下來，北辰搖光和夜未央基本都在敘舊，各自談了談分開的這段時間裏彼此都經歷了什麽。

夜未央說起他墜河的事情，三言兩語就帶了過去，只說是運氣好在河邊被人救了，回答過後他也故意問了北辰搖光一些問題，可那家夥每次都能滴水不漏的回答過去。

約好了第二天一同踏青，順便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夜未央便在飯後又坐着轎子回府了。

“大人真打算和北辰搖光做生意?他先前派人阻撓水利建設，後又派刺客企圖殺了你，如今更是親自前來，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水壩竟然讓北辰搖光如此重視。”灼華在轎子旁邊跟着，他透過掀開的窗戶朝裏面的男人看去一眼。

作為從最初提出了這個項目，到設計和實施的總設計師，夜未央所要建的水壩真有那麽強大的力量，竟然讓北辰搖光惦記如此。

夜未央幽幽嘆了口氣，說道：“他是聰明人，早在最初設計接近我的時候，偶然看到了我書房裏的設計圖紙時他就看出來了，不是我自誇，只要廣南一帶的水利工程順利完成，當地的百姓就能切身體會到這些水壩帶來的好處。”

“從今以後，廣南不再會是個貧窮落後的地方，而是會成為我們天國的一大糧倉，正所謂'民以食為天'，只要後方糧食有了保證，別說是百姓會因此安居樂業，就算是今後和他國爆發戰争，也能從根本上保證戰時補給。”

如果把士兵和将領比喻成一架轟炸機，那麽後勤補給就相當于轟炸機的汽油，沒有汽油，再厲害的轟炸機也飛不起來。

否則也不會有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說法。

“那這北辰搖光就是沖着水壩來的了。”

灼華點了點頭，心裏也暗暗對夜未央多了幾分佩服，這男人雖然平時有些迷糊，可是每當分析起這些事情來可比朝中的大部分官員看的清晰透徹。

“我看未必。”夜未央這話就讓灼華不明白了。

“大人何解？”

夜未央沉下氣來，眉頭微皺，“如果我之前沒有和北辰搖光生活過一段時間，我也會和你一樣那麽想，可區區一個水壩，還不足以讓北辰搖光如此重視。”

“大人，你還打算和他繼續接觸下去嗎？”

“為什麽不？”

“北辰搖光畢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若是讓皇上和大将軍知道大人你如今的這番舉動，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夜未央頓時笑了，對外邊兒的灼華說道：“我們不告訴他們就是了。”

“那萬一被北辰搖光知道你一直在耍他，大人難免會有危險。”灼華不無擔心地說道，要知道那北辰搖光可是派過刺客的。

“要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有解救的辦法。”他是九尾狐不會那麽容易就死的，真被北辰搖光抓住了，大不了就把尾巴露出來。

不過到那會兒雖然沒有了性命之憂，只怕也很難從北辰搖光身邊逃開了吧。

“什麽辦法，化作一縷煙飄走嗎？”聽着夜未央這毫不在乎的輕松語氣，灼華忍不住哼道。

夜未央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當然是發揮狐貍精的特色，色誘保命啦。”

、、、、、、

、、、、、、 隔天早上夜未央如約和北辰搖光一同騎馬到城外踏青，北辰搖光倒是膽子很大就自己一個人，身邊一個護衛都沒有帶，倒是夜未央還是把灼華帶上了。

照夜未央和北辰搖光說的話就是，自從發生了刺客事件以後，他想獨自一個人出來都不行了。

就算夜未央相信以北辰搖光的傲氣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把他捏死了，可他又不是老天爺沒辦法事事預料之中，身邊有個武功不錯的灼華跟着總是要安心不少。

建設水利工程最需要的是技術、人力和物力，技術方面有工部的人全力支持，人力和物力有廣南當地的全面支持，為了拉進廣南本地的經濟，夜未央找的合作對象基本都是廣南本地的生意人。

這夜未央照顧本地商人都來不及呢，哪裏可能和一“外國人”談什麽合作。

廣南一帶多山多水，交通不便，在水壩河道修好之前進進出出都不方便，夜未央真不知道北辰搖光要和他談什麽生意。

“我一直很想問你，你一個戶部尚書是怎麽想到要修建如此龐大的一個水利工程。”

北辰搖光策馬走在前面，夜未央跟在後面看着這人挺直的背影，雖然有些馬後炮，不過其實從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來北辰搖光絕對不是一個生意人。

一個生意人，不可能會毫無自覺地就習慣走在前面，一個八面玲珑的生意人，又怎麽會把一國的戶部尚書給甩到後邊兒去，自己一個人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呢？

“看看這奔騰的江水，如同歷史的洪流一般帶着磅礴的氣息，我們就是這河裏的一條條小魚，順着河水不停地朝前走，身不由已。”

北辰搖光策馬到了河邊，他遠遠看着河水，說道：'“改建河道，修建水壩，就如同更改了這廣南一帶百姓今後的命運。”

北辰搖光回過頭來望向了夜未央，逆光的面容有些看不清，唯獨那雙細長的眼眸沉斂着讓人無法忽視的銳利光芒。

“民間雖然有不少聲音說你修建這些東西不過是為了斂財，勞民傷財，倒不如發放糧食給廣南百姓，未央，你怎麽看？”

“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今年可以發放糧食給廣南的百姓，那明年呢，後年呢，以後呢？”夜未央望向了滔滔的河水。

北辰搖光說的沒錯，人就像是一條條小魚在河水裏順着河流暢游而行，仿佛今後的道路都已經是固定下來的。

可他不是這萬千小魚裏的一條，他有着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經驗和學識，如同一個曾經站在岸邊如同被丢進了河裏的唐突客。

“廣南的百姓并非是懶惰不勞而獲的人，他們貧困的原因不在于自身而在于這些養育了一方水土的江河，如果我有能力讓這些大江大河從阻力變成動力，讓廣南百姓不再受水的傷害而是從中獲益，何樂而不為？”

他即使不能改變歷史的走向，也要盡個人的力量讓命運有那麽一點點的變化。

他曾經站在岸邊看到前方有捷徑可走，他就會帶領衆人走河中的捷徑，他如果看到前方有石頭阻擋了道路，他就會提醒河裏的魚繞開那些大石頭。

“至于功過是非，自由歷史可證，為了眼前的一時名聲就不去做事實，那我夜未央也未免太膚淺了一些。”夜未央笑着道“北方兄覺得呢？”

“天國有你這樣的人，勝過千軍萬馬。”

簡單的一句話裏藏着幾分掩飾不住的贊賞，北辰搖光說道，“将來若是河道水壩建好了，商船進出也會變得容易不少，不過前些天我聽聞河神顯靈，河中游魚紛紛跳出水面，不知道未央相不相信鬼神一說？”

“北方兄信嗎？”夜未央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河神顯靈可是未央當日親眼所見，并且言稱是河神救了你且讓你修建水壩，你若是真的相信就不會反問我這麽一句，我是否可以說、、、”

北辰搖光的目光驀地一變：“那日河魚躍出水面其實都是未央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