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紅十字支醫活動地點定下來,在隔壁Y市杏花村。
從A市統一坐大巴車需要六個小時,出發那天是星期一早上七點,遲安安起了個大早,給林宛西留了早餐後,輕手輕腳的拎着行李出門了。
去支醫這個事情她誰都沒有說包括林宛西,就是擔心郁遙會來問,林宛西心裏又憋不住事,可能被郁遙這麽一問就把她給透露出來了。
至于郁遙,她走後劇情線回歸,沒過多久他應該就會遇到女主,女主也可以治愈他,然後他會和女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怎麽哭了?”鄰座女孩急急忙忙給她遞紙巾。
“謝謝。”遲安安擦掉眼淚,明明應該為他高興的,她哭什麽。
“不客氣,我叫向小葵,你叫什麽名字?”女孩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很有感染力,遲安安也跟着彎了彎唇,“我叫程雯。”
“程雯,你沒事吧?”向小葵看着她,眼裏寫滿了擔心。
遲安安搖搖頭,“沒事,就是突然要離開這裏好幾個月,有點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這裏是舍不得這裏的人吧。”
遲安安沒有說話,或許是吧。
向小葵看向窗外,“其實我也舍不得這裏,大城市嘛誰不喜歡呢,但我也該回去為家鄉做做貢獻了。”
遲安安有點驚訝的看着她,“你是杏花村的人?”
向小葵點頭,“嗯,從小就在杏花村長大的,後來考到A市,畢業後自然而然的留在了A市工作,我爸媽現在也在A市,等到了杏花村我帶你去玩,那邊我可熟悉了!”
“好的,謝謝!”有向小葵的陪伴遲安安覺得,杏花村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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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路程只有六個小時,但加上路上堵車、休息吃飯的時間,到杏花村已經是傍晚了。
這裏沒有高樓大夏,向田間望去遠遠的能看見太陽挂在半山腰,将落不落的,很美的一幅山水畫。
“大家收拾趕緊收拾下行李就去準備晚餐,今晚的晚餐是田間燒烤!”小組組長扯着嗓子通知。
“哇哦!”一群人歡呼起來。
住的是杏花村醫院的職工平頂房,他們這次來的人有十二個,六個男生六個女生,男生三人一間,女生兩人一間,遲安安和向小葵兩人一間宿舍。
遲安安和向小葵收拾好東西便去院子裏幫忙,男生會燒烤在生火,女生則是串烤串。
村長來的時候向小葵立馬跑了上去,兩人不知道聊了什麽哈哈的笑着。
兩人寒暄完,村長便走過來給他們介紹杏花村的基本情況。
他們邊吃邊聊天。
小組組長咬着烤串,問道,“村長,我們這段時間打算來個挨家挨戶上門問診的活動,你這邊有什麽安排嗎?”
村長搖搖頭,“這個星期沒有,你們可以上門,不過下星期有一年一度的集團捐贈活動,在小學舉行,那天可能不行。”
“這沒關系,那天我們休息就行。”
其實他們也不着急,有一個月的時間,早晚可以走完整個杏花村。
休息了一晚後,第二天他們團隊分成三組,兩個男生兩個女生為一小組,開始進村裏給村民們上門檢查身體。
杏花村是典型的貧困村莊,村裏大多數年輕人都出去外面打工了,村裏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小孩。
村裏民風很質樸,見了穿着白大褂的他們,很熱情的給他們端茶倒水。
他們早上出診,中午會回院裏吃飯休息,下午繼續出診,晚上回來吃完晚飯會去院裏門診值一下班,一天安排的滿滿的。
這天,他們小組問診完,正準備回去,突然聽到外面小孩子哭喊的聲音。
遲安安和向小葵兩人跑出去看,就見幾個個子比較高一點的男孩圍着一個比他們矮半個頭的小男孩。
小男孩又瘦又黑,身上還髒兮兮的,嘴裏咬着其中一個男孩的掌心,被別人打了也不松口。
“你們在幹嘛呢?不準打架!”向小葵沖上去把幾個小孩扯開,“還有你,別咬了,放開他。”
小男孩雖然松口了,眼神卻依舊惡狠狠的看着那幾個男生。
其中一個揮起拳頭,“再看我打死你!”
向小葵把小男孩攔在身後,“幹什麽,你們以多欺少,等會我告你們爸媽聽!”
“姐姐,是他先動手的!”有人反駁。
“對,我們走在路上好好的,他就沖出來咬我們!像只瘋狗一樣!”
“他為什麽咬你?”一直在一旁遲安安看向被咬的男生,“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我……”男生低下頭,顯然他知道自己也是有錯的,“我是說了他,但我只是說說而已沒有打他,他就過來咬我!”
他就說了句,“你媽媽不要你了。”可他說的實話,這個人的媽媽早就跟別人跑了不是嗎。
遲安安蹲下身,看着他跟他講道理:“不管你有沒有打他,你先說他就是你的不對,跟他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男生站在原地,一臉的不服氣,就是不肯道歉。
遲安安拿出手機,“你不肯道歉,那我找村長問他要你爸爸媽媽的……”
“不要,姐姐,”男生立馬慌了,不可以不能被爸爸媽媽知道他不乖,知道了爸爸媽媽就不回來看他了,“不要打給我爸媽,我道歉我現在就道歉。”他說着走到男孩面前鞠躬道歉。
遲安安這才放他們離開,其實她也沒有真的想打給男生的爸媽,她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看着小鬼們跑遠了,向小葵松了口氣,“程雯,還是你有辦法。”她抽了張紙幫小男孩擦掉臉上的污漬,“以後不能亂咬人了,知道沒。”
小男孩點頭不說話。
向小葵見他挺乖的,囑咐道,“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去醫院找我,姐姐幫你教訓他們!”
遲安安臉上沒什麽情緒,看了男孩一眼,對向小葵道:“我們該回去了。”
向小葵不知道遲安安為什麽着急走,但也沒反駁,跟小男孩告別後,跟遲安安回去了。
她心裏憋不住話,回去路上忍不住,“程雯你不喜歡那個小男孩嗎?”所以才這麽着急要走?
“不是。”遲安安搖頭,其實那個小男孩給她的感覺很熟悉,仿佛小時候的郁遙。
“我只是覺得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我們只是在這裏短暫的停留一個月,你讓小男孩受欺負了去找你,你幫他。”
“你可以幫他一個月,但一個月後我們走了,他要是再被欺負怎麽辦?而且你幫他教訓的那些人有可能會在你走後,對他加倍的報複,我們不能保護他一輩子的話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日子被忙碌的工作填滿,轉眼到了周日,也就是村長說的一年一度集團捐贈的日子。
最開心的莫過于村裏的小孩,因為集團這次捐贈的物資是小孩子們的文具和書籍,還有一些衣服。
一大早遲安安就被村裏的廣播吵醒,雖說是周日,村裏小學的校門口卻無比的熱鬧,很多孩子和家長都早早的等在那裏。
“程雯你要去看嗎?”向小葵咬着包子走進宿舍,他們今天不用出診可以随便玩。
遲安安正在刷牙,說不了話。
向小葵到不介意她回不回答,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捐贈的集團是安科集團!”
“噗——”遲安安一口漱口水直接噴了出來,怎麽又是安科集團!不會郁遙已經知道她在這裏了吧?
“對就是我們都知道的那個安科集團,”在A市,可以說醫生和護士都知道安科集團,向小葵自然而然的也認為遲安安知道安科集團。
“我聽村長說安科集團資助我們村已經有三年了,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這個時候來。”
遲安安莫名松了口氣,還好只是碰巧。
“聽說去年蔣總來了,不知道今年是郁總來還是蔣總來,我也想近距離看看兩位大佬,程雯你去不?”
遲安安捧起涼水沖臉,“我就不去了,等會我去院裏值班。”
向小葵撇撇嘴,“好吧,那我自己去咯,你也不要太忙,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就在宿舍睡覺呗!”
遲安安咬了一口她買回來的包子,點頭。
她站在醫院門口目送着向小葵遠去,遠遠的,還能看到小學門口停着三四輛大卡車和幾輛小汽車,陸陸續續有不少家長帶着小孩進進出出的熱鬧景象。
進去兩手空空,再出來兩只手都要拿不完了,大人小孩臉上笑容燦爛,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遲安安看着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來,視線卻一點點變得模糊起來。
她回身,正準備進醫院,
突然感覺到一陣搖晃,剛開始只是輕微的晃了一下,接着劇烈了起來,整個地板都在晃動。
有人喊道:“是地震!!!”
“地震了,快跑啊!!!”
“快點,快出來!”
眼前的醫院的平頂房一晃轟然倒塌,就那麽幾秒的時間房子變成了廢墟,飛沙走石,成土飛揚。
“程雯,你沒事吧?”小組組長從裏面跑出來,正好看到呆在原地的遲安安。
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還有幾個患者是被扶出來的,手上臉上都是塵土。
遲安安回過神來,“我沒事,大家呢?大家都出來了嗎?”
“他們一大早都去小學看捐贈了,”小組長急得眼睛都紅了,“我也不知道有幾個還在宿舍。”
小學!郁遙!
“我去看看!”遲安安拔腿跑,手腳都是涼的,路邊原伫立着的房屋也倒塌了,到處都是呼救聲。
學校裏面的哭聲更是響徹雲霄,大家抱在一起,哭得天崩地裂,老師和校長正在安排學生從學校裏撤退。
遲安安一進門就看到組裏的向小葵,正在給被石塊砸到腦袋的小朋友包紮,“你們沒事吧?”
向小葵擡起頭,早就滿臉的淚水,卻堅強的忍住沒崩潰,“我們沒事,好在捐贈活動是在操場進行的,大家聚集在操場,反而逃過了一劫。”
“今天過來捐贈的人是誰?”
“郁總。”
遲安安心髒沖到了嗓子眼,指甲陷進肉裏,她死死咬着牙才沒讓自己哭出來,聲音都是抖的,“他……他人呢?”
話音剛落,一位挂着記者證的女生抓住她的胳膊,“我知道他們在哪裏,醫生,楊曉華和郁總他們還在教學樓。”女記者泣不成聲,原本他們是可以一起逃出來了,可是郁總懷裏抱着楊曉華,就差那麽一步。
杏花村最好的建築,就是杏花小學的教學樓,這棟教學樓也是由安科集團捐贈建起的。
教學樓有三層樓高,此時的教學樓傾倒在地上,外面裸露的全是鋼筋,一根接着一根,橫七豎八的。
“你确定是這裏嗎?”
一群人圍在教學樓最右角廢墟旁,教學樓剛建好沒幾年雖傾倒了,但不至于塌成一堆碎石泥土。
女記者點點頭,“是的,當時我們就在這裏采訪,地震來了,我先跑下樓了,郁總和楊曉華他們在後面。”
“行!喊人吧,看看能不能有回應。”小組組長發話,圍着的幾個人開始喊郁遙和楊曉華的名字。
村長還把村委會的喇叭也給拿了過來。
“村長嗚嗚~村長。”
喊了半個多小時,裏面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是兒子!是楊曉華!是楊曉華。”楊曉華的媽媽喜極而泣。
當醫生的多多少少都學過一些救援的方法,地震也不例外,組長趕緊拿過喇叭就喊,“小朋友,告訴叔叔你裏面的情況怎麽樣?”
楊曉華還在抽泣,“我好像沒事,但我身邊的哥哥在流血,現在睡着了。”
遲安安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但反倒是這個時候她反而越冷靜,睡着了應該是暈過去了,能清楚的聽到小朋友的聲音說明離他們不遠,救援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
村長叫來村裏幾個年輕有力的壯漢,大家開始清理廢墟上的碎石。
“小朋友,別哭,也別擔心,保存□□力,”組長拿着大喇叭在給小朋友做心理疏導,“我們現在開始清理碎石,要是有沙石掉下去或者有什麽不對的,你立馬告訴我們。”
一群人加幾個大漢清理了兩個小時,終于看到了洞口,洞口黑漆漆的,往裏照燈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可以看見小男孩,他被郁遙護在懷裏,臉上除了有點髒其他什麽事都沒有。
看見他們小男孩小嘴撅了起來,眼裏都是淚水,又哭了,“村長,嗚嗚~”
情況比較糟糕的是郁遙,他的腦袋受了傷,現在昏迷不醒,鮮紅的血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石板上。
“小朋友,你能自己爬出來嗎?”
小男孩聞言動了動身子,“我的右腳被卡住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需要有人進去裏面,把人帶出來。
但是洞口太小了,一般的男生都進不出去,要麽就是小孩進去要麽就是小個子女生進去,
“我去,”也就只有這個時候,遲安安無比慶幸自己的個子小。
她接過組長的手電筒,“這裏就我最小個了,我剛好又是醫務人員,我進去還可以給他們處理一下傷口。”
“程雯,你不能進去,太危險了!要是有餘震怎麽辦!”向小葵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再等等,等救援人員來了再去好嗎?”
遲安安戴上口罩,一件件的把需要用到的急救物品放進箱子裏,“一樣的,小葵,我是護士現在也是救援人員。”
就算有餘震又怎樣,她要麽就回到現實世界,要麽再回來一次,總之她沒那麽容易死,反倒是郁遙,他等不了。
“救援人員沒那麽快能到這裏,我現在進去看看,就算不能讓他們出來,給他們包紮一下傷口也行,不然我怕救援人員還沒來,他會失血過多而死。”
至此向小葵也不好再去勸阻了,“好吧,那你要小心點啊。”
遲安安身上綁着麻繩,嘴裏咬着手電筒,頭朝下緩慢的爬進洞裏。
小男孩的腳動不了情況好解決,他是被郁遙的腿壓着,硬拔還是可以□□的,主要的是郁遙的腿,他的腿太長了,大腿中間以下完全被壓在石塊下面,而小男孩的腳剛好擋在石塊的縫口,遲安安看不到石塊郁遙腳的受傷情況。
她得先把小男孩弄出去,騰出空間才能看到裏面的情況。
遲安安摸摸他的頭,“你忍一下啊,我現在要把你的腳拽出來,可能會有點痛。”
小男孩搖搖頭,“沒事,姐姐,我不痛。”
她用力把小男孩的腳拽出來,抱進懷裏,拉了拉繩子,守在上面的人立馬拽她的繩子。
成功的把人送回地面上。
遲安安再次下去時,多帶了一些水和食物,她目前不太清楚郁遙受傷情況,不敢保證一定能把他出來,總得做多幾手準備。
少了一個小男孩,裏面的位置也寬了不少,這次是腳先進去再到腦袋,方便包紮傷口。
誰知剛進去,地面突然的又搖晃了一下,上面不停的滾下石頭。
遲安安下意識的把人抱進懷裏,先護住郁遙的頭。
好在餘震只是輕微的,掉落一些沙石就停止了。
等沙石停止掉落,遲安安立馬掏出兜裏的碘伏和幫他消毒,然後再用紗布包紮保護傷口。
突然手腕被人攥住,郁遙掀起眼簾,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般,久久的不敢動,喊了聲,“遲安安。”
遲安安眼睛瞬間就紅了,忍了很久的淚水突然決堤,卻一句話也說不來。
倏地,他又低下頭笑了起來,聲音低低的,像是在自嘲,“我又夢見你了。”其實她根本不需要砸那個水晶球,一句讨厭就足夠讓他害怕。
所以他沒有去找她,也不敢去找她,只要她願意來夢裏見一見,他也就滿足了。
可是為什麽,明明是在夢裏他還那麽困,眼睛要睜不開了。
遲安安見他精神狀态不對,立馬回過神,拍了拍他的臉頰,“郁遙,你看着我,不能睡,你現在還不睡!”
他的腦袋在她手裏像是沒有骨頭似的軟綿綿的,東倒西歪。
“你醒醒啊!你要是睡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男生果然睜開了眼,看着她皺了皺眉,想幫她擦掉眼淚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不要哭。”他會心疼的。
“可以,”遲安安趕緊擦掉淚水,“我不哭你也不準睡。”
男生彎了彎唇,“好。”
明明在說“好”眼皮卻一直耷拉下來。
“郁遙,你醒醒!”遲安安顧不得那麽多了,捧着他的臉頰就親了上去。
郁遙瞳孔驟然放大,擡手壓着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突然地面又是一陣晃動,這次晃動比任何一次都要劇烈,遲安安眼疾手快的推開他,翻了下身,抱住他的腦袋,後背抵着塌下來的石板,好像紮進了什麽東西,好痛。
郁遙這下徹底清醒了,他眼睛充血,摸着她的手都在顫抖,“遲安安,你在幹什麽!”
遲安安笑了下,“在拯救你啊。”
“我不需要你拯救,”他滿眼的怒火,“你現在趕緊給我滾,滾出去!”
“晚了,現在我們兩個誰也出不去了。”遲安安把帶下來的水拿給他,“別生氣了,喝點水保存□□力,等待求援。”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郁遙被她氣死了,別過臉,“我不喝。”
兩人貼在一起,遲安安能感受到他胸口的劇烈起伏,真的很生氣。
後背好像越來越痛了,遲安安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麽紮了進來,是鋼筋,她好像沒太多時間了。
“我知道你生氣,但是我已經進來了,現在也出不去了,你還這樣兇我。”她強忍着疼痛,斂下眉眼,裝的可憐兮兮的,“別生氣了好嗎?喝點水,我們閉上眼睡覺,保存點體力。”
“我還想等着你喊救援,可別他們還沒來,你就先倒下了。”
一陣久久的沉默,久得遲安安的眼睛開始犯困了。
突然她手裏的水被他拿了過去,喝了幾口,喝完氣好像也消了,問道,“你喝嗎?”
遲安安搖頭,“我現在還不渴。”
郁遙伸出手,攬着她的腦袋,摁在肩膀上,“睡吧,保存體力。”
這裏雖然髒,但郁遙身上的味道還是很好聞的。
遲安安的手環住他的腰,貪戀着最後的溫暖,上一次她沒有給他留言,這次一定要留言,“郁遙,你怕嗎?”
郁遙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在安慰,又側過臉,親了下她的發絲,“不要怕。”
他雖然不說,但遲安安知道他肯定是怕的,怕到連身體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遲安安死死的咬着口腔內側的軟肉,以此保持清醒,“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行嗎?”遲安安不給他回答的機會,“如果是你死了,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也不要生氣好嗎?”
又是一陣寂靜。
遲安安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扯了扯唇,“你還挺殘忍的,我死了你也跟着死,我罪孽可真大,你死了也不讓我找別的男人,難道我要孤獨終老嗎?”
說着她又要哭了。
郁遙拿她毫無辦法,咬咬牙,“別哭了,我答應你。”嘴上答應并不代表他一定會這麽做。
遲安安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郁遙拍了下她的小腦瓜,“睡覺。”
遲安安放松身體,乖乖的趴在他的肩上,閉上眼。
好,睡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