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
“是啊。”柴樂笑着點頭,“我就是來重掃一遍的。”
常思無語,柴樂随之将自己之前只是個攝影師的事情同他說了,末了邀請道:“那正好,一起呗。”
“要照你這麽算,我也得掃兩次。”常思道。
“為什麽?”柴樂不解。
常思扯了扯工服的衣領,“我是來跑腿代掃墓的。”
柴樂:“……”
原來跑腿還有這種業務嗎?!
“總之,先往裏走吧。”常思說着率先邁步向前了。
“其實只要心意到了就行,沒必要掃兩遍。”邊走,柴樂邊跟常思分析,“如果一定得單獨了分開來算,反而像是在走個形式。”
“管好你自己。”常思冷酷道。
“我是因為攝影……”柴樂據理力争,但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塊烈士碑前,他便噤了聲,恭恭敬敬的沖着石碑來了個深鞠躬。
完整的一次墓掃完,柴樂以為常思真要去掃第二次,乖乖巧巧的跟在常思後頭,結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陵園外邊。
柴樂腦門兒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但很快他就告訴自己說常思這是要去重新買一捧花,于是他繼續乖乖巧巧的跟着後邊,走着走着就來到了常思那輛純黑的摩托車前。
“一直跟着我,是想我送你回去?”常思長腿一邁跨上了車,偏過頭來一臉好笑的問柴樂道。
柴樂終于确定這人是不打算掃第二次墓了,呆了呆,腳下一轉,說:“那我打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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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哎了一聲,長臂一撈,揪住柴樂的後領把人拽了回來,“從這兒打車回去至少15塊,你給我5塊,我載你怎麽樣?”
“成交!”柴樂笑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腿一跨坐到了車上,兩只手如同上次常思送他回學校時一樣,無處安放地垂在身體兩側。
“今天沒你頭盔,安全起見,你還是抱着吧。”常思反手捉住柴樂的手往自己腰上帶。
柴樂猝不及防,手在接觸到常思時觸電般往回縮了一下。
天吶天吶天吶,要不他還是多花十塊錢打車去吧!柴樂揣着顆砰砰狂跳的小心髒,生無可戀的想到。
“怎麽?在街上擁抱那麽多人都不怕,坐車環一下腰就不行了?”常思調侃一句,沒再去管柴樂的手到底往哪兒擱,一松腳架,挂了一檔把車滑出了停車場。
駛出人多的地方,上主路後,常思逐漸加了速。柴樂坐在後邊沒有一點安全感,兩手胡亂抓了幾把空氣,終于還是認命抱住了常思的腰。
算了,常思說的也沒錯,他一個在一天之內接連擁抱過三十多人的人,還會在乎抱一下男人的腰嗎?
當然在乎!
柴樂耳尖微微發燙,脖子往衣服裏縮了縮,腦袋歪到一邊,連常思的背影都不敢直視。
到了小二層時柴樂只覺得手腳發軟,整個人被冷風刮得快要傻掉。
“趕緊進屋喝杯熱水吧,我還有單子,先走了。”常思輕輕推了柴樂一把,車頭一拐,嗡嗡的又蹿了出去。
柴樂被秀了一臉尾氣,打了可噴嚏趕緊掏鑰匙回了小二層。
熱水倒是不急着喝,趕緊燒水下碗面填飽肚子才是真。
蔥花紫菜火腿腸,柴樂在煮面的間隙裏把冰箱和櫥櫃裏能用來調味的東西都往空碗裏加了一些,攪吧攪把,澆上幾勺子面湯,鮮香氣立馬撲了滿鼻,
吃碗面,柴樂手腳暖和了,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便回房間去看了看小花。
小花聽到開門的聲音,立馬從貓爬架上跳了下來,喵嗚一聲蹿到柴樂腳邊,圍着柴樂的褲腿繞了個圈。
小動物的發育快,小時候幾乎一天一個樣,小花比起最初搬來時也已經長大了不少,只不過樣貌還處在尴尬期,沒多漂亮,乍一看甚至會讓人覺得奇醜無比。
柴樂身為這小家夥的哥哥,自然是不會嫌棄它醜的。他蹲下來伸手在小花頭頂撓了撓,看了眼敞開的窗戶,決定帶小家夥去小院兒裏溜達溜達。
“先說好,只能在院子裏玩,絕對絕對不能從栅欄門縫裏鑽出去。”院子裏,柴樂摁着懷裏躁動不安的小家夥,嚴肅告誡道。
小家夥才不理他,小貓爪子在他手臂上蹬來踹去。要是它能說話,那現在一定在吵着鬧着要柴樂趕緊放它下地了。
柴樂無奈,但還是順從将小花放到了地上。
小花撒丫子就跑,在小院兒裏蹿來蹿去,這兒嗅嗅那兒刨刨,玩得不亦樂乎。
柴樂一開始還緊張的盯着它,怕它變成個撒手沒,但他顯然是高估了這小家夥的貓膽,別說從栅欄門的縫隙裏鑽出去了,這玩意兒根本連栅欄門都不敢靠近。
在看透這一點後,柴樂也就放心了,終于有心情打量起小院兒裏的花花草草。
小院兒很大,幾乎将小二層半包圍了起來,所以盡管柴樂和常思的房間分隔兩面,推開窗戶卻都能看到院中的景象。
小院兒的外牆原本是半人高的矮栅欄,後來被人捆了一溜的細竹竿,如今杆子上已爬滿了月季藤,綠油油的一片裏綴滿了粉色和橙色的花苞,看着很是賞心悅目。
不知道這些花完全盛放時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柴樂開始期待起來。
對了,聽說月季的品種有很多,也不知道牆上的這些是什麽品種。
柴樂打開微信打算問一下房東,房東不知道在幹什麽,幾乎秒回,說:這些花都是小常種的,我也不清楚,你問問他吧。
柴樂愣了愣。
這些花竟然是常思種的?!
這一句話讓柴樂對這個小院兒中的所以植物肅然起敬。他開始重新打量起院子來,用更細致的目光,精準到了地栽的每一株,盆栽的每一盆。
但再細致也沒用,柴樂在植物方面的造詣為零,除了牆上那些他能認出是月季以外,其他的打了花苞的植物在正式開花前,他是一個也不認識。
有機會還是問問常思吧。
啪!
嘩啦!
“咪嗚!”
柴樂一驚,循聲看去,發現小花蹿到了泥地裏,而不遠處的花架旁,陶瓷的花盆碎裂成幾塊,花苗裹着泥土散落一地。
“小花!”柴樂沒忍住吼了一句,“你丫的等着今天晚上被炖湯吧!”
小花鎖在泥地裏瑟瑟發抖,嘴裏還沒忘記喵嗚一聲以示回應。
柴樂手足無措,在沖出去買個同款花盆回來做個補救和直接打電話跟常思認錯之間猶豫不決。
時間大概過去了一分鐘那麽長,柴樂咬咬牙,掏手機給常思彈去了一個微信電話。
“喂?什麽事?”常思很快接起,聲音裏帶着風的呼嘯。
“你在騎車嗎?能不能先找個地方停下來?”柴樂小心翼翼道。
“發生什麽了?”常思問着,柴樂耳麥裏傳出的風聲卻很快停了。
柴樂為常思的高速點了個贊,而後愧疚道:“我剛才帶小花到院子裏玩,不小心把你放在花架上的花給撞倒了,花盆碎了,我不知道要怎麽重新栽種,你現在有空回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後傳出一句:“等我20分鐘。”
柴樂于是就等,一邊等還一邊把小貓崽子拎出來抱到懷裏撸毛。
“你就等着吧,等你常哥回來,看他不弄死你個小兔崽子。”柴樂邊撸邊罵,但他罵起貓來實在沒有什麽威懾力,小花根本不搭理他,只靜靜地在他懷裏舔自己的腿毛。
常思開車進院子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他無奈把車停在空位上,拔了鑰匙過來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月季,說了句問題不大,打開院牆上的一個小櫃子,從裏邊拿出個新盆兒,又拿了袋土,再拿出個小鏟子和一袋小石子。
柴樂蹲在一邊看常思操作,越看越覺得專業,沒忍住他便問了出來:“你也接過幫人種花的單子嗎?”
常思瞥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說:“給人送花的單子倒是接過不少。”
這意思就是沒接過幫種花的單子了。
柴樂撓了撓頭發,說:“那你這是純屬愛好了。”
常思不置可否,在給花徹底換好盆以後才看了眼柴樂懷裏正瘋狂舔舐着柴樂手背的小花,問:“花是這玩意兒弄倒的?”
柴樂品了品“玩意兒”這詞,覺得常思可能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麽雲淡風輕。
“是……是吧。”柴樂咽了口唾沫,用被舔過的手蓋住了小花的傻貓腦袋。
“那炖了吧。”常思道:“聽說貓肉火鍋味道還行。”
小花:“咪嗚~”
柴樂低頭看了眼完全不知忏悔,還在瘋狂舔自己背毛的小玩意兒,心說你還咪嗚呢,這種時候就應該保持安靜裝不存在好吧。
“小東西心态還挺穩。”常思笑了一聲,伸手在小花貓頭上蹭了一把,結果被小花仰頭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