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東海海畔的衡清
敖瀝?此時正緊盯衡清的齊葩怔了怔,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啊。
而胡岘在凝視着敖瀝幾秒鐘後,心下一頓,不知是不是巧合,這自稱是東海龍宮三太子的奧利奧面色清秀竟與自家大哥的長相有幾分相似!
敖瀝的目光則是從胡岘和琅鑰的身上轉向一旁的齊葩和羅素,對方在妖數上占據優勢,不宜開戰。由其是在見到齊葩是一只兔妖之後,他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肩膀。媽的,他現在見到兔子就特麽菊花一緊。
“咳咳......”被扇到左半邊臉已經高高腫起、奄奄一息的衡清重重的咳了起來:“小瀝......我是你清哥啊......”
聽到這話,胡岘和琅鑰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顯然,衡清對于換魂之事應該是知曉一些內幕的,不然也不會在衡水守株待兔跟随他們進入瑤山,提前破壞六菱咒印,引君入甕,他們務必要從他的嘴裏問出一些東西。如果衡清與敖瀝是舊識,琅鑰是蒼狼一族的首領,胡岘雖然離開狐山卻依舊是狐籍,與敖瀝對立也就意味着和與東海龍宮決裂,事情必然會鬧大。敖瀝雖然是東海龍宮的三太子,年紀尚小,能被兔兒神艹哭,但是本體卻是真龍,倘若真的打起來,瑤池被毀的可能性極大。
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不與敖瀝起沖突,等待時機,抓走衡清。如果敖瀝執意維護衡清,他們也不介意在必要的時候出動兔兒神。
敖瀝揪過衡清的衣領,對着他的左半邊臉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努力的在腦海的記憶中搜尋一番。
“不認識。”綠豆眼,豬頭臉,在他的記憶裏只有進貢給龍宮的蜜汁烤乳豬。
衡清哭喪着臉,手掌微微顫抖的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精美的荷包。敖瀝疑惑的接過他遞過來的荷包,解開了束口的袋子,将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是一袋子的龍鱗。
“你還記得東海海畔的衡清嗎?”衡清低頭看向敖瀝,眼神中帶着殷切。
衡清永遠記得那一天,幾百年前,他跟随表哥去東海開會,被東海龍宮各種嫌棄的他只被敖瀝一個小孩子接納。說到底,無論是龜丞相還是魚美人甚至是那些蝦兵蟹将都看不起他一個來自窮鄉僻壤,在他們看來只是一個叫做衡水的水溝的河神。
年紀不大的他第一次收到了打擊,衆海鮮嫌棄他的目光,甚至是指指點點讓他難受得無以複加。最應該被嘲笑的,從來都不應該是卑微的出身。他們不曾見過他有多努力的去練習疏通河道的法術,他們也不知道他在修習降雨術的時候失敗了多少次,當然,他們肯定也不會知曉為了治理污染進行血祭的痛。
衡清從來沒有哭過,他出生在河蚌裏,是衡水裏的錦魚奶奶、河蟹爺爺、水藻姐姐、鵝卵石哥哥将他撫養長大的。他的出生就是一個責任,也是一個使命。可是,他們的眼神和言語令他刺痛。語言,是最傷害靈魂的利器。不敢告訴表哥,他默默的躲在角落裏抹眼睛。
“哥哥,你怎麽了?”一個軟軟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随即衡清的手被一只小小的爪子握住了。
衡清低頭,對方是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娃娃,頭上長着小小的犄角,胖胖的小圓臉,爪子還未進化成人形,正眼睛眨啊眨的望着他。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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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敖瀝,你可以叫我小瀝,東海是一個很好玩兒的地方,哥哥你不要不開心。”敖瀝的爪子搖了搖衡清的手:“我給哥哥吐好看的泡泡。”說着,敖瀝鼓起了嘴,呼出了一串又一串大小不一五彩的水泡泡。
“我是衡清,謝謝你。”衡清揚起了笑臉,他失落的心情奇跡般地被治愈了,對方單純可愛的讓他想圈養回家。之後的每天,他都偷偷的跑去東海遠遠的躲在珊瑚礁裏追随着敖瀝的身影。直到衡水的環境惡化到讓他半分鐘也無法離開,他再也沒有去過東海。
敖瀝看着手裏的鱗片,想了想,開口:“小爺想起來了!你是在我小時候經常偷窺我洗澡的大哥哥。”
衡清:“......”他只是在随時收集敖瀝不小心撞掉或者褪鱗的鱗片好嗎?!為什麽這段美好的暗戀被對方說成了一段猥瑣大叔的偷窺犯罪?!
胡岘嘆氣:“也是個可憐的。”
自古多情傷離別,更哪堪誤認偷窺狂。
“不過。”胡岘揚了揚嘴角:“這倒是方便了我們。”
話音剛落,琅鑰已經将衡清從瑤池中帶了出來,一拳打在了衡清的小腹上。力度很大,衡清捂着肚子咳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喂!你們!”敖瀝皺了皺眉頭,雖說對方是個hentai,但是當着他圍毆一個算他認識的河神,當他不存在嗎?!
胡岘給齊葩使了一個眼色,齊葩了然的點了點頭,向敖瀝走了過去:“小朋友,我們來好好探讨一下妖生哲學如何?”敖瀝怔了怔,冷哼了一聲,呆在原地沒有動。
胡岘蹲在衡清的身邊,擡手封住了他的丹田:“第一個問題,你的目的。”
衡清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是來找我表哥的。”
胡岘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衡清的頭:“你喜歡奧利奧對吧?”見衡清的眼皮動了動,胡岘繼續說道:“我大哥與兔兒神是舊識,我不介意讓他們再見上一面。”
衡清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問我了。”
胡岘搖了搖頭:“看來,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衡水是吧?”
見衡清睜開了眼睛,琅鑰低聲說了三個字:“幻清決。”
衡清掙紮着起身,面色蒼白:“你.........你有?!”
幻清決是能夠徹底淨化水域的高階禁忌法術。衡水的生态環境惡化到細菌滋生,錦魚奶奶和水藻姐姐飽受疾病的折磨,即使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琅鑰點了點頭,胡岘開口:“對方可不見得會言而有信,你要知道,殺神滅口,你不在了,衡水再無清澈的可能。”
衡清皺緊了眉頭,一只手狠狠的揪住胸口。胡岘說的對,叮囑他辦事的人在暗,神秘莫測,現在他失敗了,難保衡水裏的生物們不會被遷怒。
胡岘:“說吧,是誰派你來的。”
衡清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