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春夢無痕
這一夢似真似幻,纏綿悱恻,**蝕骨。若伊只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綠色溫暖的海浪,任憑浪尖一寸寸輕撫全身,沖刷身體,探入隐秘嬌羞……
醒來時天剛剛亮,灰色的晨光透過高窗傾瀉進來,房間是出奇得靜谧。她睡眼朦胧,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蒼雪,枕邊空蕩,蒼雪不在身邊。
她頓時清醒了幾分,坐起身來,回想起昨晚,她中了媚藥,蒼雪趕走了蓋爾,奧略寧沖了進來,後來呢?她使勁饒了饒頭,後面的事情竟然記不得了,應該是奧略寧幫自己解了媚藥吧。
她起身披了件長袍,打開房門,清晨冰冷的空氣迎面撲來,她不由打了個寒顫。西克索雖然沒有冬天,這個時節的清晨還是有幾分寒意。
雪狼獨立樓頂花園的邊緣,凝視着遠處煙波渺茫的灰色大海。
“蒼雪。”若伊輕聲呼喚,它沒有如往常那樣立刻轉身,于是若伊走到它身邊,撫摸上它的皮毛。
寒氣侵骨。
它的身上竟然結着一層細細的、冰冷的霧珠,難道是在外面待了一夜?
一股疼痛湧上心頭,若伊俯身抱住它,穿着睡裙的身軀緊緊貼上雪狼冰冷的身體,在它耳邊柔聲問:“怎麽啦,蒼雪?”
它輕輕掙脫她的擁抱,後退兩步,抖了抖毛,把凝結的露水都抖掉,然後回到她身邊,溫柔地舔了下她的手,像是在說我沒事。
早餐時,蒼雪似乎胃口不佳,沒吃幾口,就跳下桌子,向陽臺走去。奧略寧正好推門進來,蒼雪覺察到他的氣息,立刻旋身,弓起身子,豎着尾巴,黃金瞳孔射出警告的厲光,冷冷瞪視着對方。
看來蒼雪和奧略寧的關系不太好啊,若伊急忙輕喝:“蒼雪,不得無禮。”
蒼雪收起戰鬥姿勢,垂着尾巴低着頭,默默走出房門。不知為什麽,看着它那黯然蕭瑟的背影,若伊只覺心莫名地一痛。
“早上好。”奧略寧微笑着鞠躬問禮,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那完美無瑕的臉上,給那頭銀色長發染上幾許透明的金色。
“早上好。”若伊點頭回禮,“昨天晚上,真是謝謝你了。”她紅着臉道謝,“你……你是怎麽幫我除去藥效的?”她的聲音低不可聞,畢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未經人事的處子。昨晚的事情,雖然記不清了,但她已經确認過,她的身體并未遭到侵犯。
奧略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溫和地問:“昨晚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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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若伊回答,臉更紅了,昨晚她好像做了很舒服,很美妙的……夢,但細節也記不得了。
奧略寧善解人意地一笑,轉了話題:“對了,蓋爾的手被蒼雪咬傷了,他今天纏着繃帶去出席議會。雖然我已吩咐下人不可張揚,但還是有傳言,說蓋爾對小城主欲行不軌,被小城主的狼咬傷。”
“蒼雪應該咬掉他的鼻子,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醜行!”若伊恨恨地說,居然對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下手,蓋爾的行徑簡直就是禽獸!
“你可以憑此在議會上對他提出彈劾,追究他傷害城主之罪。”奧略寧提議。
若伊搖頭,“讓他再嚣張幾天吧,我費盡心思想維持他和喬安的勢力均衡,現在打擊他,只會讓喬安梅迪得勢。”
奧略寧眼中閃過一絲贊許的光:“用完早餐,我帶你去熟悉一下辦公大樓吧,順便去看看你的城主辦公室。”
在若伊眼中,西克索城主府既比不上朗月城公爵府的規模宏大,也不及藍堡雄偉,但勝在精致秀麗。它四面環繞運河,正面主樓臨水而建,樓前廣場上種滿了綠植花卉,點綴着大理石雕塑,還有兩個左右對稱的噴水池。一座寬大的石橋橫跨運河,連接廣場和繁華街區,廣場日夜對市民開放,市民們可以在此自由集會。
西克索的政府機關就設在正面主樓裏,一樓是部門辦公室,二樓是各種用途的會議大廳和法庭,三樓則是政要們的辦公室。城主辦公室位于西側,幾乎占據三分之一樓層,裏面有會議室,待客廳,藏書室、侍衛間、秘書室等二十多個房間。
雖然也是在公爵府長大,出入過安德洛亞宮廷,當進入這件豪華的城主辦公室時,若伊還是為裏面的內裝驚嘆。牆壁上的巨幅油畫,乃是百年前名家的手筆,光是那塗滿半幅畫面的湛藍天空,若伊認出,那是一種用藍寶石磨成的珍貴顏料塗成。
奧略寧微笑着看着若伊拿起每一件藝術珍品鑒別欣賞,“你好像很喜歡藝術?”
若伊回頭清淺一笑:“皇圖霸業轉眼成空,唯有藝術流傳于世。我若有朝一日能真正掌權,有了餘暇,必建一座公衆美術館,收羅天下藝術珍品,向所有人開放。”
“你的想法很有趣,一般人都是将這些藝術品藏在家中,炫耀鬥富,你卻要把它們和天下人分享,真是很特別。”奧略寧說。
“我想做的事情還很多,但沒有權力,一切都是空談。”若伊放下手中的镂金彩瓷花瓶,走到辦公桌後,坐上寬大舒服的真皮椅子,“今天議會上說了什麽?”
“議會剛結束,報告還沒呈上來。”奧略寧回答。
“噢?”若伊眼波流轉,閃過狡黠的光:“剛才經過走廊時,不是有人偷偷塞給你一個小紙條嗎?”
“看來什麽都瞞不過你。”奧略寧無奈地一笑,從口袋中取出紙條,打開看了一眼:“看來不像是什麽好消息。”他把紙條遞給若伊。
若伊接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全體議員投票通過以下決議:小城主在滿二十歲之前,不得參與城邦事務,城主工作由蓋爾和喬安兩位城主夫君代為履行,所有決議都必須經兩位城主夫君的同意後,方能生效。”
“原來是要限制我的權力。蓋爾和喬安不是勢不兩立嗎?怎麽在這件事上如此一致?”若伊皺眉冷笑。
“放心好了,除了這點,那兩人不會有任何一致。他們從來都是: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就贊成;凡是敵人贊成的,我就反對。”
“所有決議都必須經兩位城主夫君同意簽字後,方能生效。”若伊重複了一遍,譏诮地一笑:“看來這項協議是我滿二十歲之前,西克索能夠通過的最後一項決議了?”
“應該如此。”奧略寧心照不宣地微笑,“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不是說想出去辦點事嗎?”他打開一扇繪有花草鳥獸的螺钿櫥門,從中拿出一件式樣簡單的灰色女式鬥篷,招呼若伊過來,給她仔細披上,系好兜帽。
“我們現在就出去嗎?”若伊遲疑地問:“他們肯定在監視我,要是被人跟蹤怎麽辦?”
“誰說我們要從正門出去了?”奧略寧神秘地笑着,将若伊推進衣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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