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姐姐的幽怨
“等着吧，等我當上了國王，就把你賣去當妓女！”
禦花園中，威曼和若伊擦肩而過，用輕得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威脅。。他嘴唇上撅，眼神刻滿怨毒，右臉腮上有瘀腫青痕，不知道是否是國王教訓的産物。據說黎德告狀後，戴克狠狠揍了他一頓。
國王不由分說的暴躁，王後毫無原則的寵溺，培養出威曼這樣一個既殘忍又愚蠢的怪胎。
“那也要等你能當上國王。”若伊用同樣輕的聲音毫不客氣地反擊，臉上依然帶着恭謙的微笑。絕不能讓威曼當上國王，十二歲的若伊給自己定下了第一個政治目标。
威曼眼中射出厲光，似想立刻發作，大概是因為面部肌肉抽動牽動了舊傷，令他意識到不可亂來，他狠狠瞪了若伊一眼，悻悻離去。
溫妮在前方幾步處等候，她癡癡地望着威曼離去的身影，悲傷地說：“他不理我，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若看你一眼，你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若伊心道。她不明白，溫妮難道是真的喜歡上了威曼嗎？那個混小子除去太子身份和漂亮皮囊外，簡直就是一文不值的人渣！
“他讨厭我。”溫妮繼續傷心，并将情緒轉移到妹妹身上，她憤恨地說：“都是你！你冒犯了他，他恨你，也連我一并讨厭了！”
若伊無言地看了溫妮一眼，掉頭就走。
“你幹嘛？”溫妮急忙抹幹眼淚，攔住若伊去路。
“回藍堡。”若伊語氣生硬地回答：“紫華宮裏的人都不喜歡我，我可不想再連累你。”
“不行！”溫妮叫道：“王後特地囑咐我今日帶你入宮。這是王後的命令，你難道敢抗命？”
若伊立刻用手扶額：“哎呀，頭好疼！”她抱着腦袋，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百度搜索讀看看
随侍的嬷嬷急忙扶住她：“若伊小姐，你怎麽啦？”
“突然間頭疼起來。”若伊靠在嬷嬷身上，眉頭緊鎖。
“這怎麽辦呢？”嬷嬷急得滿頭大汗，“若伊小姐還是先回去，找個醫生看看，若是出了什麽問題，怎麽向首相大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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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若伊千般無奈萬分歉疚地看了溫妮一眼，跟着嬷嬷往回走。
“慢着！”溫妮沖到若伊面前，死死地盯着她。若伊神情淡淡，平靜地回視。
溫妮眼中的質疑和愠怒漸漸沉了下去，浮上來的是悲傷。“求求你，若伊，”她哀切地說：“給我留幾分體面，不要把一切都弄砸了。我今後是要做王後的，不能給帝京的名嫒淑女們留下笑柄，更不能讓王後厭惡我。”
這番話比剛才的非難更令若伊感到難堪和心涼。溫妮那哀求的目光猶如針芒，刺得她背脊發涼。姐姐以我為恥，若伊不無苦澀地想。她勉強一笑：“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們快走吧。”說着她掙開嬷嬷的攙扶，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姐妹兩人一路沉默，行至王後大廳，幾名高大威武的禦林侍衛把守在門前。他們認得溫妮，微微點頭致敬，兩名侍衛推開鑲金雕花的橡木大門。
剛剛進入門廳，就聽見優美的音樂聲和歌手的淺吟低唱。王後每月都會舉行一次茶話沙龍，邀請帝京的淑女貴婦參加。這是貴族女眷中最高級別的社交聚會，能夠參加，是每個淑女貴婦的榮幸。
大廳富麗堂皇，牆上镂着精致的木雕，地上鋪着厚厚的彩織地毯，頭頂是燦若星辰的水晶吊燈。時值下午，并未點燈，明媚的秋陽從高大的拱窗流瀉進來，照射在女孩兒們絢麗華貴的長裙上。
王後坐在裏間的壁爐旁，幾名貴婦簇擁在她身邊。和若伊印象中的冰冷傲慢不同，此時王後斜斜倚在軟椅上，神情優雅慵懶，傾聽着歌手的音樂。
歌手是名非常俊美的年輕男子，紫羅蘭色的眼眸，銀色的長發，五官精致得令女人都嫉妒，卻沒有絲毫的脂粉氣。他優雅的手指泛着象牙般柔和的光暈，輕輕撫弄在金色的琴弦上，奏出優美悅耳的音符，合着低沉柔和的歌聲，整個大廳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他唱的是一首古老的歌謠《精靈王之劍》，講的是精靈南遷之前，精靈王鑄了四把魔劍，分別贈給人類最偉大的四位王的故事。天岩之劍贈給東境之王薩克森，深海之劍贈給南境之王海洛斯，烈焰之劍贈給西境之王墨洛溫，寒之冰劍增給北境之王雪萊。
若伊和溫妮進來的時候，歌手正詠唱到烈焰劍的樂章：
“劍刃上綻放的烈火與熾焰啊，是火之精靈蜿蜒的舞步，
承襲于煉獄的力量，握于西境之王手中，
劍尖指向之處，一切邪惡歸于塵埃。
他的功績記載于天空之中，猶如星辰……”
若伊微覺詫異，歌手顯然是篡改了歌詞，原歌中并沒有這般歌頌西境之王。他大概是想讨王後的歡心，因為西境之王乃是王後的先祖。看着王後那驕傲不可一世的樣子，若伊在心中輕嘆：不錯，四把魔劍确實曾給四王家族帶來力量和榮耀，然而随着大陸魔力的消逝，魔劍也相繼沉寂。南境之王海洛斯家族在一百多年前覆滅，北境之王雪萊家族在十多年前的争霸戰争中敗北，而西境之王墨洛溫家族和東境之王薩克森家族則早在兩百多年前就放棄了稱王。身為東境之王後裔的父親倒是安心做一個洛林王朝的臣子，而墨洛溫家族卻像是念念不忘舊日光輝。
曲盡歌畢，衆人熱烈鼓掌，王後這才注意到溫妮和若伊，令侍女帶兩人過來。若伊一路走過，見很多女孩都望着自己，目光或好奇或鄙夷。
若伊神色坦然，她早已習慣這樣的目光，沒錯，她是私生女，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高貴的場合，若非王後召喚，她絕不願意來這裏。
不過她很快覺察到投向溫妮的某些目光中也暗藏敵意，微覺詫異。溫妮血統高貴，非常注重言行舉止，對任何人，除了自己這個私生女妹妹外，都和善友好。難道是因為她們嫉妒溫妮要嫁給太子？好像不完全是。
竊竊私語聲隐隐傳入耳際。
“那就是溫妮的私生女妹妹啊？”
“聽說她勾引太子，令太子受罰。”
“真是太不要臉了，居然勾引姐姐的未婚夫。”
“噓，小聲點，人家父親可是禦前首相，聽說了嗎？麗莎的父親特蘭伯爵三天前被首相關入大牢。”
“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今天沒見到麗莎。”
“我聽父親說，現在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個會輪到誰……”
若伊暗自冷笑，原來她們是在懼怕和憎恨父親。父親擔任禦前首相以來，對王國貴族的**進行了大力整治。她曾聽渡風提過特蘭伯爵的案子，特蘭伯爵強占自由民土地，在封地內征以重稅，年年向朝廷謊報欠收，不僅不向國庫上交一分錢，還從國庫領取救濟，飽藏私囊。正是因為有這種人的存在，才導致安德洛亞民不聊生，財政空虛。
思量間，已來至王後座前，若伊跟在溫妮身後，朝王後行了個标準的宮廷淑女禮。王後用她那雙墨洛溫家的高傲碧眼掃了兩姐妹一眼，淡淡回道：“起身吧。”
若伊剛擡起頭，一個紅色身影刺入眼目，塞拉公主站在母親身邊，斜睨着自己，盛氣淩人地發難：“能站在這裏的都是血統高貴的名門淑嫒，私生女，報上你母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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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知月傾城MM幫忙修改的《精靈王之劍》的歌詞，偶對寫歌實在無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