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天安寺,作為天厲第一大寺,香火鼎盛。
應該是十五廟會,人山人海,一個大着肚子的婦人不小心被旁邊的人絆了一腳眼看就要跌倒,就在這危機的時刻,恰好有一雙手拉住了她,兩個同樣懷孕的婦人相見如故,相邀一同去寺院上香。
“妹妹,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和孩子……”衣着考究、雍容華貴的婦人拉着另一位穿着樸素、面容嬌美的婦人感激道。
“姐姐,不用客氣,沒事就好。你這幾個月了?”連忙擺了擺手,年紀稍小的婦人輕撫着圓滾滾的肚子。
“7個多月了,妹妹,我看我們差不多,要不我們定娃娃親吧,如果都是男孩女孩,那就讓他們結為金蘭。”年紀稍大的那位婦人一臉的興奮,不等回答直接就跑去找住持見證去了。
年紀稍小的婦人有些遲疑,最後被念叨的沒有辦法,兩人在住持的見證下相約起誓。
場景陡然一變。
陽光明媚,碧空萬裏,私塾門口,孩童搖頭晃腦,聽得書聲琅琅從屋裏傳出來:“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
随着夫子的一聲令下,孩童們興奮的跑了出來。一個半大的孩子從屋子裏跑出來,不顧後面的書童,非得要幫前面的一個孩子拿東西,兩人拉拉扯扯,着實醒目。
那孩子擡起頭來,大吼了一句:“柳雲帆,我說了不用你幫!”
那個所謂的柳雲帆不依不撓,想起什麽似的,竟然羞紅了臉:“歡歡,我娘說你是我媳婦兒,我要照顧你。”
那個叫歡歡的孩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揚起絕美的小臉語重深長道:“帆帆,幹娘是說我們結為兄弟,我是男孩子,不能當你媳婦。”
柳雲帆一把扯過歡歡的書包,拉過他的手對着那張小嘴就啃了上去,直到把那張嘴啃得通紅,才放過,一本正經的重複道:“歡歡,我們這下蓋章了,你就是我媳婦,你不能賴賬。”說完就美滋滋的拉着歡歡的小手不放。
……
三年之中,他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夢,沒想到剛回來幾天,又開始做夢了。
“起來,快起來!”王福重只覺得頭好痛,他一個激靈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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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個罪魁禍首,高舉着手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這是幹什麽?”被打醒王福重的語氣不怎麽好。
“王爺吩咐公子被貶為奴,現在還不更衣起來去掃地!”
“掃地?”王福重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就這樣被貶為奴了,原來他昨天所說的不要後悔就是這個,不過,他不會放棄的。
“快點,還有你這屋子也不能住了,等掃完地就跟我搬去下人房。”來人留下這一句話就潇灑的走了。
王福重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三年的磨砺,他也懂得了看人眼色,人情世故。
“這位大哥,我剛進府不懂事,敢問大哥怎麽稱呼啊?”王福重堆起笑意對着那位罪魁禍首谄媚的笑了笑,一臉的恭敬。
“吳情。”
聽到這句話,王福重不知怎麽就想問他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叫無義,當然他沒有說出口。
“你穿成這樣就想出去?”吳情瞪着王福重,一臉的挑剔。
“有問題嗎?”因為知道下人和主子不能穿的一樣,王福重特意穿了一件最差的衣服,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有問題,你看你的臉,那大紅的牡丹怎麽不洗掉,還有你這頭發,怎麽可以散下來,王府這麽尊貴的地方……”吳情絮絮叨叨,将王福重從頭到腳批了個遍,只差沒把他弄回去重爐深造了。
吳情硬是拉着王福重給他梳了個包子髻,臉被塞進盆裏洗了好幾遍,就差搓掉幾層皮了,最後沒有辦法,吳情只好作罷。
由于王爺不起床,王府不許掌燈。還有必須要在王爺起床之前把院子掃的幹幹淨淨。
王福重跌跌撞撞的拿着掃把跟着吳情後面摸到主樓的院子裏,學着吳情的樣子開始掃地。無情不僅在衣着頭發上面挑剔,掃地更是挑剔。掃地的聲音要輕不能重,掃地的節奏不能快但也不能慢,要勻速,讓每一次掃的範圍都一樣。
掃個地整整掃了兩個時辰,王福重只覺得腰酸背痛。擡頭一看,天都亮了,他放下掃把,揉了揉肩,就被亂哄哄的聲音驚起,被吳情拉着去看熱鬧了。
兩人到了煙雨樓,隐隐約約的就聽說那小侯爺好像和一位公子睡了,正巧被捉奸在床,然後王爺戴綠帽子之類的話等等。
王福重心驚肉跳的跟着吳情走了過去,因為擔心,他忘記了松開吳情的手,到了房間門口,已經有一大群人圍在了那裏。他穿過人群擠了進去,就看到娃娃趴在地上,身上裹着被子,眼睛紅腫哭得一塌糊塗。
而那位小侯爺則裸着上半身,身上只穿了一個亵褲,坐在椅子上揉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讓開讓開,王爺來了。”上官墨染板着臉走了進來,不知道為什麽,王福重覺得上官墨染看了他一眼,然後臉色又難看了。
“小王,我怎麽覺得王爺瞪了我一下呢?”吳情拉了拉王福重的衣袖,小聲地嘀咕道。
“大哥,你想多了。”王福重把手松開,離娃娃那邊走了走,他得想個辦法救出娃娃。
“路毅航,說吧,怎麽回事?”上官墨染坐在了路毅航旁邊的椅子上。
“我無話可說。”路毅航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臉色。
“王爺,是我的錯,我喜歡小侯爺,然後趁他酒醉跟他發生關系,王爺是我的錯,真的不怪小侯爺,要罰就罰我吧。”楊娃娃裹着被子從地上站起來,一個釀跄重重的跌倒在地,到最後他拖着被子一步一步的爬到上官墨染面前,拽住了他的褲腳。
“罰你?你以為你一條命能換回我的名聲嗎?”上官墨染甩開他的手,冷冽的臉上像蒙上了一層陰影,他的手緩緩地撫上他的臉,仿佛在撫摸一件上好的瓷器一樣。
“上官,你放過娃娃好麽?他……他還是個孩子。”王福重不忍的從人群中走出,蹲在地上扶起了娃娃,大聲的說道。
“呵呵,王晨,本王問你你是在求我嗎?”上官墨染把臉轉向王福重,看向人群中那個下人擔憂的神色,臉不禁黑了。
“王爺,我求你,你放過娃娃吧。”王福重站起來,然後重重的跪在地上,對着上官墨染磕了一個頭。頭磕在地上的聲音很大,額頭傳來一陣陣的痛,不用看王福重都知道自己的額頭一定破了。
“好,好,楊娃娃貶為下人,至于小侯爺,本王這裏不歡迎你。”上官墨染丢下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王爺一走,看熱鬧的人群也就散了,夏子木站在人群中央,望着王福重若有所思,被宋鐘一拽,才慢悠悠的走了。
“哥哥,謝謝你了。”楊娃娃揉了揉眼睛,感激的看着王福重,然後眼睛飄到了路毅航身上。
“娃娃,昨天晚上根本就是個錯誤,我會留下幾個人好好照顧你的。還有王晨,謝謝你了。”路毅航撿起床上的衣服,走到門口,轉過身看了一眼楊娃娃,然後離去。
等到路毅航的背影消失,楊娃娃就抱住了王福重。
“娃娃,娃娃,你怎麽了?”剛才娃娃抱着他哭了一陣,現在又突然沒聲了。
王福重拍了拍他的臉,沒有反應,想着應該是昏了過去,春花樓裏經常出現小倌昏迷的事。王福重把他抱在床上,關上門,去打了一盆水,然後拿着毛巾走了過去。
一掀開被子,王福重就在心裏把路毅航罵了個遍,娃娃的全身都是淤痕,最可怖的是後面,白濁夾雜着鮮血順着大腿一點點的流下……
簡單地用毛巾幫他擦了擦,王福重關上門走了出去,清理的工作還是等他醒過來再告訴他吧。沒想到剛一出門,就看到吳情在門口等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整個眼睛都青了,一看就是被揍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