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寒鴉栖複驚
“說!”王福重重重的将話本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子顫的倒了一地,茶水都流了出來,看起來一片狼藉。
不過此時,沒有人去在意這個。
“王爺,王爺說,讓我陪同公子搬去煙雨樓。”春燕低着頭眼睛飄來飄去,就是不敢去看王福重。主子,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呢?
“我想見他一面。”淡淡的回了一句,王福重不再開口。
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窗外飄飛的落葉,葉子黃了就散,不也同人一樣嗎?久了就厭。
不是預料中的生氣,春燕望着公子幾乎平靜的臉色,突然不确定起來。
“公子,我去問主子。”說完這句話,春燕就飛快的跑了出去。公子,你這樣好吓人。
等房間裏就剩王福重一個人時,全身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氣,他捂住胸口,壓抑着那裏面傳來的斷斷不絕的痛楚。
明明是預料中的情節,可是,心為什麽還是這麽痛呢?
自上次國宴的半個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上官墨染。仿佛一夜之間,那個人就把他忘了,包括了前段日子的纏綿恩愛。
他有好幾次在院子裏看到那人當着他的面攬着一個女子相攜而去,經過詢問得知那女子就是鼎鼎大名的蘇側妃,果然是美豔無雙。
只是還給自己留個念想,他只是想換換口味而已,他不是說過喜歡自己的身體嗎?
可惜,只是自己的奢望罷了。
王府,書房。
上官墨染圍着桌子來回的挪着腳步,桌子上的飯菜如同端過來的時候一樣,沒有動過。
一聽見敲門聲,他急忙的沖了過去,然後就是一陣急問:“他是不是哭了?他有沒有說什麽?還有你又沒有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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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只是哦了一聲,然後他說要見你一面,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之類的情節……”春燕無奈的擦了擦頭,主子的想象力正是讓人無語。
“他要見我……”呢喃了一聲,上官墨染有些煩躁的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春燕。
“是啊,主子,你要見嗎?”春燕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側過臉,開始想主子這是第幾次認真的看她了?
應該是第三次吧。第一次還是老王後在時那時主子弄丢了王後最愛的一個發簪讓她替他頂罪;第二次是主子看上了王上的一匹駿馬,最後還是讓她去問王上要,白白的浪費掉她的一次機會。小時候她曾救了上官墨寒一次,當時他答應會滿足她三個要求。
天知道,這次他又要她做什麽?
“春燕,我要你做一件事。”上官墨染鄭重的望着春燕,府中他只能相信她了。
“額,什麽事?首先聲明殺人放火我不幹的。”春燕板着臉還是耐心的問道。
這麽多年,他們不僅是主仆,更是姐弟,當年老王後救她一家的恩情她永世難忘,所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要你保護王福重,護他安全。”上官墨染望着春燕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這個府中,只有春燕還有管家才是真正可以相信的人了。
可是,主子你不是可以保護他嗎?這句話,春燕沒有說出口。最近半個月,主子再也不去公子那裏,她也能隐隐約約的察覺府中要出大事了。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主子不吩咐她也會保護公子的。想起公子要她問的,
“主子,那你見不見公子?”
“不見。你告訴他,我厭了。”留下這幾句話,上官墨染就走了出去,只留給春燕一個決然的背影。
主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是絕情!但是,我相信公子,他看起來懦弱易碎,但其實他才是真的堅韌。
半月前,王宮,書房。
上官墨寒将書桌上的一沓奏折都扔了出去,心裏的氣蹭蹭的往上冒。
“王兄,你怎麽了?”上官墨染一進房門就看到上官墨寒臉色難看,不禁擔憂起來。他這個哥哥,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究竟是什麽事能讓他這麽發火?
“小染,你看這,這,一個個的奏折讓孤立太子,這分明是想逼宮,逼孤下臺,扶太子上位!誰不知道孤只有和蘇靜怡那一個子嗣!”
上官墨寒撿起一個奏折放在了上官墨染手裏。
上官墨染一看,就愣住了,他蹲下身子,一本一本的看着,越看越是吃驚。
“王兄,這蘇達和江舟的勢力合并了?”
上官墨染默認的點了點頭,本來朝中就是以蘇達和江舟這兩方勢力相互對抗以此均衡,可是現在他們合并了,那麽他們的勢力就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前朝那些勢力,政權可是岌岌可危。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
“原來他們不是對立的嗎?怎麽就合并了呢?難道是上次……”上官墨染想起阿福贏的那場比試可是讓江雪徹底丢了顏面,以江舟愛女的性格沒準真的就此和蘇達連在一起。
“小染,哥想讓你做一件事。”為今之計,只有讓小染同那蘇達搞好關系,為他争取一段時間,調集外面的兵馬回來,那樣才能萬無一失。
“王兄,你是讓我寵幸蘇安雅。”上官墨染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局的解法,可是想起阿福,還是有些不忍。
“小染,大局為重啊!難道你想讓着天厲王朝毀在我的手裏嗎?很多東西我也不想,可是必須要做,這是身為皇室子孫的職責。小染,你也不會例外。”語重心長的說完這句話,上官墨寒望着腰間的那一塊墨玉發呆。
“好。”上官墨染重重的點了點頭,兒女情長比不上家國大義。況且王兄為了國家已經放棄了好多,每天還得和自己不愛的女人打交道。相比自己,已經幸運好多。
阿福,等這段時間過去,我就和你浪跡江湖,做一對普通夫妻,厮守終生,可好?
又是那個夢境。
絕美的男子胸口插着一把刀躺在了地上,鮮紅的血順着他的胸口一點點的流出,他的臉色蒼白可還是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顧長風,你還記得我們初見的場景嗎?”
黑衣男子站在他不遠處,背在後面的雙手抖個不停,可還是沒有走上前來。
“不就是你搶了我送給玉兒的一塊玉佩,還硬說是我應該送給你,真是可笑至極!”
像是想起那個場景,江寒陷入了回憶中,不只是在對那人說,還是對自己說,“顧長風,你總是認為我刻薄、驕縱、胡鬧,硬是插入你和那女人的中間。可我只問你,你年少時有沒有救過一直雪白的狐貍,琉璃色的眼睛,就跟我的眼睛一樣?你可還記得你當時說的話,你說“小狐貍,我今日救了你,你眼睛這麽好看,我救了你,你可要對我以身相許哦”說完你還輕吻了那只狐貍的眼睛,可有這回事?”
顧長風晃了晃身子,望着江寒,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怎麽知道?”
“哈哈哈,可笑我苦心修煉化為人形,只能怪我癡心錯付。顧長風,你不是要救你那玉兒嗎?好,我告訴你,吃了我的心就可以救他。一命換一命,是不是很值……”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是輕不可聞,然後他好想再也沒有力氣似的,閉上了眼睛。
一陣微風吹過,地上那還有那江寒的身影,只有一只雪白的狐貍躺着那裏,雪白的毛被鮮紅染了大片大片,在地上氤氲開來……
顧長風僵着身子慢慢的走過去,抱住了狐貍,他低着頭,看不清他的眼色,手輕輕撫摸着那雙緊閉的眼睛,可是那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過了一段時間,顧長風起身,拿起旁邊的刀子,竟是真的剖開狐貍的胸口,掏出了那停止跳動的心髒,轉身走了出去……
王福重摸了摸臉,一臉的淚水,他驀然想起最初那夢境不是那仙尊在懲罰這白衣男子幹擾人界生死應該是在他自殺之後,那男子這麽負心,他為何還要轉世要求來生再續前緣呢?
真是癡!可自己呢?又何嘗不是,癡心錯付!
想起剛才那鮮血淋漓的場景,王福重還有些心有餘悸,心裏止不住的惡心想吐,他拿起房間裏的痰盂缸,幹嘔起來……
“公子,你怎麽了?”春燕一進房間,就看到王福重吐個不停,可是什麽也沒吐出來,想着,公子昨天一天也沒吃東西。自己從王爺那回來也不敢向主子複命。
“我……我沒事。”王福重擦了擦臉,撫着自己的胸口喘氣,應該是給夢境中那場景給惡心了,可是,他忘了最近這半個月,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春燕姐,上官他願意見我嗎?”王福重擡起頭,一臉認真的看着春燕。
“我……公子,王爺他不願意見你。”春燕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王福重,生怕看到公子傷心的臉。
“那他說了什麽嗎?”也許是剛才的夢境,王福重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說,他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将近,木子會争取日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