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現
晚上,江景澤早早地回了房間,打開床頭新安裝的小夜燈,處理着公司文件,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視線不往衣櫃那邊去。
小夜燈雖說主要是用來放監控的,但用來照明也挺合适的,暖黃的燈光視覺上就讓人覺得很舒服。
他手上處理着文件,心裏卻不自覺地想着唐樂。
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自從他知道唐樂也在房間裏的時候,就改成十二點睡覺了,畢竟熬夜不健康,以往他失眠,放縱自己自暴自棄無所謂,現在唐樂回來了,那他就沒有理由再這樣了。
他的小太陽回來了,照亮了他曾經覺得迷茫又絕望的道路,空落落的心也被填得滿滿的,他整天只看監控都津津有味的。
他去了浴室後,回來便上床休息,關掉夜燈,躺在床上,他想,要是糖糖能這樣陪伴他一輩子就好了,不用想他為什麽要和自己提分手,就這樣簡簡單單地陪着。
江景澤以為自己依舊失眠,也沒想着要睡覺,就這樣和糖糖在一個房間裏,閉着眼靜靜地挨到睡意來襲,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閉着眼睛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唐樂在衣櫃裏看着江景澤早早地睡下後,心裏這才舒坦,他知道江景澤失眠熬夜後,便特意用自己恢複不多的源木能量助他每天早點舒服入睡。
他看過,本來雙腿受傷後他身體就不比以前好了,還整天失眠熬夜,怕是想減壽了。
感受到床上人平穩的呼吸後,唐樂也放下手機,在衣服堆上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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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澤在房間裏安裝了監控後,看了一個多星期,這才發現,原來唐樂是有手機的。
但他微信上發的消息卻一直沒有回應。
他看着監控裏的小人兒整天沒心沒肺地除了去廚房偷吃,就是玩手機,心裏覺得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他自己,笑的也是他自己。
中午吃了飯後,江景澤去了很久都沒去過的公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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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知道唐樂在別墅裏後,就沒有心思出去了,以往覺得可以麻痹自己的工作也不熱衷了,整天就知道在監控裏看小人兒是怎麽翻山越嶺去偷吃的,又是怎麽在他房間裏大搖大擺地充電玩手機。
只是公司裏還有一些蛀蟲沒有清理,他只是腿廢了,處理一些蛀蟲再是簡單不過了,之前放任他們只是覺得無趣,逗着他們玩還有點意思,但現在,他生命裏最明亮的色彩回來了,那些跳梁小醜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江市集團。
幾個員工聚在茶水間裏閑聊。
“你們聽說了嗎?總裁來了!”
“什麽?現在來的嗎?”
“聽說了,早就知道了,剛才來的時候我還看到了,坐着輪椅乘電梯上去了。”
“怎麽樣怎麽樣?狀态還好嗎?”
“好着呢,依舊那麽帥,反正顏值天花板沒的說。”
“果然是總裁,雖然那啥了,但依舊風采不減。”
“你們幾個說什麽呢?”張經理端着茶水站在門口問。
幾個人一下慌了神,連忙說,“沒說什麽,張經理好!”
張經理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但他為了員工們着想,還是警告道,“你們幾個上班時間嚴肅些,別閑聊,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你們幾個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張經理。”幾個員工你推我我推你的急忙出去了,生怕走得慢又被訓一頓。
而頂樓總裁辦公室內,江景澤吩咐秘書把那些蛀蟲們一個個地叫到了辦公室裏,又一個個把寫着他們問題的文件堆到他們面前,讓他們自己選擇是主動辭職,還是走法律途徑。
那些蛀蟲們剛到辦公室裏,一個個嚣張不已,看到文件後,又一個勁兒涕泗橫流地求饒。
江景澤看着都倒胃口,他之前到底是怎麽覺得這些人有意思的?
連糖糖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真是無趣。
于是,當天下午,**所有人都知道,有五六個高層自己主動辭職了。
但到底是不是自願的,那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事兒了。
江景澤把公司裏的工作安排好後,又回了別墅。
王管家還挺驚訝的,以往少爺去了公司後,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沒想到今天天還沒黑就回來了。
“少爺,現在準備晚飯嗎?”王管家覺得欣慰,連忙想安排上晚飯。
江景澤看了看手機,已經五點了,差不多唐樂該下來偷吃東西了,“做吧,以後所有的飯菜都按照糖糖以前喜歡的來。”
“是唐少爺的口味嗎?”王管家有些驚訝,一向不多話的他也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對,做好了給我送到書房就行。”江景澤沉迷于書房中的監控,有沒有工作都想往書房裏去。
王管家應了聲後便去吩咐大廚做飯菜了。
大廚感覺最近這半個月以來做的飯菜都快趕上他以往半年做的次數了,不知道為什麽江家少爺突然這麽喜歡吃他做的飯菜了,之前不都是唐少爺才喜歡嗎?
但做一次就有除了基本工資外的額外收入,他倒是不覺得煩,反而希望這種煩惱可以多一點,畢竟是甜蜜的帶着金錢芳香的煩惱。
大廚樂悠悠地去做飯菜了。
吃了晚飯後,江景澤把監控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直到十點過,他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間。
他進了房間後,先是去了浴室洗澡,穿着浴袍控制着輪椅到了床邊。
他像以往那樣,正準備用雙手撐着輪椅扶手往床上去。
突然一不小心,左手滑了下,整個人如同笨重的機器一樣直挺挺地倒在了輪椅旁。
他心裏還想着要是讓糖糖看見了自己這醜陋的一幕,不知道會不會嫌棄他。
還沒繼續想下去,就看見衣櫃裏,一個炮仗似的小人兒突然沖了出來。
他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沒想到他會突然跑出來,“糖糖,你怎麽出來了?”
說完,他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然而着急的唐樂并沒有注意他這句話,聲音有些哽咽道,“我怎麽扶你起來呀?”
江景澤看着他眼睛紅紅,跟只小兔子似的,臉上還挂着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讓人心疼。
“糖糖,別哭。”他邊說邊伸手抹去唐樂臉上的淚水。
唐樂吸了吸鼻子,看着兩年前光風霁月的男人如今狼狽地倒在地上,他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
江景澤本該就是一直站在山巅的人,甚至整座山都是他的,他怎麽能現在這麽狼狽地摔落到山腳呢?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唐樂越想越哭得厲害,江景澤心疼得手足無措,用雙手撐着地板坐在地上,把唐樂抱在手心裏,索性讓他哭個夠。
等他哭夠了,才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我怎麽幫你起來?”
江景澤聽到這話,覺得再多的氣和苦都瞬間消散了,“沒事兒,我有辦法起來,你別着急。”
唐樂被他的手給遞到了床邊,他擡腳就往床上去了。
江景澤也不怕他在床上看着,雙手撐着輪椅踏板便坐到了輪椅上,又從輪椅上坐到了床邊。
其實他摔倒也沒什麽,當年他自己一個人練習從輪椅到床上去的時候,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只有這一次是特殊又有意義的,因為他的糖糖是心疼的。
江景澤覺得奇怪,看唐樂明顯對他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兩年前為什麽就會那麽絕情地提分手消失了呢?
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站在,相對無言,沉默了許久。
“你……”
“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唐樂噗呲一笑道,“你先說吧。”
江景澤把他整個人放到腿上站着,不然說話總是俯視着,有些不舒服,“還是你先說吧。”
唐樂知道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給挪到腿上站着,想到自己的身高就有些悶悶不樂的,“好吧,那我先說,我需要暫時在你別墅裏住一段時間,等我身體恢複正常了我就走,到時候我會給你租金的。”
江景澤聽得有些不舒服,什麽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竟然要分你我了?還提租金?還說暫時住一段時間?
但他怕小人兒脾氣一來,直接轉身就走了,便虛僞道,“好。”
“我說完了,你說呀,你剛才想說什麽?”唐樂不明所以,動了動光着的兩只腳丫。
江景澤看着小人兒的腳在自己大腿上踩着,皺了皺眉問,“怎麽不穿鞋?”
“啊?”唐樂有些懵,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
“你的鞋呢?”江景澤伸手摸了摸他的腳,有些涼,又耐心地問了一遍。
唐樂感受着他雙手的溫度,暖和得讓人覺得舒服,“忘了穿,太急了。”
江景澤似乎并不在意他的鞋子在哪兒,随手從旁邊的櫃子裏拿了張幹淨的毛巾出來給他捂上。
“地板上涼,現在雖然是夏天,但別墅裏不熱,不穿鞋容易感冒。”江景澤看着自己把那雙白皙的小腳用毛巾給全部捂着了才松開了緊皺着的眉頭。
“知道啦!”唐樂聽着熟悉的唠叨,才覺得自己原來真的在別墅裏生活快一個月了。
時間過得好快,然而他的源木能量依舊微弱。
唉,生活不易,貓貓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