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現
唐樂在江家別墅裏悄悄住了十幾天,這十幾天裏,他除了找吃的外都沒出房間門,一方面是怕被發現,另一方面是他發現自己的源木能量隐約在恢複,雖然恢複得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自從知道江景澤腿傷和自己有關後,唐樂因為太過愧疚和悲傷,化悲愧為食量,冰箱裏的東西和大廚做的菜都悄悄吃了特別多。
而大廚雖然向來随心所欲,不太注重細節,但任誰拿到一個昨天明明還是滿滿當當的巧克力蛋糕,今天就只是一個輕飄飄的空盒子,都會懷疑的吧?
只是他沒那麽大的想象力,不知道是唐樂,只以為別墅裏是進了小動物。
他報告給管家後,管家帶着傭人們清掃了整個別墅都沒發現什麽動物,只好請示江家主人調監控了。
在三年前,江景澤沒有認識唐樂的時候,江家別墅的監控是由安保負責的,但他和唐樂在一起後,怕監控流傳到歹人手裏,特意重金聘請了人加固了整個別墅的監控網,自己掌握着監控。
江家別墅書房裏。
“少爺,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我帶着人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偷蛋糕牛奶的小動物,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拜托你查查監控了。”王管家是看着江景澤長大的,要不是他自己實在沒辦法了,他确實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打擾這個如今連覺都睡不踏實的孩子。
江景澤點了點頭說,“沒事的王伯,我等會兒工作完就去看看,是廚房那兒嗎?”
“是的,少爺。”
等王管家離開書房後,江景澤把手上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後,才移動着輪椅到了書房的另一邊去。
他打開監控着整個別墅的專用電腦,心裏無聊地猜想着到底是老鼠還是什麽動物,又能藏到哪兒去,王伯帶着人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看來确實挺狡猾的。
江景澤把廚房的監控調到昨天下午五點後,便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看着。
監控裏一開始沒有什麽特別的,江景澤便把監控播放速度給調快了幾十倍,不然他得看到猴年馬月去了。
他看着監控中廚房裏人來人往的,有些無聊,正當他準備調到前天下午的監控時,卻突然發現監控裏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迷你身影。
不是屬于動物的,看着像人,但體型又和動物一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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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澤立馬把監控調成正常倍速,等看到那個身影正對着監控時,才按下暫停,他把暫停的畫面給放大到了最大。
等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江景澤漫不經心的眼神驟然變得鋒利。
雖然監控放大後有些模糊,但一點兒也不妨礙江景澤看清楚,依舊是那張漂亮精致的白皙臉蛋,柳眉彎彎,靈動的小鹿眼純淨清澈,鼻子小巧但鼻梁高挺,嘴唇紅得宛如誘人的櫻桃,讓人想咬上一口。
是唐樂,是他的糖糖。
江景澤取消了暫停,看見唐樂熟練地爬上冰箱,然後打開門,去拿裏面的蛋糕和牛奶,等吃完後,又僞裝成沒開封的模樣放回了冰箱裏。
他看着不禁笑出了聲,糖糖還是那麽天真可愛,就像是掩耳盜鈴一樣,以為自己覺得東西沒變過,別人也會這樣覺得,孰不知他已經是大廚和管家眼裏不知名卻酷愛偷吃東西的小動物了。
江景澤把昨天廚房裏一整天的監控都給調了出來,但只有晚上那會兒才有唐樂的身影。
他看着電腦屏幕若有所思,左手曲着指骨不自覺地在輪椅扶手上輕輕敲了敲,然後便把一樓客廳的監控給調了出來。
客廳裏也是只有下午唐樂去廚房那會兒才有監控,江景澤有些奇怪,那糖糖白天一天都待在哪兒了?
他順着客廳的監控查過去,查到了二樓走廊上的監控,他看到那個小小的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繞是在商海裏打拼了那麽久的他也震驚不已。
唐樂居然一整天都待在他的房間裏,即便那個房間在兩年前是他們兩個的,但江景澤以為像唐樂那樣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不可能還願意和已經分了手的他待在一個房間裏。
江景澤緊緊攥着着輪椅扶手,他現在就想立刻去自己房間裏看看兩年沒見的人。
但他控制着輪椅已經走到了書房門口,卻沒有打開門出去,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輪椅扶手,慢慢冷靜下來後想,既然唐樂住在別墅裏好幾天了,卻不願意出現在任何人面前,就說明他現在不願意見人,更不願意見他,有可能是因為他現在特殊的體型。
萬一他直接找過去,把人給吓跑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唐樂消失那兩年,江景澤把整個Z國都給翻過來找了一遍,甚至連國外也用了特殊手段找人,也沒有任何真實的消息,大多都是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
如果唐樂再一次消失,江景澤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的,他控制着輪椅回了監控電腦桌前,這事兒不急,一定要慢慢來。
江景澤仔細想了想,王伯是最近幾天才發現冰箱裏東西少了的,那說明唐樂在別墅裏住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
他想知道唐樂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又是怎麽進來的。
他不放心讓其他人來查監控,索性自己開始把別墅裏的監控都調到了一個月前,再用倍速播放,整個電腦屏幕上一共大大小小二三十個監控同時放着。
江景澤一目十行地看,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睛酸澀難耐,終于在十多天前,停車場外的一個監控裏看到了唐樂的身影。
他把那時候停車場裏的監控給調了出來,這才發現原來唐樂是從元旦車裏出來的,也就是他讓元旦把雪人水晶球給送過來的那天,但回想起元旦那天的反應和表情,不像是知道唐樂在他車裏的樣子。
江景澤猜測唐樂肯定想瞞着所有人,畢竟體型突然變成了那樣,确實挺不可思議的。
只是原本兩年前他們是最親密的戀人,現如今唐樂卻要事事避着自己,甚至連回來了也不願意告訴他一聲。
他嘆了口氣,心裏如刀割似的難受,只好把十幾天前的監控拿出來一點一點地放着看,好像這樣做,唐樂就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
江景澤看着唐樂小心翼翼地穿過花園上了樓梯,看着他大晚上穿過客廳悄悄去廚房偷吃,又看着他藏在客廳犄角旮旯裏躲着別墅裏的人……
他仿佛也跟着唐樂一起度過了這十幾天,但監控每次到了他房間裏就戛然而止了。
別墅裏的房間基本上都沒有監控,江景澤怕兩個人日日夜夜的生活被人給偷窺,自然不可能安裝監控,只是少了唐樂在他房間裏的十幾天生活,而又是一整個白天,他擡頭望着窗外沉思。
果然自己房間裏也是應該安裝監控的,好想看一看糖糖在房間裏每天都在做些什麽。
江景澤一向是行動派,立馬便給當初裝監控的人發了消息,讓他們明天來安裝監控。
而這個監控一定要有掩飾,必須要隐蔽但又能監控到整個房間,卻不能讓人看出來。
對面的監控負責人立馬腦補了一個豪門狗血家庭連續劇,發了一句“我懂,江總放心。”後就去準備了。
江景澤可不知道負責人腦補了些什麽,他只想看一看糖糖。
他按亮了手機屏幕,看着上面他和唐樂的合照後有些出神。
糖糖為什麽要和他分手?
他們在分手前一天明明還開開心心地去了C市最大的游樂園玩,一向臉上顯着心情的人那天卻毫無征兆,第二天就單方面地和自己提了分手,然後徹底消失,消失了整整兩年。
這兩年裏,他日思夜想,常常失眠,甚至好不容易睡着後,夢裏也是唐樂的身影。
手機上叮咚一聲消息提示響起,江景澤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已經淩晨三點了,他從晚上十點開始看的監控,沒想到不知不覺已經看了五個小時。
淩晨三點是他給自己的提醒,因為常常失眠,江景澤就算毫無睡意也要盡量去睡覺,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超過淩晨三點去睡覺。
因為曾經有個小糖球和自己約定過,不要熬夜。
江景澤是失眠人士,自然地把淩晨三點當作自己的十二點,所以不要熬夜指的就是不超過十二點,也就是他的淩晨三點。
但一想到唐樂就在房間裏,本想回房的江景澤卻有些近鄉情怯。
糖糖到底藏在他房間哪裏呢?他想了想,毫無頭緒,他壓根沒怎麽注意過自己房間擺設的變化,所以現在根本看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看來只有安裝監控後才能知道了。
江景澤拿起手機,控制着輪椅出了書房,“咕嚕,咕嚕……”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安安靜靜的走廊上,顯得有些空蕩。
他輕輕推開房門,怕藏在房間裏的唐樂已經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輪椅進房間,但輪椅轱辘的聲音依舊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大聲。
江景澤皺了皺眉,他自己睡不着無所謂,可千萬別把糖糖吵醒了,他可是個有起床氣的嬌氣小糖球。
他看着光潔的地板,覺得是時候鋪一層毛毯了,這樣他輪椅的聲音再也不會顯得這麽大了。
以前唐樂就鬧着要在地板上鋪地毯,江景澤怕他鋪了地毯後整天睡在地上,晚上也不愛去床上睡了,便故意沒同意,等他被人磨了很久總算同意後,人卻提了分手随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地毯的事兒自然就沒影兒了。
江景澤去浴室裏快速地洗澡洗漱後,回了床邊,他雙手撐着上了床,上床後才懊惱地想,糖糖要是看到自己剛才的動作,會不會覺得很醜?
他靠在床頭上,正習慣性準備吃一顆安眠藥時,又想,糖糖要是知道自己在吃安眠藥,會不會覺得自己有問題?
他放下安眠藥瓶子,沒有吃,躺在床上,操控着房間裏的燈關閉,屋裏瞬間便落入了黑暗之中。
江景澤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此外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他閉上眼,有些緊張,糖糖到底睡着沒有?自己有沒有把他弄醒?
他腦袋裏想着亂七八糟的問題,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而他時時刻刻擔心着的唐樂,此時正躺在衣櫃裏的一堆衣服上,一點兒也沒受他的打擾,呈一個大字形睡得可香了,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不知道做了什麽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