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搶了孫女兒的曲洋很憋屈,偏偏那強盜還是他惹不起的,只得得空多去看兩趟,還得偷偷摸摸的,誰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都在找日月神教的昔日副教主呢。
沒怎麽做過壞事的木清看着曲洋的可憐樣子心裏過意不去,也就不着急走了,想着好歹讓祖孫二人在一起多呆些日子。
這日,曲洋又來看非煙,帶來了任盈盈的消息,“小教主下山了,現在也正在福州,派了暗衛來找我,還問了東方先生您的事。您若是願意可否見上一見,畢竟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女娃子,也挺不容易的。”認了曲非煙做徒弟之後,東方便不再讓他稱呼自己副教主,而是東方先生,木清也被稱做木先生。
東方嗤笑一聲,道:“我現在才發現曲長老竟然還挺天真,你看我像是以德報怨的人嗎?雖然我也得了好處,但任我行坑我的事我可沒忘呢,不給任盈盈添麻煩就算我大人大量不跟個小女娃計較了,還想讓我去見她進而幫扶她,你也太高看我了。”
然後厲聲道:“你莫不是以為我認了非煙做徒弟,你就又權對我指手畫腳了吧?真是管得太多了!”
曲洋冷汗都要出來了,心裏後悔的無以複加,到底是自己托大了,以為非煙跟着他自己便也有三分薄面,以致忘記了東方先生的狠辣風格。悄悄舒一口氣,道:“是曲洋錯了,以後再不敢自作主張。”
任盈盈到底還是找到了東方他們的住處,阿一勸任盈盈不要去找,畢竟當初前教主趕他下崖的事做得确實不地道,當初東方柏又在幫了神教的情況下不告而別,長時間以來一直沒有聯系,這就說明他不怎麽想與神教來往。但任盈盈卻以為東方肯定還會念着舊日情分,若不然當日也不會幫了她不求回報,既然東方柏已經沒有再回神教的心思,那麽和她之間的矛盾便也不存在,是值得争取的。
任盈盈領着阿一站到東方他們住的地方的時候,正巧碰見木清出去買東西回來。木清見兩個陌生人站在門前,問道:“二位找誰?”
任盈盈道:“我找東方柏東方叔叔。聽曲洋長老說東方叔叔如今正住在這裏,我便來拜訪了。”
“你是?”
任盈盈笑道:“我是任盈盈,是東方叔叔從小看大的,也曾受東方叔叔恩惠。”
木清聽說她是任盈盈,心裏有數,打開門道:“請進來吧。”
然後大聲道:“東方,非煙,有客來了。”
東方此時正在後頭教導曲非煙基本功,聽見叫聲對非煙說:“你在這裏繼續,再一個時辰才能停。”然後整了整衣衫出來。
見到任盈盈皺眉道:“盈盈,你怎麽來了?”又對木清道:“進去忙你的吧,他們一會兒就走了。”
木清聽聞此話,說了句“你們坐下聊吧,我先進去了。”又對任盈盈點點頭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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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見了東方柏的衣着已是吓了一跳,見木清習以為常便沒敢說什麽。聽見東方柏趕她走,咬了咬下唇,終究裝作沒聽到,道:“東方叔叔一直以來可好?”
東方卻道:“盈盈,我以為你清楚的,我跟神教已無幹系,如今你就這樣找到這裏來,真的讓我很失望。你是想要告訴所有人我東方柏就在這兒嗎?”
“我……”任盈盈被堵得沒有話說,感覺好像藏在內心深處的陰暗猛得被人揭開,還是被當事人揭開,尴尬的無法言語。
東方走幾步打開大門,道:“行了,你走吧。”
任盈盈帶着阿一難堪的走出大門,眼看着大門就要被關上,兩手猛得抓住大門,從門縫裏看向東方柏問他:“東方叔叔,你還認我這個侄女嗎?”
東方柏皺着眉道:“等你大些再說吧。”關上門的瞬間突然想到什麽,停頓一下道:“你若是想湊熱鬧,不若将福威镖局收到門下,雖不起眼,倒還有用。”然後大門哐當一下關上。
任盈盈眼睜睜看着面前的大門,好久沒動。阿一叫她:“教主,回吧。”
“福威镖局是吧?阿一你傳信回去,叫向叔叔派人來把福威镖局收進神教。既然東方叔叔說這個福威镖局有用,那麽就收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一邊說一邊轉身離開。
阿一擔心道:“可是教主一路上也聽到了,白道上那些僞君子的眼睛可都盯着那福威镖局呢,還沒有确定到底是否真有那個劍譜,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用處,就這麽收個二流的小镖局平白招人眼不好吧?”
任盈盈卻笑道:“白道齊集攻打我神教都能讓他們無功而返,反倒付出了大代價,如今已經是半殘,咱們更不必怕他們。”再說了,任盈盈還想要将江湖這潭水攪渾。東方叔叔也提了這個,不如正好順道送他個人情。
東方送走了任盈盈便去找木清,“我覺得咱們該換地方了,再待下去又該不得清淨了。”
木清放下手裏正配給曲非煙調養身體用的藥,拉着東方的手問:“是有什麽麻煩了嗎?”
東方搖頭,“麻煩暫時還沒有,就是盈盈知道了這個地方,緊接着福州就要亂了,反正咱們也不會真的在這裏長住,還是要找地方恢複你的師門,不如就此離去省的日後翻出來麻煩。今天晚上我再去一趟林家,看能不能找到劍譜,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就這樣了,反正我的武功也夠用了。”
木清笑着抱抱他,“多謝你替我着想。”
東方也笑着回抱他,将頭搭在他肩膀上眯着眼笑。
晚上,東方又穿上夜行衣去林家,不巧正遇上任盈盈身邊的阿一,也正在林家翻找着什麽。東方一個樹葉打過去,将阿一引到外面,拉下面罩,問他:“你來做什麽?”
阿一也不隐藏,回答道:“教主已經給向副教主發了消息将福威镖局收入神教,打聽到最近幾路人馬都對福威镖局探頭探腦,教主便讓我先來探探情形。”說完才想起,似乎将東方柏也歸到探頭探腦的那一類裏去,忙想着補救:“屬下不是在說副教主,是……”
東方一擺手打斷他,“行了我知道,你先回去吧,告訴盈盈,今晚遇到了我,才讓你沒有完成任務。等明日我就離開福州,你們再來探吧。福威镖局裏有位林平之,是我的小友,讓盈盈多照顧些。”
阿一點頭答應,“是,屬下一定将話帶到。”然後等着東方又飛進林府才飛身離去。
東方這次直接找到林震南,林震南聽到動靜翻身起來,見是上次那人,直接說道:“林震南感謝俠士上次不殺之恩,林家除了錢財也無甚稀罕物,不知俠士所為何來?”
自從上次東方夜入林宅之後林震南自己和妻子夜裏睡覺從沒脫過衣裳,也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出去打聽才知道武林中人的眼睛已經全盯住了自己家這個二流镖局。如今見來的與上次是同一個人,臨時想到一個辦法,不若便将那些人求的東西送出去,懷璧其罪,若璧不在自己懷裏,那麽罪自然也就消了。
東方一聽便猜到林震南的想法,心想此人倒還算果決,便道:“我要你林家的辟邪劍譜,不是你自己練的那下三濫,而是林遠圖當初的原版。”
林震南暗自嘆息,果然是這個。苦笑道:“那又不是什麽人人可練的好東西,也不知道為何那麽多人都想要,可惜又不能說出去。若是俠士不怕別人惦記追殺,便去向陽巷林家老宅去取吧,佛像所指的方位就是了。”然後垂頭喪氣回到床上躺着,暗恨自己沒用,守不住祖宗遺物。
東方見他如此,道:“過些日子便有人來将你收入麾下,那人樹大蔭涼大,你不妨答應,也能保得阖家平安。”
然後飛身出去,到了林家的向陽巷老宅,按照林震南說的取得一襲寫滿字的袈裟出來。見上面寫着辟邪劍譜四個字,也沒細看,揣進懷裏便回了自己家裏。
到家之後在燈下細看,見這辟邪劍譜與自己所練葵花寶蓮相似,卻又兩相印證,大為驚奇,林遠圖明明有子有孫,卻不想練的卻是需要自宮的功夫。
也許辟邪劍譜在別人眼裏看起來精妙無比,在東方眼裏卻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有了也不過是印證一些葵花寶典上模糊的東西,然後讓武功更加精進一些罷了,對于已經是天下第一的東方來說,所精進的程度實在有限。
既然拿到了辟邪劍譜,東方和木清帶着曲非煙便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去往別處尋找開山立派之所。
幾日後,林家林震南看着向問天派來的日月神教中的人驚訝得合不上嘴,他單知道會有人來,卻不知竟然是日月神教中的人來,怪不得那人要說樹大蔭涼大不拍被牽連的。一個日月神教敢與整個武林白道争風,可不就是棵最大的樹嘛。
将福威镖局變成日月神教在福州的堂口之後,林震南一家三口為了避難要跟着入黑木崖,在此之前已經放出話去,辟邪劍譜已經被人盜走。
而任盈盈看着眼前一點兒大的林平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哪裏值得東方柏上心,在心裏納悶,東方叔叔不會就看着這小不點好看,便要救他了吧?東方叔叔不是那麽膚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