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哎,再這樣下去就該跟師父一樣了,只要師娘笑一下,再不願意做的事情師父也會乖乖去做的。木清暗自嘆息。
不對,師父跟師娘是夫妻,他們之間是愛情,所以才會這樣。自己跟東方可不一樣,自己對東方是,是???
蒼天啊,大地啊,誰來告訴他,對東方到底是什麽感情啊!愛?也沒像師父說的那樣,離了他就不能活啊。喜歡?沒經歷過,不知道應該是怎樣才算。友情?可這跟對木頭的感情明顯不一樣,若對東方是友情的話,對木頭是怎樣,陌生人?
木清的嘆息升級為哀嚎。
東方見木清突然呆滞,然後臉上像調色盤一樣,臉色不斷變換,很是稀奇,剛才也沒說什麽離譜的話吧。
豎起手掌在木清眼前揮揮,“哎哎,怎麽了?”
木清醒過神來,見東方揶揄地看着他,心跳得更快,找個借口遁了。
東方懷着不一樣的心思,以有心算無心,自然輕易就瞧出木清的感情變化,也不點破,等着他自己慢慢發現。今天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摸到邊了,可是他到關鍵時刻又逃開了。“膽小鬼!”東方埋怨的嘟囔。
夜裏,木清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閉上眼就看見東方如花的笑顏,還有丹鳳眼裏帶笑的揶揄。白天木清已經意識到對東方的感情不同于對以前的任何人,離得出結論只隔着一層薄紗。現在,感受到慢慢變熱的身體,木清無法再用師傅的所謂離開他能不能活的理論說服自己。
不算太遲鈍的木清終于承認,對東方确實是那種想照顧一輩子的感情。雖然在武功方面木清離東方有千裏之遙,到底是誰照顧誰還不好說。
哎!緣分啊!木清披衣起床,對月憂傷。
這下好了,出來是為了找大俠拜把子的,現在成了找魔頭當老婆了。
老婆!想到這兒木清更憂傷了,東方雖然愛穿女裝,可他畢竟是個男人啊,想想他以一敵十幾幾十的戰鬥力,誰是老婆真的是——未知啊!
至于木清是否清楚男人和男人應該怎麽做這一問題,請不要懷疑一個自小在醫書堆裏長大的人的常識。
隔壁的東方功力深厚耳聰目明,又因為長期處在不怎麽安全的環境中,早聽到木清房裏悉悉索索翻來覆去的聲響。
夜深人靜孤家寡人,隔壁又是自己的心上人,重生以來從沒有發洩過的東方,來興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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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東方悲憤了。
其實興致來了這種事,在東方看來就跟餓了渴了一樣純屬生理現象,一點也不會感到不好意思,更不用說悲憤這種比較高級的情緒。
讓東方不舒服的是,腦袋裏浮現出的第一個感覺竟然是疼痛。
沒辦法,要說前面,東方經驗很多,不用算那些春風一度的對象,光排的上號的小妾就有七個。後面嘛,業務就不怎麽熟練了,滿打滿算就楊蓮亭這麽一個對象。
當年筆直筆直的楊蓮亭,為了權勢不得不讨好東方裝着變彎,硬逼着跟身為男人的東方翻雲覆雨。可想而知他的動作不會溫柔,前戲也不會太多,更不會去看龍陽春宮研究用什麽姿勢才能讓下面的人舒服。
高傲如東方自然更不會因為交、歡這種事而對楊蓮亭要求什麽,盡管有時候真的非常疼。
所以,走後門發洩欲望這種事,在東方的印象裏是跟疼痛分不開的,就算東方偷偷看的春宮圖上講過就算在下方的人也可以得到快樂,畢竟道聽途說得來的終究沒有親身經歷的印象深刻。
得不到纾解的身體不自在的扭了幾下,東方有點赧然,雖然這屋裏就他一個人。
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也要加快速度,早點拿下木清!東方咬牙切齒發狠,眼睜睜看着月亮落下太陽升起,自己卻毫無睡意。
木清依然在隔壁糾結“黃瓜”與“菊花”的高深問題,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前途無亮,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同樣失眠的兩個人一起打開房門(好吧,其實是東方聽着隔壁的動靜,算着時間來着)。木清頂着重重的黑眼圈,東方精神依舊。
“昨晚睡得不好嗎?”東方故意問。
木清看到東方,腦袋裏自然而然想到了糾結一晚上的黃瓜菊花大戰,眼神游移,就是不看東方。‘東方啊,我對不起你!’木清的想法就擺在臉上。
東方暗樂,腸子都要打結了。
“怎麽了?不舒服嗎?”什麽叫扮豬吃老虎,這就是現場版。
“沒,沒,就是離家近了,有點緊張。”木清同學的臉皮跟東方比起來還有待修煉,人家那位昨夜裏想的事情可比木清有顏色多了。
‘你的反應可真遲鈍!’東方腹诽。
‘不過,你确實該緊張,找了個男媳婦回去不緊張才怪了!’東方想到這兒又開始樂,也沒想人家木清到底接受了沒。
吃飯的時候,木清明顯殷勤了很多。
以前,木清也會關心東方的吃食,但頂多幫着點些東方愛吃的清淡菜色,囑咐店家不要放辛辣、味道重的作料。今天,直接幫着東方夾菜、端粥、遞點心了。
再次上路的時候,東方坐在車廂裏悠哉的啃着木清買來的水果,盤算着木清什麽時候能說出來,到時候自己又該怎樣應答。
木清已經試着開口了好幾次,到現在依然沒能吐出句有用的話來。
第一次剛喊了聲“東方,”對着東方詢問的眼神,憋出來一句“你要不要喝水?”
第二次還是老樣子,說的是“你累不累?”
第三次換成了“悶不悶?”
??????
如此反複了好多次。
這模樣要讓木原和他老婆見了,絕對不會相信這會是自家機靈古怪的小徒弟。
結果走了好幾天,東方都快等得不耐煩,想着要不要自己先挑明的時候,木清終于行動了。
這天兩個人錯過了宿頭,不得不露宿野外。木清烤着東方抓來的兔子,趁着東方閉眼休息的時候,飛快的問:“東方,你我相識這麽久,不知你可有家世?”
東方松了好大一口氣,好家夥,終于問出來了。
“沒有,我自幼父母雙亡,所以才跟着一位大哥入了日月神教。江湖人朝不保夕,為了不連累他人,我也就一個人過了。”
東方發誓,他說完這席話的時候,聽到木清舒了口氣的聲音。
“那可有心儀之人?”
這句話木清問的小心翼翼。
東方柏佯怒,“你取笑我不成?!我這副模樣,這副模樣???”
“沒有沒有,你別生氣,你這樣子很好看啊,真的!我的意思是想問你介不介意龍陽之好?”木清急着辯解。
“什麽?!”東方柏面上驚心裏喜。
“就是,我喜歡你,你介不介意?我想過了,咱們兩個在一起過一輩子也挺好的。”嘟嘟囔囔,好歹是說出來了。
“咳,”東方壓下心中喜悅,盡量調整面部表情和語氣,盡量不露出真實想法來。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雖穿着女裝,可到底是個男人,這點你早知道了。這一路上也沒發生什麽其他事,你怎麽就有了這種想法?”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喜歡。一開始的時候,見你那麽厲害的一個人一直戴着面紗,吃飯都不敢摘,也不敢說話,我就挺難受的。後來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看到你不高興我也難受,見你多吃點東西我就會很高興。巨虎幫那次你走了,我渾身都難受。本來我也沒想到是喜歡的,可是每次見你笑我的心跳都會變得很快,後來我就想明白了。再然後,我想着能跟你一起生活一輩子的時候,打心眼裏開心,我就更确定了。”
木清耷拉着頭,也不看東方,自顧自地說。
雖然木清的話很混亂,東方還是聽懂了。這份喜歡沒有逼迫不涉及權勢,也不像有些人的情愛轟轟烈烈,一步步水到渠成。
東方愛用心機,但不希望這份純粹的感情出現雜質,應該提前說的某些事還是要提前交代清楚。
“你不在乎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先別說話,聽我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男扮女裝是有原由的。”
東方換了個姿勢背對着木清。
“幾年前,任我行得到一本秘籍叫吸星大法,為了有時間可以練功,他把我提升為副教主。剛開始的時候,我對任我行滿懷感激之情,一心一意要發展聖教。後來,随着我得到的權勢越來越多,任我行對我起了防備之心,我也對任我行的行為開始不滿,漸漸地想取他而代之。最後,我們兩個終成水火。
當聖教中有一大半教衆服從于我的時候,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還沒有修煉到家,他也不敢動我。為了拖延時間,他當衆賞給我一本是教中至寶的武功秘籍讓我修煉,而那本秘籍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若是我練了,他說出那個致命的缺點我勢必不能成為教主,甚至連神教都不能呆下去。若是不練,等他練成吸星大法,我只有死路一條。”
“你練了?”
“是,我練了,所以我離開了日月神教。那本秘籍叫《葵花寶典》,那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秘籍扉頁的八個字: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東方柏離開日月神教的原因當然不是他說的那樣,因為練了《葵花寶典》所以不得不離開,但其中的曲曲折折彎彎繞繞就沒必要讓木清知曉了。
“什麽?”木清牙齒打着顫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