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一百萬的支票
☆、60、一百萬的支票
下了車後,雅容站在原地。賈靖洋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來,停下腳步,回頭問道:“走吧,又在想什麽邪門歪道?”
“你也是這樣對其他女人的嗎,他們為你生了多少私生子?”
靖洋來到她跟前,微笑看着她,有點無奈地說道:“你的想象力真豐富。頭幾個女人只為了證明我是男人,沒問題而已,我怎會讓他們有機會懷孕?”
雅容眨巴眨巴眼睛,說道:“那衛倩娜呢?”
刨根究底似乎是女人的天性,靖洋嘆了一聲,說道:“我們未來得及到生孩子那步,還有疑問嗎?”
當然有,那她呢?他明明知道她想問啥,就是不肯先說出來。哼,無賴。
靖洋牽起她的手,柔聲道:“走,上班。”
雅容甩掉他的手,站在原地,說道:“你先上去,我不跟你一起進去公司。”
靖洋重又強行牽起她的手說道:“我都不介意別人怎看,你幹嘛介意?”
雅容嘲諷地說道:“那當然,剛好能掩飾你是gay。”
靖洋僵了僵,手下用力,幾乎要捏斷她的掌骨,扯着她快步往前去。
雅容雖很疼,但哼都不哼一聲,對他默認的态度感到無比的憤怒和失望,只能用她的沉默對抗他的默認。
到了大廈門口前,賈靖洋怒瞪了她一眼,才放開她的手,徑直走去等電梯。趙雅容慢慢地跟在後邊,本想與他錯開,坐下一部電梯,但還是事與願違,坐了同一部電梯。
早來沒什麽人,只有他倆,雅容靜靜地挪到他後邊,輕摸着被他抓疼的手。靖洋睨了她的手一眼,哼了一聲,說:“活該,誰叫你冤枉我?”
“難道我有說錯你嗎?否則你早就出櫃,跟他公開了,何苦搞得那麽神秘,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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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洋咬了咬牙,無賴地說道:“反正是你先招惹我的,吃了別想抹嘴溜人,不負責任。至于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去操心。”
雅容被噎住了,就是因為第一次是她該死的先主動,所以以後無論他怎麽死皮賴臉的,都是她錯?
不需她操心,她能不操心嗎?他這哪國的語言,有哪個女人能忍耐對方還有別的伴侶,即使那只是個男人?
突然覺得好委屈,她喃道:“腳踏兩條船,還振振有詞,當別人都是白癡嗎?”
靖洋默不作聲,步出電梯,進入他的辦公室前,才停下來低聲說道:“如果兩個月內你有了,我和他分手。否則,我放你走。”
懦弱,不敢自己做選擇的男人。她不會信他的承諾,也不想用孩子作為他選擇他們兩個的籌碼。他那麽猶豫,至少說明司馬俊在他內心的地位仍然很重要。她要的是全部,身心都要,如果為了孩子他留下,只怕心還在司馬俊那兒吧?
雅容站在那兒,望着緊閉的辦公室門愣了好久,直到小虎和小周他們回來,她才回神過來,開始工作。
今天,她比以往都忙碌,除了應付日常的工作之外,她正在把需要交接的資料整理好,放在沒上鎖的抽屜裏。然後,趁沒人注意,悄悄地打了一封辭職信,用信封裝好,放在那些準備交接的資料上面。
等上述的事情都處理完,有點空閑的時候,她開始上網搜索關于gay的心理問題。
看着看着那心就開始往下沉,原來大部分人都可以是雙性戀,它是異性戀與同性戀的過渡期。總結一句,愛上雙性戀者,是很痛苦的事情。如果他既愛另一個他,又愛她,那怎麽辦?大部分人除了退出成全他倆的同性戀,似乎已無別的辦法。
趙雅容嘆了無數聲,轉頭之際發現賈靖洋正站在她身邊看着電腦屏幕。雅容驚慌地要去關掉上面的網頁,但太緊張兼尴尬,那手抖得厲害,鼠标搖來搖去,好幾分鐘才成功地關掉了網頁。
靖洋沒做聲,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操作。雅容頭也沒敢擡,只敢瞟着桌面,無措地站了起來說道:“賈總,請問有什麽事嗎?”
靖洋這才兩手交叉在胸前,語氣平和地問道:“我的飛機票訂好了嗎?”
“訂好了,那信息應該已發去你手機了。”
靖洋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地說道:“上班時間再做別的無關事情,你就等着扣獎金。”
說完,他淡定自若地轉身離開,消失在辦公室門後。
望着他消失後,雅容才呼了口氣,重重地摔在椅子上捂臉。
下班的時候,賈靖洋仍在開會未回,趙雅容望着那緊閉的辦公室門,突然有點不舍,怔怔地望了好久,但還是邁出了步子離開公司。
打車回到出租屋,雅容為了趕去深圳的最晚一班車,迅速地開始打包行李。
從于南那搬出來的時候,她已一切從簡,除了必要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什麽家具之類的都沒帶過來。但現在收拾起來,發現這幾個月來,她竟然一會買幾樣的,買了很多零碎沒用的東西回來,丢可惜,留着又覺無用。
本以為一個旅行袋就可以裝上她所有東西,然後帶去深圳,現在卻變成了三大袋。望着放在客廳中央的三大袋行李,她有點愁眉莫展。
這麽多東西,她一個人怎帶去深圳?怔忡了十幾分鐘後,她留下兩袋不急用的行李,開門打算離去,卻剛巧碰上一對正想敲她家門的老夫婦。
雅容有點愣地望着他們,很陌生的面孔,以為是找錯門的人。
那對老夫婦,對她上下打量了幾眼,貌似找媳婦的眼神,讓她很不自在,真想立即離開。如果不是他們站在門口,剛好堵住她的路,她絕不會站在那兒被人如此觀望。
老伯伯笑了笑,和藹地問道:“你好,我們想找趙雅容小姐。”
“有什麽事嗎?”
老太太這時插嘴道:“你就是趙小姐嗎?”
雅容有點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不明他們的意圖,所以仍站在門口,沒打算讓他們進屋。現在她急着去趕車,便直接說道:“是的,請問有什麽事嗎?我想,我們應該不認識。如果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不如到時電話聯系,我現在急着去趕車。”
那對夫婦似是甚為滿意地相對笑了笑,然後男的才說道:“我們是賈靖洋的父母,不知能否聊一會?”
腦袋轟地一聲,頓時失靈,呆呆地望着他們。被他們拉回屋裏,坐了下來,她才醒神過來,用極為崇拜和尊敬的口吻問道:“你就是飛龍的賈老,賈總裁嗎?”
趙雅容忍不住睜大眼仔細地瞧着跟前的這對老夫婦,穿着國際一線名牌的衣服,款式簡單卻很修身,襯托出賈老的不怒自威和沉穩以及賈太的端莊大體。
賈老手上帶着一枚超大的玉戒指,脖子上挂着一條金燦燦很粗的項鏈。賈太盤着頭發,從頭到手都是一個款式系列的白金鑽石,小巧而精致,燈光下金光燦燦。此時,他們很大方地接受雅容的打量,賈總邊說道:“是的,我們是賈靖洋的爸媽。”
說到爸媽時,他特意地加重了語氣。雅容對此愣了愣,但她不是笨蛋,沒多久,她已領悟了他們的意思。
他們一再強調爸媽,也就是說他們今天過來是以家長,而不是公司總裁的身份,那就是說他們今天來談私事,而不是公事?想到這,雅容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他們知道了她和賈靖洋的事情?
忍不住擡頭看他們,發現他們此時也正觀察着她,讓她條件反射地對他們笑了笑,掩飾她內心的那點緊張。
賈太環顧四周,發現她的行李和被收拾一空的家,有點驚訝,但卻表現得聊家常似的問道:“你準備搬走嗎?”
雅容聽了,那雙手又忍不住交握起來,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只能模糊地嗯了一聲。
賈老的聲音沉厚而有力,在旁不疾不徐地問道:“你好像是洋洋的助理,現在還是嗎?”
“是的,暫時是。”雅容也情不自禁強調暫時這兩個字。
賈老望着尤在她懷裏的行李,微微皺了皺眉,但沒幾秒又若無其事地問道:“我們聽說了你和洋洋的事,所以今天特意過來拜訪。”
雅容滿臉尴尬地瞧着他們,不知他們意圖為何。
賈太舉手投足之間盡是一種貴婦的氣質,撥了撥額頭上的劉海,才适時地插嘴說:“我們發現,自你出現後,洋洋回來廣州的時間也多了。”
“是嗎?”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魅力?開玩笑!
望着她很錯愕,一臉不信的樣子,賈老又說:“飛龍幾年前就開始走下坡路,直到今年洋洋才肯回來幫忙。我們想,也許是你,才令他肯回來。”
雅容失笑,搖搖頭才道:“你們是他爸媽,他怎會袖手旁觀?”
雙老聽了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地恢複如常。
雅容低下頭想了會,才複又擡起頭說道:“我沒這個魅力,請你們相信你們彼此的親情,無論任何事都是破壞不了的。”
兩老笑了笑,望着她的行李好一會,賈太聲音有點顫抖地說道:“能不能跟你提個不情之請?”
雅容愣了愣,才說道:“請說。”
是離開嗎?無所謂,豪門她也不稀罕踏進去。想着想着,她的眼神不禁開始透着絲不可侵犯的氣勢。
他們對望了幾眼,賈太才有點猶豫地說道:“能否留下,陪洋洋過段日子?”
衛倩娜的離開,他們當時沒為此做過任何努力,最重要是他們尚未知道洋洋的事情。等他們知道時,一切已不可挽回。
難得現在洋洋又再次肯碰女人,雖然面前這趙雅容離過婚,并不符合他們兩人選媳婦的标準。但看雅容落落大方,面容姣好,30歲人仍像24,25歲的小女孩,怎麽看上去都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何況,最近她又剛醫好了不孕的病,也許他們運氣好的話,還能得到一個小孫子,就算是孫女也好啊,總比沒的好。
趙雅容再度吃驚地看着他們,這個請求是她的預料之外。豪門呀,那可是豪門,怎會那麽輕易肯接受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雅容想了想,淡然地說道:“我離過婚,對你們來說,這也許很難接受,所以我不會留下。”
賈太忍不住急道:“我們知道,你的事我們都知道,我們不介意。”
雅容怔住,沒想到他們會調查她的事情。
賈老咳咳兩聲,清了清喉嚨,似在斟酌怎麽用詞,好半響才道:“洋洋的事你已知道了,否則你不會一如當初的衛倩娜那樣離開的,是嗎?”
說到這裏時,賈老的聲音顯得有點蒼涼,聽得雅容的心很不舒服。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想着這對夫婦如今肯接納她,無非因為他兒子是gay。常人又有多少能接受自己的伴侶是gay?
如果沒這層關系,今天他們過來恐怕是驅逐她離開吧?
想明白後,雅容對他們笑了笑,離開的理由不需要對他們解釋,除非是靖洋親口問她。
此時的賈太早抛掉了她的貴婦氣質,這時更像一個心疼兒子的媽媽,急切地說道:“趙小姐,我們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點過分。但你有沒想過,洋洋他從去上海後,這些年就沒再接觸過女人。現在,他肯主動接近你,如果不是你個人魅力,他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逆轉。”
雅容愣了一下,但還是淡定自若地笑笑說:“賈太太,你過獎了。我與他的開始只是一個偶然,現在我們的關系也并不是如你們所想的那樣,否則我無需離開。”
說到後面的時候,雅容說得很慢,并不是那麽肯定。其實,她也想賈太的話是否有可信性。
賈太語氣誠懇地問道:“你能否幫忙救救他,給他點逆轉的時間?”
雅容眉心再度緊擰,突然為靖洋心疼,由這話能想象得出當年他父母對他是gay的事有多抗拒。
“賈太太,你們或者該去查查關于gay的知識。Gay不是病人,他們是正常的,只是性取向不同,你們不能把他當病人去救治。”
賈老這時插嘴說道:“這個我們也知道,只是接受不了。作為父母,我們只是希望他能順應人類的正常生理需要,有個美滿的未來,不想他遭別人的白眼而已。”
看着他們放下架子來找她,此刻在她眼中,她只看到了一對疼惜兒子的父母,而不是什麽公司總裁,雅容的心也軟了下來,情不自禁地點點頭,沒再反駁他們的話。
賈老又接着說道:“趙小姐,這樣好嗎?再給洋洋1年時間,如果他仍然不肯逆轉,你再離開好嗎?”
賈太這時也插嘴說道:“即使犯錯的人也會給機會悔改,何況他這種情況?求求你,好嗎?”
趙雅容拿不定主意,定神看着他們倆。理智上,她覺得留下毫無意義,此時抽身很必要,她可以少受點傷。但看着他們乞求的眼神,還有對靖洋本就有的不舍,她的心就忍不住動搖。
賈老這時拿出一張支票,填上數字後邊遞給雅容,邊說道:“這是一百萬,請你留下。若是一年後,你能讓洋洋娶你,無論你們是否有小孩,我們會再給你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