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離開馬六甲海峽後,貨船航行的速度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而逐漸慢了下來。所以随船出海半個月多,龍騰飛雪和秦摯楓仍舊漂在印度洋上……
這天中午的時候天氣不錯,陽光明媚,海鳥尖細嘹亮的叫聲莫名的讓人心情愉快。
秦摯楓端着裏兩個餐盤從餐廳繞到甲板的時候,正巧看到那非要讓他下去把午餐拿到甲板吃的女人脫掉外套換上一身深藍色泳衣,挎着一端被長長的繩子拴在欄杆上的救生圈,伸開雙臂不知死活地站在欄杆上……
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藍天白雲海水的交相映襯下,迎着風沐浴明媚着陽光站在床位欄杆上的纖細女人在這個遠洋船隊上無疑是非常惹眼的,海風呼呼的吹起如黑緞般的墨色長發飄蕩在腦後,讓她那一臉躍躍欲試的愉快笑容顯得格外的炫目……
秦摯楓站在樓梯口看着迎着風傲然微笑的龍騰飛雪微微愣了愣,而那欄杆之上的女人,竟然就捉住男人微怔的瞬間,放松了身體伸展着雙臂蹬着欄杆向後一仰,整個人潇灑的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漂亮的弧線,一下子跳進了海水裏!……
老實說,她這個後仰式的跳水姿勢無論是動作藝術還是視覺效果都是相當完美的——如果忽略掉她是從一艘高高的散貨船上一頭紮進印度洋的深海海水裏的話……
秦摯楓的嘴角不自覺的有點抽搐,那一瞬間,什麽感慨什麽驚豔都成了天邊晃蕩的浮雲,唯有這些天的朝夕相處下來,女人那天馬行空的腦子裏琢磨出來的怪想法折騰着秦摯楓,讓他放棄了原本湧上來的為那彪悍女人擔心的想法……
邁着端着餐盤邁着很淡定的步子走到船尾,秦摯楓貼着欄杆俯身往下看,龍騰飛雪果然很惬意的抱着救生圈浮在海面水上被貨輪拖拽在船尾,帶着一副又不知道從那裏弄出來的泳鏡,擡頭看着秦摯楓好心情的對他招了招手……
秦摯楓沒有理她,蹲下來把午餐放在甲板上,把餐盤上的那廳啤酒拿過來拉開,靠着護欄曬着陽光,仰頭喝了起來。
這樣的天氣,總是會讓人忍不住的想放松神經,整個人變得都懶洋洋的。
等手頭的一罐啤酒被喝了個幹淨,秦摯楓再轉頭去看下面的女人時,她果然擺擺手拽了拽繩子,示意秦摯楓把她拉上去……
聳聳肩,秦摯楓很不紳士的向龍騰飛雪打了個自己怎麽下去就怎麽上來的手勢就不再管她,端起自己的餐盤,徑自吃起來。
很快的,身後有繩索撞到欄杆上時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秦摯楓往嘴裏送了口飯,頭也不回的用那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平淡的說道:“這是一艘貨船,你以為是艘郵輪,我們來這裏度假的?”
龍騰飛雪拽着繩子一個翻身躍回船上,随手把身上的救生圈一扔,抓起先前扔在甲板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在秦摯楓身邊坐了下來,送給這不解風情更不懂得什麽叫憐香惜玉的男人一個大白眼,故意戳着男人理虧的痛腳抱怨,“還不都是因為你?人不都說海水有消炎的作用麽?”
消炎藥就放在艙室桌子上,犯得着你用海水麽?再說,要海水随便打一桶就好了吧,你用得着整個人都泡進去?
秦摯楓心中腹诽,但天生少言寡語的性子卻沒有讓他把這句話說出來。歪頭看看女人肩頭白皙細致的皮膚上那道已然結痂的暗紅色顯眼疤痕,老實的男人眼中還是露出了淡淡的歉意……
Advertisement
“放心吧,再過兩天它就會不見的。”龍騰飛雪無所謂的聳聳肩,大概身上還沾着水被海風吹得有些冷了,她老老實實的把外套套在身上穿好,端起餐盤準備開動,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仍舊很愉快,“女人不能像你們男人一樣,有傷疤的女人可不好看~”
這個時候,正好這艘貨船的船長領着幾個船員從另一邊的樓梯繞上來,似乎是在不經意間向他們這裏瞟了一眼,然後對跟着一起上來的幾個船員用阿拉伯語開始談論起什麽。
用叉子叉起一塊金槍魚放在嘴裏斯條慢理的咽下去,龍騰飛雪打開啤酒罐仰頭喝了口酒,這才看着秦摯楓向船長的方向努努嘴,若無其事對秦摯楓問道:“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船長的眼神有些不對?”
秦摯楓不動聲色的迅速解決掉午餐,從褲兜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深深吸了一口,有些晦暗不清的目光頭頂上升起來又被海風吹散的眼圈,他挑了挑眉,“我只知道,這艘船運的,不是普通的東西。”
“再過個幾天這船就會駛進亞丁灣了,你猜——”拉長了聲調,龍騰飛雪上勾着眼角斜斜的睨着身邊仰頭閉目養神的男人,“我們會不會平安過去啊?”
緩緩睜開眼睛,彈掉指尖長長的煙灰,秦摯楓幽黑的眸子深深的看進龍騰飛雪的眼底,沉默着,沒有接話……
………………
…………
傍晚的時候,從海上看夕陽落下去,那顏色仿佛要把整片海都燒着了似的,紅得激烈而熱切。
遠洋的貨船仍舊按照固有的速度航行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不知從哪個艙室傳來船員打着手鼓的聲音,合着愉快的唱着聽不出調子與含義的民謠,讓這艘半個多月沒見到陸地的貨輪上莫名壓抑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船長端着一盤什錦水果沙拉獨自一人來到甲板上找到仍舊在那裏流連的那一男一女,把水果沙拉遞到龍騰飛雪手上,他明明是個阿拉伯人,卻能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跟龍騰飛雪他們交談,他說,再過幾天貨輪就會駛出印度洋海域進入亞丁灣,到時候請他們留神注意突發事件。
龍騰飛雪笑着點頭回應他,等船長走後,秦摯楓背靠着欄杆逆着風看着身邊全身都被夕陽鍍上一層暖暖光暈的笑得無害的女人,忽然想起來他們在邊境懸崖邊上她一臉挑釁的提出跟自己比速度的那一幕——至今為止,他仍舊無法把這樣一個外面纖柔無害的女子和當晚那個拿着人皮仍舊對自己嬉笑的彪悍女人完全聯系在一起……
不知不覺的,他竟然真的把自己所想的事情開口問了出來,“找人護航的話,依你的外表,他們怎麽會找上你?”
沒見過她出手的人,大概永遠都無法想象這個女人的危險性才對……
龍騰飛雪聞言若有所思的看看手中的沙拉盤子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用叉子紮了塊蘋果,然後把裝沙拉的盤子遞給了秦摯楓……
………………
…………
周圍一片黑暗,鼻子聞到的是腐朽的混雜着海水的發黴味兒,身子下面,是很粗糙帶着倒刺的地板。龍騰飛雪緩緩張開眼睛,活動了下被手铐拷在身後的雙手,慢騰騰的坐了起來。
這是船上的雜物間,那個男人就倒在她身邊,雙手同樣被手铐拷着,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撇撇嘴,龍騰飛雪擡腳在男人的後腰上不輕不重的踹了兩下,刻意被壓低的聲音顯然帶着些不耐煩,“喂!別裝死了,快點起來!人早走遠了。”
地上原本“昏迷不醒”的身體動了動,然後男人睜開眼睛,跟龍騰飛雪如出一轍般不緊不慢沒有任何緊張和危機感的站起來,向四周看了一圈……
“不用看啦!”地上的女人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左手拿着那副被輕而易舉弄開的手铐無聊的轉着圈,她在黑暗中看着男人高大模糊的影子,挑着眉,了然微笑,“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知道什麽?是早就知道了那盤水果沙拉被人下了迷藥,還是在更早之前就發現了船長的不懷好意?”
“其實你能聽懂阿拉伯語對不對?”龍騰飛雪對男人的別扭見怪不怪,于是自動自發的轉戰下一個問題。
秦摯楓當然聽得懂阿拉伯語,在他的隊伍裏面,有好幾個來自于阿拉伯國家的兄弟。
也不管黑暗中女人是不是能看得見他的表情和動作,他只是自顧自的點點頭,反問龍騰飛雪:“你不是也早就知道這艘船有問題麽?”他說着在黑暗中轉頭,狼一樣的視線緊緊的盯着席地而坐的女人,微微眯起眼睛,秦摯楓用緩慢的語調拉伸着把後面的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你早知道這艘船有問題,還找我來護送這艘船……”
秦摯楓的視線正鎖在她身上。龍騰飛雪即使看不清,也仍舊可以從男人讓人無法忽略的氣場中感受到這一點。然而,她絲毫不以為意,單手晃着手铐,讓那個東西在指間連續不斷的轉着圈,龍騰飛雪開玩笑一般反問男人,“你以為我打的是什麽主意?把船上的人都殺光,然後把底下的火藥全買掉換錢?”
“随便你什麽意思。”秦摯楓冷哼一聲沒再說話,那一聲哼哼裏,很明顯的傳遞給龍騰飛雪一個信息——反正做完這件事人情還你,我們兩清。
皺皺鼻子,龍騰飛雪手支着下巴誇張的嘆了口氣,嘆息的聲音聽起來很幽怨,“唉,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這邊話音未落就驟然收住了聲音,瞬間沉寂下來的雜物間裏,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分外清晰……
黑暗裏,龍騰飛雪與秦摯楓向對方的方向看了一眼,緊接着女人背過手把剛才攥在手中當玩具的手铐利落的拷在自己雙手手腕上,頭一歪,身子一頭就栽在了潮濕的地板上……
秦摯楓挑挑眉,看着不遠處那個已經倒在地上的模糊影子,輕輕的勾起一絲笑意——
裝的可真像。
—————我是本章好長我好勤快自我褒獎中的分界線—————
那陣腳步聲在雜物間外面停下來,門沒有被打開,外面的人好像只是隔着門聽了聽裏面的動靜,接着就離開了。等那陣腳步聲消失,龍騰飛雪眨巴着眼睛從地板上坐起來把那手铐随手一扔,也走到了秦摯楓的身邊,“你的疑問,等我們控制了這艘船,讓船長自己來回答你吧。我覺得,他可要比我權威多了~”
“船上除去船長和駕駛員外一共有十六個船員,八個一組輪換着值班。”龍騰飛雪正色冷靜的對秦摯楓說着這些天自己觀察到的情況一邊拿着自己從不離身的蟬翼小片刀伸進門縫緩緩滑下去。末了,她回頭不痛不癢的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理所當然的對秦摯楓說道:“我去搞定休息室裏那八個,上面正在值班的八個交給你。”
“……”秦摯楓眨了下眼睛擡手搓搓自己的鼻子,沒什麽異議的點了點頭。正在他點頭的時候,“咔”的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秦摯楓皺眉看着被龍騰飛雪拉開的門,再看看女人手中不起眼的青色小片刀,忍不住贊嘆一句,“好快的刀。”
小刀在指間靈活的轉了一圈,龍騰飛雪挑挑眉,嘴角勾起帶着幾分微笑,“還行吧~”她話落,率先出了雜物間,左右看了一圈後快速的向艙室的方向悄然掠了過去。
海上夜風很大,船上的吊燈即便是全部亮着也是被海風吹得搖搖晃晃的,讓人看不真切前方。
八人一組的小隊分別有一個隊長,輪流掌管着船員艙室的備用鑰匙。而龍騰飛雪從雜物間出來便是向隊長單獨的房間直直的奔了過去!
擡手平靜的敲了三下門,裏面的男人一邊用阿拉伯語問是誰,一邊趿拉着拖鞋不耐煩的慢騰騰走過來開門——他沒有絲毫的防備。很顯然,在他的認知裏,他認為來敲門的一定是他的兄弟。因為這艘船上唯一的那一對廢物已經被他們綁起來扔進雜物間了,此刻是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脅的。
男人罵罵咧咧的走過來拉開門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人,他下意識的把頭探出去準備看個究竟,卻藏身在門後的龍騰飛雪猛地一腳踢在門上,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男人被受力合上的門狠狠夾了一下,還沒等他從脖子被門夾到的疼痛中反應過來,龍騰飛雪已經順勢狠力将門向裏一推緊緊卡住男人脖子後一記手刀敲在他頸側動脈上!把昏倒的男人踢進屋裏,順手拿過男人腰間的手槍,從桌子上拿過那套備用鑰匙,反手把屋子從外面鎖死,龍騰飛雪勾着嘴唇看着前面一排船員休息室,露出一個奸詐的笑意……
一間,兩間,三間……龍騰飛雪表情悠閑速度極快的拿着鑰匙把艙室的門一間連着一間的從外面鎖死,不費吹灰之力的轉眼就解決了正在裏面休息的一大半船員……
大概鎖眼轉動的聲音到後來被察覺了,前面三間屋子裏有拍門叫罵的嘈雜聲音隐約傳出來驚動了第四個房間,裏面的人疑惑的打開門小心的伸出腦袋正準備看看外面的情況,卻不想他剛把腦袋伸出去,還沒等把目光轉出去,就被一只黑洞洞的槍管頂住了腦袋……
“進去。”龍騰飛雪擡頭示意男人退到屋子裏去,她臉上挂着閑閑的沒有絲毫殺傷力的笑容,但是那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和頂在眉心的冰冷的槍口令男人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的舉起雙手,緩緩的向屋子裏面退回去。
他一邊往後退,一邊微微側開了身子迅速的對裏面不露痕跡的室友使了個眼神……
要說,他運氣不錯,他動的那個眼神,龍騰飛雪确實是沒有發現的。只是唯一一點不幸運的是,龍騰飛雪在拿槍逼着他往裏退的時候,有一個虛虛的人影從他身體擋住的後面露了出來……
“砰”的一聲,臉上一直挂着笑意的女人一點沒猶豫的一槍打在男人腿上,吃了顆子彈的倒黴男人慘叫一聲立時堅持不住的倒在跪倒在地,依靠他的身形隐藏的同伴,自然就暴露出來了。
仍舊把槍口悠悠的對準跪在地上扶着膝蓋嚎啕慘叫的男人,龍騰飛雪欣賞着裏面另一個男人那吃驚的眼神,好心情的對他眨了眨眼睛,說話的聲音很輕,可是聽在兩個男人耳朵裏卻讓他們覺得冷飕飕的,“拽他進去,或者你們一起死。”
後面的男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趕快上前把痛苦的同伴拽回屋子,龍騰飛雪笑着點點頭,擡腳把房門踢上,手中鑰匙一轉,輕松的解決掉了這八個人。
反觀秦摯楓,相對于龍騰飛雪自己,他被那奸詐女人分配到的任務可就費勁兒多了。
首先,這八個人沒在一塊,其次,這八個人外加一個船長和兩個駕駛員,都精神的很。
秦摯楓貓着腰悄無聲息的小心在甲板上看了一圈,最後躲在粗粗的桅杆後面隐藏身形,一邊把看到的情況在心裏重複了個大概——
除去兩個駕駛員不提,船員八個人其中又四個人分別守在甲板上,另外四個和一個船長正在會議室研究着什麽。
秦摯楓躲在暗處正考慮着怎麽将這幾個分散在各處的人快速解決掉的時候,忽然會議室的大門一開,一個船員快速的從裏面走出來,看樣子似乎是準備去取什麽東西。
舔了下上唇,秦摯楓在那船員關好會議室的門離開後的瞬間忽然動了!
俯□速度極快的滾到門邊同時順勢撞開大門,在離他最近的一個船員回頭的瞬間直起身來曲肘狠狠擊在男人太陽穴上同時擡腳踹上門!秦摯楓用了全力的力道豈是什麽人都能躲得開受得了的?那倒黴船員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忽然撲倒自己身邊的黑影,身子一歪,幹淨利落的倒了下去……
門被打開的聲音同時也驚動了會議室裏的其他人,餘下的三人在那個船員遇襲的瞬間反應極快的掏槍對準這個不速之客,秦摯楓解決那人後歪着身子向一邊滑出兩米躲開子彈,同時腳下用力,身子硬生生的收住力道猛然向前沖去,其中一個拿槍的男子眯着眼冷靜的調轉槍口的方向再次對準秦摯楓的時候,秦摯楓也已經從背後控制住了另外一個船員,手臂勒在男人的脖子上,在無法呼吸的男人瞬間脫力,同時抓着他的手臂就着他握槍的手極快的扣下扳機,那顆子彈竟然就無比準确的打在那拿槍對着他男人的手腕上!
那男人悶哼一聲手槍應聲掉在地上,秦摯楓從被他制住的男人手中把槍奪下來反手一槍托砸在對方腦袋上,在手下的身體軟到在地的同時一個箭步沖到船長身邊,那船長顯然是不會功夫的,看他過來,開了兩槍都射偏了。
“坐下。”輕松的開槍打飛船長的配槍,黝黑的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上,秦摯楓面無表情的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平靜的命令着中年船長。
船長緊緊繃着臉視線對上秦摯楓冰冷沒有感情的目光,在轉着眼珠看看眼側烏黑的手槍,喉嚨快速的滑動兩下,最終還是恐懼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秦摯楓下手極快的把船長捆好,動手把一邊剛從手腕穿了個洞的疼痛中稍稍緩過神來準備叫人的倒黴鬼敲昏,還沒等擡頭,剛剛去外面取東西的船員正好趕了回來,看見這一幕,沒防備的年輕小子心中一驚,手中托盤上的零零碎碎嘩啦一下掉在地上……
秦摯楓眼神一閃,剛剛之所以他絲毫不顧及對方開槍的聲音會引來外面四個真槍實彈站在甲板上的那幾名船員,那是因為他事先知道這件會議室裝了隔音板,他闖進來的時候順勢踹上了門,所以裏面無論發生什麽,外面的人也聽不見。可是剛剛托盤掉線去時那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
被秦摯楓蒼鷹一般冰冷而懾人的視線捕獲,那船員想也不想的轉身就往外跑,秦摯楓見狀目光一寒,随身的56扁刺脫手而出,從後面穿透了男人的喉嚨,硬生生把他那一句“救命”給掐死在了嗓子裏!
剛才托盤掉落的聲音果然驚動了距離會議室最近的船員,他站的位置是船的中部,背面不遠處正好是會議室後面高高的拉窗……
那人小心的踮起腳抻長了身子輕輕的拉開拉窗把頭探進去,會議室裏面暈的暈死的死,狼藉一片,可是,哪裏還有那個罪魁禍首的身影!
心中驟然警鈴大作的男人身上一陣發寒,他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動作有些僵硬遲緩的把頭從拉窗裏面縮回來,額角冷汗滴落的同時,後心果然就被一個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抵住了……
他全身一震,一點點動着僵直的脖子轉頭去看,那個原本應該被他們迷暈了的中國男人剛毅而冰冷的臉就映在了他的眼睛裏……
“噓……”秦摯楓單手拿槍頂着男人的後心,另一手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對男人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那男人看着秦摯楓深不見底的墨黑眸子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還沒等在反應什麽,脖頸上猛然一陣疼痛,那疼痛襲來的同時,自己兩眼一黑,接着就陷入了無聲的黑暗裏!
秦摯楓從倒在地的人背上把沖鋒槍拿下來倒提在手裏,從會議室後面繞到船尾,在他的生前方,一個中年男子抱着沖鋒槍懶懶散散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貓腰貼着欄杆動作輕而快的挨近那個中年男人,快到那男人跟前時,秦摯楓起身驟然發難,擡腳一個幹淨利落的後旋踢劈在男人右側脖頸上!看也不看那被連人帶槍踹得飛出老遠的男人一眼,秦摯楓在轉身的瞬間仿佛有預感一般抱住頭順勢在地上連續翻滾到掩體後面,在他身後,一串子彈沿着他翻滾過的痕跡在甲板上打出了一排深深的彈孔!
有人扛着沖鋒槍從另一個角落裏繞出來,秦摯楓眯眼剛想瞄準那人,餘光卻借着月光掃到了一個正向自己靠近的模糊影子,當下,想也不想沖鋒槍槍杆向後橫掃,逼退後面正要偷襲的那人的瞬間倒轉槍口,槍托瞬間砸在那人額上,對方痛哼着倒在地上的同時,生硬的英語從背後傳來,“別動!把槍放下!”
先前開槍把秦摯楓逼得退到掩體後面的那名船員架着沖鋒槍槍口對着他,秦摯楓眉心一動,緩緩的蹲□把槍放在一旁,那人把槍口對着秦摯楓,擡腳把地上的沖鋒槍踢出老遠,“把手舉起來!”
秦摯楓沒有動,緩緩的站起身來。
“舉起手!”那船員明顯有些急躁,他攥着槍的手已經因為過分的用力而僵硬了,他瞪着眼前這個鎮定自若的男人,紅着眼睛再次吼道。
無奈的嘆了口氣,秦摯楓一副稍安勿躁的摸樣,很快就聽話的把手舉了起來,可是,那手并非舉過了頭頂……
就是舉手的這麽一個瞬間,秦摯楓故意晃了下動作擋住那男人眨眼間的視線,擡手牢牢握着槍杆讓槍口指在地上,側身躲過那船員扣着扳機的一連串子彈的同時順勢把男人拽向自己懷裏,擡腿一腳踹在了男人拿槍那條手臂的腋下!
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合着男人的慘叫聲在空曠的海域見響起來,秦摯楓再回身一個過肩摔把男人摔暈後,一個悠然的女聲這才帶着挖苦懶懶的從樓梯口繞了出來——
“男人,你速度可真慢~”
秦摯楓對慢騰騰走上甲板來的女人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那下次我們換換!”
………………
…………
把船上所有的船員連着兩名手無縛雞之力的駕駛員一起捆成一團扔進先前關了他們的雜物間裏鎖好,秦摯楓自己游刃有餘的駕駛着這艘貨船再度減速,至于龍騰飛雪麽……
這大小姐此刻正拿着青色小片刀,臉上挂着“我其實很純潔很善良很好欺負”的讓人看看都覺得毛骨悚然的笑容,悠哉悠哉的俯身歪頭無害的看着已經從昏迷中清醒,嘴中被塞着毛巾的可憐老船長……
伸手動作很溫柔的把船長口中的毛巾拿出來,龍騰飛雪說話的聲音很輕柔,“船長先生,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還算有氣節的船長聞言竟然只是皺了皺眉,回應龍騰飛雪的聲音聽起來也還算平穩,“談什麽?”
“就從……”龍騰飛雪玩着刀沉吟一下,青色的光芒在指間快速的閃動着,“你為什麽雇用我開始好了。”
神色一動,船長眼珠滴溜溜一轉,剛想開口,卻被龍騰飛雪伸出一指攔住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動什麽歪心思,實話實說的好。因為——”故意拉長了聲調,女人甜笑着悠閑的繞着船長的另一側,“我的刀可是不長眼睛的。”她說着,小刀毫不征兆的刺在船長的手臂上,光的刺了一下還不算,小刀竟然還硬生生的順着肌肉的紋路向下極快的拉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就算是船長見多識廣,此刻也無法承受這樣突如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身體後仰他忍不住大叫着想要躲開那繼續撕裂他肌肉的刀子,可是身體被綁在椅子上,又怎麽能躲開?
收回刀身上滴血不沾的小片刀,龍騰飛雪耐着性子等着這老頭叫夠了,這才用還殘留着血液溫度的小刀刀身貼着船長的臉,眼中的溫柔退去後,似乎連嘴角挂着的笑容都格外的冰冷懾人,“如果你還準備讓我跟你玩測謊游戲,那麽就等着你全身都開滿這樣的口子吧。我再給你十秒鐘考慮時間。”
“我說……我說!”女人倒計時的聲音還沒有響起,已經被這樣的疼痛和駕駛室裏無端彌漫的壓抑吓破膽的船長再沒了剛才寧死不從的節操,他哆嗦着聲音極快的開口:“這艘船裏的火藥其實不是從馬六甲運來的。”
龍騰飛雪目中精光一閃而過,她極快的追問:“那是從哪兒?”
無奈的是,船長竟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從新加坡港上船的,在我之前,這艘貨輪上還有一個船長。”
“那你們要把這船的東西運到哪兒去?”
船長臉上猶豫的神色一閃而過,但在他的目光向龍騰飛雪瞟了一眼後,就仿佛豁出去了一般,說的分外利索了……“運到索馬裏。”
“索馬裏?”龍騰飛雪皺皺眉,“為什麽?”
“因為當地的一個海上武裝組織需要。這船上不單單只有火藥,在火藥的下面還有槍支武器。”
還海上武裝……分明就是索馬裏海盜麽!龍騰飛雪翻着白眼冷哼一聲,接着問:“你們的下一站要去哪裏?”
船長聽了這個問題仿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讨好的回答,“這個并沒有騙你們!我們的終點站的确是到沙特的吉達港沒錯!只不過……只不過到那裏的時候這艘貨輪其實已經是搜空船了。”
點了點頭,龍騰飛雪對老實回答問題的船長再次露出溫和的笑容,挑了挑眉,就好像剛才那個冷戾的女人不是自己一樣,“那你為什麽要雇傭我呢?”
“掩人耳目。”船長看着她臉上那溫柔的笑意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因為只要是途徑亞丁灣海域的遠洋船只都會雇人跟船保護船員以及貨物的安全,如果不找幾個人跟船,我們會被懷疑的。而你……”船長小心的看了龍騰飛雪一眼,頓時恨不得子戳雙目一頭撞死在桅杆上,“當時我看你的樣子……比較好對付……”
點點頭,船長一臉悔恨的要死的表情落在龍騰飛雪眼裏讓她心情非常愉快,連帶着,問話的聲音都輕輕上揚,變得格外清越了,“那麽假如你們成功了,那我們呢?”說着,她伸手一指秦摯楓。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在任務成功之後我們會在索馬裏把你們放了!”這句話,船長回答的異常的積極快速……
“唔——”龍騰飛雪拉長了聲調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接着俯□,跟船長的平視,微微勾着丹鳳眼,笑得很妖孽,“知道嗎?你說這句話,三歲小孩兒都不會信。”話落,還沒等船上驚恐的表情出現在臉上,龍騰飛雪已經一記利落的手刀再次把船長劈暈了……
走到秦摯楓身邊,龍騰飛雪看着遠處仍舊一片蒼茫的深藍色,一邊不可思議的慢慢搖着頭,一邊對身邊操控貨船的男人驚嘆着說道:“聽到了嗎?真是駭人聽聞啊……”
“駭人聽聞什麽?這種偷運軍火的船在這片海域上很常見。”事實上,“銀狼”的不少彈藥也是通過這種渠道得來的。
只不過,後面這句話,秦摯楓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龍騰飛雪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光直視着前方海域,沒有說話。
半晌,秦摯楓正色開口,打斷了駕駛室裏短暫的沉默,“你究竟為什麽要到這艘船上來?”
如果是想要賺錢,早就知道這艘船有問題的她根本就不會來。就算是上了船才發現其中秘密,那麽如今他們已經控制了這艘船,她大可以想辦法賣掉這批火藥換來傭金,完全沒有必要讓這艘船再按照預定航道向前走下去。
龍騰飛雪聞言看着遠處海天相接的位置沉默半晌,就在秦摯楓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終于緩慢而認真的開口,告訴秦摯楓,“我來……是因為想知道這批火藥的來源。”
“你追查這個幹什麽?”秦摯楓了然的點點頭,随口追問了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還沒等龍騰飛雪張口回答,右手邊的顯示屏上忽然出現一個紅色的小點,此時正速度極快的在顯示屏上一點一點向着他們的方向推進過來……
盯着顯示屏看了半晌,秦摯楓擡頭,面色嚴肅的同旁邊站着的龍騰飛雪對視了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上課回來就開始寫,整整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才寫完這章,累的要死……
親們看的過瘾的話,請冒個泡回個帖,謝謝~
PS:誰說進監獄就一定是被關着的那一個來着~嗷嗷~繼續摸下巴奸笑ING~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