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關珩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讓他下意識地擡手握住了宮渝後頸,傾軋着上身将人壓到身側的牆面上。
兩個人氣息交融,顧不得從菜籃子裏滾落出來的臍橙和西紅柿,像兩只争搶草葉的安哥拉長毛兔一樣交頸相纏,鼻尖相碰,明明毫無技巧可言,但就是莫名地讓彼此都變得口幹舌燥起來。
以至于完全忘記了這個親吻的初始目的,只是宮渝為了向淩友友證明,自己不喜歡他而已。
“唔……”
少年人的力氣沒有分寸,宮渝的腦袋不可控地朝後仰去。
本以為會撞到堅硬冰冷的牆壁,剛皺緊眉頭準備迎接意想之中的“砰”地一聲,卻被關珩用手掌将後腦牢牢捂在掌心,緊接着,宮渝只聽到一聲骨節磕在牆壁上的擦蹭聲。
“你的……”
嘴裏的“手”字還沒說出來,宮渝的嘴唇就被關珩稍稍用力地咬了一下,微微刺痛卻不至于受傷的程度。
“閉眼。”
又是這句。
宮渝很喜歡現在的氛圍,沒空跟關珩計較他仿佛在教自己做事般的語氣,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認真地看了一眼關珩的眉眼,然後緩緩阖上。
“宮渝!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淩友友簡直快要氣抽了。
他從來不曾面對過如此香豔而他卻沒有參與進來的場面,更何況,這場景裏的主人公是他自以為永遠甘願追随自己的舔狗宮渝。
明明是三個人的戲碼,卻獨獨他是沒有姓名的那個。
宮渝沒搭理他,反倒是關珩輕輕縮回了一點舌尖,作勢要給宮渝讓出一縷視線,越過他的肩頸去和淩友友對話。
Advertisement
沒想到宮渝竟直接雙手扳回關珩的臉,幫着關珩将自己壓回牆面。
關珩對宮渝的這個動作訝異不已,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到了這個時候,他再也不願意去糾結宮渝對淩友友的那種複雜悱恻的感情,只想努力把握住每一次可以親近宮渝的機會。
他用力環住宮渝的肩膀,将身形勁瘦的男人牢牢裹在懷中,護着他的後腦把人抵在牆上親吻。
關珩的動作顯得有些粗蠻,但并沒有讓宮渝的嘴唇感覺到半點疼痛,反倒有種酣暢的快意。
一種可以肆意釋放情緒的解脫感。
“宮渝!你們給我等着!”淩友友把手伸進門裏,指着宮渝和關珩怒罵道,“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的!”
宮渝閉着眼睛沉浸在深吻中,對他的吼叫絲毫不予理會。
見宮渝對他不理不睬,淩友友氣極,抓着院門的欄杆用力晃動,奈何門的質量太好,晃了半天,他除了一身汗之外,什麽都沒有得到。
突然,他餘光瞄到大門側面小門的門鎖處并沒有上鎖,虛虛地掩着,只要輕輕一推就能夠進到院裏。
淩友友瞅了眼仍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不屑地冷笑一聲,然後單腿跳着蹦過去,照着那個小門就是一推——
“吱呀——”
果然不出淩友友所料,虛掩着的門輕而易舉地就被他推開。
手指抓着夯實的鐵欄杆,淩友友仿佛正跟植物大戰着的僵屍一樣,眼神專注地落在宮渝身上,目光裏除了他什麽都容不下,站不穩也還要踉跄着朝宮渝走過來。
宮渝雖然半阖着眼睛,但是耳朵不聾,大門口出了那麽大動靜,估計菜籃子裏那條鯉魚都聽得見。
關珩餘光瞄了眼仍在勇往直前的淩友友,輕舔了一下宮渝的唇珠,然後直起身子,将手臂橫在宮渝鎖骨前,按着肩膀把人嚴嚴實實地環在懷裏。
然後微微眯着眼睛面向淩友友,像是盯住了獵物頸項的雄獅,一副志在必得的勝者姿态。
他打過淩友友,他也知道淩友友會因為忌憚他的報複,所以一定不會跟宮渝說這件事,因此他并不擔心淩友友真的敢說出真相。
想到這裏,關珩不禁找回了一點自信。
至少這個時候,宮渝是安心地待在他懷中的,而不是挨着對面那個心術不正的狐貍精。
宮渝還保持着一些理智,并不是說和關珩接吻不上頭,而是他更擔心站在一邊緊盯着他的淩友友。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來推測的話,見到這種兩個人親密的場面,肯定是要退避三舍地敬而遠之,畢竟一般人可能承受不住這種尴尬。
但是淩友友不是正常人,甚至可以說是很不正常。
所以宮渝很擔心,淩友友會在那邊看着看着,突然就心生歹意,以至于下一秒就會脫掉衣服來加入他們。
一想到那個可能發生的場面,宮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哪見過這場面啊。
這要是真發生了,他和關珩估計沒一個能頂得住,不沖上去把他頭打歪都對不起那個被他碰過的大門。
所以他在關珩放開他嘴唇的同時,也輕輕推開了關珩,因急促呼吸而泛着潮紅的眼尾淡淡地瞥了淩友友一眼。
宮渝俯身拎起菜籃子,回身遞給關珩讓他抱着,自己則側身打開入戶指紋鎖,回頭不鹹不淡地對淩友友說道:
“我那個門上有電,進屋之後我就會啓動,你自己看着辦吧。”
淩友友剛要疾步追過來,不讓宮渝進屋,卻被宮渝扯着關珩搶先一步邁進門檻,打開門上的小窗對他笑着擺擺手:
“不用擔心,死不了,頂多失禁……電暈加上私闖民宅,不知道警察和醫院哪個先把你接走。”
說完,宮渝就關上了小窗,徹底把淩友友怕得要死卻還強裝鎮定的怒罵聲隔絕在外面。
關珩微微仰頭,後背靠在門口的牆邊,歪着腦袋看向同樣倚在門板上的宮渝,突然笑了一聲。
“笑什麽?”
宮渝接過他懷中抱着的菜,也笑着問道。
“哥哥這樣,真的不怕他生氣嗎?”關珩試探着問道。
他通過觀察發現,宮渝好像真的沒有那麽喜歡淩友友,甚至在看到他時,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厭惡是由內而外地讨厭,絕非演出來的假象。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宮渝對淩友友愛之深恨之切,借着惹淩友友生氣的方式,從而達到兩人互相認清心意的目的;而另一種可能就是,宮渝已經壓根兒就不再喜歡淩友友了。
問出這個問題後,關珩幾乎不敢大聲地喘氣,只抿着嘴唇盯着宮渝的唇瓣,默然等待着那雙嘴唇一張一合地說出對他來說可能頗顯殘忍的答案。
宮渝詫異地皺眉看着關珩,疑惑不解:
“我為什麽要怕他生氣?”
關珩見他面色不虞,還以為宮渝因為自己提及淩友友而生起氣來,忙抱着菜籃子走向廚房,口中換了個問題問道,“哥哥想吃紅燒魚還是糖醋魚?”
宮渝打了個噴嚏,吸着鼻子跟着關珩走過來,抽了張紙蹭蹭鼻尖,轉身走到一樓浴室洗了個手,抱着踱步到他腳邊的黃總回到廚房,倚在中島上看關珩剔除魚刺:
“小關,你為什麽要問我怕不怕他生氣啊?”
關珩手上動作一頓,旋即又繼續專注于面前的活計,聲音悶悶地,答道,“因為哥哥喜歡他啊。”
“哈?”宮渝失笑一聲,不屑道,“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喜歡他?”
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直接導致他無法改變既定命運的人,他這兩年裏的所有倒黴往事,全部都拜淩友友所賜,他究竟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喜歡時常反咬他一口的淩友友。
莫非他對淩友友的抗拒還不夠明顯嗎?
難道非要他掄圓了胳膊打淩友友嘴巴子,才能證明他對淩友友沒有感覺嗎?
關珩低頭洗着金黃飽滿的檸檬,柔和的水流從他指縫中滑過,帶起細小的泡沫留在瘦削的骨節上。
他沒再吭聲,默認宮渝略顯嚴肅的語氣是對他越界的不滿。
兩人今天親了太多次,過多的肢體動作導致宮渝對關珩萌生了和平日裏不一樣的想法。
少年的嘴唇紅潤,下唇上還留着他莽撞的證據,雖然已經沒有血絲,但和周圍唇色不太相同的淡紅卻讓宮渝的喉嚨有些發幹。
那是他不小心弄出來的。
他總應該适當地關心一下吧。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宮渝的手指已經輕輕按在了關珩的下巴上,眼看着就要觸碰到他的嘴唇,卻被關珩一把握住手腕。
即便是沾了涼水,少年手上的溫度也還是暖和得很,抓着宮渝的手腕将人拉到身邊,一時間竟有些反客為主的味道。
宮渝只覺得關珩的個子屬實是越來越高,甚至已經不容他再自欺欺人地騙自己是視覺效果的程度了。
不行,他是金主,他得宣示自己不容挑釁的地位。
心裏這樣想着,宮渝便一把推開料理臺上的刀具和食材,掐着關珩的兩肋就要把人抱到臺面上。
宮渝對關珩的體重早就有大概的了解,于是也提前做好了準備,半蹲馬步,氣沉丹田,狀作随意地抱住少年的腰身,用力一提——
“我……”
宮渝臉色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紅,只有他自己知道,這紅臉大半是來自于窘迫。
他一個高大威猛的霸道金主竟抱不起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金絲雀,說出去真的就不要做人了。
站在原地任憑宮渝折騰的關珩猶如一塊冥頑不靈的憨石頭,穩如老狗地低頭看着企圖搬動他的宮渝,沒忍住笑出了聲。
被他這一笑,宮渝的執拗越發嚴重,已經不再去想腦子裏那些龌龊的想法,只想把關珩抱起來就算是勝利。
關珩又讓他折騰了一會兒,才俯身将人壓向中島,兩手墊在宮渝腰後,輕輕吻住他的嘴唇。
腦子裏緊繃着的那根弦兒倏地斷掉,宮渝頭腦一熱,在肩膀上蹭了一下發燙的耳垂,含住關珩的嘴唇親吻起來。
不管不顧地親了一通之後,宮渝很難再保持理智,他扯開勒得他有點發熱的領口,不再像從前那樣注意扣子要系到最上面一顆。
兩人的嘴唇吻在一起,相擁着彼此一路跌跌撞撞地親到宮渝的卧室門口。
關珩空出只手來扭開門把,抱住宮渝的腰身闖入屋中,直接倒在床邊柔軟的白色長毛地毯上。
空氣裏彌漫着關珩衣服上淺淡的檸檬味,酸澀中帶着幾分清甜。
“小關……”
宮渝低聲叫了一句關珩,壓在腰際的手指用力蜷緊在睡衣衣角下。
“哥哥?怎麽了?”
關珩攏攏宮渝鬓角汗濕的黑發,輕輕親親他的下巴。
宮渝側過頭,躺在枕頭上不敢看關珩的眼睛,輕喘着問道:
“你願意跟我……履行合約上的每一件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關總裁興奮搓手:願意,他願意!快!拉大幕拉大幕!
方特助微微一笑:吃瓜群衆,願賭服輸,你昨天還說小珩肯定獻不成身,以三個玩具一起用這件事跟我賭呢。
關總裁狼狽逃竄:誰說的?我沒說。不是我。
方特助扯回腳踝:來吧關弈邁先生,教教我什麽叫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
感謝在2021-07-1420:53:19~2021-07-1522:36: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肚子上的游泳圈QAQ13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肚子上的游泳圈QAQ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