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甄世豪幫關珩放好行李,坐回車中,朝宮渝按了下喇叭算作打招呼,然後一路駛出別墅,消失在宮渝的視線裏。
宮渝朝車屁股揮揮手,眯着眼睛想看清坐在後排座椅上關珩的後腦勺,突然被庭院裏刮進來的冷風鑽進領口,他忙吸吸鼻子,關上入戶門進了屋,後背抵在門板上,嘆了口氣。
怎麽還有點兒不習慣了呢。
意識到自己産生了軟弱的情緒,宮渝打起精神,胡撸了兩把頭發,抱起近些日子蹿了不少個頭的了了,捏捏它的小爪子,“小了了,吃點兒凍幹?”
了了咪唔一聲。
宮渝雙手把它舉過頭頂,像是山魈舉起獅子王辛巴一樣晃了晃,然後從貓糧櫃中拿出小零食,拖着了了走回貓房,對腳邊迅速圍過來的貓崽子們笑道:
“喔,一個個的,耳朵都這麽靈。”
一只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它總是保持在饑餓狀态的大橘靈活地蹿上了貓爬架,然後在和宮渝同等高度的地方,一下躍上他的肩膀,眼睛盯着宮渝手中的凍幹盒子咪唔個不停。
被群貓簇擁所帶來的滿足感讓宮渝舒适得眯起了眼睛,蹲下身子打開盒蓋,給每一只都分了一小把。
大橘不高興了,它用自己引以為傲的體重來對宮渝的頸椎造成壓迫,已達到讓宮渝再掏出一捏凍幹單獨為它奉上的目的。
宮渝見大橘終于達到了滿足,這才伸手想要戳戳它垂出嘴巴的小粉舌頭,沒想到這橘座技高一籌,在勾引宮渝的這一行為成功後,又在他即将碰到自己的瞬間,“嗖”地一下将舌頭縮回嘴裏。
鍋底大的臉上寫滿了睿智。
宮渝笑罵它一句,“利用完了就翻臉不認人了是吧?”
大橘擡起後腿輕輕蹬了一下宮渝。
宮渝無奈地握住它的腳掌晃動兩下。
看,也沒有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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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飽了貓主子,宮渝也有點餓了。
早上關珩做的餐食花樣兒很多,他一激動就全都吃了,根本沒給現在的自己留條活路。
回憶起關珩對他千叮咛萬囑咐的話,宮渝還真就不是那麽太敢動廚房了。
想到這裏,宮渝不禁失笑一聲。
……一個小屁孩兒而已,他們才認識了兩個多月,不至于把他改變成這樣子吧。
正琢磨着應該給自己做點什麽不具有危險性的食物來飽腹,只聽見入戶門那裏突然發出了一聲“吱呀”的解鎖聲,宮渝回身把腦袋探出貓房的門,看到劉阿姨正背着帆布包走進來。
見到一身睡衣打扮的宮渝,劉阿姨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宮先生,您在家啊,我還以為您出去忙了。”
“戲剛殺青,這段時間到過年之前都只需要參加春晚排練,相對來講還不怎麽忙。”
宮渝點點了了吃得鼓鼓的小肚子,扶着貓爬架從地上站起來,慢慢調整着驟然起身所帶來的暈眩。
“宮先生您不舒服啊?”
劉阿姨見宮渝的臉色有點蒼白,緊忙換了拖鞋朝他走過來,“哎喲嘿,這臉上怎麽都是虛汗啊,宮先生您是不是生病了?”
宮渝指指自己的腦袋,搖搖頭說道,“不,就是血壓低,蹲久了一起來就總這樣,沒事兒。”
“總是這樣那可不行啊,”劉阿姨不贊同地撇撇嘴,她兒子的年齡比宮渝還要大上幾歲,去年剛結婚,自此她便十分熱衷于給別人當紅娘,“宮先生,您這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那娛樂圈裏有多少漂亮姑娘,還沒有宮先生您喜歡的嗎?別一直單着了,您一個人住,總得有個人在身邊幫襯着不是?”
她邊清理貓砂邊低頭念叨個不停,但宮渝還挺喜歡她在自己旁邊說這些,聽上去就像是為自己孩子的婚姻感到心急的父母一樣。
每次聽她說完,宮渝都感覺心裏頭暖呼呼的。
劉阿姨邊說邊整理手中裝滿了貓砂的袋子,回身将雜物放在貓房門口的時候,發現宮渝仍舊抱着了了倚在樓梯扶手上,垂眸聽她說話,不禁訝異道:
“哎喲宮先生您怎麽還站在這裏啊,快坐到沙發上休息去。”
宮渝笑笑,“不用,我想跟您學學怎麽把活兒幹得又快又好,我清理貓砂的時候總是會弄髒地面。”
劉阿姨聽見宮渝誇她,就也忘了宮渝狀态不好的事兒,說道:
“哦喲,說到這兒啊,宮先生,黃總這兩天可真是能拉,每次鏟屎,兩只貓都不一定抵得上它一只貓拉的多。”
黃總就是三番五次朝宮渝索要凍幹的橘座。
聽到自己的屎被侮辱,黃總瞬間就不樂意了,從貓爬架上跳下來,邁着高貴的步伐走到劉阿姨腳邊,用小肉墊踩在她的拖鞋上,自以為兇狠地“喵”了一聲,似是在威脅劉阿姨不許再說。
“哈哈,宮先生,您這些貓真是都快成精了啊,瞧給它機靈的,”劉阿姨笑着擡起黃總的小肉爪,然後摸摸它薄薄的耳朵尖兒,回頭看宮渝,“宮先生您可真幸福,有這麽好的條件來養貓,讓人羨慕。”
宮渝推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鏡,笑道,“劉阿姨,我還羨慕您呢,家庭和睦,兒孫滿堂的,多好。”
劉阿姨确實一直都以幸福美滿的家庭當做自己的驕傲,聞言笑着瞅瞅宮渝:
“宮先生您看,您自己不也覺得家庭幸福是好事兒嗎?所以啊,趕快找個人陪你過日子,這樣生活才有奔頭啊。”
聽她說“奔頭”,宮渝剛有些笑意的嘴角突然僵住。
他的生活……還哪有奔頭了。
活一天少一天,再多也争取不來的。
宮渝情緒低落起來,不過還是回了劉阿姨的話,“好的劉阿姨,我會盡快啦。”
劉阿姨曾經覺得宮渝這樣好看的男人,又是演員又有錢,私生活肯定是像那些新聞裏傳出來的那樣,又花心又不正經,還會經常帶人回家,把屋子裏搞得烏煙瘴氣,一地狼藉。
一開始聽介紹工作的人說要幫娛樂圈裏的一個男演員養貓這件事,劉阿姨起初是拒絕的。
她不想把那些在她印象裏的歪風邪氣帶回到自己家中,從而影響她整個家庭的心情,不過對方開出的薪資實在誘惑,讓她忍着不适接受了這份工作。
然而事實證明,她想歪了。
剛邁進這個家門的第一天,她的思想就被徹底地扭轉過來。
這個剛剛獲得三金影帝的年輕男人,平日裏竟然不喜歡外出社交,而且除了養貓就是種花,要麽就是洗一排的衣服晾在陽臺上,除了屋裏經常彌漫着的燒焦味兒以外,實在是一個居家旅行必備的好男人。
兩人認識的時間長了,能聊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劉阿姨從和宮渝的溝通中洞察到,他似乎并沒有家人,甚至連朋友都沒幾個,除去經紀人和助理之外,幾乎只有她和外賣員來過這裏。
暗自感嘆人都是有得必有失的同時,對宮渝的印象也越來越好。
“宮先生,您吃飯了嗎?”
劉阿姨帶着收拾完的貓砂和貓毛,走到門口換鞋的時候,順便問了一句。
宮渝這人實在,下意識就如實回答道,“還沒。”
“……那我給您做頓飯再走吧。”
劉阿姨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手上的動作也跟着一頓。
她見識過宮渝的廚藝。
如果非要形容出來的話,那就是……
那天的屋子很黑,她拎着貓砂鏟站在其中,竟連黃總的身影都看不清。
宮渝聽她要給自己做飯,不由一愣,忙擡手扶扶眼鏡,輕咳一聲,受寵若驚地問道,“啊?不好吧,不會麻煩您的嗎?”
“做頓飯而已,有什麽可麻煩的?宮先生趕快過去沙發那邊休息吧。”
劉阿姨打開門,将要拿出去的垃圾暫時放在門口,回身走到廚房裏,示意宮渝盡管去休息。
末了又問他一句,“宮先生,您有什麽忌口的嗎?不能吃的東西之類的?”拜托人家幫自己做飯哪還敢有什麽要求,宮渝忙搖搖頭,說道:
“沒有,沒有忌口,實在是麻煩您了,謝謝啦。”
劉阿姨笑,“什麽謝不謝的,宮先生您平日裏給我開這麽高的薪資呢,我天天過來給您做飯都成,哈哈。”
宮渝道過謝,端了杯溫水,走到沙發邊上坐下,疲累地舒了口氣。
劉阿姨戴上折疊整齊的圍裙,擡手去開電飯煲的蓋子,然後“咦”了一聲。
宮渝剛摘下眼鏡,正倚在靠背上閉目養神,聽見劉阿姨詫異的聲音,伸手去拿過眼鏡戴上,回頭問道:
“劉阿姨,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別是哪個煤氣閥兒沒關,應該不會吧,小關最細心了,不會犯這些低級錯誤的。
“宮先生,您這鍋裏是有飯菜的啊。”
劉阿姨将手伸到電飯煲的上方試了一下溫度,“嚯,還熱的呢,現在直接就能吃。”
宮渝皺起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有飯菜?
早上不是被他倆吃光了嗎?
他記得關珩已經把鍋碗瓢盆都刷幹淨了啊。
關珩?
一想到關珩這只暖心小狗狗,宮渝就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他走到劉阿姨身邊,低頭朝鍋中看去。
果然,容積不小的電飯煲裏,兩盤被隔起來的炒菜正老老實實地躺在裏面,最下面是晶瑩剔透的白米飯。
宮渝有點驚喜地咧開嘴角,轉頭朝劉阿姨說道,“有,有飯菜,我弟弟給我做的。”
看見宮渝臉上掩不住的欣喜,劉阿姨下意識地跟着他一起高興起來的同時,不由有些疑惑:
“弟弟?”
她在宮渝這裏做了快兩年,去年的除夕之前,她也是照舊來做了貓房的清潔和消毒。
那時候他就是自己一個人過的年,唯一陪伴着他的,就是裏面的那群小貓,還從來沒有聽他說過有關于自己的家庭,更別提這第一次聽說的弟弟。
宮渝點點頭,不顧還有點燙的盤碗,伸手就去将飯菜端了出來,似是要展示給劉阿姨看,證明他也是被關心照料着的人。
“西蘭花,我很喜歡的。”
劉阿姨笑着點點頭,沒再追問,脫下圍裙,調侃宮渝道,“宮先生怕不是金屋藏嬌了吧,才用弟弟打掩護,看這飯菜做得色香味俱全,肯定是個溫柔賢惠的大美女。”
溫柔賢惠?這确實是。
但是大美女……除去性別不算的話,應該是吧?
送走了劉阿姨,宮渝忙把手洗幹淨,走回到中島邊,将飯菜端上了餐桌。
宮渝低頭琢磨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擡手卷起睡衣袖子,又把飯菜折騰到了茶幾上。
“來,老四,”宮渝擡手招呼着離他兩步之遙的老四,“過來,看看小關哥哥給爸爸做的飯菜。”
話剛出口,宮渝就是意識到亂了輩分,又笑,“看看小關哥哥給大哥做的飯菜。”
老四不情不願地挪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宮渝的腿間,仰起頭,湛藍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望着宮渝的臉。
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這屋裏的哪只貓能願意搭理他這麽話痨的人類。
宮渝看着面前顏色漂亮的飯菜,一時間還有點舍不得動筷子。
他打開電視,調了一檔綜藝節目,借着吵鬧的音效,給空蕩的別墅營造了熱絡的氣氛。
最後,宮渝才抄起筷子,悶頭吃了起來。
“哈啾!”
宮渝眼睛還沒睜開,手就已經去摸床頭櫃上的抽紙,卻又不慎碰掉了放在桌上的水杯,掉在地毯上滾了一圈,杯中的水灑出來,濡濕了白色的長絨毛。
他顧不上去撿掉地上的杯子,便緊忙抓着張紙擤起鼻涕來,一張張紙被丢進垃圾桶,很快就堆出了個小尖兒來。
宮渝生的這場病完全是自作自受。
關珩走後的第二天,宮渝只覺得閑着無聊。
吃完了外賣送來的早午飯,便學着關珩平日裏去晨跑的樣子,只穿着一身輕薄的運動服,在庭院和花園中來回跑了四五圈兒,想要以此來達到讓自己在春晚的舞臺上,有着更加強健的體魄和狀态。
可沒想到不但沒變得更健康,反倒病了起來。
春晚表演在即,他卻突如其來地病倒,而且還是以這麽愚蠢的理由。
這讓宮渝實在是很難以啓齒。
手機震動了一下,宮渝吸着鼻子,懶洋洋地用兩根手指翻過倒扣着的屏幕。
【49:哥哥,起床了嗎?吃早飯了嗎?如果沒吃的話,我現在可以給哥哥點餐嗎?】
宮渝咳得泛紅的眼尾挂上笑意,強打着精神回道:
【城北徐公:吃了,睡回籠覺呢。】
關珩離開之後,他倆的聯系和溝通竟比平日裏生活在一起時還要頻繁。
無論是看到街邊長相奇特的老樹,還是蹲在街角擡頭望天的小貓兒,關珩都會事無巨細地向他報備。
宮渝也不嫌煩,一遍又一遍地看完他發的圖片後,總是會連着給關珩回複幾個大拇指。
關珩被宮渝的表揚激勵到,越來越變本加厲了起來,什麽都往宮渝這兒發。
見宮渝說要睡回籠覺,關珩瞬間興奮不已。
這一興奮,手上的動作也哆嗦了起來,連着兩下按在了屏幕裏的加號和視頻通話上——
“嗡——嗡——嗡——”
剛被塞到枕頭下面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宮渝低咳着扯出手機,食指彎折在屏幕下面,不小心就點到了接通。
“哥哥?你人呢?”
宮渝腦袋昏沉,聽到聲音的時候還懵了一下,旋即才意識到是自己手中的手機發出的聲音。
“嗯……嗯?”
重感冒的狀态中還帶着濃濃的鼻音,讓關珩瞬間就抓捕到了關鍵信息。
剛剛還帶着幾分撒嬌意味的聲音嚴肅起來,“哥,你生病了?”
宮渝猛地驚醒,反扣着手機不敢将攝像頭朝向自己,敷衍地反駁道,“沒,我睡覺呢。”
“那你讓我看看你。”
關珩生怕他挂斷,急得不行。
宮渝沒忍住咳嗽兩聲,發現瞞不住了,便翻轉過來,打着哈哈,“就有點着涼了,沒事,估計睡一覺就好了。”
“那你前兩天都不接我電話,說有事在忙,就是在騙我對不對?”
關珩的聲音裏已經融進了傷心的情緒,這讓宮渝有點慌。
他們簽訂的合約裏,本就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關系,除此之外,并無其他需要履行的義務和責任。
然而關珩卻始終都在真情實感地關心着他,這讓宮渝覺得內疚極了。
他不該辜負關珩的這份體貼。
“我,我也是怕你擔心,所以才……”
宮渝解釋道。
“可是你不接電話,不讓我聽到你的聲音,這讓我更擔心嘛。”
關珩心思活絡,聽得出宮渝已經開始哄他了,便也軟了語氣給他個臺階兒。
“好,是我錯了,以後我也想你一樣,什麽事都跟你說一遍,好吧?不過我現在真的沒什麽事兒了,你不用擔心。”
宮渝伸手去撿掉在地毯上的杯子,想要出去再倒杯水喝,無奈手上沒勁兒,杯子又啪嗒一下掉在地毯上。
地毯下面是地板,聲音再輕也難免會發出“咚”地一聲,順着話筒傳到了關珩那邊。
“連拿個杯子的力氣都沒了,還說你沒事,”關珩那邊傳來衣料摩擦聲,似乎是從床上或沙發上坐了起來,“快讓我看看你的狀态。”
這麽半天,宮渝一直将攝像頭朝上,給關珩滿屏的天花板,聽到少年又有些不悅的聲音,宮渝也不忍讓關心他的人心寒,便調正了攝像頭的方向,對着自己的臉。
“你的臉都是紅的,家……”關珩心疼地皺緊眉頭,他想問問宮渝的家人為什麽沒在照顧他,又擔心宮渝會因為自己問他的隐私而感到生氣,迅速轉了話頭,“家裏還有熱水嗎?多喝點熱水,然後吃點藥,你現在都是什麽症狀,跟我簡單描述一下,我在‘病了麽’上面買點藥,讓跑腿兒小哥給你送去。”
“不用,不用,我有藥,”宮渝披着被子坐起身來,适應了一會兒新姿勢後,才伸出裹着棉襪的腳踩到地毯上,彎腰撿起杯子,慢慢朝門口挪去,“其實相比昨天已經好了不少了,你真不用擔心。”
關珩眼中的擔憂并未因宮渝的開解而減少半分,反而越發焦灼。
“慢點走,慢點,倒水的時候別被燙到。”
宮渝啞聲笑着答應,“知道,知道。”
關珩那頭突然傳來老人家的聲音,“珩珩,快過來,外婆她……”
“哥哥,等我一下!”
通話瞬間被挂斷,宮渝看着閃爍了幾下又變黑的屏幕,心頭湧上一股失落。
關珩挂電話的時候,他聽到有一道女聲在很焦急地喊他和外婆,不禁擔心起來。
忙壓制着微微發顫的手指打字問關珩:
【城北徐公:小關,發生什麽事了?需不需要用錢?】
宮渝問完,用手肘撐在沙發椅背上一會兒,卻沒有等到關珩的回複。
看了眼下午排練的時間,宮渝只能給關珩轉了筆賬,然後便匆匆地吃了藥,開車趕往春晚的排練現場。
他們已經排練了有一段日子,每次來需要走一遍臺上的位置,便會回到後臺練歌,站在舞臺上更多的是拿着鮮花和小燈跳舞的小朋友們。
宮渝腦子昏沉,跟副導演請了個短暫的假,在臺下的觀衆席上倚着睡了一會兒,卻被源源不斷的幹冰侵襲得發冷,咳嗽着醒了過來。
他的鼻子癢得不得了,忙起身走到朝向牆角的方向打了個噴嚏,本以為只是一個,沒想到卻接二連三地打個不停。
他自己難受得厲害,可紅着眼眶一直聳動肩膀的囧樣兒,卻逗得候場的小演員們忍不住直笑。
宮渝伸手去摸口袋裏準備好的紙,然而發現早已經被他用個精光,沒有紙了。
一個拿着向日葵道具的小男孩兒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塊兒紙,伸長了手臂要遞給宮渝,“哥哥,給你。”
“謝謝小朋友。”
宮渝嗓子啞了起來,腦袋暈得厲害,抿着嘴努力去夠他手中的紙。
他和小演員們雖然看起來離得還算近,但是中間隔着一排鐵欄杆,用它們當作隔開現場的工具,此時宮渝暈得說句話都有點困難,更別提走過去拿小男孩兒給他的紙。
眼尾又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淚,宮渝難受得又轉身打起了噴嚏,然後彎腰咳嗽起來。
“咳唔咳咳……”
身邊傳來一陣寒涼的氣息,估計是剛從室外走進來。
宮渝忍不住被來人身上的涼意凍得哆嗦了一下。
一張折疊着的潔白紙巾遞到眼前。
“宮先生,給。”
宮渝手指摳着牆面擡頭望去,“您是?”
來人聲音溫和,“我叫關羿。”
作者有話要說: 關總裁閃亮登場:要不是關珩這臭小子,我才懶得來現場,我可最讨厭抛頭露面了。
方特助面上恭敬:總裁,那您噴的這十幾毫升的香水是怎麽個意思?
關茶茶暴怒而起:我不是跟你說了他感冒?!你還噴香水去刺激他!你馬上回來照顧外婆,我親自去!
宮金主咳嗽連天:……水,來點水。
寶子們,我下周準備大修一下全文,改掉前面老宮被欺負的橋段,讓他站起來爆錘反派,寶子們意下如何?
同意的将守約桑不跳糞坑打在評論區(我怎麽這麽狗?)
感謝在2021-07-0317:39:57~2021-07-0419:22: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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