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天下第二部

第37章 兩只受是沒有未來的

一部戲,才開工三天,就連續空擋三天！

有這樣的先例麽？沒有。

制片人在辦公室抽着煙,煙頭的小火苗兒忽明忽暗。

楚歡被叫了進來，低着頭。

“我錯了。”新人嘛，先認錯總是必須的。

更何況，昨天全劇組放空是因為她這個女二號直接閃人,是她的錯；今天全劇組放空，是因為導演文華請了病假——好吧,這是她打的,也是她的錯。當然，她不會笨到自己承認。相信文華也沒面子跟外人說。

情敵間的尊嚴較勁,你懂的。

“小歡啊。我并沒有怪你。”出乎楚歡的意料,制片人竟然擺擺手,“年輕人嘛，心情不好，鬧點小脾氣是難免的。”

楚歡一愣，繼而心裏一暖。還是制片人溫和體貼。真正的成功人士就該這樣子！

“你們的事呢，我也知道一些。”制片人往煙灰缸裏撣了撣煙灰，似乎是不經意地說。

“啊……啊？”楚歡一震，擡頭望着制片人，“什、什麽？什麽意思？我……不懂。”

制片人笑笑，但笑得沒什麽溫度：“不用隐瞞什麽了，我都知道了。你跟安若素是一對，文華跟李妍是一對，對吧？”

呃……楚歡咬着舌頭，不敢說話。

“呵呵，這也沒什麽難看出來的。你們四個人那麽明顯，我又不是瞎子。”制片人翹起二郎腿，夾着煙開始炫耀自己的推理能力，“要知道，安若素是多麽自我的一個人啊，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會接拍同志電影？呵呵，這種拿前途賭博的事，像她那種功成名就的明星，根本不可能幹！而文華麽，從她以前的電影就偶爾摻雜些女同的影子，不難推斷她本身有那方面傾向。至于李妍，嘿嘿，你知道她是多難請的人啊？以‘皇城鬼手’之名，恃才傲物，十足十的文藝人的架子，以前我約她拍定妝宣傳照，都被直接拒絕。這次不止接了這部片的整部定妝照宣傳，還破例不再難約，不止随叫随到，更是似乎黏在這裏不走……嘿嘿，不是為了我們的文大導演，又是為誰？”

楚歡沒有說話。背脊卻已經冒冷汗。

不說話。是她跟安若素這麽久後，學到的最實用的一招。禍從口出，當我們不知道怎麽解決面前的危機，能做到的最好，就是不說話，起碼，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好吧，楚歡承認：安若素已經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痕跡——不止，那一層膜的改變，也包括，對自己三觀和習慣的潛移默化的影響。

不過，楚歡相信：從安若素那學來的，肯定是好的。

果然，楚歡不開口，制片人就只得先開口了，迫不及待道出自己的企圖：“我希望你，能幫我拍文華和李妍，視頻最好，照片也行。用來做影片的宣傳，以彌補你曠工一天的過錯……并且，交換我不暴露你跟安若素關系。”

果然，說出了所有的企圖，和價碼底線。

果然還是沉默好，起碼在這個時候，是對方先透露了目的和價碼。任何談判，先亮出底牌的一方，等于先輸了一半。

楚歡接下來要想的，就是怎麽應付。

她依然沉默。

“我等你答複。”制片人笑了笑，将已經燃盡的煙頭按進煙灰缸，“你們是同類人，她們不會防你。我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的時間，明天給我答案，不然，你将會看到你跟安若素的爆料出現在各報刊頭條。”

楚歡一震：不！

想起那段被爆出跟汪昱緋聞的日子，天天縮在家裏還要面對媒體的狂轟濫炸和大衆們無盡的怒罵……不，再也不要嘗試那樣的日子，更不要讓安若素也陷入那樣的日子！

不！安若素是無辜的。她，根本就是個正常女人吧？

從制片人的辦公室出來，楚歡覺得如同冬季再臨，全身冰冷。

一步步走出大門，擡頭仰望陽光，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昨晚回到家時已經是十點半，除了沒回家的楚爸爸，楚媽媽和安若素都在客廳裏未睡。

楚媽媽自然是一副噼裏啪啦的焦急數落關切。而安若素，似乎還是很淡定呢，見她回來，算是放了心，就進房睡了。睡了……

今早，兩人一起起來洗刷出門，溫度跟晾了半天的開水差不多，沒多少勁。怎麽說呢，本來就沒有親熱的理由，卻也沒有憤怒的資格，甚至，有些情緒暧昧得讓人根本不好發問，比如“你昨天一天去哪裏了？你為什麽生氣？是不是吃醋我跟文華呀？”也比如“我昨天一天不會來，你就不擔心我嗎？在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跟文華在那裏繼續歡樂呀？哼哼。”

所以，兩人就那麽微笑着、客氣着、不冷不熱着，卻也如往常一樣。

到了劇組片場，才聽說文華請了病假，不能來上班，于是……安若素跑去探望文華了。去探望文華了……

擦擦眼角的淚水，楚歡昂頭深吸一口氣。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既然問題出來，就是為了被解決的。楚歡握拳給自己打氣。

至于怎麽解決，楚歡還沒決定好。

坦白說，讓她做那種事，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文華卻偏偏又是那麽讨厭！不過，即便是再讨厭，楚歡也不願用那樣的方式來報複吧。她更寧可再去揍文華一頓。

唉好亂，算了，還是先去看看文華再說吧。選騾子選馬，先看看那混蛋的态度再說吧。

文華的病房裏，此刻酸味彌漫。

這酸味自然是李妍發出來的，而酸的對象自然是來探病的安若素。

按李妍的意思，安若素來探望一下病情，客氣寒暄了兩句就該走了嘛，一直聊個什麽勁，又不是多好的關系！

不過顯然，只有她自己這麽認為。因為躺在床上的文華和坐在床頭的安若素又是講笑話、又是削蘋果、又是聊圈中八卦、又是暢談劇本和未來理想……不亦樂乎！

對于文華來書，即便是再壞的事，只要能看到安若素的笑，就覺得怎樣都是開心的了。

而站在安若素的角度，确實把文華當多年的密友，尤其是自己現在對楚歡動心後，開始漸漸理解了文華這些年對自己的感情，不再那麽排斥對方的那種想法，也對以前自己的過度排次有些愧疚，所以借着對方被地痞流氓打傷的機會，也真想好好表表關心慰問下。

當然，“被路過的地痞流氓搶錢打傷”的說法，自然是出自文華之口。

所以，當楚歡來探病時，只有文華一個人咬牙切次。

安若素不用說，連李妍也是客氣起身歡迎的。

看看四周架勢，楚歡知道文華沒有将自己是元兇的事公布于衆女人。

“你怎麽了？”安若素看出楚歡的神色不好，有些關切地問。

“沒事。”楚歡搖搖頭，卻不敢看安若素的眼睛，“那個，我能不能跟文導單獨待會兒？”

“當然可以！”李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答應，然後歡快地将安若素拉走。

只要在文華身邊的不是安若素，随便跟誰聊多久都可以！更何況，這個楚小歡似乎也是個有骨頭的哦，只怕這會是要跟文華宣誓主權吧。嗯很好，就該讓文華死了這條心。

“喂，喂……”

看着文華拖着安若素離開并且貼心地關上房門，喊都喊不住啊。文華欲哭無淚。

楚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揉了揉拳頭。

“你……你想幹嘛？”文華不自覺往後縮了縮。

看着文華一副狼來了的懦弱樣兒，楚歡“切”了一聲。

“喂！”

文華感受到對方那一個“切”字裏的鄙夷，有些不高興。

“怎麽？”楚歡白了她一眼，走上前兩步，揉了揉手背，“你不爽？”

當然不爽！

但是……文華不敢說。而是往後再坐了坐。

眼前這個人跟李妍可不是一回事，李妍是真愛自己，不會真傷害自己，而面前的丫頭，可是會揍人的。

“切。”楚歡再鄙夷了一聲，然後，問，“你是受？”

說是問，眼神裏分明是肯定。

“誰說的！我……我是攻！”文華嘴硬。

“切。”楚歡上下打量着文華，“長得五大三粗的女漢子，如果你是攻，會打不過我？”

她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這就是受的氣場，天生的，認命吧。一個天生的受，是注定打不過做了二十幾年攻的人的。”

“你……”文華還想争辯什麽。

楚歡卻懶得聽，而是直接宣布：“安若素是受。”

“真的？”文華研眼睛一亮。

“你高興什麽？”楚歡皺眉。要知道她昧着良心公布這個僞消息，就是告訴文華：兩只小受在一起是沒有未來的。

然而……文華眼裏那分明的興奮是怎麽一回事？

楚歡一愣，突然想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呸”了一聲：“想得美吧你！就你這萬年受性，能推倒誰？告訴你，你跟安若素就不可能是一對！你喜歡女人的時候她喜歡男人，好不容易她喜歡女人了，卻是跟你同屬性，呵，命中注定，她不屬于你。所以，別再招惹她。”

“憑什麽啊！”文華有點炸毛了。憑什麽她楚歡可以宣布自己是攻或者受，然後再宣布安若素是攻或者受，最後宣布兩人不合适！

“反正你不許再惹她。離她遠遠的，聽到沒有！”楚歡心情絕不佳，也沒多少耐性。

“沒聽到！”文華捂耳朵。

楚歡一把拉開她的手，大聲對着她耳朵吼：“我再說一遍，離她遠點！”

“休想！”文華也吼了回去，“我告訴你，我們兩情相悅！我們這輩子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只要我還活着一天，就會愛她一天。而她，也愛我。”

楚歡的手僵住。

半晌，吐出一句文華不能理解的話：“好，是你自找的。”